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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仙本纪二之续命鬼灯

第十一章 造访

妖仙本纪二之续命鬼灯 破网之鱼 5198 2021-10-25 07:30:00

  手刚一触及剑柄,胖羽士就看见了唐正木然的神情,对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是赤手空拳照旧有剑在手,而自己被对方一句话就给激怒并拔剑,最后若是再败下阵来,那可就是一点面子也没有了。

  想到这一节,胖羽士心中先泄了气,右手也不去拔剑,而是松开腰带,将一件黄玄色的道袍脱了下来,里头只有一身素衣,众羽士见其解衣,忙一拥而上围住胖羽士,要脱下自己的外袍给他盖上。

  将两件湿淋淋的道袍扔下后,胖羽士率众急急遽地离开了客栈,这里头就只剩下掌柜夫人的哭叫声。唐正觉得她的哭声着实烦人,便转身对其道:“人还没死呢,别叫的跟哭丧一样的惹人心烦。”早在之前,唐正就凭借其内力凝神听到了掌柜微弱的呼吸声。

  听见唐正说掌柜的没死,那女人哭喊得更高声了,直扑倒在他跟前,来求他求掌柜的一命,唐正原先还寻思着趁时间尚早,先到赵府里头探探口风,可瞧着这掌柜模样,如何能起来找到蓑衣油伞借与他们?当下便叹了口气,道:“他的伤同我们也不无关系,我自会想法留他一命。”说着,他走到了掌柜旁,轻轻地让掌柜躺直一些,先接了其断骨,又抬头对唐立说:“你也别闲着,找间屋子把衣服弄弄干。”

  和唐正相处了几天,唐立立刻便领会了他的意思,抓过了那几件衣服后,唐立就走到了后院里头的几间客房中,他在院子中找到了几根细竿,踩着桌子把竿子挂在了梁上,又将衣服搭在了竿子上。唐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道:唐正真当族里是每小我私家都市驭火了,却不知我驭火的功底是差劲得很,若他进来看见这些衣服都烧焦了,真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想是这样想,唐立伸出了右手,捻个“天”字诀,一股内力飞快地由丹田涌向其手心,再散至外头,外头一波炽热的气浪翻出,一卷,空中就燃起了火焰,唐立聚精会神地想用火焰包裹住那件道袍,起初还算是顺利,可是越到后面,唐立就越觉得燥热难忍,他用力地呼吸着,想要克服这种想撤走火焰并起身走走的想法。

  再坚持了半刻,疲惫感像是往唐立头上重重一击,他觉得自己是困乏极了,是再坚持多一小会都要昏厥的那种。

  泛起这些情况倒也正常,驭火本就是极为考验定力的本事,直到丹田处功力只剩一半的时候,唐立才停了下来,喘口粗气。驭火什么的,果真不比练剑容易啊。唐立横躺在床上,感受着用力起伏的胸膛和满头的大汗。

  歇了一小会儿,唐立咽了口口水,起身去摸那两件道袍,手感仍然是暖的,也没有再淌水了,但待会冷下来后,仍然会有潮潮的感受。唐立再度驭火,控制着上下舔舐的火舌,让其不触及翻了个面的衣袍。一段时间后,唐立感受手里的火焰似乎有点纷歧样了,他似乎能控火控得更细致了。

  也就在这时,房门给人一把推开,唐立吓得险些弹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没扣住门闩,手里的火焰瞬间熄掉。进来的人自然就是唐正,他皱眉用手扇了扇风,将门打开得大了一些,道:“好热啊。”说着,伸手摸了摸道袍,面带嫌弃隧道:“另有一点湿,就随它了吧。”

  疲乏感又从身体各处传来,唐立蹬去了靴子,就着袜子便躺在床上,道:“驭火还得偷偷摸摸的,累死我了。”唐正轻笑了一声,也不去应他那句“偷偷摸摸”,心想我刚刚耗着内力地给那人续脉才是真的累,嘴上却只是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打不赢那牛鼻子么?”

