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公主
“见过七公主。”
在看到南柒夏的身影逐渐步入自己的视线后,在场的众人都行了见拜礼,以示对皇家的尊敬。
南柒夏从他们刚刚走过的木板小桥上走来,来到亭阁后,一旁的几个宫婢把其中一个刷着红色木漆的雕花木凳给擦了前前后后三四遍。
几个宫婢划分站立在南柒夏身旁,左右各两个。待南柒夏坐下后又各自的给南柒夏捏肩、揉腿。
“都起来吧。”南柒夏十分惬意的坐靠在木凳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理会他们。那慵懒至极的声音里包罗着几分的不屑。
沐容君抬眼望去,只见南柒夏穿着一身红艳艳的红色衣裙。裙衫款式别致,裙摆上绣着不知名的花卉简样,模样与雏菊有几分相似。由于刺绣与裙衫的底色均是红色,若是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也正是如此,那雏菊倒给南柒夏这件裙衫增添了纷歧样的条理感。
红色过于艳丽与张扬,一般的女人们都不会选择这样颜色的衣裳。
可南柒夏所穿着的这件倒与她显得十分相称。这或许就是众世家千金都不能相比的贵气吧?
只是,这世上认真会有红色的雏菊么?沐容君在心里疑惑道。
“你是谁?”见到沐容君这般不卑不亢的审察,南柒夏直接问道。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都寻向南柒夏所看着的偏向。
“回公主,臣女名唤沐容君。”
沐容君的声音给南柒夏的感受就如同沐容君本人给她适才的印象那般,不卑不亢,一点也没有此外千金见到她时所带有的战栗与畏惧。
可正是这样,这在南柒夏眼中便成了一种挑衅。
沐容君的回覆本没有错,可南柒夏对于她的态度却是十分的不满意。眼眸徐徐带着冷意,旁人不知,可侍候在一旁的宫婢却知道,公主这是生气了。
宋月华知道南柒夏的性子,每当她询问别人问题,她都市从对方身上鸡蛋里挑骨头,不找出点错来惩戒一番是不会罢休的。
次次如此,没有例外。也就对她这个堂妹,南柒夏的态度才会好些。
“公主姐姐。”宋月华连忙走近南柒夏,温温弱弱的声音唤道。
“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把县主扶下来好生伺候?”南柒夏对身边的几个宫婢训斥道,语音严厉。
见此,宋月华只好自觉的往南柒夏一旁的座椅上坐下。
待宋月华坐下后,南柒夏与宋月华相互慰问了几句。语言老实,态度亲昵,恰似她们这般的关系形如亲姐妹般。
可从宋月华那微微耸动的肩膀,芙荞便知道,自家的小姐、七公主的亲堂妹,其实也是比力惧怕七公主。
宋月华本以为自己适才这般已经转移了七公主的关注点。正当她准备暗自松口气的时候,南柒夏又看向了沐容君。
“你?为什么不怕我?”南柒夏那双凌厉的风眼眯了眯,用着不怎么着调的语气夹带挑衅的眼神看着沐容君。
站在沐容君身后的许岚芝死死地捏着手中的绣帕,心里不禁为沐容君紧张起来。
七公主这是明显要整事情啊?
面对南柒夏的这个问题,即是一旁的宋月华,也是一脸为沐容君担忧的模样。
沐容君不知道自己哪里有冒犯过七公主,但仍是用适才说话的音量反问回道:
“公主并非洪水猛兽,为何要怕?”说话时眼神坚定,未曾有丝毫躲闪。
沐容君话一落音,许岚芝便感受今日她们怕是不能好好的回家了。
沐姐姐啊,这么多词?你怎么就偏偏要说这么一句话?沐姐姐,这可是七公主啊?
不卑不亢的态度是没错,可搭配起沐容君刚刚的这句话来,那不就是充满着火药味的挑衅么?
