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宫宴
距离顾二小姐与许长令郎的婚礼已经已往了足足月余。这番喜事在安国都里现在也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
不外,至此。安国都里又迎来一件新的喜事。
“沐将军出军西钺国,大获全胜,不日即将班师回朝。”
当这则捷报响彻安国都的时候,全城欢呼不止。
“你说的可是真的?”沐夫人有些不确信的问道。
“是真的,夫人。现在全城都在庆贺呢。”崔妈妈俯身对沐夫人说。
“那就好,那就好。”沐夫人小声喃喃道起身。顺带轻轻推开了崔妈妈伸过来要扶她起身的手。
距离沐将军这次带兵出征西钺是在两年前。
不外才短短两年时间就传来捷报,这让沐夫人以为是自己听得不真切。可京师回都带来的捷报,定是错不了的。
说来也怪,南垣与西钺,两国相邻。
近百年一直以来都是宁静相处、互不侵犯的相处模式。
可西钺国却在十五年前的时候突然进犯南垣国领土。
南垣国好山好水,黎民生活大多都是富足。国民经济生长繁荣,但军政方面却是一直都落后于其他几个邻国。尤其是有着铜墙铁壁般称谓的西钺国。
西钺国虽说情况不如南垣国,经济也比不上南垣国,但它在军政方面的生长意识,要远远高于其周边国家。
而南垣国又是重文轻武,武将多为名将之后世袭而来。南垣领土四季都是干旱少雨多风沙,也因此,险些不会有谁家武将愿意自行请命去领土守卫疆土。
直到二十年前的那次政变,南垣外洋忧内患,才有了如今这“军权三分而立”的局面。上将军是武将之首,自然得扛起这守卫疆土的重担。
沐夫人走出前厅,看着院中那棵白玉兰静静思索。追念着这近二十年岁月如梭的变化。
一旁的崔妈妈见状,知晓沐夫人是忖量沐将军了。便只平静的伫立在一旁,没再打扰沐夫人。
沐夫人是十九岁嫁入上将军府,如今细细算来也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虽然如此,可沐夫人与沐将军却经常都是聚少离多,险些是每隔三到五年才气短暂的小聚一回。无数个夜晚,沐夫人都是一小我私家坐在庭院中借着赏月的名头,独自忖量着沐将军。
而一年前顾老侯爷的意外更是让沐夫人提心吊胆,夜夜不敢深眠。生怕再次睁眼,听到的就是有关沐将军倒霉的消息。这种状况,已经连续了整整一年。
“回来就好。”沐夫人叹息道,拿起手巾揩揩眼角的湿润。转头又问向崔妈妈:
“捷报可有说将军何日归京?”
“这是三日前的密报,宫中直到今日才放出消息。想来将军归京也就在这一两日了。”
说完,崔妈妈又继续增补了一句:
“下个月即是巨细姐生辰了,如今将军归来,倒也没有错过巨细姐笈礼。”
“是啊,就在下个月。”沐夫人微微叹息了一下。语气里除了先前的又惊又喜外,像是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工具在里面。
沐夫人神色微微哆嗦,那是只有崔妈妈才会明白的那种隐藏在沐夫人眼中的忧虑。
当天晚上,近乎亥时。
突如其来的一阵阵马蹄声泛起在安国都的街道,马蹄声直到上将军府才停下后。马儿对空长长一声嘶鸣,随后将军府大门打开。
门童打开府门后,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待看清楚身着一身战袍的沐将军后,连忙从沐将军手里牵过那匹红色毛发的汗血宝马。然后喊道: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马上,上将军府灯火通明。
沐夫人本已经开始卸下妆容,准备就寝。一听到这消息后,只随意的披了一件外衣就跑了出来。
沐将军在把马匹交给下人的时候,便一路直奔主院。在走到主院的时候正巧遇上迎面而来、头发散乱的沐夫人。
一看到沐将军平安归来,沐夫人便再也止不住泪水,直奔沐将军怀中,也不嫌那还为卸下的铠甲硌得慌。只是一个劲的紧抱沐将军,哭得泣不成声。
到了这一刻,此前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现在天空悬着一轮明月,娇羞的躲在薄薄的云层里,像一个十七、八岁见了心上人的小女人般。
沐将军轻抚沐夫人头,指间墨发缠绕。这一刻,沐将军突然想起了年少时初见沐夫人的那番场景。
彼时美人一袭红衣,手持一把红缨装饰的鞭子,神色傲然的对那些维护景阳郡主的世家令郎们说:
“郡主怎么啦?我照旧先帝亲封的女将军呢。你要为南景阳出头?行啊,有本事交锋场上见。怎么?怕了?那就走远点,别有事没事跳出来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另有啊,我云倾舞也不是谁都能威胁的。你回去告诉南景阳,让她自己到我面前来说这话。”
仅凭一段话便把那些不明是非的世家令郎给堵得哑口无言。手里的红缨鞭在空中随意地甩了一下,“噼啪”一声吓退了那些拦着她路的人。
