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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这个良人归我了

第二章:惊雷

重生后这个良人归我了 九枂析 4087 2021-07-29 23:07:53

  夜半,一声惊雷划破黑漆漆的长空,随及而来的闪电亦是带着荆棘般地忽闪而过。明亮的亮光事后,是响彻天际的雷鸣声。雷鸣声势浩荡,似是要把这偌大的安国都搅个天翻地覆。

  在惊雷的影响下,纵使是大户人家的门窗,也都发出吱吱呀呀的木材挤压声。此番模式,最是扰人清梦。

  在安国都里,皇宫的西北偏向有着一座侍奉过三代君王的将军府。

  沐府。

  西窗阁后,有一个装饰十划分致的院子。这是属于沐府沐将军长女——沐容君的院子。

  而这个院子的主人,现在却正经历着一场令她醒不来的噩梦。直到又一闪电坠入房间,随之而来的惊雷声音让她得以挣脱噩梦的侵袭。

  刚刚从梦中惊醒的少女,现在正扶着床沿大口的喘息。原本精致的脸庞上现在尽是苍白之色,额头上也满是冷汗。

  沐容君现在只感受自己头痛欲裂,脑袋昏昏沉沉,还未从噩梦带给她的恐惧中完全清醒。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召唤她,接着是感应自己被一阵摇晃,沐容君这才完全清醒。

  “巨细姐,醒醒。”这是崔妈妈的声音。崔妈妈也就是沐容君的母亲沐夫人的贴身嬷嬷。

  “巨细姐刚刚一直在直呼‘不要,不要’,您这是做噩梦了?”崔妈妈体贴道。

  刚刚惊雷声吵醒了沐夫人,扰了沐夫人睡意。沐夫人担忧刚刚九岁的小女儿会被雷声吓到,便非要跑到沐言晨的房间去看看。

  同时沐夫人也顺道让崔妈妈去看看沐容君,这才有崔妈妈叫醒沐容君的一幕。

  “嗯。”沐容君点颔首,右手扶额。脑中一片杂乱,睡梦中有无数的影象片段似飞絮般袭来。但现在她却什么也记不清,只知道自己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

  “崔妈妈怎么来了?”看到摇醒她的人后,沐容君有气无力地问道。

  沐容君似是还未完全从余梦中醒来,但眼神不再像刚刚那般无神,只是面容仍是先前的没精打采。

  “刚刚惊雷,夫人不放心巨细姐,这才让老奴来看看巨细姐。”崔妈妈回复。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显然是被沐容君刚刚的状态给吓到了。

  “崔妈妈不用当心,容君没事。还请崔妈妈替容君向母亲问好。”沐容君说道。

  “这是自然。现在不到酉时,巨细姐还可再休息几个时辰。”崔妈妈提议。

  “容君知道了。”沐容君回复着。现在眼神已经恢复清明,不再被刚刚的噩梦影响。

  崔妈妈唤来沐容君偏房的丫鬟泠月,到厨房打一盆热水让沐容君稍作梳洗后,付托泠月几句便下去了。

  掠过脸上的冷汗后,沐容君不再感受无力。只是先前都是被噩梦侵扰,现在又睡意袭来,沐容君便也没让泠月守着,让泠月回偏房后继续睡个回笼觉。

  这个时刻,屋外不再有闪电或者惊雷。片刻之后窗外传来一阵淅淅哗哗的声音。

  陪同着窗外的大雨落在庭院外那棵高峻的榆钱树上的声音,沐容君徐徐进入梦乡。

  这一次,不再有噩梦滋扰。好眠直到天明。

  越日。

  经事后半夜的休息,沐容君现在感受神清气爽。

  丫鬟们端来热水,经过一番洗漱后,沐容君才开始在自己的院子里用早膳。

  用过早膳后,沐容君先是到祖母的院子里请安,尔后才去沐夫人房里给沐夫人请安。

  再过几个月即是沐容君十四岁的笈礼,沐夫人这几个月更是让她学了不少工具。

  沐容君作为将军府的巨细姐,琴棋书画这些工具沐夫人没有特此外要求她学得何等精。这段时间教她的插花、茶艺、看账本什么的沐容君学得也还行,偏偏就是这个女红,让沐夫人一阵头疼。

