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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意旧

第三十四章你最好活下去

春浓意旧 别酒酱 2343 2021-09-02 10:09:00

  天亮后火势扑灭,满目疮痍,清晨的第一缕太阳照在废墟上,火星点点,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

  她一定还在世…苏宴舟阴冷静脸,宛如行尸走肉般,弓着身子,拖着脚,游荡到废墟边,双手发了疯似的刨开那些杂物,她那么怕死的一小我私家,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家主这是……怎么了?少夫人不是被救出来了吗?”身后的家奴不知道家主在找什么,也不敢去拦着。

  他这样挖下去,总要把自己的手指折断。江烟哀叹一声,上前抱住苏宴舟:“苏宴舟,收手吧。”

  “呵。”苏宴舟十指已然烂的模糊,也顾不得疼痛,低着头一言不发,甚至用肩膀撞开江烟。在给自己一些时间,自己能把她挖出来的,说不定,说不定,她还在世呢。

  十指连心,他怎么可能不疼。江烟静静抱着苏宴舟,轻声道:“苏宴舟,放弃吧,就算你把她挖出来的,也只有骨灰了。”

  “我难道…不清楚吗?江烟,她是为了让我们先出去才会死的。江烟,我保不了她,我,我连她一个小丫头都保不了。”

  脑海像是有一段段模糊不清的影象炸开,苏宴舟低下头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十指,语无伦次地抽噎着,又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受。

  低垂的眼里满是恼恨,苏宴舟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用别人的命,来逼我屈服。”

  血珠滴答滴答掉在火星上,苏宴舟自责地揪住胸脯,那颗心被堵成一团,张了张口只有窒息的挣扎,为什么啊……眼前突然间一阵晃悠,紧接着便失去所有力气倒入江烟怀里。

  “家主!”

  江烟抱着骨瘦如柴的身体,一向冷清的眸光也有所动容,灰从眼角滑落而下,是啊,像他们这种人不就是谁都保不了吗。

  “……”

  苏宴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待醒来只看到江烟守在床边小憩,怀里还放着一本书,目光放在眼下薄青,她这是照顾了自己多久了?

  人是…醒了吗。江烟徐徐睁开眼,疲倦揉着眉心:“醒了?醒了就好,睡了三天三夜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你还要昏几日呢。”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烟居然还能照顾自己这么久,自己还以为醒来看到只会是二……

  眸色徒然怔了怔,落寞的垂眸,没有二丫了。苏宴舟想开口说话,喉咙干咳吃疼,发不作声音。

  “……”

  江烟见状递上一杯温水润喉,二丫的尸首已经被草草下葬,无言抿了一会唇,开口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苏宴舟算了吧,二丫的事,我们…算了吧。”

  算了?怎么算了?为什么要算了?十指伤口隐隐作痛,苏宴舟眼中充斥着戾气,嘴角勉力的强颜欢笑像是在同自己较真,声音暗哑:“为何算了?就因为她只是个丫鬟,对吗?江烟,我不期望你与我一样,但是我告诉你,这件事我永远不会算了。对,她就是个丫鬟而已,不外,我就是要为了一个小小的丫鬟讨一个公正。”

  “苏宴舟,你怎么还不明白吗?这件事看似是二房动的手,然而…然而满屋子都是老太太的人,如果没有老太太的推波助澜,二房的人怎么可能得手。”话音一顿,江烟没有继续说下去,无奈的眼神直直盯着苏宴舟,如果苏宴舟要为二丫讨公正,就要冒犯苏家老太太,对现在的苏宴舟而言,这无疑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江烟,我苏宴舟不是脑袋一发烧,就什么事也不想,横冲直撞的人。”苏宴舟沉了一口气,心中暗咐,只要自己一天不能挣脱苏宴舟这个身份,自己就多一天逃不开这些爪牙,别说报仇了,自身都难保。

  “不用担忧。”苏宴舟攥紧被子,要报仇就要早日离开苏家,谋取一番新的天地。

  既然如此明白,又为何…江烟见苏宴舟下床利落地穿上衣服,即便心知肚明这小我私家要去做什么,照旧忍不住嘱咐了一句:“别做傻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知道。”

  苏宴舟走去南曲园的梦兰院,门外守着的婢女见这阴翳的脸色,纷纷欲言又止:“家,家主是要,找,找我们家令郎吗?”

