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亨特尔愣住,一直被语言压制的堕落女巫心里舒畅了不少,继续微笑道:
“亨特尔,别忘了,另有海洋的问题,我想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是的,另有海洋。
饥荒时代来临后,所有口岸都被废弃,人们远离了大海,内陆成了人类的聚集点。
亨特尔旅行时到过海边,但他没有看到书中纪录的蔚蓝和辽阔,只看到了无尽的灰雾。
“大海的问题,难道来自隐秘国家?”亨特尔推测道,他见过隐秘国家天空的灰雾,现在将大海的雾气和隐秘国家的灰雾对比,很难说它们之间不存在联系。
“你知道隐秘国家?”这下轮到堕落女巫惊奇了,“你又不是女巫。”
“但我认识女巫。”
“好吧,是的,隐秘国家。”堕落女巫无所谓道,“那你应该也清楚,隐秘国家是死者的世界,某种水平上来说,咱们的世界自己就已经濒临‘死亡’了,灰雾的泛起也代表着这个世界的生命正在倒计时。”
亨特尔眯起眼睛,“但有些女巫依旧在为所欲为,体会着掌控生命的快感和乐趣。”
“你看着我说干什么?”堕落女巫不满道,“也就因为你不是女巫,否则你也会享受力量的。”
“那我真庆幸自己不是。”亨特尔说完,把话题转了回来,“其实陆地也有问题吧?太过于平整了,完全就是一片荒原,没有书中写到过的山脉和盆地,就连湖泊也很少。”
“这点很少有人清楚,你问其他女巫也得不到答案。”堕落女巫拒绝认可自己不知道。
“饥荒时代至今五十年,就没有人见证过这一切的变化吗?”
“有,但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他们只知道一夜之间,世界就变了。”
“就没有晚上不睡觉的吗?”
堕落女巫歪过头去,懒得回覆他。
“算了,我去找别人问问。”亨特尔散去长刀,突然又转头道,“暮光女巫,瘟疫女巫,烈阳女巫,这三个女巫是不是冒犯过你?”
“她们自己有问题!我抨击她们还需要你来?!”
亨特尔搪塞点颔首,便准备离开。
“不计划杀我吗?”堕落女巫问道,虽然亨特尔想要杀她很可能支付极大的价钱,但亨特尔明显不是那种会因为困难而放弃的人。
“我不是为了杀女巫才动手的,这个世界需要有人站出来。”亨特尔平静道,“你只需要终止祭祀就可以了。”
“说这些话真不觉得羞耻吗……难道还要拯救世界啊……”
亨特尔再次转头,“我听获得,我也不觉得羞耻,就像你在说月城新人类时语气挺自然一样。”
小声嘀咕的堕落女巫眼角一抽,“滚!”
亨特尔身形泛起血色,却没有立即离开,抬头望着昏黄的天空,呢喃道:
“天空是不是更暗了?”
堕落女巫听见他的声音,扫了眼天空,“鬼知道……”
血色闪过,亨特尔瞬间消失,身形泛起在月城之外。
“先生,之前险些死亡难道就这么停手了?”姝汐不解道,“先生没法保证她老老实实啊。”
“这次战斗,月城的居民没有一个死亡,是吗?”亨特尔没有回覆而是反问道。
“是啊……诶,先生怎么知道的?先生什么时候去侦查的?”
“我只是猜的。”亨特尔伸了个懒腰,“我愿意去相信她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外在危险并愿意付诸行为的女巫不多。”
说完,他有些自嘲道:“除此之外,我也有让自己少背一份诅咒的想法在,其实我就是在拿自己的私心去赌堕落女巫不会干特此外事……真是鄙陋。”
“先生,人们还需要你去猎巫,这怎么算是……”
“姝汐,别这么说,显得我似乎是故意说出来祈求自我原谅,但这种原谅往往是自我欺骗和自我慰藉,让我痛斥自己一会我也许会好受一些。”
“先生,你这样子很不像人类啊。”姝汐有些唏嘘,“血纹女巫制作我时,也告诉过我什么是人,但先生似乎没有缺点似的,也没有喜欢的工具和讨厌的工具,总是理性占据感性,先生这样很非人啊。”
亨特尔脚步放缓,看向身边的姝汐,“先不说我的问题,我需要纠正一下,你并不是谁制作的,明白吗?你的意识本就存在,格瑞德匹俦只是你的加工者,他们制作的是你的外在,你拥有自己的思维,不要总觉得自己不是人。”
姝汐一边颔首一边嘟囔道:“先生更不像人。”
亨特尔可笑地说道:“我虽然有缺点,只是人总要发现问题并完善自己,我以前可是很顽劣的孩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羞愧,乔文斯老师真的挺辛苦的。”
“那先生现在另有什么缺点吗?或者喜欢什么讨厌什弥匦吗?”姝汐好奇道。
“缺点的话……我没有自知之明,这点应该算,更多的缺点你要问问和我认识的人,自己总是难以发现自己的问题。”
亨特尔思索片刻,“至于喜欢什么,嗯……讨厌什么也许会有,好比傻子。”
“傻子?”姝汐愣了愣,“傻子做错了什么?啊不,我是说……”
“姝汐,你理解错了,我说的傻子,是那些能正常相同,思维却显得天真和愚蠢的家伙,偏偏这些人最拒绝认可自己的错误,不外这也是人的共性,但自己的思维是错误的,还非要主事,就让人很无奈。”
“……先生说话到底算客气照旧不客气呢?”姝汐嘀咕一句,然后道,“先生,那咱们下一个打谁?”