  南垣国是个多山多水多良田的富庶国家。

  而南垣国的女子,一般都是十四岁及笄。笈礼事后的一年时间追随母亲学习掌家之能。十六岁的时候定婚,十七岁再出嫁。

  南垣国自开国到如今已经有两百多年历史的传统婚嫁习俗在今天已经有了很大改观。

  无论男女,都考究婚嫁自由。

  但纵然不再是“怙恃之命,媒妁之言”,婚嫁该有的基本礼节照旧稳定。

  虽然也有的一些人家的令郎小姐,怙恃在他们年幼之时便替他们早早定下婚约。但若是等到双方成年后发现二者兴趣相反,完全处不到一块。双方可以相互协商,到礼部官媒下挂号解除婚约后便可自由嫁娶。今后男婚女嫁,互不干预干与。

  “姐姐。”沐容君才刚进沐夫人的院子,妹妹沐言晨知晓姐姐来,老早就在沐夫人的院前的凉亭里等姐姐。

  一看见沐容君,沐言晨总是会莫名的开心和兴奋。一个激动便往沐容君怀里冲。

  “怎么不在母亲房里待着?外面风大,万一着凉了怎么办?”沐容君双手接住妹妹以防她摔倒。

  现在虽然已经是早春,但安国都的气温却照旧让人感受有点冷,一不小心便会有患风寒的风险。

  沐容君故作生气地捏了捏沐言晨那粉嫩的脸颊,佯装很生气的看着沐言晨。

  哪知沐言晨却朝她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姐姐别生气嘛。姐姐你看,我衣服穿的可多了。”

  顺带还指了指她自己身上正穿着的那件粉色的夹袄。说着又朝沐容君笑了笑。

  那笑容天真无邪、满是童真。认真是个小太阳。

  “好,那随姐姐进去给母亲请安吧。”沐容君牵起妹妹的小手。胖嘟嘟的小手暖暖的,也温暖了沐容君。

  妹妹从小就爱黏她,也不知道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才有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沐容君满是欣喜,心情自是大好。

  “以后天冷别再让云儿待在外面。”沐容君对照顾沐言晨的嬷嬷说,声音已经小有威严之势。

  “是,巨细姐。”

  沐府绣阁。

  “姐姐绣的鸳鸯好难看。”沐言晨看着沐容君绣好的绣帕撇撇嘴,绝不客气地吐槽道。

  “真有这么难看吗?”听到妹妹的吐槽声,沐容君拿起自己刚刚绣上鸳鸯的绣帕看向泠月。

  泠月看到巨细姐的绣品后,本想说些勉励的话,但违心地话她也欠好当着小小姐的面说,于是顶着沐容君的目光十分坦诚所在了颔首。

  “……”空气马上静了片刻。

  “好吧,当成鸳鸯看是丑了点,可把它当成池塘里的小黄鸭是不是还挺不错的。”沐容君点颔首自我慰藉道。

  举起绣帕一边自我欣赏一边自我陶醉。

  这时候沐夫人正好进来,听到沐容君说的这句话,直接把沐容君举在手里的那“丑鸳鸯”给扯了下来。恨铁不成钢的正话反说:

  “能把好好的鸳鸯绣成小黄鸭,你倒还真是挺不错的?”

  话一落音,屋子里的丫鬟嬷嬷都掩嘴偷笑。巨细姐难得也有这么皮的时候。

  “母亲。”沐容君收起适才的不正经,起身准备行礼。

  沐夫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寻了把椅子后坐下。随后从衣袖里拿出一封请帖递给沐容君,说:

  “这个你看看。”

  沐容君接过请帖后打开阅览。“三日后,百花诗会。母亲,这是景阳郡府的帖子?”沐容君有些不解。

  景阳郡府现任郡王的母亲正是当今圣上的堂妹——景阳郡主。

  圣上没有亲姐妹,把景阳郡主当结婚妹妹般痛爱。甚至还曾封过她为景阳公主,可惜厥后因为某些事惹恼圣颜被圣上免职了她公主的封号。

  但景阳郡主从小在众星捧月中长大,也徐徐养成了傲娇、任性的性格。如今,听闻景阳郡主性子越发地难以估摸,景阳郡府也被她弄得鸡飞狗走。

  最主要的是,景阳郡主还曾是她沐容君的父亲——沐将军的狂热追求者。

  沐容君早就听闻景阳郡主和沐夫人曾经因为沐将军大打脱手过的故事。最后照旧沐夫人凭手里的鞭子更胜一筹。

  虽然这些往事在安国都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本应该是不相往来的两家,这个时候给沐府下帖,景阳郡主这心思就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了。