沐将军其时只觉得她和此外女人差异,个性自由洒脱。嘴角不经意就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
谁知那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又转头了一下,眼神正巧与他对个正着。发现他全程都在目睹她的“灼烁事迹”也不恼,对他扯了个微笑就快速离开了。
只这一笑,便让他今后一眼万年。
回忆至此。
两人相拥良久,沐将军一脸痛爱的看着眼前的沐夫人,突然笑道:
“行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像个小女人一样?照旧这么容易哭鼻子。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闻言,沐夫人抬头,瞪了沐将军一眼,嗓音略微沙哑的说道;“你管我?我就哭怎么了?要你管。”
只有在沐将军面前,沐夫人才觉得是真实的自己。也只有在沐将军面前,她可以不用有任何伪装,生气了可以吼、委屈了可以哭。
在沐将军面前,她不是别人眼中那个曾经无所忌惮的女将军、不是沐府的当家主母、也不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只是她云轻舞自己。仅此而已。
这一刻,两人像是又回到了年少时期,哪怕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再年轻。可在他们心中,都把对方置于心间,无可替代。
“怎么?你另有意见不成。”沐夫人推开沐将军,故作生气的说道。
“怎么会?夫人心疼我,我兴奋还来不及。又怎敢得了自制还卖乖。夫人辛苦了。”沐将军上前,捧着沐夫人的脸。指腹轻轻拭去沐夫人脸上的泪滴。
“行……行了,先回去吧。明早你还得进宫面圣。”
沐夫人转过身,背对着沐将军说话。不再理会沐将军直接往回走,只是脸颊绯红。
也不知刚刚那番行为被几多丫鬟瞧见了,这以后还怎么见人啊?一家主母的威严何在?沐夫人在心里懊恼,双手遮住发烫的脸颊,直奔房门。
沐将军在后面看着,也知道沐夫人是怕羞了。不说话,跟了上去。
越日。
当沐言晨走到主厅用早膳时,看到主位上的沐将军时立即一愣。先是看看母亲,然后又看了看姐姐。面对着双方眨了眨眼睛后,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在众人眼中突然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直接把沐将军给吓到了。坐在主位上的沐将军立即不镇定,马上手慌脚乱了起来,显得十分的无措。
“小辞,是……是爹爹啊。”沐将军嘴拙,不知道怎么抚慰好女儿。连忙看向一旁的沐夫人,向她投来求救的目光。
相比沐将军,沐夫人则明显要淡定的多,给了沐将军一个“不慌”的眼神后,端起面前的茶,小抿了一口。
听到沐将军的声音后,沐言晨哭得更厉害了,直接扑到姐姐怀里。
“言言,乖。是父亲回来了。”沐容君轻拍沐言晨的后背,抚慰着妹妹的情绪。
沐容君说完这句话后,沐言晨又转而扑向沐将军,继续哭。
沐将军马上僵了片刻。小女儿很容易哭,他只能学着沐容君刚刚的手势轻拍沐言晨的后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就把沐言晨给伤着了。
“呜哇……爹爹坏,呜呜呜……爹爹……怎么可以……呜呜……怎么可以这么久不回来?呜呜呜……,小辞……小辞好想爹爹……呜呜……。”沐言晨边哭边说话。甜糯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幸亏也能让人听懂她说的是什么。
沐将军还在组织着词藻,想着该怎么回覆沐言晨。便又听到沐言晨说:
“小辞想爹爹……母亲想……,姐姐也想爹爹……,另有……另有祖母,各人都好想爹爹。”
“呜呜……咳咳,爹爹……”
沐言晨哭得十分急,免不了一番咳嗽。可把沐将军给急坏了。
“好好好,是爹爹的错,小辞不哭了。都怪爹爹好欠好?”沐将军慰藉着沐言晨。
好一会儿,沐言晨才徐徐平静下来。眼睑湿润,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别提有多让人心疼了。
这样的气氛下,一家人其乐融融。直到早膳结束。
下人收拾好餐桌后也就都下去了。
沐将军和沐夫人坐在大厅的主位上,聊着今早进宫后的事况。
沐容君则陪着沐言晨在一旁,教沐言晨认识新的字。直到听到沐夫人叫她。
“啊?母亲刚刚说了什么?”沐容君抬头。
“今晚圣上设宴,各官眷都得出席。你记得好好收拾一下,莫要失了礼节。”沐夫人说道。
“好的,母亲。”
沐言晨在一旁静静的听,也不说话。沐将军见了,立即作声道:
“小辞去吗?”
