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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对大佬始乱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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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对大佬始乱终弃 子小开开 2031 2021-07-21 21:15:55

  医生们开始向眷属鞠躬致谢,萧棠突然瘫坐在地上,哭得已经快要虚脱,她受不起这样的谢谢,这是他的心愿,但于她,却终是生命中最不能蒙受的厚重。

  白布盖上的那一刻,她的整个世界也酿成了煞白一片。周遭诡异的平静,她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一下……竟是那样孤寂,她再也没有林雨谦了,他就这样走了,留给她整个世界的空茫……

  万般俱成灰。她对生活的理想,对未来的所有期许灰飞烟灭……

  悲恸如黑洞一般将她吞噬,又似乎一双利爪将五脏六腑全都搅碎。疼,疼得漫无边际,疼得昏天黑地,撕筋裂骨,穿透七窍,似乎死的那一个是她自己。

  她从来没有想过命运会如此遂不及防,前一秒云端,后一秒深渊。她以为自己会痛哭不止,然而到最后连眼泪都没有了,伤心到极致,连哭的力气都耗尽,整小我私家都是空洞,心如死灰的空洞。

  天上没有一颗星星,昏暗无光的黑夜。

  阴森森的凄清笼罩着这座小镇。萧棠失魂落魄地走在满是瓦砾的街道上,随处都有人在哭泣,绵延不停的哭声交织在小镇的上空,在暗夜里听起来是那样凄凉。有人燃起黄纸,火光如同鬼魅张牙舞爪。火光越来越多,星星点点连成一片,映出废墟的轮廓,歪歪斜斜、支离破碎。没有人知道,废墟之下到底埋葬了几多无辜的生命,也没有知道,废墟之上另有几多绝望的灵魂。雨又开始下了,无数绝望的伤心汇聚成河,让老天也落泪。废墟和黑夜连成一片,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夜风孤零零地吹,带着这座伤城的悲怆,哭到了天边……

  林雨谦的遗体在第二天就火葬了。其时是很是时期,同大多数的遇难者一样,林雨谦的后事简朴至极,没有任何仪式,连火葬都是急遽忙忙的。林父原来是计划将林雨谦的骨灰带回老家的,厥后转念一想,人都已经走了,最后这一捧灰埋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既然他这么喜欢这个地方,把命都献给了这里,那就让他留在这里吧,让他继续看着这片土地,也守护着这片土地。

  火葬之前,萧棠为林雨谦做了最后一件事。她替他整理遗容,她知道他爱洁净,在世的时候,总是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走了,她也要让他干洁净净。

  萧棠一点一点地拭去林雨谦脸上的血污,她做得极慢,极为细致,而他就静静地躺着,面容宁静,如同睡着了一般。萧棠就这样享受着属于他们俩最后的静谧时光。她的手轻轻地划过他的脸庞,就像他曾经无数次抚摸她的脸颊。她用指尖穿过他的头发,就想起他最爱用手指缠绕她的长发。她亲吻他的眉心,就像他已往吻她那样。

  最后,萧棠躺在林雨谦的棺木旁,陪他渡过了人世的最后一个黎明。

  天徐徐亮了起来,云在慢慢地散开,东边的山坳映着吐露微白色的天空,显出一片黑影。云层越来越薄,在黑影的后面,最遥远、最遥远的天边,泛起了一颗明亮的晨星,它平静地凝视着大地,宛如一只孤寂的眼睛。

  萧棠想起林雨谦对她说过的话:“我在小镇的山顶上看见了这世上最美的星空,我觉得似乎置身在银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手可摘星辰”,那个时候我是何等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

  萧棠剪下一缕头发,放入林雨谦的掌心:“我一直陪着你。”

  一缕青丝,绾结同心,结发与君,相爱相随……

  出殡的时候,萧棠抱着灵牌走在前面,林父林母相互搀扶着跟在后面。山路弯弯绕绕,似乎看不到尽头。她听见身后一路呜咽,似乎也没有穷尽。其实她很畏惧看见他们的眼泪,鹤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一般人很难蒙受,原谅她也没措施给他们慰藉,每小我私家都是伤痕累累。萧棠突然觉得死也许是件容易的事,面对、漫长的独活才是比死亡越发可怕的工具。

  荒芜的山头,黄纸漫天飞翔。当地政府临时计划出了一片遇难者公墓,密密麻麻的墓碑,曾经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酿成了墓碑上一个个酷寒的名字。

  素来推行唯物主义的萧棠,做了一件有悖于寻常的事情,她把林雨谦的生卒八字发给了陈嘉映。已往她完全不相信阴阳轮回之说,而现在,那似乎成了她最后的一丝慰藉。

  不远处,另有人在下葬,死亡在这里已是司空见惯。在相拥而泣的人群之中,有一个相士模样的人用悲怆的声音在吟诵:“莫转头,此去十万八千里,之子归穷泉,重壤永幽隔。生有欢,死不苦,迳达九天。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湛汝而去,超生他方,婆娑洪量无苦,自此无忧无伤……”

  临走之前,萧棠把一束白花留在了墓前。她脚步极重,一步三转头。灰玄色的墓碑,一抹煞白耀眼地疼。

  百日菊,永失我爱。

  ——

  黄姐葬礼后的一个礼拜,萧棠收到了公司的内部调动通知。一个多月以前,MG在C市的新项目启动,公司内部竞聘一批中、高层治理人员,萧棠就在黄姐的勉励下提交了申请。C市离萧棠的老家很近,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这几年她怙恃的身体也欠好,萧棠就想离他们近点儿。

  那晚之后,萧棠和贺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也许是萧棠和林雨谦的故事太出乎贺风的意料,他走的时候显得有些失神。他起身的时候,膝盖重重地撞在了茶几上,闷闷的一声响。他有些踉跄地走到门口,说了句“对不起”。开门的那一刻,又像是顿悟了什么,他突然转头怔怔地望着萧棠。

  “所以第一次晤面的时候,你问我是不是出过交通意外,其实你是知道我眼睛动过手术的事情?”

  萧棠颔首。

  贺风的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所以说……我现在的眼角膜其实……是他捐献的?”

  萧棠摇头:“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接近我完全就是因为他,你其实……”贺风觉得自己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突然不想再看到她的脸。

  “萧棠,一直以来我都很谢谢捐献眼角膜给我的人,但是我真心希望,那!不!是!他!”

  最后四个字像是在吼,紧接着传来一道重重的关门声,几分钟之后,楼下汽车马达声响起,既而绝尘而去。

  萧棠离开S市的那天,陈嘉映到机场送行。两人拥抱,萧棠看到陈嘉映的眼眶都红了。

  “有时机一定要回来看我!”陈嘉映的声音有点哽咽。

  “好。”萧棠嘴上回覆着,心里却明白,这一走怕是难有时机再回S市了,再晤面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她也很舍不得陈嘉映,人一生能遇到几多个真心相待的朋友呢?不外值得庆幸的是,她们另有时机好好地作别,而有的人,林雨谦、黄姐,甚至包罗贺风,连离别都没有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有些曾经以为很重要的人,到头来也只不外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萧棠看着陈嘉映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偌大的机场里,人来人往,有几多人像她一样,终究只是这个都市的一个过客。来去急遽,流转经年,而所有人,包罗她一样,不外也是大千世界的一个过客。急遽过客,终成归人。如果生命都是终将陨落的星辰,该庆幸曾有那么几颗点亮过属于她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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