  一说到斗剑,唐立就来了精神,他闭着眼睛回忆着同那胖羽士拆解的招式,想了一会儿,方道:“他打的架比我多,我又小,力气也没他大……”说到这里,唐立睁眼看着直摇头的唐正。

  此时唐正的心情并不似寻常那么懒散,唐立知道他是要说些正事,忙在床上盘腿坐直了身子,像门生聆听师父教诲一般听着唐正的话:“你听好了,以你现在的水平,在以后斗剑的时候要避忌同时使出两路剑法来,你要使,就用一路剑法。”

  在唐立拔剑和胖羽士相斗的时候,唐正就瞧出了唐立回剑护身时净是使用泷月剑法,而在抢攻的时候又偏偏用上了凤舞九歌诀,若是唐立日后能够练就乃至逾越唐泷那般的剑术水平的时候,格挡回手虽然不必再拘泥于一种剑法,而是可以心念剑动,剑意合一,挥洒极意,可是在当下唐立到底是没有练成如此高度,在使出剑法时仍然极为规则,险些是要多做一两个行动才气顺利回剑到下一个行动的起始处。刚刚唐正看得也不无心惊:若是对手是我,早就趁他回剑的时候戳他几个透明窟窿了。

  其实说到底,之所以会泛起这样的状况,也是因为唐立对泷月剑法仍是不太熟练,在临危之际照旧用了自己较为熟悉的凤舞九歌诀。

  接着,唐正又让唐立下床来重演同胖羽士交手的情景,唐正记性极佳,只一遍就记下了胖羽士出招的顺序,他在模仿胖羽士的招数时,不停告诉唐立若是对方这么一掌过来,自己就应该要如何如何出剑,对方追过来的时候,如何如何用泷月剑法使出出乎对方意料的剑招。唐正还一一剖析了胖羽士每一招可能的后着和作用,又教唐立如何借对方的眼球转动来作提前的防守。

  教完拆招后,唐正又拉着唐立道后院子里,喂剑招给唐立,他出剑的时候隐隐带上了些胖羽士的掌法,好让唐立理解得更深刻一些,也不至于说让唐立光听他比划解说。

  不知不觉就过半夜,唐立最后连自己是怎么上的床都不记得了。明日一早,唐立不知为何而醒来,正迷惑地抬头张望的时候,看见了唐正在系道袍的腰带,精神模糊了一下,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尽管唐正是背对着唐立,但他照旧听见了后者的呼吸声变了,便将另一件道袍取下,扔给了唐立,道:“醒了就起来穿衣。”唐立咕哝了一声,像是在诉苦起这么早,不知是不是为了去见鬼。

  就在两人用着掌柜夫人准备的早饭时,天空仍然是灰蒙蒙的一片,下着毛毛细雨,唐立强咽着带着糊味的白粥,想着昨晚的剑招,昨晚似乎是在梦里,他都是在握着剑和唐正过招,他感受自己似乎是曾领悟到了什么剑法上的原理,可现在的影象却像是用力握着的沙子——漏的更快。

  眼见唐立吃得差不多了,唐正便起身从一旁取出了两把纸伞,将其中一把递给了唐立:“走,到赵孝永那。”唐立听话地接过了伞,跟在了唐正身后,他并非是完全顺从于唐正,而是不想断了对自己梦境的回忆。

  街上冷冷清清的,除了野狗几只外,不见有其他的活物。唐正二人走了近一个时辰,方到了赵孝永的府门前。唐立先前以为既然是皇室子弟的宅邸,无论如何也要比眼前的这座只能说是老旧的衡宇气派一些,这宅邸,只有门前的四个披甲执锐的卫士能证明他们其实并没有走错地方。

  走了许久,两人身上早已经是泥渍斑斑,活脱脱的落魄羽士形象。唐正在门阶下收了油伞,双手扣了个礼,高声道:“贫道二人求见赵视察使。”若非唐正二人身着道袍,那些卫士定要用手中长矛来消遣消遣他俩。一卫士面无心情地弯了弯身子,另一卫士则走入宅子里寻小厮通报。

  还未有回复时,弯腰的卫士将两人带入府中,里面一个老仆又将他们引入一触偏僻的门房里头,捧来清水两杯,让唐立二人稍等片刻。唐正没言语,在桌子上转动着做工粗拙的杯子,似乎是在想些什么。渴得要命的唐立一口饮尽杯子里的水,尚觉得还不够,他审察着周围的土墙,心想:这好歹也是个皇亲国戚,怎地住了如此寒酸的屋子?