闻言,沐夫人笑道:“你就别为难小辞了。她一向不喜欢这种场所。”
说完后,目光也随着沐将军看向沐言晨,似是在求证什么般。
只见沐言晨摇了摇头,片刻后竟又点了颔首说:“姐姐去,那我也去。”
这下轮到沐容君惊讶了。以往无论是何种宴会,沐言晨从来都是不愿意去的。她似乎是对除家以外的地方都充满了恐惧。更别提皇宫了。
“你认真愿意去吗?”沐容君蹲下身来,问着沐言晨。
“我想和姐姐一起去。”沐言晨扯了扯沐容君的衣服,低着头说话。声音虽小,却也能让人听得真切。
沐言晨这话,在沐容君听来,就如同那四月里的阳光照耀在身上般,暖洋洋的,很温心。
沐言晨愿意出去,这对沐夫人和沐容君来说都是好事。
“好,那把小辞也带上。”沐将军开口笑道。
酉时刚到,沐夫人便让丫鬟们给沐容君和沐言晨两人好好妆扮一番。
“姐姐。”已经穿着好的沐言晨跑向沐容君房里。步子很急,丫鬟们一阵担忧。生怕沐言晨踩到她自己的裙摆而摔倒。
“慢点跑,别跑得这么急。”沐容君说道。
现在泠月正给沐容君梳着发髻,也是当下最为流行的“流仙髻”。
沐夫人说,只要显出将军府的气势来就行,妆容上倒也不必太过精致。
“姐姐这个发型好悦目。泠月姐姐,我也要梳这个发型。”沐言晨坐在沐容君身旁的小凳子上,看着采娟为沐容君已经梳好的头发说。
“二小姐客气了。”泠月将一支雕着兰花模样的发簪插于沐容君的发髻上后回覆沐言晨。
沐容君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颇为满意。
端庄得体,温静贤淑,很切合沐夫人对她的要求。
于是沐容君起身,对沐言晨说:“你上来吧。让泠月给你梳头发。”
话音一落,沐言晨便乖乖的坐在镜子前的凳子上,任泠月给她拆开刚刚已经梳好了的头发。
沐容君前频频追随沐夫人来过频频皇宫,但沐言晨却是第一次来。
因此,下了马车后,沐言晨一直都是小手紧抓沐容君的衣服。
沐容君见状,知晓妹妹是在畏惧。于是牵着沐言晨那软软的小手,跟在沐将军和沐夫人身后。
沐夫人和沐将军转头的时候,正好见到着一幕,都很欣慰的看了对方一眼。
皇宫庄严肃重,形成一股天然的威严之势。
“沐姐姐。”许岚芝一看到沐容君,立即免不了兴奋。
结果换来的就是许夫人一记爆栗敲在许岚芝额前。力道不大,但许岚芝照旧抬手吃痛了一声。
“哎呀!娘亲你干嘛?”许岚芝嘴角微微嘟起,对许夫人这行为体现很不满。
许夫人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许岚芝故作夸张的姿态,开口道:
“说了这么多遍照旧不长记性,皇宫里禁止喧哗。我看你就是非要一顿教训才气长记性。”
然后,许夫人和许伯爷走上前,与沐夫人和沐将军外交几句。
许岚芝也乘机走向沐容君。看到沐言晨后,直接说道:“真难得啊,言言你也来了。”
沐言晨抬头看了看许岚芝一眼,没有说话。
许岚芝马上生出一股挫败感。
“言言,你怎么都不理我呢?”许岚芝学着沐言晨说话的腔调。
惹得沐言晨一阵皱眉,心想道:“这人怎么老是这么不正经?”
