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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洲漫游记

第四章 仙学的管戒房

穹洲漫游记 雨湿三秋树 6403 2021-08-03 15:24:17

  话说一众学生在回去仙学的途中,黎衾雪与倪小遥二人原来窃窃私语地谈论着,刚刚踏入仙学的大门,黎衾雪就听倪小遥说她已经知道韦渚在哪儿了,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他到哪儿去了?!”

  她遽然抬高了音量,一时间引得同行学生纷纷将目光投向她们。倪小遥急遽捂住她的嘴,教她不要太过声张。

  黎衾雪压低声音,疑惑问道:“怎么说不得么?”

  倪小遥道:“说是说得,不外这事儿大伙儿都还不清楚,我想不声张为好。”

  黎衾雪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倪小遥道:“因为他在管戒房。”

  黎衾雪惊道:“黑屋?!”

  所谓“黑屋”只是学生的戏称,实际叫做管戒房。众所周知,古往今来的仙寺门生一旦犯了错,轻的便要处罚斋戒,重的便要在深山野林找一处无人之地面壁思过,每日送饭菜,却不得离开一步。仙学虽然名义上已经是一个学堂了,但是这个传统仍然保留下来。仙学地处后城,虽然有辽阔的后山,但是学生们个个家中富贵,再不是什么苦修士了,便不能够继续罚入深山中,作为替代就有了这个“管戒房”。

  管戒房位于仙学西北一隅,与校舍同一个偏向,是一个合院式的矮房,拢共不外四五个房间。因管戒房的窗户开得极小,外墙又刷成了棕玄色,因此被学生叫做“黑屋”。每当学生犯了学堂的规则,所谓的“学规”,经先生裁定,犯错的学生在其中思过,不得离开。

  那是一个很是清寂的地方。险些所有的学生都畏惧被罚于管戒房思过,因为他们不是苦修士,很难蒙受住好几天的冷冷清清。

  黎衾雪低声问道:“他犯了什么错?怎的被抓紧去了?”

  倪小遥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一个兄长与管事的一个先生熟识,我从他那儿弄到的消息。只知道他被罚了七天的思过,却不知道因何被罚。”

  黎衾雪问道:“已罚了几天了?”

  倪小遥道:“已罚了三天了!另有四天他便会出来了,到时你再去找他。”

  黎衾雪沉吟片刻,下定决心道:“我要到管戒房看看去!”

  倪小遥惊道:“现在么?”

  黎衾雪道:“现在。”

  倪小遥慌忙说道:“现在可不行。校舍另有许多先生的讲学,你如果从那里经过,一定会被先生发现。且不说这一次管戒我们不应知道,况且我们绝不行以到管戒房去。”

  见倪小遥如此张皇,黎衾雪明白她肯定是怕被先生发现后生出许多麻烦来,便笑道:“我开玩笑的,怎么能众目睽睽之下走到管戒房去呢?徒生人怀疑。换个时间再说。”便轻轻拉一拉她的手,绝口不言管戒房的事情。

  于是倪小遥便稍微宽心,此时也正回到了仙学中。如同以前仙寺中留下来的习惯,仙学的学生都集中住在一起。住所是高六层的寮房,按男女性别离开各一座,差异的是仙学的学生得以一人一间,倒不必像城外山里的苦修士那样三四个师兄弟挤在一起了。她们此行先于今日授予资格的那些师兄师姐回到仙学时,只已往半个下午。倪小遥便先一步回到自己的房间,稍作休息,而黎衾雪见离天黑另有好一段时间,便自行修炼去了。

  黄昏,夕阳西沉,云峰变换。

  仙学门路上的人多了一阵,又徐徐淘汰,因修行的学生们大多都选择在这个时间返回住处。仙学的时刻部署比仙寺中要宽松许多,但每天晚上亥时前照旧会响起止静的钟声,学生们便要回到寮中,宵禁到越日卯时日出响起开静的钟声。因此学生们修行结束往往部署在黄昏时分,恰逢晚饭,剩下的时间留来在寮中打闹游戏,那时男女寮之间是不禁止相互交流的。

