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圆七庆

　　赵何挑挑眉，“猎户的事说说。”

　　影子道：“猎户住在邙山，离骨妺战场不近不远，常在那四周狩猎，据他口供说，那天他照旧去收猎，在陷阱里看到一只小熊，他砸了两颗石子下去，见没有消息就亲自下去，结果就看到小熊已死，但底下却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孩。

　　“他把孩子带回去，仔细养了两天没醒，就遇上晋中军队搜山，军队带走了那个晕迷不醒的孩子，再之后就没有那个孩子的消息了。”影子找出一些工具，“这是签字画押的口供，剩下的是那孩子身上的工具。”

　　“赵何，没纪录。”左凇想了想，“就算是爷爷私自处置，也会有纪录。猎户记不记得带走孩子的人是什么样？”

　　影子皱了皱眉，“属下问过，他只说记得那人军牌上的‘左’字很正，那都是您落草时的事了，不记清也正常。”

　　赵何颔首，“白衣人和哈克索的工具对上了，他们是一小我私家，至于中间这八年，我们还得查。”

　　“在夷洲蛊惑之前容仰见过苏远乔，雪敏峰造反之前容仰疑似在燕京泛起过，且西北诸国也有所行动。”影子道。

　　左凇蹙眉，“关西北什么事？就算造反乐成，中原又能虚弱多久，他们一样打不外，雪氏造反也像是临时起意，除非另有军队藏在暗处。”

　　“夷州牢那批算么？”赵何扭头看着左凇，“雪敏峰的十二万军队是虚的，没有什么默契，那他们该就是诸国拼凑起来的，能给临时起意的雪敏峰筹到那么多军队，战败了也海不扬波的不是心师，就是武林盟主。

　　“秦锐早不涉政，武林盟主目前没动机。容仰在十五年前就到东阳了，前面四年的事，你知道几多？”

　　左凇想了想，“我知道有一小我私家知道，还没起乱子么？我头有点晕了。”

　　赵何皱眉，撑住她的肩腰，“怎么了？”

　　“茶里有东…赵何，有声音。”左凇敏锐的听见有脚步声传来，门生们不会到外围来的。

　　影子朝赵何点颔首，他们早部署好替身，就等他们来抓人了，赵何拍拍他的肩，拿清水给左凇醒醒神，一起走了。

　　机甲翼是个好工具，他们日夜兼程三日，抵达东阳，左凇为他们装点一番，东阳长安和左凇是两张脸，只有赵何知道她们是一小我私家。

　　“现在，我叫长安，你叫家乡，长安归家乡。”左凇把手贴在赵何胸口上，笑的明眸皓齿，叫他心动不已。

　　赵何低头亲了她一口，“我是妇女之友，更是你一人之夫。”

　　左凇有些小自得，刚想说话就被打断：“头…”喊的人看见匹俦俩正搂搂抱抱，有点尴尬，“头儿，这就是那个男…朱紫？”

　　赵何听着这称谓，有些想笑，抱拳道：“家乡这厢有礼了。”然后又很自然的搂住她的腰。

　　“家乡左右好。”飞鸾脸色有些僵，看向左凇，这女魔头眼底居然会有温柔的光，看来这“家乡”清贵风度外，另有此外本事。

　　“听说长乐最近不循分。”左凇平常声音闲淡平和，虚软时柔软降低，严肃时高亢刚硬，这回却是感受玩味无情。

　　飞鸾颔首，“头儿要去看看么？”

　　“不着急。”左凇豁然一笑，“容仰不是在找我么？我好歹先让他的人看看我，免得他不兴奋。对了，另有几小我私家我要带你见见。”

　　赵何收到她的眼神，语气淡淡地，“那几个面首？”

　　“不生气了。”左凇淡笑说，“我只爱你。”

　　飞鸾差点没晕已往，“长安”另有说情话的一天，“家乡”却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善妒。”

　　左凇差点没笑场，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眼神迷离玩味下能看到几分真情，他知道她是装的，平日她看他的眼神清明却一点不清白，爱意满盈却海不扬波。

　　“以后不会了。”左凇自顾自的点颔首，若有所思，似有泪光闪烁，赵何心疼地拢了拢她的腰，大掌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腰。

　　进入东阳堂屋，一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人坐在一起用饭，唯两三只看起来还好。

　　其中一个白疤男第个站起来，朝左凇抱拳，“头儿，你回来了。”

　　“嗯。”左凇不再收敛匪气，拉着赵何的手，找座，最终在红衣身前停下，“起开。”

　　红衣俊美孤苦，显然是“长安”的面首，他乖乖离席，左凇怕赵何嫌脏，自己坐上红衣的位置，让赵何坐空位，赵何却一把拉住她，把她摁在空位上，在她耳畔低声说：“我的妻子干洁净净，脏的是他们。”

