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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仙本纪二之续命鬼灯

第六章 试探

妖仙本纪二之续命鬼灯 破网之鱼 5528 2021-08-02 07:30:00

  那妇人声音甜腻腻的,说的话也像带有香气,应尚晨上前一步,欠了欠身子,开口道:“这位就是……”“妾身姓黄。”妇人屈膝行了个礼,应尚晨接道:“啊,是,这位是唐正,唐公端,那位是唐立小兄弟。”

  当应尚晨说到唐正的名字时,唐正明白感受到那妇人的目光闪电般刺了他面皮一下,妇人徐徐走进房内,靠近了应南星的长榻,玉手不声不响地搭上了榻边:“老爷子,你可好呀,你先前明白说要把这些灯让给我的,怎地说了话不算数?”应南星强撑着笑了几声:“不是不想……咳咳……晨儿……你来……来……咳咳……”

  闻声,应尚晨示意下人们先将应南星抬了出去,等应南星离开房间之后,应尚晨才用歉意的笑脸回应唐正的满脸不悦:“公端兄,是这样的,你们几位,应家是都冒犯不起,但你们都那么想要这些个灯,所以,应家的意思是,价高者得。”

  话音刚落,妇人掩面笑了几声,道:“两位弟弟倒是与我有缘,都看中同一些灯了。”唐立张嘴欲应,那妇人却在瞬息之间绕过了唐正,探手要去抚唐立的脸,就要给她碰到时,唐正挥掌击向其手臂,逼她收手,一个呼吸间,两人就徒手拆解了十余招,最后妇人虚击一掌,抽身后撤,大大方方地站回在应尚晨旁边:“这么可爱的乖孩子,姊姊真想摸摸。”

  待唐正再度站在唐立身前时,唐立才停下退却,两人心中皆是一惊。这女人的轻功怕是还在唐正之上,又见她掌法自成一派,刚刚也未必真使出了力气。唐立的脸更是白得吓人,若是妇人刚刚带了刀,他的半边脸颊早已是不保,他悄悄摸了摸脸,额上冷鹤咦吖,心中生怕脸颊真被割了去。

  在一边的应尚晨开口道:“夫人,这两位令郎可是愿意出七百两银子来买这些灯的呢。”妇人没有看应尚晨,心里也明白他的意思,应尚晨话底里是想告诉她不要阻拦他的买卖,也是在提醒她可以出更高的价钱。

  既然听懂了应尚晨的话,妇人不急不缓地摸出了一张帕子,掩嘴轻笑:“那我出八百两银子。”“九百两。”唐正一脸木然,眼睛直盯着妇人的帕子,预防着里头有什么机关暗器。“啊,弟弟莫要来为难姊姊,姊姊出一千两银子。”“一千一百两。”唐正又道。“一千一百五十两,弟弟你就让给姊姊好吗?若是姊姊买不到灯,可是要被家里的人骂得很惨很惨的。”妇人作了抹泪状,望着唐正。唐正侧了侧身子,右手隐在了阴影里,他微笑道:“一千二百两。”听到这个数字,唐立吐了吐舌头,心想这么多银子就为了买这些废灯。

  转眼间就到了一千二百两银子,就是把外头的所有花灯都打包一块送出去都赚了。应尚晨乐得听见妇人和唐正给出更高的价钱,便只是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一语不发。

  而那妇人见应尚晨微笑不语,心里先骂了一句,嘴上又冷笑一声:“那妾身也出一千二百两银子,最迟明日下午送到贵寓,嗯?”她故意朝唐正卖了个媚眼,不只是唐正明白了她话里的寄义,应尚晨也反映了过来:现在二人竞价,只不外是磨磨嘴皮子,一万两十万两说着也不费劲,怕只怕其中一人得了灯,却说银子十年内还清,那可就够呛。

  想到此中要节,应尚晨拱了拱手,划分朝三人行了礼,道:“一千二百两银子,实是凌驾了小人的预期,既然二位都有心想要灯,那么小人不愿见两家为了银子伤了和气,只是眼下应家急需现银,拖不得时日,所以公端兄是否可以……”

  然而,此时唐正是掂量着下午接头的那人交接过的话,其时接头的人说无论千万两,尽可以满足应家要求,只是现银搬运筹措不易,现下只有八百两银子,更多的话就需要些许日子。在唐正思索时,妇人心里却有另一层想法:现在摆上桌面的明白是于我于姓应的都有利,可这姓应的还得瞧这唐公端脸色,这人后面的到底又有谁?