“干嘛老是学我说话?”沐言晨不小心把这句话给说作声来。
“好了,你岚姐姐跟你打招呼,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沐容君看向沐言晨。
“岚姐姐好。”沐言晨十分不情愿的喊了许岚芝一声“姐姐”。
“欸,言言真乖。”许岚芝立即喜笑颜开,丝毫掉臂及沐言晨的不情愿。
沐言晨:“……”
许岚芝见许伯爷他们都外交得差不多了,于是对沐容君挥手说:“沐姐姐,待会儿见。”
走之前,还轻轻捏了捏沐言晨的脸蛋,手感超好。
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她可羡慕沐容君了。
许岚芝走后,沐言晨还愣在原地,咋谁都爱捏她脸呢?心想着还自己伸手捏了捏。
宫宴是在戌时正式开始。
在此之前,已经有好些王公大臣来聚于此,相互恭维。
女眷们则都是聚集在另一方,各家夫人都聚在一起,说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
只有沐容君和许岚芝,她们没有和其他世家小姐说说笑笑,而是两人寻了个偏一点的角落,玩起了猜字谜游戏。
沐言晨向来都是姐姐在哪她就跟在哪,因此也加入其中。只是这游戏在她看来,是同样的无聊,可沐容君和许岚芝却玩得起劲。
因此,沐言晨对许岚芝这下越发的讨厌了。
沐言晨对猜字谜没有什么兴趣,坐在一旁就光看着沐容君和许岚芝两小我私家玩。沐容君怕她无聊,从面前摆放着糕点的碟子里拿了块鲜花饼给她。
可直得手里的鲜花饼吃完,沐容君和许岚芝还没分出个胜负来。
“这游戏一点都欠好玩。姐姐,你陪我出去走走好欠好?”沐言晨看向沐容君。脸色有些苍白,先前的红润色一览无余,整小我私家也是怏怏的,没精打采。
这可把沐容君和许岚芝给吓得不轻。
许岚芝立马看向沐言晨,说道:“言言,你怎么啦?”
但沐言晨没有回覆许岚芝,而是看向沐容君。对她说道:
“姐姐,我没事。就是太闷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好欠好?”
原本甜糯的声音现在充满了有气无力感。两眼汪汪的看着沐容君。
这可怜的小模样,许岚芝最先看不下去。直接打断沐容君的犹豫,说:
“沐姐姐,你带言言去这殿外吹吹风,她可能会好受些。现在宴会还没开始,等开始了,我让紫晴去寻你们。你们别走太远就是。”
“那好吧。不外我们只能在外面待一会儿哦。”沐容君对妹妹细声说道。
沐言晨点了颔首。
出了庆韵殿,在殿外待了或许一刻钟的样子后,沐言晨状态明显比适才好了许多,也没再像适才那般令沐容君担忧。
“姐姐,我们回去吧。”沐言晨对沐容君说道。
沐言晨知道,若是被娘亲知道沐容君私自带她出来,肯定是会责骂沐容君的。
“那言言你可好点了?”沐容君体贴道。
“嗯。许多几何了。”沐言晨点了颔首。
于是乎,沐容君牵着沐言晨原路走回庆韵殿。
可在转角处,沐言晨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位身着“鎏纱裙”的女子。
