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章 武力拘捕
扶风县城。
亥时。
往常的这个时间里,除了某处豪宅内另有歌舞声传出,县城内早已是一片平静。
可今晚却注定不能平静。
城内的居民被明晃晃的火炬和一阵阵的脚步声惊醒了。
他们先是惊讶,继而有些兴奋……
或许某些有见识的人,还会感应畏惧。
因为看这些火炬的数量,听这些声音的嘈杂,再看这阵势,莫不是山里的盗贼闯进城来了?
有些胆大的人凑着门缝看出去,发现了领头的竟身着衙门里的公服!
他们从不知道,原来衙门里有这么多官差!
而且这么多官差泰半夜地穿城而过,他们想要干嘛?
人们这才意识到,县内要有大事发生了。
…………
杨钊亲眼看着一队队人马穿城而过,团团围在戴家宅院的周围,然后才骑上王伦牵来的矮脚马,出了县衙。
距戴家宅院近一里地外,有一处微微隆起的高地,可俯瞰阵势平坦的整个扶风县城。
此处被杨钊选定为临时指挥所。
等他到达此处时,史大个早就等在那里了:“杨县尉,我们的人已经把戴家的院子围起来了,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好!”
杨钊早瞥见了。
整个宅院的四周,都有明晃晃的火炬在来回晃动。
宅院正门外,一边是县衙的公差和追随,一边是戴家的护院打手。
双方正在坚持。
但这样的局面并不是杨钊想要看见的。
他再次询问史大个:“知道我们今晚的目的是什么吗?”
“知道。”
“你再重复一遍。”
“铲除戴家,抓捕所有戴氏要犯,若有不从,就地斩杀。”
史大个老老实实重复了一遍。
考虑到史大个的脑袋不是太智慧,杨钊叫他把耳朵凑过来,悄声道:
“我们名义上只抓戴老四一人,但这只是我们的借口,绝不能让他们老老实实把人交出来。戴家人向来是无法无天,他们也不会老老实实交人,你只需要再找小我私家前去挑逗一番,这小我私家不能是衙门里的公差,想措施让戴家先动手,组成武力拘捕……然后,你就可以动手了。”
史大个森然一笑:“明白了。”
“去吧。”
史大个去了。
杨钊则同李审、王伦等人停在原处。
在史大个动手之前,他们是不会露面的……
再看正门外的形势。
双方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已经有了一些局部的接触和推搡行动。
但只这样还远远不够。
杨钊隐隐看见,史大个回到了他的阵地。
随后,县衙一边跃出几个身影,贴近了戴家一方,并掉臂对方劝阻直往前冲。
双方的推搡已变作了扭打,相互的叫骂声也越来越大。
大到远在一里地外的杨钊等人也能听得见。
隐隐间似乎有冷光闪过……
“戴家伤人了!”
“戴家的人杀官差了!”……
几声叫嚷突然响起。
随后是史大个的一声暴吼:“戴家这帮反贼,竟敢拘捕,还敢杀害官差……兄弟们,还等什么?给老子亮招子!”
马上,杀喊声四起!
正门外泾渭明白的两派人迅速拼杀在了一起,刀剑互砍的声音阵阵传来,瞬间便震醒了整个扶风县。
县衙究竟人数更众,而且他们是官,很快就杀进的宅院内。
而戴家一方在反抗了一阵后迅速分崩离散,少少数杀出重围后拼命朝城外面跑,余下的绝大部门逃回了院子内,期待新一轮的屠杀……
这时也可以看见,原来围在戴家宅院另外三面的火炬,在听见正门外的响动后,也按捺不住,开始从各个偏向朝院内杀进去。
这和杨钊之前的部署有收支。
因为,如果四面的人都只顾着往里冲,也方便了里面的人趁乱往外逃,难免戴家的那几个首犯便会混在里面,逃了出去。
而且这样会加重戴家宅院里的杀戮,肯定会有更多的人会葬送在这场杀戮当中,里面的钱财也会被人顺手偷走不少……
但这些也不是杨钊能控制的了的。
为了彻底除掉戴家,出点小意外,并不是无法接受。
杀戮连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直到戴家宅院内再也听不见干戈声,只有哀嚎和惨叫声,杨钊才带着李审等人朝那里走去。
杨钊停在了正门口。
这里已满是恶心的血腥味,地上的血汇成了一片汪洋,能淹住人的脚面,而在这些血泊里漂浮的,是种种散落的断臂残肢。
可以预见的是,院子里的血腥味更重。
杨钊派人进去把史大个寻了出来。
史大个已成了一个血人,头发里撒满了肉屑。
“兄弟们伤亡如何?”杨钊问。
史大个使劲在脸上抹了几把,把自己的脸露出来,对杨钊的问题有些反映缓慢:“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适才尽顾着砍人了,然后砍着砍着就散了,也没来得及清点伤亡……”
杨钊适当地呵叱了一句:“你是帅头,这里归你卖力。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旁人岂不是更不知道了?”
“嘿嘿!杨县尉莫气,究竟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干,还不是太熟练。等下次,下次绝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瞧史大个那浑然无事的样,预计还真盼着下次大杀特杀的时机。
杨钊也不是真要训斥史大个,稍稍敲打一下就够了。
他再付托道:“你现在进去后,就把你的人全部召集起来,并明确分工,哪些去清点伤亡,哪些去收敛钱财,哪些去扫除残局,哪些去清查、羁押要犯……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我这去部署。”
史大个立即又进去了。
李审叫住了他,叫上王伦,跟史大个一道去了。因为要清查院子里的钱财,这些活,不是史大个能干的了的。
史大个等人进去后,杨铆接着出来了。
杨铆身上倒没有太多血迹。
究竟他不是史大个,对杀人没什么嗜好。
况且杨钊给他的任务也不是杀人,而是抓住戴家要犯,戴氏五兄弟。
“抓住了几个?”
“两个。戴老大和戴五。”
“好,带我去看看吧。”
杨钊这才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