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滴,小e
……
“卡——”
喊卡的一瞬间,剧场内一时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众人的视线仍落在那对交缠在米黄色榻榻米上的身影上。
王国成满意的盯着摄像机里的成像,他正仔细的看着回放,找着问题,肩膀却被身边的副导演尴尬的戳了戳:“……阿这,王导,他俩,我们……阿这……”
他一句话说的语无伦次。
王国成皱着眉头顺着他的声音看去,离开聚焦在演员面上的摄像头后,王国成才突然发现沈执和温玉的姿势有何等奇怪。
身材纤细柔软的青年完全居于下位,被身上一身戾气、气场强大的男人摁着肩膀压在床上亲。
从这个偏向看去,沈执将人牢牢的箍在身下,堆砌的被褥和枕头立在旁侧,看不见青年的五官模样,唯能从细微处看见一条被迫搂在男人腰上的细长胳膊。
胳膊白皙细腻,肤肉莹润,可那精致小巧的肘部已经羞成了粉红色。
就是这种隐约和朦胧,以及一只蜷缩成粉色的白皙手指,才让整个画面越发显得旖旎。
“……”王国成人也有点麻,他捞起身边的大喇叭,气沉丹田,猛地喊道:“卡——”
这一声喊得差点破调,沉溺于榻榻米上死死掐着温玉腰不放的男人眼皮蓦地一颤,他喘着粗气,艰难的睁开眼,眼眸黑的骇人,宛如暗不见底黑潭。
下一秒,对上身下人的模样后,他呼吸蓦的一窒。
身下的青年眼皮颤了颤,缓慢的睁开眼,狭长漂亮的丹凤眼被他亲的水汽朦胧,纵然已经结束,却仍就像还陶醉在刚刚的凶猛看待般一样,朦胧的掉着眼泪,眼尾绯红勾人,嘴唇轻张着,能看见雪白的贝齿和深红色的舌尖。
喉结再次压抑的滚了滚,像在竭力克制什么情感一样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沈执眼睛猛地一闭,再睁开时,他似乎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清醒和冷静。
慢吞吞收回手,男人从青年身上起。
掌下柔软的肤肉从五指间滑出,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将还在细细啜泣的温玉抱了起来,伸手正了下他险些被掀到胸前的T恤,虚情冒充的凑近抚慰道:“没事吧?”
温玉眼皮红肿,眼泪不受控制的继续掉着。
他声音细细颤颤,满脸湿红,嘴唇像不会闭合了一样轻轻张着,呼出的气息香香甜甜,闻的沈执忍不住又凑近了些,喉结又开始滚咽,像在回味着什么。
温玉没发现这些,他只是觉得刚刚挣脱的男人怎么又离自己这么近,气场凶狠犷悍,让他一身好不容易才立起来的骨头又要软了回去。
忍不住又掉了两颗眼泪,他哽咽着软软的道:“你能不能……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他好畏惧。
畏惧刚刚沈执像要吃了他一样的凶莽力道。
哪怕这些都结束了,但只要还坐在沈执的气息中,他就依旧畏惧。
沈执是属狗的吧。
一边委屈的抹眼泪,他一边在心里憋屈的想。
他们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沈执的身影挡在他身前,为他阻离隔了一切投射而来的视线,男人肩宽腿长,眉眼英俊深邃,闻言似乎轻笑了下,笑声很哑,哑的降低而又质感。
还没来得及抬头,温玉感受到眼尾似乎略过了一道轻软的触感。
男人指尖勾着他险些滑落的眼泪,薄唇微挑,带了些自己都没觉察的温柔意味,低声哄道:
“下次我轻点。”
-
第一场完美落幕。
结束前王国成又让两人补拍了点不太清晰的画面。
一晚上,温玉从站在沈执面前,到坐在沈执怀里,短短几个小时,他都快长在沈执身上了。
在看到导演给他的第二天拍摄剧本后,他更是眼前一黑,觉得生活太难了。
剧本只有薄薄七八页纸。
剧场内刚结束拍摄,事情人员们正在处置惩罚器材设备,部署园地,准备迎接第二天的拍摄。
偶尔有奇怪的目光从仍坐在榻榻米上的两人身上掠过,还没等温玉觉察,就被沈执酷寒幽暗的眼神冷冷打回。
黑发黑眸的男人气场强大,配景成谜、性情离奇,没人敢触这个霉头,全都缩起脖子做人,生怕被盯上。
所以等温玉从刚刚的亲吻戏里好不容易缓过劲,红着眼眶又羞又软的准备迎接众人的审察时……发现居然没人看他。
他微不行见的松了口气,靠在身边的男人低下头,嗓音沉冽:“今晚要不要对对戏?”
对戏?
