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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引

前夜

南国引 茳晨 4886 2021-09-20 08:39:24

  “陛下,北陵与百越联军已经兵临城下。狄乔下了战书,明日便会攻城!”

  阮籍拖着伤体,说的很是无力。他一路与狄乔交手,败了一路也退了一路。

  本应一死明志,可对方却像是故意羞辱自己,如今,竟还打到了皇城脚下,这是在打自己的脸啊!

  “狄乔、不外二十五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凌君熠眼睛微眯,语气也略微凝滞。

  “听说他是孤儿,生辰八字皆不知。”

  是恒王回的话,他未必不知道狄乔的身份,却故意向端帝撒了谎。

  “叶京墨回来了吗?”

  恒王的话让他微顿,但很快又恢复清明。叶京墨手里另有一支军队,或许可解皇城之危。

  “叶将军率的军队三日之前就已经到了皇城郊外,只是他自己的踪迹未明。”

  又一小我私家回到。如今的大端朝堂,已经是明显的不平衡。

  叶相一派失了主心骨已散乱,恒王早有反意,如今就等一个名正言顺的时机。

  放眼整个朝廷,能用之人竟只有区区几个!凌君熠压下心头的忙乱,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陛下,有探子报,百越巫女也已经与狄乔汇合。”

  见凌君熠故作镇定的样子,恒王起了恶趣味,只见他不慌不忙,又是一句重击。

  “穆禾、狄乔……甚好!甚好!”

  纵然知道对方就是故意激自己,凌君熠照旧青筋暴起。他一遍又一遍默念不能动气,终究照旧没忍住。

  她竟要对自己动手!她竟敢对自己动手!

  “阮籍,明日一战,有几成掌握?”

  好不容易沉下心思,凌君熠不得不考虑一个残酷的问题。

  “百越北陵军队加起来几近二十万。如今皇城能调的兵不外十三万,如果再加上狄乔的战略。我们的胜算不足三成。”

  这话说的很心虚,大端能落到如今的田地,就是自己抵御不力的结果。

  “加上整个大端,抵不抵得上五成?”

  这话就是背水一战了,在这个位子这么久,想到可能会泛起的结果,凌君熠竟然隐约感应激动。

  “老臣肯定全力以赴!”

  “臣等愿与大端共生死!”

  这些人一个个都显得很尊敬自己,可心里指不定在想什么。

  凌君熠冷眼看了一周,将视线落到了现在也正直视他的恒王身上。

  许是觉得大局已定,他现在连装都不愿装,血脉相连,两人甚至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是一样的。凌君熠知道,他这个弟弟等这一天也许久了。

  这面士气算是勉强鼓舞了,那面言秋白和狄乔也开始了最后的商讨。

  言秋白要的是不惜一切价钱攻陷皇城,狄乔却不愿无辜伤亡。两人意见反面,难免又是一场口水之争。

  “皇城易守难攻,直接兴兵得不偿失。”

  狄乔不愿让他的人送死,自然不支持言秋白的疯狂。

  “除了正面强攻,你可另有此外措施?”

  言秋白冷笑,她就知道这人不会听话。

  “围城未尝不行!”

  狄乔将手里的手串丢到了桌子上,显得很轻松。

  “你在找死?”

  “我在和你商量。”

  显然是穆禾的到来给了他底气,现在的狄乔不再被她挟制,隐隐有了反杀之意。

  “穆禾的蛊……”

  “我有一法,可破皇城。”

  穆禾清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言秋白的话。

  “小禾!你怎么……”

  狄乔怕穆禾听到什么,神情很着急。

  “我好歹也是她的女儿,该为她报仇。”

  穆禾不着情绪的看了一眼狄乔,又很快将视线转开。

  “况且,为了我的命,我也该加入,不是?”

  穆禾看向言秋白,神情冷淡,但话里话外都是讥笑。她显然是听到了言秋白刚刚的话。

  “阿辞你不要……”

  狄乔不忍穆禾也加入进来,想开口劝她却又被打断。

  “很好!我很欣慰你终于开窍。阿辞,你果真照旧没有让我失望!”

