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旁敲战事
孟小鱼马上喜出望外，对着上官凌云深深一福，连声致谢。
“那可说好了，你给我做件羽绒服为回报。”上官凌云恬不知耻地挟恩求报。
“好。”孟小鱼爽快地回以微笑，答得爽性利落。
上官凌云看了看杏儿手里拿着的狐裘，说道：“这狐裘照旧留给你用吧。狐狸的皮毛总不应输给鸭和鹅的毛才对。”
孟小鱼闻言，脸马上便烧了起来。在她梦中的世界里，用如此上等的狐裘换羽绒服，或许可以换上一车吧？
她尬笑道：“正因为狐裘太过珍贵，民女才不敢受。”
“怎么又说起这话来了？本王的意思是，你该给本王做两件羽绒服才行。”
难不成他今日是想来讹羽绒服的？
孟小鱼如是想着，又觉得横竖她照旧欠了他多些，给他做两件也只是点滴回报而已。
她正要允许，杏儿却插嘴帮她解围：“禀殿下，小姐已经将国都和城郊的羽绒都用光了，现在做一件羽绒服都需费些周折才气找到足够的羽绒，做两件就更难了。”
孟小鱼此时终于明白了，有贴心的婢女随侍左右是件何等舒服的事。至少，某些她说不出口的话她们可以帮着说。
上官凌云闻言笑了：“无妨，本王过两日给你们送来即是。”
孟小鱼笑着答谢，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可曾将我兄长的信带来？”
上官凌云一怔，旋即轻拍了一下脑袋，说道：“啊！是啦，本王差点忘了这茬儿。信本王并未带在身上，过两日让人一并送来给你。不外，如今已是隆冬，北翌贼人每年都是冬天特别放肆，大犯界限，放肆抢掠，故卫将军恐怕还需驻军于赫北关一段时日以防不测。父皇已经允许了我皇长姑母，明年开春定召卫将军回国都。”
孟小鱼心中有些狐疑不定。卫将军兴兵援助赫北关，这所谓的援助，自然就不是长驻之意。可卫将军去年带兵走了后，到现在都快两年了，皇上还不让他回来，是真的畏惧北翌侵犯，照旧有此外原因呢？
虽然，经历了不少事，孟小鱼早已学会权衡利弊，不应说的话不轻易问出口。
她低声说道：“多谢殿下见告此事。只是民女另有一事不明，还请殿下解惑。”
“你我之间何须客气，有话尽管说即是。”
“那赫北关本有守关上将驻守，为何还需卫将军援助如此之久呢？”
上官凌云心中一紧，眼神庞大地看向孟小鱼。她果真是个聪慧的，这都能猜到不寻常之处来。
“你是说徐奇战将军？”他故作淡然地说道，“此人虽然名字甚是响亮，却是文官身世。卫将军此行之目的，也包罗去考察一下徐将军的手下，看看是否有能堪大任者。尚赫的边疆，就西北关和赫北关最为麻烦，西岭和北翌总爱生事，可要找个合适的守关上将却并非易事。在找到能守好赫北关的将军之前，也只能委屈卫将军多呆些时日了。”
他自然不是实诚人，故而只说了一半实情，另一半原因他不能说。那是他用来说服皇上同意他娶孟小鱼为侧妃并取回玉佩和发簪的理由。
简而言之，卫将军不能回朝，他才是始作俑者。
孟小鱼兀自寻思，尚赫国如此之大，真会找不到合适的守关上将？照旧不想找？
上官儒和慕容薇的嫡子上官烈彦已不在人世，两个嫡女都被搅合进了守关大事之中。上官柔儿的女婿被任命为卫将军，长年出征在外，如今便爽性让其守在赫北关不回来了；上官蓉儿的丈夫宇宁王需要守住两个关，却还让他再派五千人马支援西北关。
这一切，究竟是巧合照旧有意为之？
可她哪里知道，卫将军被当今皇上上官烈锋留在赫北关，原因可不止是他是先皇上官烈彦的外甥女婿，还因为他手下有个叫孟安归的副将。
孟小鱼想归想，在堂堂璃王上官凌云面前，她照旧准备继续装傻，愁容满面地朝他福了福：“多谢殿下解惑。如此看来，我兄长今年之内怕是回不来了。”
上官凌云连忙慰藉：“你兄长追随卫将军守关有功，明年回朝，父皇定会亲自接见，大加夸奖。你如今之计，照旧多加保重自己，在此静候你兄长归来为好。”
“是，多谢殿下指点。”孟小鱼低声回道。
“瞧你这模样，竟跟其她各人闺秀并无两样。”上官凌云心中一松，笑得欢喜，“本王就喜欢你这份聪慧。”
喜欢她这份聪慧？孟小鱼不禁低声嘟囔道：“那我改还来得及吗？”
“什么？”上官凌云未听得真切，蹙眉问道。
“噢，没……没什么。民女多谢殿下！”孟小鱼暗自偷笑，眸底藏着狡黠的光，“殿下，民女听闻西北关战事吃紧，宇宁也派了兵增援？”
她终究是没忍住，照旧想要探听管愈的去向。
上官凌云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脱口问道：“你和宇宁世子葛玄凯有何关系？”
孟小鱼一惊，未曾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讪讪然回道：“我——民女——与他并无友爱。”
上官凌云早已知道葛玄凯赠过她马车和车夫，而且她身边的护卫们的奴籍也曾挂号在宇宁王府名下，哪里会信这话？
他心中升起莫名的醋意，审视了孟小鱼半晌，冷声说道：“葛玄凯如今在西北关，能不能在世回宇宁，就看他的本事了。”
孟小鱼见他似有愠怒，也不敢继续问管愈的事，只好低头缄默沉静不语。
上官凌云的眸光闪了闪，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一叹，说道：“昨日父皇收到战报，说是西北关有了宇宁的援助，士气大增，已经挫败了数次西岭人的进攻。宇宁世子葛玄凯手下有名叫管愈的猛将，智勇双全，与葛玄凯颇有默契。如此算来，西北关告捷指日可待。”
孟小鱼从这寥寥数语中知道了，管愈和葛玄凯一起去了西北关，不由得越发担忧起来。
她仔细看了看上官凌云，见他虽然心情淡漠，提起管愈来却未带情绪，不似对他有所怀疑的模样，悬着的心便稍稍放松了点，随意搪塞道：“如若西北关告捷，皇上或许可以抽调西北关的军力援助赫北关。如此一来，卫将军和我兄长便能有时机回国都来。”
上官凌云神色微动，终究没再说什么，将狐皮大氅披在孟小鱼身上，转身大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