  过了一会儿,唐正才开口道:“我可以出一千六百两银子,明日天黑前,先送八百两到贵寓,余款在七日内,肯定送上。”

  多了四百两银子,换的是七日时间,这笔买卖赚到的可要比应尚晨想象中的还要多了快一半,这价钱再高上去的话,到时候应家要想从两家中全身而退就难上了许多。应尚晨抚掌而笑,道:“公端兄好大手笔,给应家好大面子,好,好!那夫人,能否请你见谅割爱……”

  取灯无望,妇人脸上也不见恼怒,反添了一层怨媚:“妾身拿不到的工具,这世上可还没有几样呢,应大人,您听好了,这些灯跟您的脑袋,妾身无论如何也要拿走一样。”话说到最后,杀机徒现。

  只是那妇人刚说完,一点寒芒就在唐立面前闪过——唐正拔剑刺向了应尚晨,后者一声不吭,妇人却先骂了一句。唐立本以为应尚晨就要横尸剑下,没料到唐正长剑只是悬在了应尚晨喉前,如此一来,妇人就无法探身抓住应尚晨的颈部。妇人恼唐正看穿了自己的行动,还顺带护住了应尚晨,右手一弹,空气中夹着一股柔劲推向了长剑,而妇人正是想要推唐正的剑去割应尚晨的脖子。唐正一剑劈出,房内数道剑气炸响,剑影笼住了近丈的规模,教妇人知道自己柔力被破,想要暗袭他身后的唐立也是不能。

  看见唐正只是劈出了一剑,剑影却成百上千,不难知唐正在剑术上的造诣是至高无上,妇人道:“弟弟难道要欺手无寸铁的姊姊么?”她黑暗提气运功,心里又对唐正道:今日不耗点功力,怕是要让你小子小觑于我。

  而唐正既不问也不答,按剑护住了自己要害,也悄自运功入剑,只是功力行至中途,两人腹部均像受了重重的一拳,提上来的功力瞬间溃散。这一着,让两人都咦了一声,皆忍痛对视一眼,又都扭头盯着应尚晨。

  见状,应尚晨摊开了手,笑道:“二位一晤面就在应家里头打打杀杀的,应家冒犯不起二位,也不想让二位失了和气。”“哼,没能耐冒犯,却在琐屑零星的物什上下迫害人!应大爷的手段,小女子受教了。”妇人冷笑一声,摘下了头上簪的花枝,抬手就射向应尚晨,唐正斜剑一削,切断了一小簇花,再度挡下了妇人的攻势。唐正虽是望着应尚晨,心里却始终提防着那妇人,刚刚的那一下,妇人没有附上功力,却仍震了长剑一下,单单靠指力,就能将一簇小花弹得如重箭一般,这妇人的武功是相当了得。

  眼见着自己一招又被唐正拦下,妇人心里探探唐正剑法造诣深浅的想法油然而生,虽然双方都使不出功力来,可究竟吃了武器上的亏:唐正长剑在手,自己赤手空拳,妇人便笑盈盈地说道:“应爷,这笔账,日后自然有人跟您算。”

  一说完,那妇人身形急退,只一转眼,妇人就不见了。妙手段,好轻功!唐正盯着门口,徐徐收了封剑,倒听得身后唐立长吁一声,转身看他跌坐在地上,他头上的那些桂花,此时也被尽数踩在了他脚底。

  再回过头来,唐正直问:“应兄,这给客人下毒,算不得是待客之道吧。”唐正这样说着,却忘了他也在主人家里大打脱手的事。应尚晨颔首躬身,道:“倘若二位在寒舍里不动武,这花就一点作用也没有。”说着,他看见唐正左手护在了腹前,隐隐有作掌式,忙道:“这花香叫做滞功散,若只是如寻常运转功力,这散倒也对人无碍,若是急于催动功力,经脉就要收缩迫使功力倒流,最后若是强行出招,恐怕基本就要受损,功力日后再难进寸。”