  言秋白并不在意穆禾对她的鄙夷,她要的是只是借穆禾或者狄乔的手攻陷皇城。

  至于其他,皆可抛!

  “你的要领是什么?”

  见穆禾再不吭声,言秋白忍不住敦促。

  “皇城外有条洛水河,那里有一处连着大端的底下水道。整个皇城的水都取自那里排出。若派善于泅水之人自水道潜入,即可入了城去。如此,百越军队攻城,北陵军队偷袭,皇城必破!”

  穆禾手指着舆图,顺着她的行动,入城的偏向所在都可大致确认。

  见二人照旧犹豫,穆禾挑眉继而收了手,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为何是百越攻城?”

  “百越兵士的情况我最清楚不外,那长达一盏茶的闭气时间,无人能受得住。如果非要派他们去,无异于送死!”

  百越兵本就弱,更不要提憋气这种艰辛不讨好的事。

  “北陵铁骑攻城更为稳妥!”

  言秋白照旧担忧,穆禾的话暂时听不出纰漏,但她就是不放心。

  “北陵军队之所以被称为铁骑,靠的是摄政王。有他在,攻城不是难事。”

  穆禾侧身盖住言秋白的视线,看了狄乔一眼,意味不明。

  “照旧说王后到现在照旧不放心本王?”

  狄乔接到了穆禾的示意,很快做出了反映。虽然他不知穆禾要做什么,但保下北陵军队,他很在意。

  “你们值得本宫相信?”

  言秋白扫了这兄妹一眼,眼神像是渗着冰。

  “你若是不信,马上便杀了我。至于皇城,你自己攻。”

  穆禾被这样的眼神压了那么多年,一朝醒悟,自然知道怎么搪塞她。

  “用人不疑,王后理应知晓。”

  眼见两人的气氛开始箭弩拔张,狄乔怕言秋白真对穆禾做什么,率先递出台阶。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

  “自然,究竟我还等着看戏呢!”

  说这话时,穆禾嘴边带着笑。

  她落在言秋白脸上的眼神就似乎是在看一个濒死之物,讥诮而轻蔑。

  被穆禾堵的无话可说,言秋白忍了半天最后甩袖离去。穆禾见她气急松弛的模样,脸上终于浮起了一丝真心的笑。

  “你怎突然?”

  眼见言秋白离开,狄乔松了口气,看向穆禾的眼里有些许责备。

  “早点结束,我们都能早点解脱。不是吗?”

  穆禾看了狄乔一眼,显得很疲惫。

  “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会与她纠缠,你不必牵扯进来。”

  狄乔照旧不放心,穆禾的态度转变太大,让他没由来心慌。

  “从她拿着我的命威胁你那一刻起,我就无法置身事外。只是有一事……”

  穆禾犹豫,竟有些吞吞吐吐。

  “小禾,有话直说。”

  “若我求你,不要杀了凌君熠,你会允许吗?”

  “……”

  “你有逐鹿中原之意,凌君熠是你的绊脚石。若你以对手而非对头的名义与他对敌,我不会拦你。可若是要替她报仇,就让我动手吧!”

  穆禾吐了一口浊气,像是最后的妥协。

  “小禾、你?”

  狄乔震惊,他一直知道穆禾有自己的想法,却不知她竟是存了与凌君熠同归于尽的心思!

  “我们被一个莫名的真相推着走了二十年,直到现在,你我照旧不能知晓当年之事的全貌。不能说是不行笑,只是我想给自己一个交接。在我问出凌君熠的罪行之前,我不会杀他,你也不能动手。”

  穆禾的视线突然对上狄乔的眼,坚定的眼神险些让他发生错觉,面前站着的这小我私家究竟是谁?