  倪小遥独自在膳堂草草吃了一顿,心想黎衾雪果真刻苦,虽然头顶着天才的名号,仍然每日修行到很晚。这种毅力是凡人难有的。更况且她人亦长得美貌特殊,不知几多男学生恋慕于她。幸好她除了修行,其余事一概只图清静,否则像其他耐不住寥寂的男女学生一样的话,以她的条件不知道要引起几多风骚荒唐事来。

  幸好、幸好。倪小遥独自妙想天开着,归途中抬头望天,发现西边云霞鲜红,云层有些积厚了,想来最近恐怕会下起雨来。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便加速了脚步,回到寮中。她先到黎衾雪的房间去,轻轻敲了门,发现无人应答,便作罢,想是修行仍然未归。因此倪小遥很早就回到房间,睡觉前便可以偷偷看点闲书,简朴放松一下。

  倪小遥回到房间,轻轻将门掩上,锁住。蹑手蹑脚地从书柜夹层取出一本包装精美的书,点起了灯,兴奋地搓手掀开。

  正当她陶醉在阅读的乐趣中时,身后冷不防出了声:“《花月艳史》?”

  当黎衾雪用疑惑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时,倪小遥猛地尖叫起来,连手中捧着的书都失手扔掉,“啪嗒”砸在地上。她转身大口大口喘着气,看见黎衾雪正在她的椅子后站着,歪头看她。

  倪小遥受了惊吓,捂住胸口,自然是一阵子说不出话来。反而是黎衾雪笑道:“你怎么失神落魄的样子,竟然这么敏感紧张了?”这一句话,正是今日早些时候黎衾雪陶醉于脑中术式的推演时抓了倪小遥后,倪小遥对她说的话。

  倪小遥气问道:“你怎么突然在我的房间里面的?”

  黎衾雪笑道:“比你早一些。我敲你的门见你不应,心想是你或许也快回来了,便先坐在你床榻上等你一会儿。”

  倪小遥又高声道:“那么你怎么进来的?”

  黎衾雪道:“你不是给过我一把钥匙么?我见你回来,本计划叫你,结果看你神色不似寻常,竟没有发现我,又翻书来看,以为是什么仙书秘籍,便偷偷看了一看。”她接着捂嘴笑道:“歉仄。”

  倪小遥羞得脸红,赶忙拾起书来,胡乱塞进柜子里面去。她高声问道:“那么你又找我做什么来了?!”

  黎衾雪道:“今日早些时候,你不是说,校舍人多,另有先生讲学,未便去管戒房么?”

  倪小遥疑惑道:“是,那怎么了?”

  黎衾雪一摊手道:“现在修行的听讲学的都回去了,校舍四周此时一定没几多人。所以我计划现在去一趟管戒房!”

  听罢倪小遥自然是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原来早先黎衾雪同意暂且不去仅仅是指当下不去,没想到她是看准了天黑无人,要找这个时机去。所谓“换个时间再说”,竟然是指这短短的两个时辰后。倪小遥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又严词又恳求地请黎衾雪再行三思,黎衾雪便道她亦可以一小我私家已往。然而倪小遥又不放心起来,究竟她这个好朋友虽然修为高深,但其实心地单纯,免不了费心她真的要闯管戒房去,于是又不愿,只拉着她劝她去了也无济于事。

  然而倪小遥似乎忘了黎衾雪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

  太阳落山时,黎衾雪与倪小遥二人就走在了通往学舍和管戒房的门路上。门路上一路悬挂着灯笼,每天昼夜交替的这个时候,都市有一个引灯人来将整条门路的灯笼点亮,但现在还没有亮。因此眼下门路昏暗,路上寥寥的行人都是往回走的。初冬有冷风,倪小遥打了个寒噤,紧紧抱住了黎衾雪的一条胳膊。

  倪小遥轻声道:“我觉得有人。”

  “你们去哪里?”果真,身后响起中年男子沉闷的声音。

  她们转头一看,一个学堂里姓洛的先生走近。洛先生认得她们,明白她们今天去喜安寺观礼,正疑惑她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朝着学舍的偏向走。因为学舍现在已经没有人了。

  洛先生问道:“你们是要去学舍取什么工具么?”

