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边关战事

　　“法师既然救了我，可知太子殿下为何要抓我？”孟小鱼试探着问道，希望无净法师能证实她的推测。

　　上官烈彦是长公主上官柔儿的亲弟弟，弟弟将自己的玉佩送给姐姐不是很正常吗？可太子上官轩辕却如此艰辛地追查，难道上官烈彦将玉玺一并给了上官柔儿不成？

　　“老衲不知。”无净法师回道。

　　“那法师为何要救我？”

　　“阿弥陀佛！佛渡有缘人，佛指引老衲遇见女人有难，老衲自当伸手相助。”

　　孟小鱼好不容易相信了无净法师是个真正的高僧，武功、佛学、医理似乎都高深莫测，可现在却又觉得他似乎在装，所以言谈之间难免会故弄玄虚。

　　她为自己和无净法师的茶盏斟满茶，自己一口气喝光，清了清嗓子，问道：“管令郎可跟赫东老王爷借到粮了？”

　　无净法师微微一愣，没料到孟小鱼会突然提及管愈。过了一会儿，他才徐徐说了两个字：“借到。”

　　“是借粮照旧银票？”孟小鱼追问道。她记得她给管愈出过主意，让他借银票的。

　　“看来管令郎跟女人是无所不谈啊。他借简直实是银票。”

　　孟小鱼微微一笑：“那赫东小世子和世子妃可出去散心了？”

　　“自然。”

　　“结果如何？”

　　“女人问的是何事之结果？”

　　“自然是世子妃的身子了，她可好了？妊娠了没？”

　　“老衲临走之时给了世子妃一瓶药丸，交待她每日一颗定时服用。若她有按老衲所说去做，此时应该快生了。”

　　“如此说来法师照旧不知道结果了？”

　　“阿弥陀佛！”无净法师合十念了句佛号。

　　“看来佛也有不知之事也。”孟小鱼又话锋一转，“实不相瞒，太子抓我，不外是认为我手上有先皇的雕龙玉佩而已。”

　　“哦？！”无净法师面露惊讶之色，沉思良久，叹了口气，“管令郎此举欠妥。痴情如是，却不知世间万相，皆为虚妄。阿弥陀佛！”

　　这话令人费解，孟小鱼也懒得研究：“法师佛法高深，我这等俗人自是不懂。法师于我有救命之恩，若此时忏悔，担忧受到牵连，大可将我交回给太子殿下，我定不反抗，横竖我已被他盯上了，在国都再无立足之地。”

　　“女人，那玉佩现在那边？”

　　孟小鱼一愣，旋即装出一副无辜的神情：“我并未有那么个玉佩，法师怎可如太子那般胡乱推测？”

　　“如此说来，太子殿下尚未获得玉佩？”

　　智慧人就是如此，从不需要别人把话说透便能猜到全部。

　　“我怎知道？”孟小鱼心中暗自忏悔起来。

　　她不外是想试探无净法师到底知道几多关于玉佩的事，又以为他救她时看到了太子审问她的历程，却没想过他不光未看到，还一口咬定她真有玉佩。

　　“先皇玉佩，所涉太广，还请女人实言相告。”

　　无净法师语气老实，却让孟小鱼暗自恐慌起来。

　　“敢问法师可知那玉佩之前的去处？”

　　涉及到管愈的安危，孟小鱼照旧不敢随便相信他，虽然她也知道无净法师是管愈的故友。

　　“管令郎收着。”无净法师波涛不惊地说道。

　　孟小鱼一惊，没想到这法师还真是个知情者。

　　如此说来，他应该不会出卖她和管愈吧？否则他大可以早早将此秘密告诉太子或者皇上。

　　“管令郎让我将玉佩还给长公主上官柔儿，我已给了。”

　　“可另有他人知晓此事？”

　　“应当没有。长公主殿下和我晤面之时很隐秘。玉佩本就是殿下给管令郎的，现在交还给她，也算完璧归赵。”