  “……好,我允许你。攻入城后,一切依你。”

  狄乔无法拒绝这样的穆禾,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敲打在自己不甚坚定的内心,险些让他溃败。

  “好好休息吧,希望明日早日已往。”

  获得他的肯定回覆,穆禾点了颔首。后像是极为疲惫的退却一步,说着就向外走去,也不再看他。

  “阿颜……”

  “她很宁静,等一切都结束,你们就能晤面了。”

  提前朝颜,穆禾的语气温柔了几分,只是脚步未停,很快就掀了帘子出去。

  这一夜,明月高悬,亮的耀眼,注定无人安息。

  “怎么还不睡?”

  京墨与朝颜直到黄昏才到玉泉观。由于天色已晚,京墨不得已只能宿在观内,等明日一早再出发去找穆禾。

  可是不知为何,今夜他的心口总是慌得厉害,辗转反侧,爽性起来赏月。

  只是这么晚了,朝颜竟也还未睡!

  “有些不舒服。朝颜姐怎么也出来了?今日车马跑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我也有些不舒服。”

  朝颜朝京墨眨了眨眼,笑的淘气。她又朝前走了几步,顺势坐在了京墨旁边,也抬头注视月亮。

  “是孩子……”

  “你也感受到了吧,阿辞自从北陵回来就不太对。狄乔也是,他们兄妹,这次怕是不能善了。”

  朝颜长叹一声,颓废的低头。过会又抬头,侧眼注视京墨,直看的他欠美意思低头,才转眼又笑了起来。

  “你真是……太好玩了!真不知道阿辞同你在一起、两个木头在一起会是什么样?”

  朝颜照旧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只是京墨这次却从她的笑声中听出了些许伤心。

  “阿辞那么智慧,她一定有措施的。”

  京墨在慰藉朝颜,同时也在慰藉自己。他得相信穆禾,究竟她曾经缔造过那么多不行能。

  “阿辞面子上一副冷心冷淡的模样,但每一次都为情所累。三年前的柘南星、言秋白在她身上中的蛊、如今的狄乔和凌君熠、甚至另有你和我。”

  “她做出的每一个抉择都是在伤自己,可她却一次一次、甘之如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傻丫头原来预计又计划放弃自己,可这次似乎有了一些变数。”

  朝颜浅笑,语气柔和。

  “你就是那个变数。京墨,阿辞有了犹豫,她不再无牵无挂,这都是因为你。你在涿州将死之时,是我第一次见她无助的哭、那样绝望。”

  朝颜看京墨的眼神多了几分谢谢,同时也有了期待。

  “这次,如果走到最后一步,求你一定留住阿辞。我与狄乔,都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世。”

  京墨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囊轻抚,朝颜见状又笑了。

  “我从未见过那丫头绣这种女儿家的物件,竟然还不错。”

  朝颜看京墨手里的工具,无论配色照旧针脚,一时都挑不堕落。

  京墨听这话,嘴角带起的弧度也柔的溺人,他小心的摸着穆禾给他的工具,手触到某处时,眼神突然一滞。

  “怎么?”

  朝颜看京墨嘴边的笑容突然僵硬,然后稍显生疏的拆开了手里的锦囊。

  一张白纸,包裹在棉花和锦缎里的字条,被扯了出来。

  “这是阿辞留的?写的什么?”

  朝颜压下心底的不安,勉力开口。

  “说啊!”

  见京墨不说话,朝颜也着急起来,一把从京墨手里夺过字条。待她看清上面的话时,脸色马上变得煞白。

  “皇城若破,君闻寺钟三万遍,下令攻城!”

  “阿辞要和狄乔一起……弑父?”

  朝颜险些支撑不住身体,最后两个字,砸得她身体一阵虚浮。

  “不、不是弑父!阿辞不会弑父的,她想干什么?”

  京墨再次拿过字条,似是不信,翻来覆去的看,试图看出穆禾的意图。

  “帝崩寺庙才可丧钟三万,以示哀鸣。怎么会堕落?”

  “或许,她真的过不去这道坎?”

  京墨像是认命,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你计划怎么办?”