  好生阴狠的毒。唐立心头一颤,却不知自己只是惊慌中了这滞功散也不知不觉的,倒又记起了那个为自己簪上花的婢女。“虽然了,列位离开应家,这滞功散自然能解。”应尚晨补了一句,唐正抱了抱拳,道:“明日日落前,八百两银子会有人奉送贵寓,剩下的银子,七日内会结清,”应尚晨听到此连连颔首应是,“明日中午前,我会先取走一半的灯,告辞!”唐正又抛下了一句,抓着唐立就走。此地随处浸着滞功散,那就不宜久留。唐立转头,看见应尚晨垂手拱手相送,还想着问他一句,可唐正却拽得唐立不得不快步离开了灯房,眼看离应尚晨越来越远,只得作罢。

  出了房,唐立看见外头不少仆人在忙着搬运伤者,心想那妇人不靠功力就能击倒这里如此多人,武功实在是深不行测。

  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时,唐立问道:“那女人都威胁要姓应的命了,你还护着他?”唐正应道:“在拿完灯前,应尚晨不能死。”“万一她先杀了应尚晨,然后偷了灯,那又怎么办?”唐立追问道,唐正却只是短促地笑了一声,说道:“她既然能受姓应的如此礼遇,那她来头自然不小,她自恃身份,必不会做这等下流的运动,再者,姓应的能卖灯,自会有护灯的本事。”

  所以,那句威胁其实是冲着我们来的对吗?唐立咽了口口水,刚刚那几下,让唐立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差距是有多大,若是单独直面那妇人,唐立恐怕还没来得及拔剑,眼珠子就先给挖了出来。

  从坐上马车到回客栈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唐正在闭目养神,唐立则一直想着那妇人的招数,越想越觉得她武功毫无破绽,不知不觉间,唐立就把她归类到了武功天下第一里去,又是一阵不安。

  两人下了车,走回了房间,唐立呆呆地在床边坐着,看着唐正压着向店家借来的纸笔,唐正见他呆着,便道:“愣着干嘛?过来帮我研墨。”唐立仍是惘惘地起身,舀了些水,慢慢地端着墨块研墨,看样子,唐正是要修一封书信,他边写边道:“明日一早,我先教你几招护身的剑法,省得我以后总是要分心护着你。”

  听见唐正这番话唐立就有了精神,可是一想到那妇人的几招武功,精神劲又消了几分:“我得练到什么时候,才气像你那样啊。”唐立不经意间竟也认可了自己比不上唐正,唐正低头写着字,也没留意自己答了些什么:“练到下辈子吧。”两人间又是无话。

  晚上睡觉时,唐立听见唐正的呼吸声轻缓而匀长,他不知道习武之人睡觉的时候也会潜自运功,调息经脉,如此一夜已往,武功又能深一层。唐正得了其师真传,夜里运转的,自然也是一门上乘的内功。先前唐渲也教过唐立如何运功才有效,然而其时唐立功力行滞不动,只得作罢。现在唐立虽然能调运全身功力,却把唐渲的话忘得精光。

  只觉得满腹心事的唐立躺在床上就像是烙煎饼一般翻来翻去,一会儿不是因为热了而一脚踢开被子,就是突然清醒过来,愣愣地看着帐顶。

  挨到了天亮,两人起床洗漱,困意这时才笼住了唐立。下楼啃早饭时,唐正不在,等唐立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才看见唐正在门外招手让他出来。唐立记着昨夜唐正说过要教他几招,心中一喜,抓过了封剑就随着唐正来到了后巷子里一处较为平静的所在。

  “今天先教你防守,我且问你,若是我这样一剑刺来,你怎么挡?”唐正说着,长剑一递,剑尖直指唐立胸膛。“我虽然是离隔来。”唐立一挥封剑,削向了长剑,两剑一碰,长剑就给荡开来,也就离了唐立身前。

  这一来回实在是平常,唐正又问道:“那我这样一剑刺来,你又如何?”长剑被他一收,又一递。唐立不假思索地又用封剑去格挡,却不意这次唐正力气大了些,封剑一削,自身反而被荡了出去,长剑稳稳当当地悬在了唐立心口前。