尽管许岚芝知道沐容君绝无此意。
“呵呵呵……,是吗?那你倒还真是——,纷歧般啊。”南柒夏笑着说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来,可最后的那一息停顿,却让在场的人都明白。
七公主对于沐容君的这个答案不满意,很不满意。至于为什么?这或许也只有七公主本人知情了。
“七公主,请容在下说句话。今日气色佳宜,想来公主此番也是第一次来这清雅阁,而这湖中莲花含苞待放的模样最是喜人。公主难得出宫,我与沐巨细姐等人便不在此打扰公主雅兴,先行告退了。”
舒如墨那如同碧玉琼瑶般温润的嗓音在许岚芝听来简直就是救星。一声“告退”后便立马拉着沐容君离开此地。
就在许岚芝以为自己可以乐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发现在之前来的这条木板小桥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排排的禁卫兵,目测至少二十余人。
一个个的都穿着厚重的盔甲,手执长剑,一脸肃杀的模样。
见沐容君等人要离开,离她们最近的那个禁卫兵执剑的手一抖,原本还在剑鞘里的剑便有部门出鞘,白光乍现、露出森森寒意。
看到这番景象,许岚芝原本开心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这个样子是七公主没有说让离开就不能离开的意思吗?
流年倒霉,定是因为今日出门没有看通书。许岚芝马上泄气。
沐容君拉过许岚芝,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着急。转身回到适才的亭阁,对南柒夏说道:
“不知公主这是何意?容君,似乎未曾冒犯过公主?”
南柒夏并没有理会沐容君,而是看着一旁还未离开、刚刚打断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舒如墨。
“舒令郎怎可这么说呢?这儿风物好自是不错。可清雅阁又非本公主所有,自是人人都可来此观景。若是因为本公主的到来,各人便要回避,这传出去岂不是要说本公主仗势欺人?”
南柒夏的声音不急不慢,目光转而看向刚刚被许岚芝拉着去而又返的沐容君说道,似笑非笑。
“沐巨细姐,你说是吧?”
此问一提,便把沐容君刚刚的问题给回避。
迎着那双极具张扬的风眼投射过来的肆意目光,沐容君只能回覆道:“公主说的是。”
这样一来,沐容君也是知道了,这七公主,今日怕是只是想单纯的为难她。
“你看,连沐巨细姐也赞同本公主所言。所以,舒令郎。你适才那般曲解本公主,可是对本公主有所不满?照旧说你们都认为本公主认真如传言所说,是个喜怒无常、无故刁难人的惹人烦么?”
南柒夏又看向舒如墨。
这位被各大世家所赞美的丞相之后,在国子监深受京城其他令郎所追捧的舒令郎,还真是人如其名、不负传言。
舒如墨这张脸悦目是悦目,可是周身气质太过于儒雅,行事又过于规正,也就只能是京城这些小女人的梦中所求。
现在没有人知道南柒夏所想,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各自心思差异。
听到南柒夏所说的话,许岚芝嘴角一撇。
你自己什么样?是不是传言?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但这话许岚芝只能在心底嘀咕,再借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去惹这位七公主。
“公主恕罪,在下并无此意。”舒如墨说道。目光微微看向沐容君。
今日邀请沐容君来到清雅阁赏画,虽说这是舒夫人的提议,可前频频的接触,让舒如墨对沐容君已经发生了纷歧样的情愫。
人生可如诗书,可如画卷。
而像沐容君这般的,舒如墨乐意用一生去慢慢解读、慢慢欣赏。
今日不管如何,也不能让七公主为难沐女人。舒如墨移回目光,默默思索道。
“公主姐姐?”宋月华双手拉住南柒夏右手,星眸微嗔,似是告诉南柒夏,不要为难舒如墨。
“好了好了,不会为难你的如墨哥哥的。”南柒夏看着宋月华头发上的珠钗说道。眼神放柔,看起来是极为宠溺这位堂妹。
“行了。”南柒夏挥了挥手,刚刚侍奉在左右的宫婢都起身站在一旁。
南柒夏从木凳上起来,清清嗓音,用着不容反驳的气势高声说道:
“既然今日气候适宜,不如各人随我一同来玩这清雅阁的游船如何?舒令郎?沐巨细姐?你们不会不愿吧?”