  黎衾雪伸手一指,刚想说要到前方管戒房那处去看一看,立马被倪小遥掐住手臂。倪小遥微笑道:“是的。早几日遗失了个耳坠,一直找不到,刚刚想起会不会是在校舍时落在那四周了,所以就想赶忙过来找一找。”说着一面向黎衾雪使了个眼色,于是黎衾雪乖乖闭了嘴巴。

  洛先生道:“天色晚了,你们不要再已往。我帮你们找找,赶忙回去吧。我若是找到,就给你们送已往。是你遗失的耳坠吗?”他朝着黎衾雪问道,却见她摇摇头,又问倪小遥:“是你掉的么?”

  倪小遥赶忙点颔首,拉着黎衾雪往回走。走到岔路口时,二人跳到路边树后,探头看洛先生是否已经离开。

  洛先生稍稍站立了一会儿,从怀中取出一个茶壶巨细的石盘,上面突出来一个小把手。先生将小石盘举起,瞄准了半空中的灯笼,开始摇起了那个把手。他一边走一边摇,纷歧会儿,他经过的几盏灯笼由内而外纷纷亮了起来。

  倪小遥低声道:“原来洛先生是今天的‘引灯人’。”

  待到一整条门路都亮了之后,洛先生已毫无察觉地走过。黎衾雪与倪小遥对了对眼神,立刻动身,却不再走上已经亮堂堂的仙学门路。通往校舍的门路有很长的一段,两旁是树林。她们为了掩人线人,便只在门路两旁的树林中走。她们一边走,一边留意洛先生的消息。突然洛先生一拍脑袋,竟转头往校舍偏向走。二人一惊,之得马上立住。

  倪小遥紧张道:“莫不是发现我们还在这儿了?”

  黎衾雪猜道:“想必是帮你找耳坠子去了。”

  果真洛先生一路走,并没有转头,显然基础不知道这门路旁的树林中还藏着两个女学生。不外也是由于二人原来就是修行者,仙术中气系术种基本功扎实,便稍稍运转了小元神,将自己的身体往上托,这样一来纵然跑动双脚点地,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来。而洛先生并未去想四周另有人潜伏着,因此也没有留意到四周另有元神在运转。

  洛先生终于往校舍偏向岔出去了,黎衾雪和倪小遥二人得以从树林窜出,一路奔向更深处的管戒房。

  仙学的门路是平铺的石砖块,从中心主轴道向两边发散。主轴道宽阔,及三辆车并行通过。而深处往西北偏向岔出去时,门路突然便缩窄了,两边的树林也密了起来,原本十步两侧各一个灯笼,到西北岔路时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甚至再往深时,连灯笼也不着亮了。见不到灯笼时,石砖块门路也截止,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黄土砾石路。

  管戒房位于门路的尽头,深幽处亮着微弱灯火,四周静谧无比,只有将茂密树林吹得窸窸窣窣的风声。

  倪小遥悚然道:“这种鬼地方叫我来住的话,莫说七天七夜,恐怕第一个夜晚我就已经吓死了。”

  黎衾雪蹙眉道:“面壁思过,难道不是仅有他一人在才对么?”

  倪小遥问道:“虽然,面壁历程中除了送食,绝对不能有人来探望的。”

  黎衾雪道:“我刚刚见那灯光前,依稀有几小我私家影走过,我想不仅他一人在。”

  倪小遥惊讶道:“这里离管戒房至少另有两百步距离,你是如何看见的?”

