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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引

簪子

南国引 茳晨 4495 2021-08-24 07:40:46

  穆禾在辞夕谷呆了二十几天,这段时间关于秋议的所有事都是柘南星一人打理。

  原来凭据他的本事此事也不成问题,可关于王后手下暗卫的安置必须得穆禾亲自发话。

  略一沉吟,柘南星起身去了辞夕谷。

  这个地方也算是百越最奇特的存在,王后在百越遍布眼线,却唯独不去沾染这块土地。

  它之前的主人是神机老人,有重病之人也可进入谷内求取灵药。

  可至今日,除了它的主人朝颜和谷内原本的人,偌大的辞夕谷只有穆禾一人进出。

  他对此地的好奇也不是一日,趁此时机,正好解了疑惑。

  柘南星在晨雾中入了辞夕谷的花海,一路鉴赏,一路审察。

  顺着林间小路,流通无阻的到了一排犬牙交织的衡宇前。

  也是怪哉,辞夕谷竟然连入谷的障碍都未曾设,如此斗胆,不怕有意外吗?

  到了地方,他预备下马车往屋内走。只是还未等他行动,一阵凌厉的舞剑声便传了过来。

  会是阿辞吗?

  柘南星放轻脚步,沿着长廊走向后院。

  可他的愿望终究是落空了,那个飘逸的身影非但不是阿辞,照旧一个早该不存于世之人!

  他怎么会在这?阿辞也知道他在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边的京墨早早起身收拾妥当,就又开始了一日的苦练。

  只是今日似乎差异,他突然转头,就看到一小我私家正阴森的站在廊下看着自己。

  这小我私家是当日在世梵城外站在穆禾身边的人,他见过。

  “令郎有事?”

  料想他可能是来找穆禾的,京墨收了剑朝他行了一个礼。

  语气温和,完全是看待陌生人的态度。

  “你怎么会在这?”

  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自己对他们下的杀手,柘南星对京墨失了往日的谦和,态度恶劣。

  “我是朝颜女人的病人,令郎有事吗?”

  虽然不喜他的语气,可念着他是穆禾的故友,京墨照旧忍着脾气回覆。

  “阿辞知道你吗?”

  柘南星恍若不觉京墨的退让,继续咄咄逼人。

  “我与阿辞亦是朋友。”

  这小我私家对自己的敌意掩都不掩,京墨也懒得再装。话似老实、眼神挑衅。

  “阿辞是你这个贱民可以叫的!”

  一言不合,柘南星朝前飞扑,手势狠毒,直奔京墨的命门。

  京墨也飞速格挡,两小我私家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叶京墨竟然落于下风。

  “令郎好本事。”

  被柘南星打了一掌,京墨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以手护心,很是狼狈。

  不外这话倒是真心,他未曾想眼前的人,武功如此高。

  “巧言令色!”

  京墨的话落到柘南星耳里全成了奉承,他讥笑一笑,就要取京墨的性命。

  “住手!”

  穆禾不知是从什么时候站在那的,眼见京墨就要被柘南星杀死,作声阻拦。

  “阿辞,你来了。”

  因着穆禾的泛起柘南星暂时收了杀意,只是他照旧站在京墨旁边。喊穆禾的语气也是缱绻悱恻,无端叫人遐想。

  “二哥刚刚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辞夕谷就要大开杀戒。是这人不懂规则?我替你教训他,还不外来!”

  穆禾听出了柘南星刻意的语气,她也没有去纠正。

  只是一番话出口,却是一直在维护京墨,听的柘南星面色微沉。

  “阿辞这话何意,是觉得我在肆意滋事?”

  抓住京墨的手腕,柘南星语气尴尬。

  “怎么会?只是这人不是百越人,有不合规则的地方也正常,我确实是怕他不小心冒犯了二哥。”

  看了一眼柘南星的行动,穆禾又将视线移开,看不清她的心情。

  “既如此,那我就带他回去好好调教一番。”

  说着,柘南星就要拉着京墨离开。这小我私家原来就活该,更况且穆禾现在还为了他与自己反抗。

  “二哥非要如此吗?”

  穆禾忍着怒意,依旧想息事宁人。

  “是我该问阿辞,你非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与我作对吗?”

  两方坚持,谁也不让。京墨被柘南星捏的手腕生疼,可他也插不进话,就只能看这两人坚持。

  “我没有与二哥作对,只是二哥此番实在不妥。叶京墨做了什么,你非要赶尽杀绝?”

  这话一出,便意味着穆禾早就知道他曾经做过的事。柘南星眼神几转,最后照旧勉强反问。

  “你知道了?”

  “不管他日后会做什么,最起码在今日,他只是一个病人。我不能让你杀了他,否则,我们与那些罗刹有什么区别!”