“你挑吧,那三个女巫我听说过,只是她们没有自己的领地,找起来比力麻烦。”
“先生,我似乎有选择困难症。”
“我也有。”
姝汐:“……”
亨特尔回到莉迪亚居住的衡宇时,姝汐就已经藏进了亨特尔的精神世界。
刀鞘成了一场梦,稳固着亨特尔的精神力量,所以姝汐也只能随着待在精神世界,虽然也可以具现出来,不外这样倒是不怕走丢了。
“莉迪亚,我回来了。”
亨特尔敲了敲窗框,在厨房做饭的莉迪亚声音急切道:“等一下,我似乎要乐成了!”
亨特尔被这句话惊了一下,他立即前往厨房,然后就看见一盘做好的青椒肉丝和一锅热气腾腾的炖鸡。
而莉迪亚此时正对着一个造型离奇的铁疙瘩摆弄,亨特尔刚要询问,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漫天指头肚巨细的金黄色颗粒纷纷扬扬飞起又落下。
“啊啊,浪费了许多几何!”莉迪亚忙手忙脚用碗盆去接,却只接到很少部门。
“这是什么?”亨特尔接住一个颗粒,捏碎的手感很松脆。
“爆米花,好不容易乐成的。”莉迪亚有些苦恼,但看向地板时,欣喜道,“你怎么不说,害我白担忧了。”
地板上,一张血气构筑的网接住了所有爆米花,亨特尔控制血网浮起,然后打包放进盆里。
“味道倒是不错。”亨特尔资助把青椒肉丝和炖鸡端到外面,一边拿碗筷一边道,“怎么突然想起弄爆米花?”
“没吃过嘛,想尝尝,横竖措施都在书上。”莉迪亚抱着装爆米花的盆,“亨特尔,堕落女巫已经解决了?”
“主要目的告竣了,但她还在世。”亨特尔简朴讲了讲堕落女巫的事情,顺便给莉迪亚和自己盛好米饭。
“堕落女巫就没说那些外在危险具体是什么吗?”莉迪亚好奇道。
“她没说的太多了,也许她也不清楚,究竟她就算不知道也不会让人觉得她不知道。”
亨特尔吃了口菜,眼睛一亮,“厨艺见长啊。”
莉迪亚微微昂起下巴,但照旧反问道:“万一是小粉做的呢?”
“纷歧样,如果是小粉炖的鸡,她绝对会把鸡切成小块,至少她看着舒服。”
亨特尔大口吃着,右胸口的绯名露出一个小脑袋,不停耸着鼻子,但就是不出来。
亨特尔微微一笑,给它夹了一些肉块放在它面前。
“话说,你和堕落女巫算是不打不相识?”莉迪亚笑道。
“不,她其实照旧很想杀了我的,只不外没有须要了。”亨特尔说完,又想起之前和姝汐一起选择困难的问题,问道,“莉迪亚,如果让你从暮光、瘟疫、烈阳三个女巫中……算了,没有暮光,在瘟疫和烈阳中选择一个猎杀,你会选哪个?”
莉迪亚砰的一声放下碗,亨特尔立马改口,“我计划休息半个月再动手,不着急。”
“这三个女巫我只听说过暮光女巫,为什么没有她?”莉迪亚问道。
“她……”犹豫片刻,亨特尔似乎找到一个理由,很认真道,“我打不外她。”
莉迪亚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那么明显的搪塞,但也没有追问,“我没听说过瘟疫和烈阳,她们是谁?”
“瘟疫我没见过,听说是一个外貌洁净,但内在肮脏的女巫,她的称谓证明了她的能力。”亨特尔思索道,“至于烈阳,我见过,外貌像是一身战甲的女武神,不外她的那一身战甲只遮住了应该遮住的地方,满身散发着光线,看上去很像白女巫,总喜欢吃人,游走于各地,吃差异气势派头的人,是个不正常的家伙。”
“吃人?”莉迪亚不敢置信道。
“嗯,她喜欢蛊惑同性或者异性,然后一边欢愉一边吃,主要是欢愉的历程中,她的女伴或男伴就熟了。”
亨特尔不甚在意,一边说一边用饭,莉迪亚抿着嘴唇,有些不适应,也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见过?”
“如果她在大街上肆无忌惮的这样那样,想看不见都难,偏偏有些男人为了睡一次美女死也愿意,似乎被她吃掉很享受似的,虽然,这样的人也不多,失常总不行能满世界都是。”
亨特尔放下碗擦了擦嘴,“你不吃吗?”
“我……不饿。”莉迪亚闭了闭眼,“亨特尔,不用选了,就弄死那个烈阳吧。”
看到莉迪亚世界观被刷新似的样子,亨特尔这才想起不应在用饭历程中说这些,以往时候,他不行能疏忽这样的事情。
“歉仄,莉迪亚。”亨特尔心底骂了自已一声,揉了揉眉心,“行尸诅咒的负面效果让我思维有些迟顿,而且……”
他狠狠掐着自己,用痛觉来清醒意识,“而且,我对一些事情开始无感了……”
莉迪亚已经不知不觉间放下了爆米花,她的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原以为行尸诅咒带来的是利益,但现在看来,它永远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