  黎衾雪道:“要看便看见了。”她自然是连视力也过人,所以没得再解释。二人不再运转小元神,徒步走了已往。

  管戒房除了大门口亮着灯,就只有一扇窗户才散出光来。不用想,韦渚一定是在那里面壁的。二人便漫步移至那窗户下面墙根,蹲伏了下来。

  倪小遥紧张地轻声说道:“衾雪,我觉得这样恐怕欠好。”

  “嘘——”事到如今,哪里另有退却的原理?但房里有至少两小我私家以上,她们又不敢直接进入,两相权衡下来,便躲在窗下偷听起来。

  首先是一个妇人发出一声叹息:“渚儿,你糊涂,怎么做了这种事?你瞧,你这一次禁闭,连观礼都去不了了。”

  一少年道:“母亲,我想观礼实在没意思,即是看那么几小我私家简朴展示一遍仙术,几个老的装腔作势宣读一遍,他们便做术师了。不用想,今年一定又是禄城仙学夺了头筹。”这少年自然就是韦渚,当谈到“几个老的”时,清晰听出他发出轻笑来。

  妇人责怪道:“渚儿,你不要这么不正经。你过两年也总要经历这一步的,怎么能如此轻率看待呢?”

  韦渚道:“好了,母亲,您慌什么呢?我不会笨到两年都达不到跃见期大成的。”

  韦渚与黎衾雪她们同期,也是入中学堂的第二年。中学堂的学制是四年为期,也就是说学生需得在第四年前到达跃见期大成,否则便无法在正常的学制年限内获得术师的资格。要延长修行的时间,不仅需要一大笔钱,照旧一件很丢人的事。对韦渚及其家境来说,他的母亲恐怕很体贴后者。

  妇人苦口婆心道:“你的几个哥哥姐姐,也曾这仙学修行学习,都是很精彩的人。我知道你资质不差的,小小年纪就有很惊人的天赋,但你就是不把你这天赋用到正途上去。六门术种,只有大元神术得了甲等。以后出师,你想做什么呢?一个大元神术的术师可入不了工事司的。”

  韦渚笑道:“您又将韦幸与我做比力了,恐怕我是坐不惯他的位子的。”

  妇人责备道:“你说这些话,我可以只当你年纪小不懂事,胡言乱语。待你父亲去提了……”话说到一半,突然又不说了。

  韦渚道:“提什么?提什么?”连问了两声,妇人却无应答。韦渚便又笑道:“想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不知道也罢。”

  正说着时,吱呀一声门开了,引得躲在窗下墙根的黎衾雪和倪小遥一惊,生怕是被发现了什么,出来找她们来了,便更是相互捂住了嘴巴,不敢作声。

  然而屋中脚步声起,变得清晰,原来不是出门,而是进门。一男子声音的说道:“韦夫人,已经办妥了。韦渚,你可以走了,记着,切莫再犯。”

  “渚儿,明天家宴,你需得回趟家了。”妇人先是温然说着,忽而语气又变得凌厉起来,“这一次你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好一阵子无人回应,妇人便又厉然道:“你还不动么?!”旋即又道:“而已,你不跟我们回去也行,但明天家宴你一定要现身,你年老和姐姐都要回家来的。”

  说罢,几声脚步,一声掩门。黎衾雪朝倪小遥使了个眼色,贴近墙壁,徐徐移步向正大门。门口灯影晃动,果真纷歧会儿便出来了三小我私家。

  一个端庄美丽的妇人,一个削瘦男子,另有一个是高峻的书生。黎衾雪与倪小遥躲在暗处瞧,不由得惊讶起来。原来她们只听得屋内有三小我私家说话,其中一个虽然是韦渚,现在显然没有陪同一起出来,而此时却出来三小我私家,也就是其中一人一直默不作声,不仅默不作声,竟然连脚步声都没怎么发出来,法式极其轻盈。

  “噢!那是伍先生!”倪小遥轻呼道。她看见了那高峻书生从灯影下露面,认得是伍先生。禄城仙学目前名义上一共有六位步入真阳期的先生,除去大先生外,便仅有这位伍先生还在实际担任仙学中的职务,其余的先生皆归隐修行,不知去向。

  黎衾雪掐着倪小遥的手,声音压得极低,道:“我们千万不行运转元神,否则一定会被伍先生发现!”