  “让你动摇就是他最大的罪!你难道未曾感受,你已经有了怯懦与纠结。可你是巫女,巫女该断情绝义!”

  柘南星皱眉,不停起伏的胸口彰显着他的失控。

  “她若真的断情绝义,你今日还能如此堂而皇之的指责她?说到底,你不是要她做一个尽职的巫女,而是你需要一个只听你的话的巫女。她可以冷血,但一定要对你差异。令郎,我说的对吗?”

  听了半天,京墨也看透了眼前这人的虚伪。眼见穆禾被他一番话说的脸色苍白,京墨自然不甘示弱。

  “闭嘴!”

  “二哥。”

  穆禾截断柘南星的怒气,像是妥协般开口。

  “今日之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只要你随我一同离开,而且立誓只要他在百越期间你便不会对他动手。”

  京墨的话穆禾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不愿意去那样想,柘南星也不能是那种人。

  “你果真是执迷不悟。哪怕你日后怨我,这小我私家,我一定要杀!”

  话虽如此,可他照旧笃定,穆禾不会为了这个认识不久的人,与他反目。

  柘南星看穆禾没有回覆,以为她被自己说服。拽着京墨就往外走,大步流星。

  “柘南星!你今日若敢带他离开,我马上就死在这里!”

  穆禾横执匕首,放于颈间。看向柘南星的眼也多了决绝。

  “以自裁逼我?你倒是有本事!若你放的下百越的一切,就尽管为了这小我私家这样做!”

  柘南星被穆禾的行动刺到了眼,一时也有些口不择言。

  “穆女人,你的善意京墨已经知道。只是为了我实在不值得,就让我跟他去吧。只是劳烦你替我给家父去信一封,免得他老人家记挂。”

  京墨不忍再逼穆禾,他主动提起叶相,就是想让柘南星忌惮几分。

  “收起你的小智慧!阿颜将你交给了我,那我便一定保你周全!”

  要是让柘南星知道他的身份,那这人是必死无疑。

  “我唤你一声二哥,所以不会与你动手。你说的也不错,百越我确实舍不下。可是你手里那小我私家,也是我的朋友。你背后有并南王府,百越有你和王后陛下。可他现在只有我,若我放弃,他便失去了希望。二哥,你尽可以与我赌,看我敢不敢!”

  穆禾的语气很平淡,但柘南星知道,一旦她这样说话,那便一定没有返还的余地。

  怎么办?看着阿辞死?

  为了这样一小我私家不值得,他可以再部署谋害,只要离了阿辞的视线,杀一个负伤之人,也不会太难。

  是他一时被这人的泛起刺昏了头,今日所做实在失策!

  “阿辞不愿,那我便不杀了。你不要生气,我另有事与你商议。”

  放开了京墨,柘南星朝穆禾走近几步,他伸手欲拉穆禾,却落了空。

  “那走吧!”

  像是很疲倦,穆禾收了匕首,率先朝外走去。路过京墨也没有停留,似乎这小我私家不存在。

  穆禾与柘南星不约而同保持了缄默沉静,直到并南王府。两人很快就敲定了暗卫的事。

  “阿辞,我……”

  看穆禾一直冷淡的神情,柘南星犹豫几番,照旧开不了口。

  “我懂。”

  她什么都懂,只是很累,很是累。

  又是无言,穆禾不再强撑。向柘南星告了辞,便径直回了辞夕谷。

  晚饭,京墨看穆禾从回谷便一直在屋里未曾出来,拿着碗重复张望,就是不吃。

  朝颜也看出了今日的差异,以为是京墨惹了穆禾。遂尽职尽责的把两人往一起凑。

  “你去给阿辞送饭吧,她肠胃弱,不能受饿。”

  说完便飘飘然去了厨房,一顿叮当,京墨便端着晚饭站在了穆禾门前。

  “咚咚咚……”

  敲了门,可穆禾没有反映。

  “穆女人,我来给你送饭了。”

  京墨喊了一声,继续站在外面。

  “……”

  “进来吧。”

  等了好一会,京墨才听到穆禾的回覆。

  临推门竟然有些退缩,屋内又是一阵乒乓声,料想是穆禾有些着急,怕她生气,这才赶忙进去。

  “把饭放桌子上,你出去。”

  京墨一进门便看到穆禾披着一件外套坐在书桌前,面前是几卷散落的书简。

  她像是不在意略微凌乱的桌面,自顾自的写着工具,也未抬头看自己。

  “朝颜女人说,要趁热吃。”

  穆禾明白是不想吃工具,就和躲避吃药一样的套路。

  “我现在反胃恶心,吃不下。一顿不吃也无碍,你直接端出去吧。”

  这倒是反常,穆禾从来不会一次就将自己的意图说清楚。京墨有些忐忑,她是不是还在意今日的事?