  “母亲,你说景阳郡主会不会为了报你当年的一鞭之仇而故意刁难我呀?”沐容君玩笑般的说道。

  “公开场合之下,她一个尊长总不至于故意为难你。说到底,照旧为娘的配景不强,在身份上被她压了一头。”沐夫人惋惜道。

  沐夫人父亲是只是一个五品将军,母亲那族也只是经商并无什么权势。如今她虽然已经是沐将军沐夫人,可各人谁不觉得嫁给沐将军是她攀附了沐府。

  “难道母亲也计划去吗?”沐容君看了看手里的请帖。

  “这是她宴请你们这些小辈的,更况且她每在我眼前得瑟一次我就想揍她一顿。”沐夫人还很是纪念以前少女时候。那个时候,她追随父亲上战场,竟也获了些军功。圣上便封了她女将军。

  今后出席种种宴会,谁家女眷敢到她面前挑屑她最多也就言语怼回去。大多时候照旧没人敢惹她,唯独这个景阳郡主,真的很欠。

  那个时候,沐夫人也没有什么忌惮,在这偌大的安国都里,也就她敢和景阳郡主互掐。

  “那母亲你放心让你女儿独自一人去面对那脾气离奇、性格阴晴不定的景阳郡主吗?”沐容君拉了拉沐夫人的衣袖,似是在撒娇。

  “横竖以后类似的宴会你会经历不少,就当是提前给你练习好了。你放心,她若是认真敢对你怎样,我一定拿你父亲书房里的那把大刀去掀了她的景阳郡府。”沐夫人拍拍沐容君的手。

  “去也可以,那女红我可不行以过段时间再练?”沐容君露出狐狸般的微笑。

  “虽然。”

  “谢……”

  “是不行的。”沐夫人在沐容君那句“谢谢母亲”还没说出前将话增补完整。然后端起一旁的茶水,细细品尝。

  闻言,沐容君的笑容便僵在脸上。没见过谁家娘亲是这样的。

  “姐姐,娘亲不陪你去,我陪你去。”甜甜糯糯的声音响起,沐言晨抬头看着姐姐。

  虽然不知到那景阳郡主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沐言晨照旧听出了娘亲和姐姐都不想去加入那个什么诗会。

  “你个小不点,你知道什么是‘百花诗会’吗?你就说你去?”沐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把一旁的沐言晨拉到跟前,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问道。

  沐言晨摇了摇头。

  所谓的“百花诗会”就是聚集一大群的未婚适龄的男女,以诗词为题的一个相亲会。

  若是在诗会上遇到的心仪之人,到时候景阳郡主便也能够有资格加入这对眷侣的亲事。

  “母亲放心,女儿对那些诗词什么向来都是不感兴趣的,到时候不管景阳郡主出什么诗词,我尽管说不知道而已。”沐容君看这沐夫人的眼睛说道。

  “那到时候这安国都,定然会传出‘沐将军府的巨细姐竟是个腹中没有半点笔墨的废材’。到时候看另有谁敢娶你。”沐夫人顺着女儿的话说。

  “哼,我未来的良人若是个仅以几句诗词来判断才气,这样的人多数也只是个会舞文弄墨的书呆子,不嫁也罢。”沐容君反驳沐夫人的话。

  继续说道:“而且我是将门嫡女,平日里耳闻目染的本就是些兵法之道。不会诗文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再说了,我就想像母亲一样,日后也成为一个名震安国都的女将军。这样的人生岂不比嫁给一个世家令郎还要有意义吗?”