  倪小遥连连颔首。术师运转元神术,便会牵引动周围空间的“博”,敏锐一些的术师稍微留神便可以察觉,更况且是此等境界的伍先生。

  三人在大门前灯笼下停住,妇人向伍先生道:“伍先生,我明白,韦渚盗书犯了错,但只不外是拿了最基础的一本而已。喜安寺观礼这么隆重的日子,难道也不能破例让他加入一下么?”

  伍先生开口道:“仙学里对仙书向来是极为看重的,绝不允许私自取用。莫说是禄城仙学了,整个襄国的仙寺仙学,甚至整个穹洲,都对此极为严厉。这事说小了,只是偷取了仙学的几本书而已,但往大了说,这是辱教的罪过!仙术是天上仙人的恩赐,如果被不够资格的平民观阅,且不说有违教规,对天上的仙人也是大大的不敬,若是在山里的仙寺中,何止是罚面壁七日,屁股都要被打开花了。我说得俗了,韦夫人不要见责,我也是想言明事情的利害性。”

  暗处的二人听罢不约而同地翻起了白眼。倪小遥心想这伍先生也太不会说话,竟然还叫人“不要见责”,而黎衾雪心想这伍先生纯属放屁,什么对仙书极为看重,什么辱教的罪过,明明仙书用完先生并不时常记得收回的,学生便随处乱扔,横竖不是什么印不出来的工具。

  果真,妇人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想是心中郁闷。其后那个一直站立不语的削瘦男子此时走上前来,开口打圆场道:“二夫人,您不用担忧,咱们这不是已经和伍先生商量好了嘛。四十万贯,修缮一下仙学的供仙堂,也算做了件善事,也补全了少爷做的那些许不敬之事了。您说是不是呢,伍先生?”

  伍先生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道:“茂管家说的是,否则七日面壁,可一天都不能少。”

  听得伍先生这么说,黎衾雪和倪小遥皆露出鄙夷神色,心想原来伍先生不外是想多要些钱而已。眼见那三人又攀谈了几句,声音压了下来,黎衾雪心下好奇,便倾身往前挪了挪。

  只见三人已经走出大门口,正计划离开,先行的是伍先生与妇人,那叫做茂管家的削瘦男子低头默默地跟在妇人的后面。黎衾雪好奇地看着他。那茂管家挠了挠鬓角,突然不经意间转头朝管戒房侧阴影处森然望去,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若是一般人的话,亮处看暗处,哪能瞧见工具?

  在那一瞬间,躲在阴影中偷窥的少女却如同被一道雷劈了天灵盖。她明白看见了那削瘦男子仅一瞥,就直勾勾地抓住了她的眼睛,似乎有一股冷气沿着脊柱往上攀爬,登时出了一身冷汗,整小我私家僵住,转动不得。黎衾雪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他发现我了!

  然而茂管家未停下脚步,又回过头去,恭顺地低头,跟住了妇人的法式,徐徐远去了。

  倪小遥悄声上前道:“好生可怕!那人刚刚竟转头望了一眼,我差点以为他发现我们了!”她去拉黎衾雪的手,发现她小手冰凉,转过脸来,竟然脸色刷白,不禁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黎衾雪摇摇头,攥紧了倪小遥的手,吞口水道:“没事。”缓了缓,她一拍脑袋,道:“韦渚如何了?”说罢,她纵身跃起,攀上窗户往里面瞧。

  屋内灯火依然通明,却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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