  坐了一刻钟,既不见有人来请,也不见有人来添水,似乎这衡宇里就只他们两人。湿漉漉的鞋袜捂着唐立的脚,道袍上传来的一阵阵潮味更让唐立难忍,他呻吟了一声,伸直了双腿,不耐烦隧道:“这人好大的架子。”唐正轻笑了一声,揶揄道:“赵视察使要是知道了唐大令郎的名头,只怕是倒履相迎都不及呢。”

  在这又一刻钟里,唐立不住地呻吟,甚至是开始无声的咒骂,脸上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唐正看得出来,唐立现在能够忍住不跳起来大叫大叫已经是花了鼎力大举气。唐正叩了叩桌角,让唐立再忍耐一会儿,唐立张嘴欲辩,却注意到唐正放在桌子上的右手捻了个“镇”字诀。

  湿润的门房里变得燥热起来,甚至乎微微起了风,一股热流自下而上包裹住了唐立身上被淋湿溅湿的衣衫,若干个气旋卷住了这些地方,只是一会儿,唐立就觉得温暖适宜起来,急躁不安的心也逐渐镇定下来。

  说实话,先前唐立从未见过唐正用过驭火术,只道他二十余年的时光都用在了磨砺剑技上,现在看来,唐正能利用并不显形的火焰,说明他已经是在驭火上至高无上。唐立心中悄悄叹了口气,难免沮丧:若我到他那般年纪,只怕是在剑术和驭火上都不及他万一。

  烘干得差不多了,唐正抬起了食指,断了驭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听见外头有人快步走来,在门外叫道:“大人请二位移步厅中一见。”

  闻言,唐立和唐正对视一眼,各自起身。唐立扶着桌案,略显鸠拙地起身——封剑夹带在他宽松的道袍中,让他站起来也颇为不易。

  两人来到外面,随着那下人游走在庭院间,走了几进。唐立觉察这府邸并不像他原先时想的那样简陋,相反,花园里头栽种着整齐而又不机械的名贵花卉,显然是有专人日日打理。走进厅中,浓郁的熏香罩住了唐立,让他差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个喷嚏。

  厅中上首端坐着邢州视察使赵孝永,这会儿他正捏着茶碗,细啜着茶水。不等几个仆人拦住唐正两人,好让他们离赵孝永远些,唐正就先停了下来,扣手行礼,嘴里念了几句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道偈。

  趁着弯腰行礼这当儿,唐立扫视了厅中一眼,厅中两角摆放着小树般高的珊瑚枝,而两旁柜子上都摆放着种种材质的雕像,椅子上榻上堆放着金丝织就的靠枕,桌边皆以玉石裹角,唐立脚下踩着的,不知是西域哪个国家的地毯。一股无名火瞬间就蹿上了唐立心间:刚刚我们坐的,怕不是哪间闲置的柴房。

  那赵孝永靠在椅子后背,身边有好几个婢女,或轻摇团扇送凉,或端着水果服侍,或在其后捏肩,其实春天尚未结束,天气仍有寒意,哪里需要什么人扇风,倒不如说是在显摆职位而已。