  说这话的时候,沐容君眼里似乎有星星在闪烁,明亮得沐夫人竟找不出其他的话语来回覆。

  “早知道这样,你小的时候就不应让你父亲给你讲那么多兵法故事。”沐夫人有些无奈的说。

  她希望女儿不要像她一样舞枪弄棍,也一直都在把两个闺女以淑女的尺度来养。可看沐容君这样,倒是离这条路走得越来越远。沐夫人不禁轻叹一口气。

  沐夫人是不期待能把鸳鸯绣成小黄鸭的沐容君成为淑女了。可看到怀里的沐言晨,沐夫人又点了颔首。嗯,这个另有希望。

  “那我能陪姐姐去吗?”沐言晨甜糯的声音问道。

  小家伙理解力有限,再三确认母亲和姐姐说的每小我私家字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却不是很明白。只觉得她们谈话跳跃度很大。

  “你姐姐去就行了,用不着你。”沐夫人笑道。

  沐言晨有些不信,忙看向姐姐,只见沐容君也点了颔首:

  “嗯。”

  永安侯府,顾家。

  顾府位于西南偏向,无论是距离上将军府沐家照旧丞相府舒家,中间都隔了好几大条街。

  而现在的顾府正张灯结彩。门前的灯笼红艳似火,顾贵寓下也是一片祥和。

  下人扫除过的府苑洁净整洁,顾家的各个院子也都翻修了一番。这副气派任谁看了,都市觉得顾府近来是有喜事发生。

  永安侯府的顾家二小姐与昌宁伯府的许家长令郎下个月的亲事临近,顾府提前准备,足以看出顾二小姐有多被顾家重视。

  这对眷侣的婚约自他们出生时便有,是由两方母亲定下的。而他们两人之间的恋爱曾有过一些妨害,他们的故事也成为了这安国都里的一段传奇。

  许家长令郎许重衍,从记事起便知道自己有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

  在如今这婚嫁自由的时代,谁家还兴娃娃亲?唯他母亲偏偏要反潮水给他定下了这么一门亲事。

  最初的时候,许长令郎很不以为然,对那未婚妻也是莫名的抵触。同窗挚友间,哪个敢在他面前提“未婚妻”三个字,他能瞬间翻脸。

  徐徐的,各人都知道许长令郎不喜欢他那未婚妻顾二小姐。要否则,十几年来,那么多次时机,为什么他和顾二小姐一次都未曾见过?

  其实,许重衍并不是对顾二小姐不满,他是对他母亲不经过他同意便给他定下娃娃亲感应不满。他不喜欢自己的人生被别人操控,哪怕那小我私家是他母亲。

  因此,无论有什么宴会,但凡知道顾二小姐也在,他定会寻个什么借口缺席。

  故事的转折点是在他十七岁的时候,那年顾二小姐才刚十六岁。

  那天他闲来无事便在安国都里随便走走,原来那天有一些此外世家令郎邀请他去加入什么聚会,说是可以结交挚友也能为日后的前程谋条宽松的门路。

  但许重衍不屑搞这些旁门左道,凭他自己是能在国子监考试中考取一个好的名次。未来的官途不外是世袭他们昌宁伯家,再怎样也不至于会让许家没落。

  因此许重衍拒绝同行。

  在路过一家茶室的时候,他遇到了这一生中第一次令他心动的女子,今后再无人可替。

  那女子容貌秀丽,举手投足间给人感受落落大方。尤其是他亲眼目睹了她解决了一场争论。

  一个外城的果农,运了整整五十车的林檎果来到京城。这些林檎果是城里最大的一个果商预定的,但最后结账的时候,果商却只付给那个外城果农三十车林檎果的钱。说是那些林檎果品质达不到优质,不值得优品的价钱。