女子只是踉踉跄跄退却了一步,沐言晨则是因为沐容君的眼疾手快才没有摔倒。
“这位姐姐,对不起。”沐言晨十分礼貌的行礼致歉。
被撞的女子还未开口,其身后的丫鬟就已经开始上前训斥。
“你是哪家的小姐?知不知道我们县主……”
“芙荞,怎可这般无礼。”被称为“县主”的女子而已罢手,示意丫鬟别再说话。
沐容君看到那丫鬟眼里闪过一丝惊奇,“县主,你……”
“还不退下?”女子声音很柔,丫鬟听后,只是低头不再说话。
“你没事吧?”女子蹲下身来询问沐言晨,语气里充满着真诚,声音很温和。与其丫鬟的态度简直是两个反差。
听到这位“县主”的声音后,沐言晨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无碍。
“那就好。”“县主”起身后,看向沐容君。
直言:“丫鬟不懂事,我已经训斥过她了,还请这位小姐见谅。”
“县主客气了,舍妹顽皮,刚刚无意冲撞了县主。还请县主见谅。”沐容君直接行礼。
能被封为“县主”,想必身份自是纷歧般。
“言重了。你我看着挺投缘的,称谓我‘月华’就好。”县主扶起沐容君。
见沐容君仍是一脸困惑,县主身边的芙荞直接说道:“我们县主是景阳郡府的宋二小姐。”
“那见过宋小姐。我名唤沐容君,县主……宋小姐称谓我‘容君’即可。”沐容君听了丫鬟的话后,立即自报家门。
心想道,原来这即是景阳郡主的女儿——宋月华。可怎么看也不像是当初岚芝说是会体罚下人的模样。
“咳咳。”宋月华手拿手帕,掩嘴轻轻咳嗽。身后的连忙上前帮她拍拍后背。
“失礼了,沐小姐。”宋月华有些歉意的看着沐容君。
“没有没有。”沐容君摆摆手,继续说道:“宴会快要开始了,宋小姐。我们先进去了,告辞。”
“告辞。”
待沐容君和沐言晨离开,宋月华有些疑惑般的缓声道:
“沐、容、君?”
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还在哪儿听过?
“就是上将军府的那位沐家巨细姐。”一旁搀扶着宋月华的芙荞向她解释着。
“哦。上将军府,怪不得会这么耳熟。”宋月华说道。
至于为何会耳熟,那是因为景阳郡主常在耳边提过。
只是突然之间,宋月华感应一阵头疼。陪同而来的另有着同样突如其来的眩晕,这让她现在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芙荞加紧了力道这才扶住宋月华,像是对这种情况已经一回生、二回熟般,小心地试探着唤道:“小姐。”
不外片刻,宋月华似是清醒了般。尔后抬头看向周围的景致,问向芙荞:“现在这是在皇宫?”
语气不是先前那般温柔,言语间的严肃马上让芙荞感应一阵寒栗。
“回县主,是……是的。”
芙荞小心翼翼地回话,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怒了眼前的县主。
县主可没小姐那么好说话。
“那你还磨蹭什么?走吧。”宋月华看了一眼芙荞,然后走在前面,往庆韵殿走去。
听说今天的宴会是专为沐上将军而设的宴。不外是没再让西钺国继续攻打南垣国而已,就这点劳绩也值得专门设宴款待?