　　左凇心情瞬间就许多几何了，抬手给他夹菜，看众人还僵着，冷道：“我走四年你们就活见鬼？”

　　白疤耸耸肩，“头儿，你看看其他几个，想想你以前什么样。”

　　“呵。”左凇冷笑，“爱吃不吃，不吃就去陪长乐。”

　　赵何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另有恃无恐的吃吃喝喝，“你尝尝这个。”

　　“我一会要睡觉，不吃酸的。”左凇另夹了肉片，看见蓝衣给赵何夹菜，她半空截胡丢给狗，“白白呢，这怎么是白狗？”

　　白白是只黑狗。

　　“白鹤发狂咬了二当家，去年就打死了。”绿衣风轻云淡说。

　　左凇点颔首，“那它活该。这是它的崽？”

　　绿衣摇头，“这是轻安当家之前养的旋风头的崽。”

　　“旋风头的崽…”左凇冷哼，“同样是四年，你怎么没搞出个崽来。”

　　“头儿您不在，我怎么搞？”绿衣献殷勤，献到逆鳞上了，还浑然不觉。

　　“妖妖俏俏丑死了，别跟我说话。”左凇全程冷声冷气，赵何很有宁静感，不怕被笑话说他另有些小自得。

　　吃过饭，左凇带赵何去她的屋子，和他想的差异，这里还挺清贵书香的。她才不会告诉他，这是趁着用饭的空闲时间，让飞鸾部署的，幸亏这一直很洁净整洁。

　　床上，赵何搂着左凇，方言问：“刚刚那红蓝绿都是容仰的人？”

　　“昂，容仰找来盯着我的，以前我不兴奋就拿他们撒气，容仰知道我不会动真格的，并不管。”左凇用方言回，“装纨绔比做君子还累，容仰就当我是个背锅的，还盯那么紧。”

　　赵何点颔首，“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万事通也不行能知道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有点长，我都快记不清了。”左凇想了想，“当年我和阿荆，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轻安，在林子里躲避追杀，突然就有一匹狼扑上来，没有它的话我腿或许不会总是疼。

　　“就在我们快败阵时，老寨主泛起了，他救下了我们。我醒过来之后老寨主就在身边，我们说了什么不大记得了，名字是他就地取的。一侯后，我和阿荆被丢给容仰治理。

　　“起初小半年我都没见过他，元月初八是第一次，我也不知我哪惹到了他，他总帮着长乐欺负我。厥后有一次长乐伤到了阿荆，我报给了寨主，寨主是个好人，训斥了长乐，她也就收敛了。

　　“那回之后容仰开始教我原理，我一直不信，直到寨主身死，长乐上位，对我千般刁难。我原是计划带上阿荆离开，进京赶考，却被容仰抓了个正着，他跟我挑明了，说乐意帮我。

　　“落涯即是他的计划。之后，他带我去了夷洲沉堂，再之后他总叫我面对我恐惧的、可怕的工具，怕狼是他唯一没带我已往的坎，也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机关兽…人。”她每每提到机关兽人，都愧疚得想哭。

　　“我做妆的本事也是那时练出来的，十四岁我开始女扮男装，把长乐弄得手了。长乐报杀父之仇乐成的庆功宴上，我夺位乐成，囚禁长乐，一统东阳十八山寨，自封东阳君，攻打夷州，看似威风，实际上毫无实权。

　　“刚刚那么多人，只有一两个是我的人，所以我需要悄悄培养了一支军队，我就四处玩去了，好低调的招兵买马。不意在燕京待了半年后，意外遇到余一，被他带到了夷王府，再过不久就遇见了你。”

　　“遇见”二字耐人寻味，他们只能说命中注定，他们的过往稍微少一点、变化一点，换来的结局都市是双方的释怀，最后孤苦终老。

　　赵何庆幸的笑了笑，“你原来的计划是什么？”

　　“招兵买马，杀了容仰，再以东阳为献祭，入朝为官，翻案。如果台台回来了，还未释怀，我就和他在一起，如果他没回来或者释怀了，就而已。”左凇苦笑。

　　“什么而已？”赵何脸色肃了些。

　　左凇笑着去抱他的腰，一字一句说：“自刎谢罪。”

　　纵然为人所迫，做了就是做了，发动战争，滥杀无辜就是活该。这是她认识姜鳐、顾顾自杀后认识到的，以前她觉得开疆扩土理所虽然，算不得滥杀无辜。

　　“我们下辈子合该做个僧人。”赵何亲亲她的额头，柔声道：“睡吧，我会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