  “说吧,你有什么玩艺儿能耍与本王解闷?”赵孝永打断了唐正的话,他自然是未来者归为江湖上玩杂耍的人,若非当今官家喜欢羽士是喜欢得不行,他欠好赶这些牛鼻子出门,他早就要付托下去,让手下的人见着个羽士经过就逮着揍一个。现在世事也大差异啰,羽士都能顶上官老爷了。赵孝永独自一人时,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话被打断,唐正也不着恼,只是道:“贫道不会什么杂耍,但求能同大人说几句话。”赵孝永短促地笑了一声,道:“原来是赠字的大师来了,你且说与本王听听。”唐正刻意地做了个扫视周围奴仆的行动,赵孝永只装作没理会,唐正闭目微笑道:“在利州,大人是否曾派人去取七星续——”

  这句话也很快就给赵孝永打断了,这次他是用摔碎茶杯的方式来打断的。唐正颇为识趣地不再说话。赵孝永脸上虽然仍是那副心情,唐正却能感受获得他内心的震动。

  识趣的自然也不止唐正一人,待所有仆人张皇地快步离开后,赵孝永一指唐立,道:“后边的那个,把你藏着的工具扔到一边去。”唐正转头给了唐立一个眼色,唐立无法,解开了怀里的封剑,有些不情愿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赵孝永冷笑一声,拍了拍手,道:“看来你们也不是什么牛鼻子了,不妨就解开这身衣服吧。”

  看在道袍和满身泥渍上,门口的卫士没有去搜两人的身,但到底照旧没能逃过赵孝永的眼睛。唐正拱手一笑:“草民身上除了道袍便只剩贴身衣物,脱去这身衣服怕是对大人不敬,还请大人恕罪则个。”赵孝永却没能看出唐正怀里也藏了一柄剑。

  这时,赵孝永示意二人走近一些,也让唐立二人离那口封剑远些,他的语气颇有不快之意:“接着说吧。”唐正这才续道:“不知大人照旧否记得曾派人去取七星续命灯?”赵孝永想冷冰冰地回他一句:本王似乎记得,也似乎不记得。但他最后只是不动声色地冷哼了一声。

  停了一会儿,唐正又吐露出一点消息:“我听闻,大人派去的人只取到一半数量的灯,但就算是这些灯,现在也没被藏在大人的府中,不知在下的话,对是差池?”

  一抹微笑泛起在了这位视察使的嘴角,他颔首道:“不错,不错,本王派出的人确实是没能把灯给带回来,怎么,你们愿意替本王去取灯?”

  这时,唐立心中想着:我们过来就是来问你那女人的事情的,你还反问我们是不是过来帮你去拿灯的。谁料唐正一口允许了下来:“只要银子够多,为大人赴汤蹈火只是小事一桩。”赵孝永大笑了几声,道:“本王难道是会差那么几个钱么?真是笑话。”

  可谁也想不到,赵孝永的脸可以黑得那么快:“可本王凭什么要相信你们?你说我的人已经拿到了灯但没回来,说得好!只拿了一半的灯,我看谁敢回来见本王!”唐立低声自语道:“另一半的灯只怕是她死了也拿不得手的了,花银子养废物,真了不起。”

  坐的稍远的赵孝永只听见唐立的只言片语,以为这小叫化出言嘲弄,怒意渐生,他用力拍了一下案几,险些嘶哑了声音来吼道:“左右,拉这两人出去杀了!”这人喜怒无常,怕不是有什么病。唐立转身快步抓住了封剑,准备拔剑护身的时候,唐正点起了轻功,跃至赵孝永面前,张开五指便按向对方腹部。

  就在唐正跃来的时候,赵孝永本想起身,但随即又坐稳在椅子上,双腿一踢,用后背将椅子推后,争抢起身的时间,好对唐正的一掌施以擒拿,要反客为主。唐正左臂伸出,右掌变为虚着,避开擒拿,左臂撞开了赵孝永的臂弯,右指闪电般击出,要点住赵孝永的喉头,赵孝永自知已难再避开,右掌挥出要拍向唐正心脏要害,看似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但只凭借唐正一指,要取赵孝永性命近乎不能,而赵孝永一掌却能轻易震断唐正心脉。

  “视察使好俊的功夫!”明知如此,唐正仍没避开,反倒是像把心脉主动凑近赵孝永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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