宋月华在心里嗤之以鼻的说道。
这些本是军中秘密,可谁让她有个无所不能的母亲呢。
纵然只是个没有封地、没有实权的县主。可在这安国都里,不管是哪家的贵女,见到她,还不是都得恭顺重敬的行礼,再唤一声“县主”。
“是。”芙荞端规则正的行了一个礼后,跟上宋月华。宋月华对此体现很满意。
待沐容君和沐言晨回到庆韵殿时,宴会即将开始。
“沐姐姐,这儿。”许岚芝时刻关注着殿外,看到沐容君后,连忙向她招手。小声地说话。
沐容君刚坐下,殿外就有宫侍尖着嗓音说:“皇上、皇后到。”
纷歧会儿,天子和皇后便依次进殿。身后也都划分随着六个宫侍和婢女。
“参见陛下。见过皇后娘娘。”沐容君和众人一样,行的是膜拜礼。
“众爱卿平身。”天子笑着说道。
于是众人起身叩谢,“谢陛下。”
凭据流程,接下来就是天子说几句话后,然后宴会正是开始。在场的各个文臣武将相互敬酒,然后再夸耀对方几句。
宫宴之上,只能把酒言欢、痛饮闲谈,禁止谈论国是。
“此次出军西钺,击退了西钺军,沐将军功不行没。我提议,各人敬沐将军一杯。”一位官员举杯说道。
“齐爱卿所言甚是。沐爱卿,请——”天子坐在上位,端起酒杯往前一举。
沐将军马上起身答谢,从面前的桌上拿起宫侍倒得满满的一杯酒,十分爽快的一饮而尽。
此时宴会气氛高涨,各人都谈笑风生。各世家夫人也都是陪着同坐在高位上的皇后聊天。
大殿中间有一块珠帘,将众位为官者和眷属离隔。
突然之间,殿上一阵忙乱。
只见沐言晨突然从座椅上滑落倒地。除此以外,还突然呼吸不畅。脸颊、手臂处更是泛起了成片的大巨细小的红点子。这状况将周围的夫人、小姐们都给吓个正着。
“言言?”沐容君跑向妹妹身边。扶起现在满脸通红、神色异常痛苦的沐言晨。
沐夫人闻言,也连忙赶过来。
“去请太医。”皇后从上位走了下来,对着身边的贴身婢女说道。
庆韵殿离太医院有些距离,哪怕婢女现在急遽而去,一时半会儿的太医赶过来也是需要好些时间的。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人群之中响起一个清润的声音。
只见那声音说道:“沐二小姐可能是误食了某些致敏性食物,喝碗绿豆汤或许能缓解症状。”
“绿豆汤?这儿有。”一位夫人从面前的桌子上端起那碗未曾食用过的绿豆汤走了过来。
见状,体贴急切的沐夫人直接接过那碗绿豆汤,道了声谢谢便小口的喂着沐言晨。
当那碗绿豆汤见底的时候,沐言晨的情况果真减轻了许多。
“娘亲……”沐言晨委屈的声音唤着沐夫人。
这个时候,太医也恰好加入,沐容君便起身让位,以便太医能够更好的诊治沐言晨。
“适才,谢谢舒令郎。”沐容君走向那个温润声音处,对着舒如墨说。
“沐小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舒如墨依然是那温和的声音。
经过太医诊断,发现沐言晨确实是对杏仁一类的果点过敏。而宴会上的鲜花饼干中就放有杏仁。
在沐家,因为沐夫人不喜杏仁之类的果点,因此在沐家沐言晨也不会吃到杏仁。若非今日之事,怕是沐夫人都还不知晓沐言晨竟会对杏仁过敏。
“舒令郎是如何明白这些的?”见着舒如墨给她的印象不错,沐容君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说来也巧,我儿时也对杏仁过敏。碰巧今日宴会上的鲜花饼里就放了杏仁,哪知沐二小姐竟也对此过敏。”舒如墨认真的回覆沐容君的问题。
“那你猜的还蛮准的。”
“可我倒希望自己未曾说对。究竟,过敏这一病症严重起来可是会要人命的。”舒如墨摇了摇头,惋叹道。
听到这话,沐容君又看了舒如墨一眼。眼神里比以往多了敬佩之情。
“怎么说,今日之事照旧要谢谢舒令郎。”沐容君对上舒如墨目视她的眼睛,再次致谢。
只见舒如墨回覆她:“我刚刚说过了,只是举手之劳。另有——”
舒如墨顿了顿,继续说:“我与沐小姐此次已经是第三次晤面。沐小姐不必如此拘谨,也不必再如今生疏地称谓我为‘舒令郎’,唤我‘如墨’即可。”
沐容君感受眼前一亮,看向舒如墨的眼睛竟会有着想要躲闪的激动。
沐容君不经意间想要往退却,却不小心踩到了自己衣裙的后摆,立即身形不稳。
“小心。”舒如墨伸手扶住险些摔倒的沐容君。
两人四目相对,少年细腻的情感也在这一刻悄然萌发出新芽。
只是没人注意到在后方不远处另有另外一小我私家,现在正目睹着这一幕。
顾清影收回了目光,喝了一杯闷酒后起身往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