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天涯剑道
这一下午，路云景随着姑姥姥旁观了世情百态。
老人家迫切地想要他生长，恨不得把所知所学一股脑地全教给路云景。
路云景起初还能全神贯注地听进去，可时间一长，身体和精力就徐徐不支。
他只能强打着精神，不忍辜负老人家的苦心。
路云景的身体究竟虚弱，当他体力不支，连连哈欠时，老夫人才恍然醒悟，她疼惜隧道：
“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回去休息，以后姑姥姥再慢慢教你。”
路云景不再勉强自己，被丫鬟们推回了云车。
吃过了玉竹精心准备的丰盛晚餐，在软榻上小憩一会儿，路云景身心舒泰，疲惫尽消。
他舒展了一下身体，走到窗前，眺望山城人物景色。
路云景的云车没有进入也象城，而是停在了城外山峦的一处峰顶，路老夫人住进了城中的灵秀堂分号。
先前扈从如云，护卫如织，如今除了几个贴身丫鬟就再无旁人，可路云景却觉得现在比先前更宁静，更放心。
此时本该夜色迷蒙、星辰闪烁，但那颗杀星闪耀明亮，使得整小我私家间依旧亮如白昼。
路云景追念起上午那番惊天地泣鬼神的雄伟气象，仍然觉得恍如梦中，很是不真实。
曾外祖，他到底有多强大呢？
“素纤，关于我的那位曾外祖，你知道几多？”
路云景看着窗外，背对着丫鬟们，满怀期待地问出这句话。
身后，木小绵、雅鱼、玉竹、可心也都期待地看着素纤，她们同样充满了好奇。
素纤道：“就像老夫人所说的那样，袁清……先生险些销毁了所有关于陆老前辈的资料，再加上陆老前辈隐居数百年，所以现在很难再了解关于陆老前辈的事。奴婢只是零星地知道一些，却不敢保证内容的真假。”
路云景温声勉励道：“你就随便说说你知道的，真假岂论，你就当讲故事了。”
素纤“嗯”了一声，谨慎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奴婢知道陆老前辈是位法力强大的天仙，精于铸炼之术，尤其擅长铸剑，平生每铸一柄剑，肯定要赋予其一种剑道。恰好今天陆老前辈铸出了第七柄剑，奴婢就给令郎讲讲之前那六柄剑的故事。”
路云景颔首：“好。”
他望着窗外山景，听着素纤娓娓道来，心情也开始随着跌宕起伏。
“陆老前辈铸造的第一柄剑是杀道之剑，剑名‘天牙’。‘牙齿’的‘牙’。这柄剑没有配剑鞘，陆老前辈曾解释说，既为杀道之剑，便不需剑鞘藏锋。天牙剑一直是陆老前辈的佩剑，随他赴汤蹈火，杀敌无数。据说死于此剑的天仙不下五位，至于地仙就越发难以计数了。”
路云景刚听到这里就惊讶不已。
天仙通玄，实力强悍，仅一名天仙就可撑起一家上品仙门，五界首席仙门通常拥有的天仙数量不会凌驾三位，最强大的儒门现在拥有的天仙数量也只有五位。
这天牙剑认真是无愧杀道之名。
素纤继续道：“陆老前辈铸造的第二柄剑是王道之剑，剑名‘山河’。”
路云景猛然转身，脱口而出：“母亲的山河剑！？”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口，里面贴身佩戴着一枚玉佩。
玉佩有着和芥子袋类似的功效，山河剑就存放在玉佩里。
不外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素纤颔首：“就是先谷主的山河剑。令郎可还记得，我讲述重霄仙盟生长历程时，曾提到过一场连续八百年的‘血海剑之乱’。
“那柄被称作‘古今第一魔剑’的血海剑，曾经杀死的人凌驾三千万，且死者亡魂不入鬼门关，由此间接促成了空门的第三次崛起。
“山河剑的铸造质料之一，就是血海剑。”
路云景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血海剑可蛊惑持剑者，令其失去理智，成为没有自我意识的剑奴，且材质坚硬，无法被摧毁，故而能连续为乱八百年。
曾外祖竟然敢以血海剑作为铸剑质料，并在剑成之后冠以“王道”之名。
这是何等的讥笑！
又是何等的气魄！
“山河剑铸成之后，整整五百多年没有剑主。直到先谷主出世，陆老前辈才托人将此剑送入灵秀谷，直言先谷主可配此剑。先谷主当年攻打京山派，以此剑斩杀两名伪境天仙。”
路云景问道：“什么是伪境天仙？”
素纤道：“天仙之境，可遇而不行求，必得有大毅力和大智慧，相同天地，参悟大道至理，才有时机窥得一线希望。
“然而有些人却想投机取巧，以种种秘法强行突破，虽然最终能获得和天仙等同的力量，但力量的泉源与正常天仙有本质的区别，因此称他们为‘伪境天仙’。”
路云景又问道：“什么本质的区别？”
素纤局促道：“令郎，这个只有天仙才气明白，奴婢……”
“好好，是我为难你了，你接着说。”
素纤想了想，道：“奴婢知道一些表象的区别。正常天仙功参造化，可以一辈子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寿逾千年；而伪境天仙还需要吃喝休息，也因为是强行突破，非但不能增寿，反而会折寿。”
素纤继续讲述：“陆老前辈铸造的第三柄剑是威道之剑。奴婢不知此剑何名，只知是陆老前辈为友人铸造，而他的友人就是其时的天尊府地尊。除此之外，奴婢就对这柄剑一无所知了。”
路云景心下了然。
天尊府被袁清拆分，秘藏文卷和档案绝大多数被都袁清带走，想必关于威道之剑的资料都被袁清损毁或者雪藏了。
“陆老前辈铸造的第四柄剑是公正之剑，剑名‘无私’。此剑是陆老前辈在袁清先生设立天狱时铸造而成。
“铸成之后万里飞剑，剑和剑鞘直接钉入天狱门前的地面。其时天狱正在举行揭匾仪式，袁清先生对此剑不做理睬，照常进行仪式，事后也置之掉臂，就让此剑一直钉在原地。”
路云景听到此处隐约感应奇怪，似乎曾外祖陆天涯和袁清之间的关系并不简朴，二人之间或许有更庞大的纠葛。
“陆老前辈铸造的第五柄剑是侠道之剑，剑名“木牛”。此剑是陆老前辈赠与唯一门生的。
“那名门生本是一个怀有侠义心肠的放牛郎，机缘巧合下拜在陆老前辈门下。老前辈削桃木为剑，附自己的一道剑气于剑身，就算铸成了此剑。
“厥后那名门生为了掩护令郎的舅父路高景，不幸被人所害，木牛剑也被损毁。先谷主将其葬入路氏祖坟，将他的牌位立于路氏祠堂，他的名字叫‘曾阿义’。”
路云景有一种拨开迷雾见云日的豁然之感。
每年追随小姨祭祀路氏先祖，他都市好奇，为什么其中会有一个外姓人？
只是他从未曾问过，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素纤说完了第五柄剑就缄默沉静了，
听故事正入迷的玉竹忍不住敦促：“另有呢另有呢，第六柄剑呢？”
素纤神情庞大地看了看木小绵。
木小绵有些伤感。
雅鱼的心情也不太对劲儿。
玉竹左右看看，纳闷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路云景也十分好奇：“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素纤对木小绵道：“小绵姐，我记得你应该是那件事的亲历者，照旧由你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