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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红

雪地上的男尸

桔红 李徐行 5192 2022-01-09 15:39:01

  大雪纷纷地下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才停,天似乎晴了,阳光慢慢升了起来,雪白的世界经太阳光一照越发白得耀眼。

  早上八点钟,郎先生打开自家屋子的门,湿冷的空气霎时间冲了进来,带着雪后特有的清新,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的同时又心情变好。郎先生裹紧自己身上的夹克,走出了家门。

  郎先生名叫郎兵,是一名堆栈治理员,他所卖力的堆栈在离家三公里外的一处工厂四周。最近堆栈里存满了货物,堆栈老板嘱咐他,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回家,睡在堆栈里,但是他没有。

  “堆栈连个暖气都没有,让我睡在那里。”郎兵不满地想,“堆栈的门那么牢固,周围另有点击网掩护,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他昨天晚上做完例行检查,就锁上堆栈门回家睡了。

  郎兵沿着公路向堆栈的偏向走着,他原来骑自行车上班,但今天路况欠好,没有骑。路上的积雪很厚,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十分有冬天感受,郎兵走着,张嘴打了一个哈欠,冷风灌进了他的肺,他发出剧烈的咳嗽。

  三十分钟左右,他来到了堆栈四周,远远就看见堆栈灰色的水泥墙,屋顶被白雪笼罩,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洁白的光线,十分耀眼,郎兵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堆栈周围都是一片雪白,不外,在一片雪白之中,似乎有一团玄色的工具,郎兵疑惑地走近。

  洁白的雪上趴着一小我私家,脸朝地面,两只手背着绑在身后,一身灰色的西装污迹斑斑,微卷凌乱的头发上粘着许多灰尘,脖子和手臂等露出来的地方显出昏暗的紫红色。

  郎兵哆嗦着伸脱手抓住那人的肩膀,一使劲把他翻了过来,一看到他的正脸,郎兵尖叫着冲出了雪地。

  “脸部肿胀,眼球突出……”法医对着身后的助手说出一系列尸体的状态,助手在本子上记下来,因为天气严寒,助手时不时把手贴在脸上进行取暖。

  周围拉了一圈警戒线,警察在警戒线内外进进出出,郎兵蹲在一边,双手抱着头,他还没有从看到尸体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有一位警察朝他走来。

  “您好,我是刑警李玉良,您就郎先生对吗,可以跟我们详细讲一下发现尸体的经过吗?”

  郎兵抬头看了看警察,站了起来,可能是蹲得久了,他觉得一阵眩晕。他说:“我是堆栈治理员,今天早晨正常来上班,看见门口趴着一小我私家,我以为是醉汉,我走已往一看,原来是……原来是……”,他说不下去了。

  “嗯,您早晨上班是几点?”

  “老板划定是八点半,但是我今天到的时候可能八点四十的左右了。”

  “走路吗?”李玉良看了郎兵一眼,“我问的是平时。”

  “我平时骑自行车,但是今天下雪,我就没骑。”

  “您看到尸体的时候,堆栈四周没有其他人吗?”

  郎兵摇了摇头。

  “你确定你不认识被害人,我的意思是他五官有点变形,希望您仔细辨认一下。”

  “我确实不认识他。”郎先生痛苦地说,可能是回忆起了尸体的样子。

  李良玉点颔首:“好的,麻烦您了。”

  堆栈的老板此时也赶来了,李良玉的同事赵元在接待。老板是个浑圆脸庞的小个子,眼睛里闪着生意人的精明的光,堆栈出这种事,肯定谁都不想扯上关系。

  “我也不知道啊,平时都是郎兵在这里看门,进出货的时候我会过来一下。”老板对赵元警官说。

  “那你认不认识被害人,适才已经看过他了。”

  “我不认识,哎哟,如果是我认识的人肯定不会让他到堆栈来找我啊,我又不在这里。”

  赵元警官心想:“那可纷歧定。”

  “郎兵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你这里上班的?”

  “他是去年,去年年底,马上就一年了。”

  “他平时什么感受?”赵元问,“就是生活方面。”

  “生活方面没有什么感受,”老板想了想,“不太喜欢说话,也不爱和人交往,干活的话挺老实的。”

  “好,那麻烦您了。”

  “哎赵警官,这什么时候能解除封锁啊,我这堆栈里的货……”堆栈封着会影响到生意,老板有些着急。

  “您放心,货主我们会联系的,堆栈这边我们还需要一些视察,到时候还需要您多配合一下。”

  老板颔首同意。

  现场勘查结束,尸体被运走了,郎兵因为是尸体发现人被带回警察局做笔录,老板也随着去了。回去的时候,赵元和李玉良在同一辆车上,他们俩一路都在讨论案情。

  “真是怪,为什么会没有脚印呢?”赵元说,李玉良一言不发,专心开着车。

  赵元说的是他们赶到之后的尸体状态,尸体趴卧在雪地上,外貌没有笼罩雪,外表也没有湿润现象,说明是雪停之后才泛起在那个地方的,雪地上没有打架痕迹,证明被害人受害现场不在那里,那就是有人杀了人之后把尸体扔到那里了,但奇怪的是,尸体周围没有一个脚印,而且搜索现场,没发现任何能证明尸体身份的工具。