  苏宴舟冷声道:“让路。”

  “哎呀,讨厌啦~”

  屋内传来男女暧昧的嬉闹调笑声,李氏尸骨未寒,苏宴鑫竟早早投入她人温柔乡里,全然掉臂自己正妻的棺材还停在大堂里。

  “家,家主,诶?!”

  苏宴舟一个眼神,徐钢踹开了紧锁的屋门,秋风猝不及防线灌进屋子内,吹舞起屋内的轻纱粉缦,苏宴鑫惬意地躺在侍妾的腿上。

  “讨厌。”

  侍妾衣裳半解露出大好春景,笑的谄媚,素手捏着紫润的葡萄递到苏宴鑫嘴边,舞妾身着薄纱,曼妙之下若隐若现,香汗淋漓。

  “啊!”

  侍妾们看到来了两个外男,尖叫着往里躲遮住自己的身体,苏宴鑫旁若无人地轻咬下葡萄,享受地吸吮着果汁,手掌不循分地在侍妾身上游走,侍妾则娇羞地别开视线。

  苏宴舟道:“呵,宴鑫这生活真是快活的很啊。”

  “兄长日理万机,怎么有闲空来找我?”

  手指一用力,侍妾不禁呻吟一声,化作一滩春水贴着苏宴鑫,细细喘息着:“苏郎别闹,有人呢~”

  苏宴舟不是来欣赏他的活色生香图的,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展在他面前,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就是那日弟妹交给我一封信,嘱托我日后交给你,不外,如今看来你应该不需要了。”

  “信?”李月儿留给他的?听到这些,苏宴鑫难免入迷想起李月儿新婚那夜对自己笑盈盈,温柔似水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

  突然又忆起那日李月儿吊死在屋内,整小我私家后怕一抖,厉声道:“给我!”

  “给你?”

  轻挑眉尾,手指悠哉悠哉把玩着信封,苏宴舟挑衅似的歪头一笑,随手把信扔进火盆里,滋啦一声,火点燃了信封。

  “不要!”

  苏宴鑫不在念着怀里娇喘的侍妾,连滚带爬地趴到火炉边,绝望地伸手去捞信封,一团火熊熊而过,信封早已化作灰散去,他最后的一点念想都成了灰烬。

  他连李月儿最后的一点工具都没有保住,苏宴舟是故意抨击他纵火烧死了一个丫鬟。

  苏宴鑫自得地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苏宴舟你没有赢,虽然火没烧死你,但是我至少烧死了你的丫鬟。瞧瞧你这怒不行遏的模样,怎么,被烧死是你的相好?一个丫鬟而已,大不了我这里的丫鬟随你挑去。”

  “……”徐钢握紧腰间的短刀,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齿,主家的事,他不能脱手。

  怒极反笑,苏宴舟蹲下身子,像是在看一个笑话,讥笑地从袖中取出信封,两指掐着信,眼底诡谲变化,慢悠悠道:“为了个丫鬟?对,就是为了一个丫鬟。苏宴鑫,你永远不及我,你最好祈求自己能活的比我久,好好的活下去。”

  说罢,苏宴舟冷笑着抛出信封,带着徐钢走出梦兰院,信封轻飘飘地落到地上,苏宴鑫扑已往把信护住,如视珍宝地打开信封,里面什么也没有。

  苏宴鑫恼怒地撕碎信,通红的双眼杀气腾腾:“苏宴舟!”

  徐钢缄默沉静看着眼前的背影,他故意骗苏宴鑫,给了两份信,杀不了苏宴鑫,就故意磨他的心性。

  苏宴舟负手望着天,漆黑的天空突然飘起毛毛细雪,雪花落在狐裘上顷刻化作了水,深色的眼底难掩悲凉:“人命居然是这般猥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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