  长剑再递一寸,就能扎进唐立心脏,这下是彻底吓醒了唐立,唐正不动声色地回剑在身侧,问道:“有什么划分?”唐立答道:“你用力气比我大,我挡不住。”“挡不住的时候,你当如何?看剑!”唐正叱道,一剑倏忽刺出,先前有了预示,唐立就先往右侧退却了一步,先是避开了他一剑,又看他剑势去尽,复又一剑削去,荡开了长剑。

  不等唐正问他,唐立先说道:“是啦,你力气大,我先让你几分,你若是回剑力气小了,我就挡开。”“那你怎么看出我出剑力气巨细?”唐正问道。“那就看你出剑快慢呗。”唐立答道。

  对此,唐正只是微笑不语,唐立见其微微眯眼,心叫欠好,瞬间,七八点寒芒又出,唐正挺剑连刺出这几剑。这些剑路自然是实中带虚,虚中带实,可这一瞬之间,唐立如何看得出来,只得先狼狈地不停退却,可是长剑一下下刺来,如何分辨得出这些剑招是虚是实?唐立咬牙向上斜劈一剑,却不巧挨上了实打实的一剑,封剑被震开,险些脱了唐立的手。

  长剑剑尖再度悬近了唐立的心口,唐立一时忘记了自己原先怎么呼吸,长剑被收回在唐正身后:“如何?”唐立用力呼吸着,心里悄悄骂了自己只顾得上避让,却看也没看唐正是如何出剑的。等了好一会儿,唐立瞪圆了眼睛,道:“你再来!”

  就等唐立这句说完,长剑又似暴雨般袭来。在唐正踏前一步的时候,唐立明白看见了他第一招就是虚招,刚要挥剑反抗击开,唐正第二剑又来了,唐立只得再度退却。初时唐立看唐正的六七剑都能看清,可是越到后面,唐正一剑叠一剑的,唐立看得眼花缭乱,心也随着乱了起来。

  随着唐立一步步地不停退却,唐正喝了一声:“你挡是不挡?”其实就搪塞唐立而言,他大可不必出如此密集的剑,而是可以循序渐进,而唐正一直看着唐立,心中老大不喜,一想到此次出来,自己还要护他一路,教他一路,就像是伺候哪个王爷一般,就兴奋不起来。于是唐正连连催动长剑,他却是不知自己现在是陷入了一处矛盾:他既要教唐立,又希望唐立学不会,但他又想唐立至少要会一点,来证明他教过唐立。

  连刺下来,唐立行动一慢,长剑又抵住了他心口。唐立这次却不张皇,他低头想了一会儿,才道:“你再来。”两人一进一退地练了十来遍,险些是由巷口退到巷尾,又由巷尾刺到巷口。唐正一直喂招,唐立却只是一跳一跳地退却,理也不理刺来的剑。好小子,你倒是退得挺痛快。唐正在心里骂了一句,提气轻身,本想着快步追上唐立,后者忽叫了一声:“着!”封剑一扫,长剑登时被震开。唐正不由得一愣,随后领悟了过来。

  刚刚唐正要提气轻身的时候,手上剑劲一滞,成了一着虚招,唐立眼快,瞧出了这一下的破绽,这才一击中的。

  看着面前眼睛发红,喘着气的唐立,唐正心叫内疚,自己好歹也是个剑术妙手,今天竟然要同一个小孩置气,若是有旁人在场,定要笑他以大欺小。

  而唐立又怎么能猜得出唐正心里想着什么,喘匀了气之后,道:“你再来。”经过刚刚的那几下,唐立基本上看得出唐正来剑的虚实习惯。唐正却没有理他,只是微微挺剑道:“我一剑刺来,你见是虚招,来,你来挡我一下。”唐立照做了,只是唐正的力气使得巧了,长剑虽然被震开,剑尖却仍然在唐立身上六七个大穴旁边。唐立不解何意,问道:“所以呢?”他瞧不出自己有何危险,只是觉得长剑剑尖近了些,唐正回剑道:“若你一击震不开对方的武器,对方一变招,你立时就会被毙,懂了吗?”唐立不说懂,也不说不懂,只是想着如何挡他变招。

  “谁在那里!”唐正喝了一声,手中剑鞘直射而出,击倒了数条靠在墙边的圆木,他明白看见适才有人在那里朝他们窥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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