  其实不外是欺负他是个外城的而已。

  果农自然是差异意,但作为一个外城人,也知道争论起来没什么优势,便转身说不卖了。结果果商却开始不依不饶,说是提前预定的,这样是毁约。两方就这样吵了起来。

  许重衍看了看那被果商否认所谓“品质非优品”的林檎果,即是那些能被送进皇宫端到圣上面前的林檎果也不外如此。果商这样压价,着实不老实。

  然后那个女子便先于他替果农说话。好说歹说,最后把南垣国的律法搬出来,那果商才罢休。

  果商最后不仅付清了果农原本的五十车林檎果的钱,还被要求多支付果农二十两银子看成往返路费。

  究竟从外城霖汕城到安国都可是有好七、八十里路程。林檎果虽不易坏,但经过一路的远程跋涉,能生存到这般也实在不容易。

  最结果农向那女子致谢,女子却乘机把那些看戏吃瓜的群众给说得满脸通红体现下次再遇到此类事情绝对站理不站里。

  处置惩罚了这件事后,女子没有过多停留就离开了。

  街上人来人往,吃瓜群众又多。

  许重衍没能追上去,只能看着她在人群中逐渐淡出他的视野。

  但她的睿智、理性、善良,却今后烙印在他心头。这样的女子才应该是他今生所求,而不是那个虽然素未谋面但又美名享誉全城的顾二小姐。

  厥后,许重衍有派人去探询那天遇到的女子是哪家的女人,可惜手下没一个有用。

  许重衍觉得,定是因为他有婚约在身,所以上天才不再让他遇见那位女子。于是便去求许夫人,取消这门婚约。

  听到他说要取消婚约,许夫人掉臂平日的修养,把他狠狠一顿臭骂。厥后,又想到顾二小姐来年便十七即将出嫁了。看许重衍这样子,预计顾二小姐嫁过来也不会幸福。

  或许过了两个月后,为了不再延长顾二小姐,许夫人带着一堆礼物拎着他耳朵去给顾府赔罪。那个时候,顾二小姐的父亲,顾老侯爷还健在。

  也正是那天,许重衍再次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正是他的未婚妻——顾华年。

  然后……

  顾老侯爷并没有盘算许重衍的失礼,只说小辈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小辈去处置惩罚。

  顾华年颔首默许婚约照旧的时候,许重衍很是庆幸自己这十几年的洁身自好以及在安国都又颇有些美名。

  否则,在得知他要退婚,见了未婚妻后又忏悔。他这样的行为,换谁都市心里膈应,更别说是顾华年,肯定是不再同意婚约。

  厥后,顾老侯爷在和沐将军出征抗敌时,不幸遇难。那时候顾华年还不到十七岁。

  南垣国的习俗是,丁忧居丧一年,国丧三年。

  因此,顾华年和许重衍的亲事只好后推一年。而现在,顾华年已经十八岁。再过一月,即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顾府书房。

  “年老,你为什么要让阿影去别庄?”顾华年有些怒气冲冲的看着顾清远。

  顾老侯爷去世后,永安侯这一官职便落到他顾长令郎顾清远身上。

  昨夜惊雷,后半夜又下了一场大雨。

  顾华年是今天早上才得知弟弟昨夜染上风寒。本想去看看他,结果却被见告人一大早就被年老顾清远送往了别庄,说是这样有利于养病。

  顾华年知道年老讨厌阿影,只因为母亲生阿影的时候难产而去。不仅年老,就连父亲在时,父亲也不喜欢阿影。

  “华年,你冷静点。阿影也是我弟弟,我再讨厌他也不至于把他随便送往别庄。我知道你自小便疼阿影,可再过一个月即是你大喜的日子,实在是不应再被这些琐事烦身。”

  顾清远说道。眼里充满着不怎么容易被人相信的真诚。

  他确实是不喜欢这个三弟,可在怎么样讨厌,他照旧得顾手足之情。如果任由阿影留在顾府,万一到时候华年又病了,婚礼在即,这又算个什么事?

  思前想后,把阿影送到别庄最为妥当。

  “阿影的事怎么能算是小事呢?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阿影送到别庄啊?再说了,就算是养病,别庄又哪里比得上贵寓。”顾华年怒气未消,直盯着顾清远看。

  无奈,顾清远只好再三保证,说道:

  “我已经派贵寓最好的府医一同去了别庄。你放心,一旦阿影无碍,我便亲自去接他回来。到时候一定不会让他错过你大喜的日子。”

  “好,既然这样,那便依年老所言。”顾华年转身离开书房。

  顾清远已经这样说了,顾华年也无所谓能不能相信他。只是不知道,她出嫁后,年老和阿影日后还能好好相处吗?

  顾府别庄多,而顾华年又不知道阿影被年老送到了哪个体庄。否则以她的性格,她会直接派人去把阿影接回来,哪里需要和年老费这么多口舌。

  顾府别庄。桃源庄。

  所谓桃源庄,顾名思义,这个庄子里桃树颇多,所以叫做桃源庄。

  “三令郎真可怜。”

  “侯爷不喜三令郎。以前老侯爷在的时候还好,自老侯爷不在后,侯爷对三令郎就越发讨厌了。”

  “是啊是啊,要否则怎么三令郎一患风寒侯爷立马就派人把令郎送到庄上来?”