“遵从公主所言。”沐容君和舒如墨两人声音先后响起。
随同七公主玩游船,许岚芝心里是有一万个不愿意。但即便如此,这个时候许岚芝也不敢有任何的异议。只能不情不愿的和沐容君一样,跟上南柒夏。
……
游船可以通过亭阁的另一侧木桥到达。
沐容君看去,只见眼前一片片的莲叶蜂拥在一起。莲叶有大有小,有高有矮。
这个时候,又恰好是莲花盛放的时候。入目所见的莲花,险些都是已经开放的,娇艳欲滴惹人怜爱。
偶有几支含苞待放的莲花立在一片片莲叶中,如同一位位亭亭玉立的出浴美人。此番美景下,游船自是好风物。
只是这儿只有四只游船可以游玩,而每只游船最多只有三小我私家的位置。
“姐姐,我也想玩游船。我和你乘一只游船好欠好?”一直在沐容君身后的沐言晨拉着沐容君的衣袖冲她撒娇。
到底照旧小孩子,一听说可以游船,沐言晨有些小小的激动起来。
“公主姐姐。这儿船只不够,要不我就……”宋月华原本想说不加入游船。
可南柒夏完全没有给宋月华说完这个话的时机。
“舒令郎,月华便与你同乘一只游船,不知你可会介意?”南柒夏笑着说道。
这句话似是在询问舒如墨的意见,可触及南柒夏不经意间看向沐容君的目光后,舒如墨点了颔首:
“若县主需要,在下自是别无他言。”
“那好,月华便交由你照顾了。”
最终船只不够的问题被解决。
南柒夏在两个宫婢陪同下走上一只游船。
剩下的三只游船上则划分是沐容君和沐言晨、泠月,舒如墨和宋月华、云棋,许岚芝和紫晴、芙荞。
待南柒夏上了游船后,沐容君等人也都各自走上自己的游船。
“小姐小心。”泠月接过沐言晨后,扶着沐容君上船。
“列位不必拘谨。今日本公主一时兴起,各人各玩各的,尽兴即是。”南柒夏坦言道。
听到南柒夏所言,许岚芝先前紧绷的弦也慢慢放松下来。只一会儿,她便被这风物给勾了兴趣。
不知不觉的,在许岚芝的指示下,紫晴将船给划得离南柒夏的游船远了近一般的湖面。
“月华可有不适?”舒如墨看着宋月脸颊徐徐变得绯红,作声体贴道。
“没、没有。如墨哥哥自己赏景即是,不用顾及月华。”在舒如墨的注视下,宋月华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双手掩面。
可看到南柒夏的目光即将看过来时,宋月华畏惧公主姐姐待会又说些令舒如墨为难的话,立马指着一个可以远离南柒夏的偏向对舒如墨说道:
“如墨哥哥,那儿风物不错,要不我们去那看看?”
“云棋。”舒如墨看向云棋。
云棋知道令郎这是同意了,于是立马说道:“好嘞,令郎。”
于是卖力的划起了船。
舒如墨不懂,可这一旁划船的云棋却是早就看出来明月县主对自家令郎的情谊。
什么妹妹对哥哥般的喜欢?就县主看令郎的眼神,那明白是一个女孩子对心悦之人才会表露出来的情感。这么明显的事,也就令郎不知道。
云棋默不作声,只是按着宋月华刚刚指着的偏向,继续划船。
清雅阁的游船虽然没有画廊装饰的华美,可外表看起来也是十分的漂亮。
船内没有镂空雕饰,但绘有四季花卉。不说活龙活现,可也是极为养眼。
“姐姐,你看那儿?那儿有两朵莲花长在一根茎上。”沐言晨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景象,连忙一手拉着姐姐的衣袖,一手指向她看到的莲花,示意沐容君看。
沐容君顺着沐言晨手指的偏向看后,微微笑着向沐言晨解释:
“那是并蒂双莲。”
“并蒂双莲?很常见吗?”沐言晨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汇,喃喃又在嘴里复述一遍。
“并蒂双莲就如你看到的这般,两朵莲花并排生长在同一茎上。茎杆一枝、花开两朵,此可谓是莲中极品。又怎会常见呢?”
“既是莲中极品,那不如便由沐巨细姐替本公主折来这并蒂莲。沐巨细姐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吧?”