  “什么人才会经过之后没有脚印呢?而且被害人身份不能证明,说明凶手畏惧他的身份被发现。”

  李玉良看了赵元一眼:“那就说明被害人很有可能是见认识的人遇害的。”

  赵元点颔首:“那么查明被害人身份信息就是要害。不外这样的抛尸要领还真的和那些侦探小说里一样,这个雪地不就是个密室吗。”

  李玉良说:“也不是完全关闭,你忘了一个地方。”他看了赵元一眼,“从天上抛也可以啊。”

  “天上?那就得是飞起来的工具啊。”赵元摸摸下巴说道。

  汽车在公路上行驶着,窗外严寒的雪白的世界与车内温暖的缤纷的世界只隔着一层玻璃。

  他们回到警局尸检陈诉就出来了。死者死亡时间凌驾五个小时,从时间上算,应活该于今天凌晨五点左右,死亡原因为机械性窒息,具体地说,是绞死,从死者脖子上的伤痕处看,绳子从背后绞过来,死者曾有过挣扎但是没有奏效,所以脖子上有被抓破的痕迹,指甲缝里有皮肤组织残留,经检测,是死者自己的组织。

  关于凶手的痕迹一点都没有留下,而且抛尸要领又是如此奇特,警局里空气凝重。

  视察小组即时建设,视察小组成员分成几个小队划分进行视察,一队卖力排查尸体发现堆栈四周是否泛起过可疑的人和现象,一队卖力视察死者身份,另有一队卖力视察郎兵和堆栈老板的行程,几天已往了,三队都一无所获,甚至连绞杀被害人的凶器都没有找到。

  李玉良和赵元也是视察小组成员,卖力视察郎兵和老板的不在场证明。刚开完案情研讨会,现在正坐在警察局食堂狼吞虎咽地解决午餐。他们适才和卖力其他队的同事们交流案情,各人都一脸丧气。

  尸体身份暂时还没有查到,抛尸现场周围都排查了,没有人对被害人有印象,网上和报纸登了寻人启事,暂时没有消息。

  李玉良和赵元这边,老板和郎兵都有下雪前不在抛尸现场的不在场证明,老板是和朋友们喝酒,而郎兵的不在场证明是一张截图。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李玉良问赵元。“到现在我照旧觉得那个郎兵很可疑。”

  “为什么?”赵元扒了饭大大一口饭问道。

  “尸体被抛弃在堆栈四周,老板的不在场证明没问题,四周有作案嫌疑的人我们都排查过了,就郎兵的不在场证明最牵强,你说他好端端地视频,截图干什么?”

  李玉良说的是郎兵的不在场证明,据郎兵说,发现尸体前一天晚上,他在自己家里,十点多的时候给朋友打微信视频聊天,视频一直打到晚上十二点之后才停掉,然后他提供了一张昨天晚上微信聊天界面截图,上面时间显示是晚上十一点三十五分。

  “有可能是一时兴起吧。”赵元说。

  “我觉得不像,他甚至都不像会主动给朋友打视频电话的人。”李玉良说。

  “那要是就是郎兵的话,你觉得他会在什么地方杀人?用什么要领抛尸?”赵元问。

  “我不知道,杀人时间在早晨五点,那个时候雪已经快停了,抛尸现场没有痕迹,如果抛尸现场和杀人现场是同一个,那么他需要留下一串离开的脚印,如果不是同一个,那么他需要留下来的脚印。”李玉良说。

  “那么他在此外地方杀人,把尸体运过来。”赵元说,“用什么运呢?他自己不来,运输工具还要不留下痕迹。”

  “这个……飞起来的,飞机也不行能,生物的话就只有鸟类了,有能运尸体的鸟类?”

  “所以说无解。”赵元说。

  “咱们肯定忽略了什么。”

  “我觉得现在的希望就是查出被害人身份,看能不能找出一些什么线索,他是谁,遇见了谁,发生了什么然后泛起了不测。”

  视察事情还在紧罗密布地进行,视察身份小分队实验了种种要领,全都没了下文,这个被害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然后又凭空被人杀害了一样。就在各人都觉得这桩案子马上要成为悬案的时候,一个要害人物泛起了。

  那天视察小组刚开完案情碰头会,警察局来了一个自称认识被害人的男子,有警察带着他来到了询问室,他说出了细情。

  来人名叫刘平,是一名修建工人,因为看到警察在报纸上登出来的寻人启事,发现照片上的男人他认识,他不认识字,拿着报纸找了此外工友帮他看,一看才知道原来说这小我私家死亡了,谁能提供他的身份信息有酬金,所以他来了。

  据刘平说,死者名叫吴方,和自己一样是一名修建工人,一年前他们在另外的工地相识,一起打过一段时间的工,因为做的工种一样,所以他们两小我私家很要好,厥后那个工地的活干完了之后,刘平说他原本想和吴方一起找下一处工地,但是吴方说自己要去此外地方,两小我私家喝了一次酒就散伙了,没想到昔日工友竟然已经酿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刘平很伤感,就地哭起来。

  “你和吴方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听见过他说他有什么对头?”

