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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洲漫游记

第十三章 无法破解的封锁咒

穹洲漫游记 雨湿三秋树 4305 2021-08-07 10:14:40

  挡在二人面前的,是一扇浑黑精铁栏杆门,紧紧闭合,却无挂锁。韦渚去扯它,也一动不动。鹿凌驹扒开他,说道:“这有什么难的,铁杆而已,还怕打不烂么?”鹿凌驹虽然不修行小元神术,但是武功的基础是在的,加上修行过大元神术,满身内力强劲,确实不管什么石门铁门,通通不在话下。他运气凝神,一掌击出,势要打烂几根铁柱。然而只听“当”的一声,那铁栏杆却稳当不动。

  韦渚道:“你用蛮力是破不开的。你瞧,这里刻着咒文,是仙术,也需得用仙术解开。”他抚着铁杆,叫鹿凌驹看。鹿凌驹一瞧,果真密密麻麻的都是看不懂的铭文。他去敲击,敲击处的铭文就淡淡地泛起光来。

  鹿凌驹问道:“那这‘咒文’要怎么解除?”

  韦渚道:“自然是用小元神术解。”

  鹿凌驹道:“你修为不浅,一定能解吧?”

  韦渚摇摇头道:“这咒文就像是迷宫一样,不是单凭修为就能破去的,除非真的高了施术者两个境界,我远远没有到达这个水平。它就像迷宫一样,需得找到正确的路子才行。”

  鹿凌驹问道:“到底能不能解了?”

  韦渚皱着眉头,坐下说道:“我要花时间想一想。”随即闭上眼睛,仰头喃喃自语。

  鹿凌驹没有措施,又心中急躁,只得一圈一圈地走,不敢打扰韦渚。他用力敲击精铁栏杆,朝里面高声问道:“周先生在里面么?!”并无人回应。

  韦渚嗔道:“你叫什么?万一里面另有仙学先生如何是好?”

  鹿凌驹道:“你们那些先生是仙术师,要在的话早就出来了。只怕周先生一小我私家在里面,也被人嘴里塞着布包什么的,听见了也喊不出话来。”

  韦渚心想也对,便招招手道:“你到外面转悠去,我静下心来想想怎么破这个咒文。”说罢,横躺在走廊中,手指凭空画着字,细细研究起那咒文来。

  鹿凌驹踱着步也无聊,韦渚又不让他作声,憋着也难受,长叹一口气,果真原道出去了。那铁栏门前,摇曳灯火下,便只剩韦渚一人,陶醉于破解咒文,时不时呢喃两句:“废、企、侗、侃……哎,好庞大,这里怎么断了两个……这里叠了三句……或许该这么破。”说着运起大元神,将“博”补入小元神中,指尖徐徐流出光来,正对着铁栏杆画了几个字,铁杆上的符咒精光大起,竟震出一股清气,差点将韦渚弹开。

  “哎哟——差池!”韦渚苦恼地自言自语,暗骂自己,“学了十年仙术,也不知学到哪里去了!怎么就连一个封锁咒也破不了呢?!”

  原来这咒文叫做“封锁咒”,是仙术中极常见的一个术式。这些写成文字的咒与仙器同属于小元神术的“械”一门术种。如同俗家子弟中有人不通文法,却精通算数,不通耕作,却精通买卖之道一样。有些术师在气凝形荣四术一窍不通,却偏偏很懂咒文,写的咒无人能破,这是天赋使然。而有些术师明明修为精深,却不会写咒,破咒只能用蛮功。

  韦渚是属于后一类术师,再加之其不爱读小元神的上乘仙书,专攻自己的大元神功夫,因此他实在不擅长破咒。因而他沉心思索,偶尔站起运气试破,未果又继续研究,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鹿凌驹奔至,拉起韦渚问道:“你解开没有?”

  韦渚道:“没有!”

  鹿凌驹道:“先不破了吧?!”

  韦渚问道:“为何?”

  鹿凌驹道:“天亮了!”

  韦渚一惊,忙拂衣穿出走廊,踏空几步向上蹿出深井,一推开井盖,发现果真清晨阳光已经洒满山间,杂草凝朝露,枝头立鸟啼,昨夜密布的云层都已散开,再看地上枯叶,已经湿了一层,原来昨夜已经下过一阵雨了。

  鹿凌驹也探出来,懊恼叫道:“误事!误事!”

  韦渚颇为埋怨道:“你怎么不来叫我?!”

  鹿凌驹悔道:“我睡着啦!”