南柒夏的船只不知何时游到沐容君旁边,待听了沐容君对这并蒂双莲的解释后,南柒夏直接出言要求道。
“公主所求,容君自当尽力而为。”
“别光说尽力啊,本公主今日可就要这并蒂莲,你只管替本公主折来即是。待会儿若是这清雅阁的管事问起,也自有本公主担着。区区一枝莲花,本公主买得起。”
南柒夏话已至此,沐容君只好让泠月将船划已往离那株并蒂双莲更近一些。
待船稳后,沐容君小心翼翼的靠近那株并蒂双莲。
屏息,凝神。
泠月比沐容君还要紧张,双眼紧紧盯着沐容君,确保沐容君在折下这并蒂双莲的历程中不会泛起差错。
许岚芝看着眼前的莲花,总觉得自己这样不懂风情的人来评论这么绝美的景色,实在是对莲花的亵渎。
此外人见了,怎么着也能说上一些好话来夸赞。不说是出口成章、文采斐然,即是附庸风雅,也总能说上几句诗词来映衬美景。
可这一切到了她这,只能是望莲兴叹,除了“悦目”照旧“悦目”。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这儿的莲花还真是悦目。”许岚芝双手撑着脸颊说道。
“小姐,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七遍了。”紫晴放下划船的木桨,和许岚芝一样的姿势。
“你懂什么?我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概。”许岚芝放下撑着下颚的手,看了声旁的紫晴一眼。尔后,又看到和她们同乘一个游船的芙荞。
规则有礼,光是这稳重的气势,许岚芝可是在紫晴身上没有看到一星半点来。
同样是丫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前有泠月,后又有芙荞,紫晴真是哪也比不上。许岚芝默默摇头。
“小姐明明就是想不出什么此外词了。”紫晴继续拆台。
听听,这是一个丫鬟该说的话吗?谁家丫鬟敢这么在主子面前放肆?也就她许岚芝,会不盘算紫晴的无礼了。
“你瞧瞧人家芙荞?哪有你这么放肆的?”许岚芝边说着,边靠近紫晴。
“哦,那我不说了。”
莫名被提起的芙荞在一旁看着打闹的主仆两人,只是礼貌性的一笑:
“是许小姐性格极好相处,紫晴才气这般侍宠而娇。”
这话也只能在许岚芝面前说。
虽说县主对自己也是极好,但主仆身份是不能有一丝逾越颠倒的。该说什么不应说什么,丫鬟就得有个丫鬟的样。
在景阳郡府,像紫晴这般厮闹开主子玩笑拆台的,即便县主不盘算,景阳郡主也会将人狠狠教训一顿,然后随意找个理由发卖出去。
“哈哈……小姐,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哈哈……。”紫晴求饶道。畏惧许岚芝再来饶她痒痒。
“行,这次放过你。回去吧。”现在还在游船上,着实不适合打闹。许岚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对紫晴说道。
玩也完了,闹也闹了。一想到待会儿又要去面对那七公主,许岚芝刚刚的美意情瞬间焉了。
紫晴听从许岚芝的付托,把船往回划。
许岚芝一脸的兴致阑珊,一旁的芙荞也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耳边响起几人惊慌失措的声音。
许岚芝的船正好拐出了小畔,看到了沐容君。
“小姐,冷静。”泠月在一旁死死的抓着沐容君的手。
事情来得太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谁也没料到。
就在刚刚,沐容君小心翼翼的折下七公主南柒夏所要的那支并蒂双莲。泠月自认为自己的准备万无一失,船也是好好停稳的。
可就在沐容君折下并蒂双莲的那一瞬间,游船莫名的开始剧烈晃动。这一晃动,把船上的泠月和沐言晨都给吓了一跳。
在泠月的惊慌失措中,泠月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即将掉进湖里的沐容君。
就当泠月心中说着万好的时候,沐言晨一声惊讶的“姐姐”却泛起在湖中。
应当是适才游船晃动的时候,泠月一直担忧着沐容君,还没来得及护着沐言晨。忙乱之中,沐言晨便摔到水里了。
沐言晨努力的在水中挣扎,泠月试图去拉沐言晨。可沐言晨在刚刚的挣扎中已经离她刚刚掉下的船越来越远。泠月努力的伸手,却连沐言晨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而刚刚被泠月放下的船桨现在也莫名奇妙的没了踪影。