  “今日……多谢女人。”

  想了想,不管穆禾现在什么态度,早上她护了自己是事实。京墨决定先致谢。

  “有一事,我想了想照旧得告诉你。”

  穆禾停笔,抬头望向京墨,湛蓝的眼睛叫人看不破起伏。

  “女人请说。”

  穆禾心情严肃,京墨自然也全神贯注的听她说。

  “你与叶满在世梵城外遇到的刺杀,是柘南星主使。日后你离了百越,要报仇照旧既往不咎都随你,只是在百越不要招惹他。”

  穆禾淡淡看着京墨,预备蒙受他的恼怒。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此事的?”

  出乎意料,京墨很冷静,冷静的有些差池劲。穆禾扫过他紧握的拳头,懊匚啪气。

  “之前见到你就有怀疑,今日刚刚确定。”

  这话一出,京墨像是松了口气。他松开拳头,摸了摸自己的衣服。

  “你今日说我是你的朋友,虽然知道那是你的权宜之计,可我照旧愿意相信。我知道你为我做了许多,自然不会给你添麻烦。”

  至于柘南星欠他和叶满的,他会亲自讨回来的!

  穆禾不解他的反映,眉头微皱,细细看着眼前人,试图看出他在想什么。

  “你傻乐什么,记着我的话,忍住恨意,不要与柘南星动手。”

  今天这种举动只能用一次,再来便没有作用。

  “如果今日他真的带我走,那你认真会自尽吗?”

  兴奋之余,京墨又想起穆禾今日的倔强举动,脸上也浮起担忧。

  “不会。”

  她相信柘南星不会看着她死,她也不会真的为了叶京墨死。

  “那就好,女人以后万不要再做这般举动。身体发肤受之怙恃,不行轻易损伤!”

  “你知道的倒多。”

  穆禾哼笑一声,不再看他。

  “阿辞是否喜欢……柘南星。”

  缄默沉静一会,京墨照旧不死心的问出了口。看两人言谈举止之间的亲近,京墨就知道穆禾对这人一定差异。

  “谁允许你这样叫我!”

  自己对柘南星难以言明的情感本就是穆禾心头的刺,如今连叶京墨都看出了差池劲,这对穆禾来说无异于果真处刑。

  “京墨失言,穆女人不要生气。”

  许久不见穆禾对自己有这么大的火气,京墨也意识到了他问的不妥,低头致歉。

  “你现在最该想的就是好好练武,带叶满宁静离开百越。至于其他,我劝你最好一概忘掉。”

  若是他日后入仕,在百越这段经历一定是污点。早些放下,也能早些宁静。

  “女人一个簪子刻了半个月,废了几多木材,不也照旧放不下。”

  一语双关,京墨想他或许知道穆禾那样用心做的簪子是送给谁的了。可即便如此,他的心意照旧不会变。

  “你是说这个?”

  穆禾从手边拿起一根木簪。

  那是她自己做的,上面刻的是雪竹,用的是上等的沉香木。

  这原本是为柘南星生辰准备的,可今日一闹,她突然觉得这工具如同鸡肋。

  “你若喜欢,便赠予你。”

  穆禾将簪子扔向京墨,似乎松了口气,心头的挣扎也轻了许多。

  “你……”

  京墨手忙脚乱的接住簪子,昔日眼红了许久的工具现在就握在手里,他却突然觉得有些烫,手足无措的立在了原地。

  “当断不停,反受其乱。簪子赠你,望你知意。”

  既然我能放下,你也该放下。

  “多谢!只是你我差异,我在市井长大,满身泼皮之劲。我没有那么大的自尊,要的工具,就算撒泼打滚也得拿到。穆女人,你要试试吗?”

  似乎总是这样,穆禾每一次的拒绝,都被京墨以笑挡了回来。两人总是往来不倦,如此重复。

  “随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穆禾也不知该怎么搪塞这个软硬不吃的人,只能硬着声音将人赶了出去。

  看出穆禾是怕羞,京墨似了然的点了颔首,转身退了出去。

  不外还未等京墨继续撩拨,第二天一早穆禾就又被柘南星叫走,且一去不回。过了一日,京墨见到了商陆。

  “大人叫我送你们回去。”

  穆禾让商陆将京墨和叶满送了回去,由穆禾提起的京墨曾经无比期待的秋议之行,就这样失约。

  曾经的京墨想,要是有一日他还能见到穆禾一定要问问她,究竟为什么那样戏弄自己。

  可是现在见到了穆禾,她却似乎将一切都忘了洁净。

  原来让自己念念不忘的日子,竟然只困住了他一小我私家。

茳晨

小茳:可以看出来吗,京墨之前戴着的簪子就是穆禾做的,嘿嘿,不外不是定情信物。好了,这一阶段的回忆到此结束,接下来就是后半部门的剧情,高虐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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