  韦渚惊道:“昨晚显然下过雨了,你这也能一睡不醒吗?”

  鹿凌驹道:“我在那正殿前的大窗台下,用干叶子厚厚地铺了一层,原来是想躺着等你,没想到下起雨来,雨声倒催眠了,我便这么睡了已往。直到阳光晃眼,这才醒来,赶忙去叫你。”

  韦渚无奈道:“你不知道,那芝先生是治理藏书阁的先生,晚间需要在藏书阁守一夜,那么就只有白昼才气过来。现在天亮了,他们回来的话,夺人就越发困难了!”

  鹿凌驹一拍脑袋道:“不如这样,横竖我们也解不开锁,不如在这里躲着,等他们开锁,我们便冲进去一举拿下!”

  韦渚摇摇头道:“不行,太过冒险了!”

  鹿凌驹跳上屋檐,高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怎么办嘛?!”

  韦渚苦苦思索,才道:“你说得倒也有理,但硬拼照旧很危险。得想措施由一人将他们引开,另一人进去将周济图带出来。”

  鹿凌驹道:“不难,由我来引来他们即是!”他跳下来,与韦渚一起商议如何夺人。

  突然韦渚问道:“今天什么日子了?”

  鹿凌驹道:“十月十五。”

  韦渚惊道:“这可遭了!今天是开言讲教日,所有学生都得加入集中的修行!”

  鹿凌驹忙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韦渚一指群山的一座岑岭道:“你看见那座山峰了吗?那是白壶山,白壶山顶有一个巨大方台,那就是训教场,是先生开言讲教的地方。那训教场视野开阔,一眼万里,这定坊庙原来就不小,一旦出了什么消息,上面都是术师,马上就能知道。”

  顺着韦渚所指偏向看去,果真群山中一处高耸的山峰,形状怪异,如同一只洪流壶一样,中间肥大,顶上如同壶盖一样凸起,整个山体半边碧绿,半边是白石峭壁。依稀可以看见那峭壁上横出一个雪白的方台,其上竖一楼宇,巍然屹立,傲视群山。突然间方台处一大群飞鸟惊起,散入天地山间,想来是有人到了。

  鹿凌驹问道:“开言讲学到什么时候结束?”

  韦渚道:“约莫黄昏。”

  鹿凌驹道:“只能等黄昏之后再行动了!你现在便要赶已往么?”

  韦渚答道:“要的。”

  鹿凌驹道:“好,你去!但我却在这定坊庙四周守住,摸清楚这阵势,黄昏后你回来,一起按计划夺人。”

  韦渚道:“好!不外你记着千万不要一小我私家妄自行动,另有,你在四周时一定要少用元神术,术师对‘博’感受敏锐,置β一个不小心被他们发现四周有人,引得麻烦。”

  二人相约定好了,暂且划分。鹿凌驹跃出定坊庙,奔入山间,专找那些高粗树木,枝叶茂盛的,尽先踩好点,寻一处既能望山顶,又能观庙宇,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而韦渚运起大元神术,脚力增了十数倍,直望白壶山而去,眨眼间就消失在山林中。

  定坊庙一处暂不表,先说那白壶山。

  白壶山顶,训教台处,已经密密麻麻地聚起了许多学生与先生。现在是清早时分,开言讲学自辰初开始,尚有一段时间,学生们便抓紧时机多说一会儿话,否则到讲学时,就得端坐着不许乱动了。训教台并非完全平面,而是自北向南分出五个方正区域,每个区域崎岖隔着三个台阶,北面最高,其中央有一座叫做“朝丙楼”的塔状楼宇,高七层。先生们坐楼中,学生们依照入门资历排辈分坐五个平台,师兄师姐往上坐,师弟师妹往下坐,从朝丙楼中先生们可以居高临下一眼看清每个学生的行动,若有不规则的,就要拎出来单独面壁静思。

  韦渚入仙学中学堂两年有余,排第二阶。但韦渚人还未到,就已经有人在找他了。

  寻找他的人依旧是那个少女,素裙黄衫,早早地就上了白壶山,揣手立在一棵松树下,静静地看着陆续上来的学生。那些学生们感应她的目光,要么感应奇异,要么受宠若惊,因为黎衾雪从来都待人清冷,少有如此热烈的目光,智慧一些的学生与她对上目光,见她很快又向上山阶梯那方看了,就知道她定是在期待某人;而有些男学生一与她目光相对,马上思绪飘飘然,加上黎衾雪面容娇俏,似笑非笑,心中动得愈甚,以为自己某时露出的令郎气概折服了这位女子,马上自得起来,迈着方步去跟她打招呼去了。黎衾雪自然顶有礼貌地回礼,但很快又落落然不睬人,自讨没趣的几个就走了,仍留下几个令郎哥来,叽叽喳喳自说自话。黎衾雪被吵得心烦,这时突然看见倪小遥到了,像得了救星一般,拨开他们找她说话去了。

  二人手拉手走至平静处,倪小遥低声问黎衾雪道:“你还在找他么?”