　　“此事女人万万不行再让他人知晓，否则将会引来杀身之祸。”无净法师神色凝重起来。

　　此时的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个得道高僧，倒像是个护犊心切的父老。

　　无净法师沉思了一会儿，又道：“近日西岭国屡犯西北关，听闻皇上有意让宇宁派兵增援。”

　　“那西北关自有守关将士，且宇宁离西北关极远，皇上要派兵增援，也当从国都调兵才是，又怎会从宇宁调兵？法师莫不是听错了？”孟小鱼回道。

　　“西北关守关之将穆凌志乃一介莽夫，居然让西岭国数次夜袭乐成，西北关将士死伤上千，剩余军士也坚持不了多久。穆凌志每三日送一封急报请皇上派兵增援。而西岭国之人又狡诈异常，数月前便有无数士兵假扮商人混入睦加城，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又造谣生事，煽动民心，扬言如今尚赫国无传国玉玺护佑，气数已尽，当归顺西岭，免遭天谴。那睦加城郡守齐怀远追查了两月有余，西岭特工没抓到几个，竟错抓了许多普通黎民，直弄得天怒人怨。”

　　“西岭地大国强，西岭人又大多尚武好斗，数百年来一直想吞并尚赫。尚赫若国力不强盛过他们，怕是会一直受他们骚扰。”孟小鱼想到管愈就是宇宁护卫军统领，她又曾听到他和宇宁世子葛玄凯谈论过边关战事，便难得地评了一句自己对西岭国力和军事的看法。

　　无净法师徐徐颔首，说道：“东昌、西岭、南川、北翌、尚赫，如今这五国中也就尚赫和西岭可一拼国力。而西岭毗邻西方众国，乃尚赫与西方国家的交通要地，从位置上而言，西岭更胜一筹。”

　　两千多年前，大盛帝国破裂成东昌、西岭、南川、北翌、尚赫五国。从地理位置上分析，这五国的位置巨细约莫是这样的——

　　尚赫是一头母狮强壮的胸腹部；北翌是狮子的头；南川是狮子屁股；东昌是舞狮人放在狮子前面而它却永远也够不到的礼球，中间隔着大海；而西岭则是趴在母狮背上的公狮，不光块头大，还一直想让母狮臣服。

　　孟小鱼闻言连连颔首：“法师所言极是。西岭显然想要称霸五国，却最忌惮尚赫，故而不停挑起界限纷争。”

　　“如今卫将军正带兵增援赫北关，国都已无可带兵之将领。宇宁郡近年来兵强马壮，虽然守着两个关口，可因着儒皇与南川国的姻亲关系，宇宁关向来太平无事，而西南关又有重兵扼守，西岭国不敢妄动。故而皇上便思量着调派宇宁的军队增援西北关，倒也合乎情理。”

　　“法师可能预知宇宁王爷会派谁带兵前往西北关？”孟小鱼心中隐隐不安，就怕管愈要上战场。

　　“管令郎作为宇宁护卫军统领，约莫得做这个统帅。”

　　孟小鱼心中一紧：“管令郎？可边关战事，向来死伤不定，胜负难测。法师认为皇上让宇宁派兵增援西北关，可另有此外意图？”

　　“阿弥陀佛！老纳不敢斗胆推测，但皇上向来疑心重，而太子上官轩辕又心狠手辣，定不会放过任何有关连之人。故玉佩之事，女人万万不行提及管令郎和长公主。女人最好装作从未见过那玉佩。”

　　孟小鱼马上惊出了一身冷汗：“此事因我而起，我定不会累及他人。”

　　“女人既为女子，敝寺倒是女人最好的栖身之所。以老衲与管令郎的友爱，老衲自当护得女人周全。”

　　孟小鱼已经知道了玉佩的来历，仔细思量了一下，觉得无净法师的话也有原理，便暂时取消了离开的念头。

　　“那我便要多叨扰贵寺一些时日了。不外贵寺也非我久留之地，我再想想法子宁静脱身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