  朝颜不忍的转头,可这话又不得不问。

  “穆禾和大端朝,你说我该怎么选?”

  颓丧的语气,京墨艰辛抬头,昏暗的眼神,只能憎恨毫无措施的自己。

  “难为你了。”

  手似有千斤重,朝颜吃力的拍了拍京墨的肩头,一句慰藉说的艰难无比。

  “朝颜姐……狄乔那样,你想过放弃吗?”

  喉咙像是被碾过,京墨这句话显得异常沙哑。

  “阿辞和他纷歧样,阿辞认定你,便不会再改。可我曾不止一次想过就那样了,就那样在两人还没有撕的太难看的时候算了,那样最起码记得的照旧相互最美的模样。”

  “但每一次在我失望透顶的时候,他又会将我捧上天。一次又一次的失而复得,换来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辙。我现在都不再坚信自己的信念了。”

  “一遇到他,什么都是错的。”

  朝颜说的苦涩,触及到京墨担忧的神情只是扯着嘴一笑,继续开口。

  “你说放弃,我早都放弃了,可结果不照旧被绑在一起吗?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但我曾经确实期待过,如今只能和自己息争。”

  “最后的底线,纵然他做了那么多错事、纵然他让我许多次生不如死,可他照旧爱我。就如同我知道你爱阿辞一样,那份情感都是那样张扬跋扈,叫人无法忽略。”

  “可是啊,他那样爱我,选择照旧如此寒心。他尚且如此,阿辞又何论!究竟在这个世上不止你我,究竟他们都是可怜之人!”

  第一次将自己的心里话完整的说了出来,朝颜只觉痛快。

  穆禾也好、狄乔也罢,他们从始至终都身不由己,可自己也确实已经初心不在了。

  没有怨恨、只是简朴的陈述,她与狄乔回不去了。

  现在就只期望穆禾不要一步踏错,否则万劫不复,她该怎么办!

  “我知道了,喜欢她是一件辛苦的事,可是我甘之如饴。”

  听了朝颜的话,京墨感受自己照旧幸运的。

  最起码他和阿辞还没有发生嫌隙,他能理解她的选择,可他也必须做出自己的选择。

  “朝颜姐,天色已晚,快去睡吧!我明日就要离开,之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京墨起身朝朝颜行了大礼,语气也轻快了起来,像是走出了迷雾。

  “想好了吗?”

  见京墨如此,朝颜也朝他笑的欣慰。

  “我会履行一个大端子民的义务,可我也会同阿辞共进退!”

  京墨看着朝颜,眼神坚定。

  细碎的月光嵌入他的眼眶,模糊间朝颜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

  “你们会在一起的,我会每天和孩子在这里为你与阿辞祈福。”

  朝颜的语气温柔的不行思议,她摸着肚子,眼里也有了即将为母的柔和坚韧。

  “快去睡吧!孩子预计也困了。”

  京墨也傻傻的盯着她的肚子看,像是很感兴趣。

  “嗯,这就睡了,你也去吧。”

  同京墨告了别,朝颜法式缓慢的进了屋子。直到确认朝颜屋里的烛光已灭,京墨才收起嘴角的笑,转身回屋。

  第二日一早,京墨没有与朝颜告辞,他留下了穆禾给他的锦囊。

  阿辞说这代表着好运,他真心希望朝颜同她的孩子都平安。

  他自己则往含章所在的偏向赶去,时间紧急,他必须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前拉住穆禾。

  

茳晨

小茳:说说朝颜吧,她的人设就是一个小天使。朝颜,早上的太阳,最明媚的笑颜。穆禾从小受她照顾,狄乔与她也算是青梅竹马。就像前面说的,她把最珍贵的情感都给了这两兄妹,友情以及恋爱,朝颜从来都是杀鸡取卵。   她与狄乔是另一个故事,朝颜的炙热碰上狄乔的冷淡,我也不知道结局。这本书的番外不会有他们,因为我计划为他们重新开一本,狄乔也许担不起,但朝颜绝对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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