  黎衾雪道:“是。昨天他应该是回家了,今早便想着早点过来截住他。我没弄通他学的是哪一门功法,总是静不下心来修行。”

  倪小遥责怪地轻轻敲她的脑袋道:“你真是痴!比试原来就有输有赢,每小我私家每天的状态都差异,偶尔败了一场,也是正常的事,何须将它上升到修行功法的优劣去呢?”

  黎衾雪怅然道:“我五岁入行,自幼随半花寺朱先生修行,学的是半花派的元神功法,厥后转入禄城仙学专研仙术,日日刻苦修行,如今跃见期大成,已经半步跨入承顺期,自认为没有比这个更上乘的修行门路了。然而近来修为增进渐缓,因此在同期内没有对手之后,才计划去挑战前辈,寻求突破。没想到韦渚凭跃见期中期的修为就将我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所以我很想知道他修行的事哪一派的功法。”见倪小遥不语,黎衾雪又笑道:“你不是认为他只是侥幸所为,并不算胜我吗?”

  然而倪小遥却尴尬地笑笑,摇摇头。黎衾雪瞧出她的异样,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倪小遥道:“你知道韦幸师兄么?”

  黎衾雪点颔首道:“虽然知道。他是禄城仙学前几代的师兄了,当年也是个全科甲等的天才,名气大得很,现在已在朝中任职了,听闻似乎是是韦渚的亲哥哥。”

  倪小遥道:“不错,他是韦渚的年老,禄城驿邮司韦总司的大令郎。然而他与韦渚兄弟间的关系很是欠好。”

  黎衾雪笑道:“他们兄弟关系反面,也是他们的家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倪小遥只继续道:“你不是知道昨天韦渚回了趟家么?韦幸师兄也回去了,他们打了一架,正儿八经地打了一架。韦渚赢了。”倪小遥一边说着,一边压低了声音。

  黎衾雪惊道:“赢了?!怎么赢的?!难道这十年间韦幸师兄的修为没有丝毫的提升么?!”

  倪小遥道:“非也,承顺期大成了!听说韦幸师兄还就地晕厥了。”

  黎衾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诚然,并不是说小元神的境界高,打架就一定厉害,黎衾雪也有自信与承顺期初期的术师一较高下。然而韦幸与韦渚的境界不止差了一级,大成期绝不比初期,那是完整的境界,纵然不会打架,也可以通过绝对的修为压制来取胜,更不用谈被打到晕厥了。黎衾雪啃着手指,缄默沉静半晌,问道:“韦幸师兄是不是刻意相让的?他们是为什么相争呢?”

  倪小遥道:“韦总司为韦渚订亲,韦渚不乐意。韦总司便以他的亲事做赌注,叫他们兄弟相争,韦渚若输了就得乖乖娶亲去。”

  黎衾雪的怙恃在朝中做官,原都是元教仙家的师兄妹,信奉仙礼,最不喜欢俗家那一套婚姻包揽、三妻四妾的做法。黎衾雪耳濡目染,因而对此也尤其不屑。她说道:“姻亲原来看的是缘分,怎么能凭他父亲一句话说订就订呢?再者这个年纪正是修行的好时候,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倪小遥笑着称是,见黎衾雪脸色凝重,便有意将话岔走,开她玩笑说满脸愁容像个相思少女,黎衾雪只是哈哈地笑。倪小遥无奈地说道:“看你漫不经心的样子,赶忙去问问他本人吧?”

  黎衾雪道:“他还没来,来了我自然会去问。”

  倪小遥一指,道:“喏,那不是他么?”

  说着望去,果真黎衾雪背后方台白玉栏杆边,一个光秃秃的褐色大石头上,盘腿坐着一小我私家,他将脸侧过,一手搭着栏杆扶手向下张望,身边没有一小我私家接近。那明白就是她找了近十天的韦渚。黎衾雪心中惊奇,因为自己明明一直盯着那上山的通道,韦渚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登上训教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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