眼看着沐言晨的身影越来越远,沐容君焦急的神色越发的紧张。若不是泠月在一旁拉着,预计沐容君早就跳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许岚芝听到消息,待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后,也随着忙乱。
现在沐容君颜色苍白得可怕,一瞬间像是被抽去了力气般,满身发软,倚靠在泠月身上。只是左手还捏着那支刚刚摘下的并蒂双莲,眼睛紧紧盯向还在水中挣扎的沐言晨。
有人落水,这么大的消息,舒如墨自然也知道了。只是赶忙的让云棋将船停靠在刚刚上船的地方,让宋月华着陆。
“令郎冷静,现在应当向会水的人求助。”云棋看出了舒如墨想要去救人的激动。可云棋也知道,自家令郎是同样的不会泅水。
贸然脱手,不外是添乱而已。
“姐姐……唔……救我……”沐言晨呼救的声音断断续续。
“泠月你放手。”沐容君挣脱泠月拉着她的手,提起裙摆,大有即将准备往下跳的姿势。
“沐姐姐,不要。”许岚芝惊呼。
与此同时,另有一声“噗通”。溅起的水花比刚刚沐言晨的还高。
“阿影?”一道惊讶的声音在木桥上方响起。
“小姐你看,二小姐有救了。”泠月乘机把沐容君再次拉住,防止她掉下水里去。说话的声音里充满着希望。
只见那道玄色的身影逐渐靠近仍在水中扑通挣扎的沐言晨。
待顾清影将已经昏厥的沐言晨带上一旁的木桥后,沐容君和泠月则是立马跑了已往。
“言言,言言,你怎么样?你不要吓姐姐?”
溺水救助的要领,泠月以前看到过。于是立马以相同的手法往沐言晨的腹部按压。只一会儿,沐言晨便将水给吐了出来。
“姐姐。”沐言晨徐徐睁开双眼,看到面前一脸紧张的沐容君后,唤道。
“姐姐在。”沐容君将沐言晨被水沾湿的头发从脸上拢开。露出沐言晨的小脸。
看到沐言晨没事,在场的列位也都松了一口气来。尤其是刚刚听闻此事立马赶来的景雅阁管事。
若是今日这画廊游船出了人命,今后景雅阁怕是难得再开下去。不外还好这位沐家的二小姐并没有生命之危。
只是究竟事情发生在景雅阁,待会儿还得备下厚礼,去上将军府好好谢罪。
“嫂嫂。”许岚芝走到顾华年身旁,脸上写满了灵巧二字。
“可有伤着?”顾华年体贴问道。
“没有没有,我没有受伤,倒是……倒是言言……”许岚芝说着话便把眼神从顾华年投向了还躺在沐容君怀里的沐言晨。
顾华年听许重衍说过,许岚芝与上将军府的那位沐巨细姐交好,平日无事的时候也最是喜欢去找沐小姐玩。
“琉璃,去把马车里的那件披风拿来。沐二小姐刚刚落水,虽是夏日,也要防着着凉才是。”顾华年付托道。
“是。”琉璃说完便往回走。不外一刻,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件银白色的披风来。
顾华年从琉璃手里接过披风,俯身蹲在沐言晨身旁,将那件披风给沐言晨好好系上。待做好这些后,顾华年开口建议沐容君:
“沐巨细姐,你照旧先把二小姐送回贵寓实时请府医好好瞧瞧,切莫留下什么隐患才好。”
沐容君知道顾华年的美意,知晓妹妹现在的情况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为了以防万一,照旧需要府医好好诊治一番才可放心。
“谢谢顾……谢谢昌宁世子妃。”沐容君连忙向顾华年致谢。
许岚芝的哥哥许重衍现在已经是昌宁侯府的世子,那么他的妻子顾华年理应被称谓世子妃。再称谓顾姐姐已是不妥。
沐容君扶起沐言晨,将沐言晨交由泠月搀扶。然后走向刚刚将沐言晨救上来的顾清影。
“适才多谢顾令郎脱手相救,容君与小妹在此谢过顾令郎。”
“顺手而已。”顾清影冷冷的说道。手中却拿着沐容君不知何时放下的那支并蒂双莲,仔细抚摸。
适才她只是想摘这支莲花么?并蒂双莲,确实是莲中极品。可那也不至于如此犯险。顾清影心中只觉得是不解。
可他适才的那句话,结合他现在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即是再英俊的一张脸庞,也没谁想去招惹他。
可越是这样的顾清影,反而越是吸引南柒夏。
现在南柒夏也只是站在一旁,旁边的宫婢在见到顾华年的时候便开始在她耳边说着一些旁人听不到的话语。