  “对头应该没有,吴方很老实,话都不多说,也不惹人,人惹他他也反面人家急,不像是会有对头的人。”刘平想了想,说,“不外,他似乎在找什么人。”

  “找人?”警察很惊奇。

  “对,有一次他喝醉了跟我说这辈子一定要找到他,说着还哭了。”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找的人叫什么?”

  “这个他没说。”

  又问了一些问题,警察向吴方道了谢,把他送出了警察局。

  视察小组派人去刘平提供的那个修建工地找曾经的包领班,希望能找到吴方在那个工地上上班时候的吴方的身份信息,这样就能证实吴方的身份,也能证实现在的被害人是不是就是刘平口中的吴方。

  被害人吴方在找人,而且找了许多年这一线索成了要害,很可能吴方找的那小我私家就是凶手。

  消息很快传来,比对乐成,被害人就是吴方,而且派出去的小分队成员还带回来一个重要消息,在凭据吴方身份证地址信息寻找吴方的历程中,发现吴方在许多年前入过狱,罪名是强奸杀人,获刑十三年,因为在牢狱体现良好,所以减刑到八年零六个月,而他出狱也已经有二十年时间了。

  警方又马不停蹄地找到了以前经受过这件案子的警察局和法院,找到了多年前的卷宗,发现牵扯进当年这件案子的,另有一个叫刘兵的人,而吴方的案子判完没有多久,刘兵也失踪了。

  刘兵和吴方原本是同乡人,吴方没念过书,刘兵上过几年学,厥后因为没有钱继续上学而辍学打工,吴方出门闯荡得早,所以刘兵随着他,但是因为吴方没文化,所以刘兵很看不上他,两小我私家矛盾比力深。

  在一次出外打工的时候,刘兵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喜欢吴方,刘兵觉得很憋屈,在和那个女人的争执中,盛怒之下做了无法挽回的事,冷静下来的刘兵赶忙想措施,最终决定将案子移祸给吴方,脑子很好的他很快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计划,他将自己的痕迹消除洁净之后将吴方灌醉带到了案发现场,并在案发现场布了局……

  结局各人都知道了,吴方是冤枉的,他被逮捕之后徐徐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其时刘兵已经消失无踪了。警察们找到了消失不见的刘兵当年的照片,虽然已经过了许多年,但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郎兵。

  视察小分队满载而归,但是各人心情都很极重,监犯基本可以确定了,在案发前几天,吴方了解到了假名为郎兵的刘兵的住址,在案发当天去造访他,有可能两人发生了猛烈的争执,郎兵又一次杀了人。

  郎兵被带到警察局问话,但是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人,而且那天晚上的视频截图也是他没有杀人的证据。

  案件转了一大圈,似乎又回到了最初,这个奇怪的抛尸现场到底是如何部署的,如果真的是郎兵杀人,那么案发现场到底在哪里。

  李玉良和赵元苦苦思索着,寻找身份那一个分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现在重担落到了这边。李玉良决定向上级申请,请求强制搜查郎兵的住所。

  搜查令获得批准,李玉良和赵元另有几名同事接纳了行动。郎兵的住处极其简朴,只有生活必须品和一张床一把椅子,唯一出人意料的就是放在床头的一台条记本电脑。

  李玉良打开之后,发现里面一切正常,除了一些下载好的影戏,其他就是常用的小游戏软件。

  李玉良和赵元合上电脑,在屋子里又搜寻了一番,结果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不是郎兵?这样的疑问已经在视察小组每小我私家的心里冒了出来,如果不是郎兵,那么案件将会被打回原点,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空中抛尸,能飞起来的工具,能飞起来的工具……”李玉良突然站了起来,他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朝外面奔去……

  郎兵终于招认,那天晚上是他杀的吴方,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杀打晕了吴方,将他藏在一边。一定不能放吴方走,这次是除掉他的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而且郎兵和吴方适才谈话时发现他现在也处于深居简出的状态,没有什么朋友,这越发坚定了郎兵除掉吴方的决心。他看着外面的下着雪的亮晃晃的夜晚,想出了一个计划。

  郎兵将打晕的吴方藏在一边,自己打电话给朋友截图制造不在场证明,之后他等到天快亮的时候用绳子从后方绞死了吴方,绞死的历程中吴方于都泛起挣扎的现象,郎兵一鼓作气,将他勒死,然后用手机操控电脑将自己的无人机开了过来,在天快要亮的时候,将吴方的尸体拖到堆栈四周的雪地上进行了抛尸,抛尸之后,他将无人机藏到了树林里。

  李玉良和赵元看着花费了许多时间让警队技术人员破解的电脑隐藏文件夹里的控制无人机的软件,和从树林里搜出来的两台遥控无人机,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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