  “下个月就是二小姐和许长令郎大婚的日子,也不知道三令郎能不能遇上?”

  “听说整个贵寓就只有二小姐对三令郎好,不知道二小姐出嫁后,三令郎的日子还会不会好过?”

  众人“嘶——”了一声后噤声不语,相互看看对方。

  显然,二小姐出嫁后,三令郎定没有好日子过。

  就侯爷对三令郎的讨厌,那是巴不得三令郎能有多远滚都远,横看竖看都是不顺眼。

  谁让三令郎一出生就背了个克母的罪名。

  三令郎也太可怜了!!!

  众人摇了摇头,然后又各干各自事情的散去。

  三令郎再被侯爷讨厌,那也是主子。他们只是顾家奴仆,主人家的事,还轮不到他们来多嘴。虽然他们又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嘴碎的唠嗑几句。

  桃源庄是离顾府最远的一个体庄,这里的下人也多数都是些干粗活的奴仆。闲暇之时,便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唠嗑唠嗑。

  下人是压低声音的攀谈,可声音再小,也终是被顾清影给听到了。

  顾清影至今还不敢相信,他一睁眼竟然回到了他十四岁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和沐容君还不是很熟,近乎不认识。自然是沐将军和沐夫人他们都还健在,误会什么的,也压根不存在。

  但他却因为昨夜淋了雨不小心患上风寒而被年老遣送到了桃源庄。

  只是,他照旧没有想起那个幕后之人。

  他明明是知道幕后之人是谁的,可偏偏有关幕后之人的信息像是在影象中被刻意抹去了般,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留下。

  顾清影越想越是头疼,索性走出房门,计划到外面随处走走。

  “三令郎。”

  顾清影一出门便遇到了府医姚医生。姚医生看到顾清影,连忙问礼。

  “姚医生。”顾清影点颔首。

  “三令郎这是……计划出去走走?”姚医生问道。像是怕顾清影他自己偷偷回首府似的试探问道。

  “嗯。屋子里太闷,出来透透气。”顾清影如实说到。

  以前他刚被送到桃源庄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回首府。

  然而桃园庄规模甚广,四处皆是桃树,险些走几步即是一棵桃树。

  庄子上倒是有几户人家,只是隐匿在桃林中,若隐若现。

  在这桃源庄中心,若无人相助,单凭顾清影一人,基础走不出桃源庄。

  “三令郎抱恙,不宜长时间待于室外。若三令郎不介意,可否让姚某同行?”姚医生提议。

  顾清影没有拒绝,点了下头。姚医生便随着顾清影。

  桃源庄的气候一年四季大多数时候都是温和的,因此这儿的桃花往往都要比别处的桃花开得早些。或许是阵势原因,桃源庄的桃花花期也长。

  惊蛰事后的桃花,开得正盛。

  可此时的桃花开得再美,顾清影也无暇鉴赏。绕来绕去,入目所见的除了桃花照旧桃花。

  不多时,顾清影也感受乏了,便对姚府医说回去。

  至于回哪?虽然是回桃源庄。

  当顾清影回来时,看到自己住的那间院子门口围了一群人,甚是奇怪。

  只见一个衣服穿得破破烂烂像个乞丐的老伯堵在院门。

  下人见顾清影回来了,便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顾清影让人去后厨拿些食物给老伯,哪知老伯只是撇了一眼下人拿来的馒头,然后换了个位置,双手枕头继续睡觉。

  情感是嫌弃这馒头?

  无奈,顾清影只好让人把老伯请进院子,再好酒佳肴的招待。

  老伯一下子来了兴致,一阵风卷云残后,一桌子的菜便只剩下菜盘子了。

  吃饱喝足后,老伯又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本剑谱扔在顾清影面前,以示自己也不是白吃白喝。

  “年轻人,你我有缘。这本剑谱便送你了。不外你要记着:

  剑,出鞘是为了更好的入鞘。往后你得谨慎使用手中的剑,否则,最后照旧会伤人伤己。”

  老伯说完后便走出院子,等顾清影反映过来时,老伯早就不知所踪。

  上辈子的顾清影没见过这位老伯,顾清影抬头望向天空,轻声道:

  “是天意吗?”

  这一世,无论如何,我都市掩护好你。

  手里的剑谱被顾清影握得紧了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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