听到宫婢的话后,南柒夏略微恼火。但也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做,但她只是对着向她汇报的宫婢点颔首。
“既然是虚惊一场,眼下也没有出什么大事。本公主另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置惩罚,便不在此打扰列位雅兴了。”
从刚刚沐言晨落水到现在,未曾说话的南柒夏这个时候才开始说话。
那不慌不忙的行动,万事不惊的模样,似乎刚刚看了一场闹剧一般。现在闹剧结束,便该离场的样子。
南柒夏转身,目光凝聚在一旁的顾清影身上好一会了。但一想到刚刚宫婢说的消息后,只好转身离开。
永安侯府的顾令郎,只能下次再会了。南柒夏有些略微遗憾的在心里说。
“等等,七公主留步。”沐容君叫住已经准备离开的南柒夏。
“哦?你有何事?”南柒夏转身,眉间一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沐容君。
“此事因公主而起,难道?公主连一句致歉的话也不愿体现吗?”沐容君一脸气愤的看着南柒夏。
很少有人敢这样对南柒夏说话,而南柒夏也很少看到有人用这样的神色看她。一时之间,也免不得,想要再做些什么。
致歉?让堂堂一位公主向将军府的小姐致歉?若不是看到沐容君眼底的坚持,南柒夏还以为自己幻听、听错了。
真是可笑至极!
已经放过她一次,没想到还这么不识好歹。南柒夏在心里说道。
“仪琳,掌嘴。教教她,什么叫做规则。”南柒夏突然间发怒,让各人都暗叫欠好。
南柒夏话音一落,只见南柒夏右手边的一位宫婢逐渐往沐容君的偏向走来。
顾华年想过阻止,可七公主这模样,明白是铁了心的要动沐容君。顾华年想着,若是自己执意加入此事,怕是沐巨细姐日后才是越发的麻烦不停。
而且,对方是公主,若是不愿给她面子,到时候反而会连累许家。
听到南柒夏让人处罚沐容君,顾清影神色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激动,但都被他控制住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南柒夏,虽然可恨。可若是今日他脱手,那么要视察那位幕后主使,怕是难上加难。
在各人看不到的地方,顾清影双手紧握。一时没有察觉,手中的那支并蒂双莲的茎秆已经被捏得破碎,蹂躏得不成样子。
沐容君也没有想到,堂堂公主,竟然认真是如此的任性。可没有想到又如何?对方是公主,别说只是随意处罚,即是随意打杀,怕是也没谁敢去指责她。
原来,只是自己天真了。沐容君看到仪琳走近后,没有闪躲,只是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落下,耳边再次响起了南柒夏的声音。
“舒令郎这是何意?难道本公主还不能教训对本公主不敬之人?”
南柒夏的声音已经体现出了恼怒。
而刚刚拦下仪琳挥来那一巴掌的舒如墨,也自是知道自己此番举动无异于是在与七公主唱反调。
舒如墨也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结果定是会被公主记上一笔,冒犯这七公主,往大了讲,若被有心之人稍加解读即是不尊皇室。
可让舒如墨眼睁睁的看着沐容君被打,他做不到什么也不作为。
适才在游船上,沐容君和七公主之间发生了什么,除了她们自己其他人一概不知。
而在上游船之前,七公主本就有心想要刁难沐容君。若要说七公主与沐言晨落水没有关系,怕是在场的也没谁能取消这份料想。
换做一般人,沐言晨被救上来后,即便真的是七公主做的,也都市选择息事宁人。可如今沐容君却是在众目睽睽下直接质问七公主,今日这事怕是难得了结。
“在下并无此意。”舒如墨将众人的目光暂时转移到自己身上。同时脑中飞快地组织着词藻。
“沐巨细姐或许只是太过于担忧沐二小姐,一时情急之下才会出言冲撞公主。还请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盘算沐巨细姐的失礼,就当是给上将军一个面子。”
舒如墨搬出上将军来,这也是一种提示。南柒夏若是执意纠结沐容君的失礼,那到最后这件事肯定会闹到圣上面前。
即便她是七公主,圣上再宠着,也得掂量掂量御史台的口诛笔伐。况且,像这样的事,南柒夏以前也不是没有前科。
“既然如此,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