拍影戏时为了降低废片率,导演也很勉励演员私下对戏。
但是和沈执对戏。
……温玉畏惧一看见他的脸就想到刚刚长达二十分钟的吻。
天知道从导演那知道这个时常的时候温玉有多懵逼委屈,难怪他舌跟都麻了!亲这么久,他没缺氧完全是沈执大发慈悲!
“不、不了,”他眼神闪躲,一点也不敢看身边坐的极近的男人,小声软软的道:“我有点累……今晚想早点休息……”
不知想到了什么,身边的男人蓦地一笑,漫不经心的,“也对,明天也是体力戏。”
他垂眼看着还无知无觉得坐在自己怀里的青年,眼里的笑意浓的快要溢出来,另一只手随意慵懒的仍旧撑在青年腰侧,像哄又像纵容:“明天的戏交给我。”
“还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话吗?”
温玉懵了懵,“……什么话?”
话音刚落,他的耳边抵上了一个冰凉的触感,像是无意又像是有意,男人的唇瓣从他的白嫩柔软的耳垂掠过。
温玉脸忽的一红,肩膀一颤,嗓音尾调软的像水:“啊……”
“——再有吻戏,嘴巴再张大点。”
“不猛烈点,导演不会算乐成。懂了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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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镇的天气如天气预报预报的那样下起了小雨。
细雨朦胧,微风阵阵。
诗情画意的江南小镇似乎笼罩在了一层白雾间,格外清透漂亮。
剧组人员昨晚就给拍摄器材们盖好了防水布,今早一早起来慌忙布好第二场景后就要开始第二幕的拍摄。
《心笼》这部影戏讲述的是一对异父异母的兄弟间的故事。
顾谌是顾家的继续人,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因为父亲在母亲生他那一年出轨,再加上顾母患有产后抑郁,他才出生两个月,顾母就从顾家的阳台上跳了下去,身体虚弱外加失血过多,她死了。
一小我私家孤苦的生活了快十五年,在他十五岁那年,顾父在外出加入一个经济座谈会时,途遇追杀,最后在司机的一力掩护下,顾父活了下来,而司机却死了。
司机家里没有老婆,只有一个比顾谌大了快两岁的儿子,正读高三,因为结果太差,早早的退了学,在他的部署下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出于愧疚和感恩,顾父于是接了司机的儿子来顾家,而司机的儿子正是温玉饰演的角色,温年。
一个懦弱胆小、浑浑噩噩过活的普通人。
他的人生因为见到了顾谌而改变,同样,顾谌的人生也因为这个懦弱的让他看不起的青年而改变。
今天这一场戏演的并不是初遇。
高二那年暑假,顾父的商业帝国泛起了危机,对头找准了他的弱点想要搪塞他,为了掩护住顾家的独苗苗顾谌,顾父派人将顾谌和温年送去了江南老家。
而两人,将会在这里渡过漫长的两个月。
来到江南小镇的第一天下了雨,车子停在两层楼高的白色洋楼外,溅起一地水花。
温年坐在副驾驶,被司机叫醒后连忙揉了眼揉眼睛,恢复清醒。
“到了吗?”他声音柔软而沙哑,像他这小我私家一样,毫无脾气和特点。
司机点了颔首,懒得搭理他。
不外一个寄住在顾家的寄生虫,整个顾家谁都看不起他。
有手有脚的男人,一点血性也没有,学也不上了,事情也不找,天天静等死,真是没前程。
想着,他又瞥了眼后视镜,后视镜里坐在一片昏黑暗的男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对于顾家这位阴晴不定、像小狼崽一样凶狠冷戾的少爷,整个顾家都推行三不原则。
不反抗、不违逆、不干预。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除了老顾总,没人够得上说教的格。
没发现他暗含不屑的眼神,温年甩甩头,甩掉最后一丝睡意,推开车门下车,准备先去拎行李。
刚走到车身一半的位置,他还没靠近后备箱。
蓦地沉闷一声,后车门蓦地被暴力打开。
“砰——”
直接弹开的车门险些撞到他的身上。
他瞳孔一缩,下意识低下头,对上一双酷寒漠然的眼睛。
黑发男生坐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面容格外俊美,肤色苍白,桀骜不驯,一双狭长凌厉的凤眸宛若寒潭,浸着让人心底发寒的冷意。
他薄唇微启,嗓音低冽:“用得上你去拿行李?”
空气一静。
不等在场二人反映过来,下一秒,年轻不羁的男生猛地抬腿踹上驾驶座座椅。
发作出的巨大的力量让座椅蓦地颤了三颤。
司机惊骇无措的转过头,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的样子荡然无存:“少爷……我……”
“你什么你,”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男生的黑眸酷寒幽邃,凌乱的黑发遮在眼前,衬得苍白俊美的五官格外酷寒,紧接着,他一字一顿、平静的道:“——还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