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存以为卡尔又在变什么魔术，就像在机场休息室里那捧大波斯菊一样。
但他更倾向于这是一场情杀，他似乎能听到卡尔在耳边阴笑：“嘿嘿，得不到你的人，我就把你们全送上西天。”
早见樱没有一丝一毫的忙乱，她径直走到高达面前，这个穿着大背心的黑脸青年翻着白眼，口水险些流了一地。
他们这是睡着了，还好不是被下毒。
“顾思存，你去叫里格。”
“怎么叫？”顾思存走到里格身边，用力的摇着他的肩膀，“组长，醒醒。”
“太轻了，要像我这样。”早见樱把头发别到脑后，就听到“啪啪”的大耳刮子声此起彼伏。
顾思存听得心惊胆战。贵学院的叫醒服务也如此特别？
他在心里默数，早见樱对着高达足足扇了有四十多下，对方这才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的高达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腮帮子已经肿得老高的事实。
“我咋了。”高达揉了揉充血的眼睛，“发生啥了？”
顾思存看着里格的睡脸，属实下不去手。这要是等他醒了，还不得给自己穿小鞋？只是危难关头，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就像是一只吃撑了的老母猪满地乱转。
“算了，我来。”早见樱揉了揉手腕，来势汹汹地站到了里格面前，“检查一下机舱氧气含量。”
“怎么检查？”顾思存哭丧着脸。
“机舱氧气含量20%，内循环系统无问题。目前时速912公里每小时，目前正经过津轻海峡。”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广播中响起。
机舱前部几组光束闪烁，在空中勾画成一副全息影像。那是一个温婉漂亮的女人。
顾思存来不及惊讶，这世界科技水平都到这种田地了吗？
“第三研究所的辅助巡航系统，也不知道那些大叔们都在想什么，非要在飞机上搞什么全息影像。可能这就是工科男？”早见樱挽起袖子，正准备瞄准里格的右脸颊，“你脸皮比力厚，我相信你可以打破四十八下的纪录。”
就像是草丛里的兔子一般敏感，里格似乎感受到了危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又直勾勾的盯着早见樱。
早见樱兴味索然。她把手背了已往，嘴里嘟囔着：“算你走运。”
顾思存找遍了驾驶舱，洗手间，台球室乃至聚会会议室，就差没爬到飞机的翅膀上一探究竟了。
卡尔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在了迷茫的夜色里，连同那两个可怜驾驶员。这可是万米高空！几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顾思存感受不寒而栗。作为柯南系列的忠实粉丝，如此诡异的事发生在自己身边，他真想说出那句名台词：“真相只有一个。”
但是他真的全无头绪。
比力可怜的是王主任，他被高达结结实实扇了四五十个巴掌，但没有一丝苏醒的征兆。最后照旧早见樱看不下去了：“停吧，他可能只是上了年纪了。”
“卡尔那家伙藏在哪？”早见樱警惕地瞪着高达，后者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挠头傻笑。
“能力能让我们瞬间转移吗？”顾思存举手提问。
“不能，我们大多数请情况下不能违背物理定律。”里格声音严肃，“就像除非有反导系统一样，我们在飞机上被一发导弹直接命中，绝不会有人幸存。”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就像一块巨石把顾思存最后的希望砸扁了。
日本动画里不都是一小我私家直接把飞机托起来呢，果真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顾思存抱头，“要死了要死了。”
“你很怕死？”里格不解问道，“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靠，那你真的很勇哦。顾思存腹诽。
“年老，我的顶头上司，伟大的里格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驾驶员也不见了啊？”顾思存已经没力气生气了。
“保持航程。有自动驾驶系统。”里格酒意上涌，面色微红。
他推了推眼镜，“人类驾驶员原来就是个不稳定因素。”
顾思存感受自己就像个土包子，那么多孤胆英雄影戏白看了。如此先进的飞机上怎么会没有自动驾驶系统呢？现在就是说他们要去火星种土豆他都信。
“任务维持原状。”里格颔首示意，“高达，请去检查一下货仓。我做过卡尔的配景视察，他的配景很洁净。”
飞机遭遇一阵又一阵气流，这架大飞机就像太平洋上的飞鱼一样在云层中上蹿下跳。顾思存靠在沙发上系好宁静带，故作镇定。
“我们已经进入俄罗斯领空，正在飞越鄂霍次克海。”辅助系统在机舱中广播。全息影像中的女人款款鞠下一躬，语调不卑不亢，不带一丝情感，就像一个女版的里格。
“顾思存，请来一趟驾驶舱。”广播中传来了里格的声音。
饶是顾思存一万个不愿意，他照旧站起身，颤颤巍巍摸着把手穿过走廊，走向驾驶舱。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虽然他一直自诩为飞机喜好者。
走廊上灯光昏暗，全息影像组成的“空姐”向他颔首微笑。那笑容很甜美，却又像清晨的薄雾一般如梦似幻，毫无真实感可言。
“劳驾，借过。”
尽管知道这个女人只是几个工科宅男的无聊花招，顾思存照旧欠着身子从女人的身边走过，生怕碰到她。诡异的是，这个女人也全程微笑着看着他。
直到她的脖子扭曲成一个不行思议的形状。
局面十分惊悚，全息投影的头扭了一百八十度直盯盯的瞧着他，但顾思存原来应该是个法式员，他能理解代码层面的一些微小错误能造成这“微小”的bug。
但接下来的一幕差点没把他吓得尿裤子。
追光角度发生变化，女人身体上的色彩也由淡蓝色酿成粉色，又一点点酿成鲜血的红色。女人的头颅开始扭曲，她的头上像是种子发芽一般，一对弯曲的犄角顶破皮肤而出。
她的眼睛像沙尘一样脱落，在空中掀起红色的血雾，露出暗金色的空洞。原来的樱桃小口撕裂开来，酿成了血肉的窟窿，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獠牙！
“你们是什么人，由那条阴暗的河逆流而上，逃出了永恒的牢狱？”怪物嘶吼着，扑向顾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