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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猫

短发

麻猫 法麦 1449 2021-06-14 09:00:00

  有这样一副画面总是在我脑海里闪现:旭日初升,小阴沟的水被光折射得波光粼粼,年轻时的外婆拿着木梳一下又一下地梳她的长发。她的头发好长好长,到达了膝盖的长度,梳一下就被微风给吹起来,头发拍到我的脸上,我就用手给拨开,她就把我唤已往给我梳头。

  这是我影象中对外婆留着长发的唯一影象。在二姨回娘家时,她已经是短发,我甚至已经忘了她长发是什么样了,徐徐地,所有人都习惯了她的短发。她再也不留长发,只要头发长度凌驾耳朵就得去街上重新剪短。

  她剪短头发那天给我们买了烤鸭回来,各人都吃得很香。她敷着头发笑着说:“我以为会很不习惯呢,这样看来也不是很难看吧。”

  我以为只有她是这样的,厥后却发现周围的老太太到了一定的年纪都市剪短头发。这是一种农村民俗吗?似乎也不是,城里的老太太也有这样的。

  我问过她为什么不留长发了,她说这样洗头发很方便,她已经梳不动自己的长发了,而且长长的头发都变白了,看起来就像是老妖精。我哈哈大笑着,她也被自己给逗乐了,白色长发的老妖精,这跟我看的恐怖片联系到了一起,很容易想象出那个画面来。

  外婆每天都给我梳头,她很不乐意看到妈妈带我去卖头发。在农村总是有这样的,头发留长了就去城里找个收头发的给卖了,通常他们会把头发剪得很短很不整齐,这样看上去真是丑极了。外婆尽力掩护着我的头发,她给我洗头时也是轻轻地揉搓,冲洗完毕就部署我到太阳底下晒着。

  她说:“女孩儿要在漂亮的时候拥有一头漂亮的长发。”

  她年轻时一定也很爱漂亮,所以留着长长的头发。变老了是一件可怕的事,得舍弃自己的长发,留着男人一样的短发。变老了是不是就在外表变得性别无差了?外婆甚至撑起了这个家庭的巨细事务,外公只管去做自己心爱的木匠活儿。

  短发是不会再留长了,就像逝走的青春,走了就是走了,没了就是没了,所有的美好都将成为影象,可人的影象都是有限的,我太小了,记不住她的美。

  同村的老太太,通常跟她同龄的,险些都在那一年先后剪短了头发,她们在路上碰到仍然会热情地招呼对方。三两人聚在一起讨论各自的家事,或者是最近听到的八卦事。一切都似乎没变,但又像是变了什么。

  外婆的头发开始变白了,且白色越来越多,最终酿成了花白色,皱纹也爬满了她的脸庞,她的手变得皱皱的,跟我在林子里掰下的树皮一样。

  头发真是个奇怪的存在,短了就很难留长,白了就基础不再黑回来。到底该怎么看待自己的头发呀?小小的我竟然也担忧起来自己会长白头发,每日都市悄悄抓一小撮黑芝麻塞进嘴里嚼着。

  外婆,一个典型的农村主妇,她性格泼辣,要做足家里的统领。她喜欢占小自制,能省钱的一定要节省。她热爱这个家,时刻体贴着家里缺了什么工具,酱油醋瓶永远都不会空,油罐罐也是盛满了的。有她在,这个家就是心安的归处。

  这样的主妇存在于各个你看获得也看不到的地方,你发现她们都留着朴素的短发了吗?那不光单只是因为她们老了,她们只适合这种男人似的发型了,那是因为她们确实老了,她们衷心要全身心回归家庭,要全心全意抚育子女,闲暇时可以给老伴儿一个肩膀靠靠,听他们的唠唠叨叨。

  我实在佩服她们的伟大,我知道我的妈妈以后也会成为这其中的一份子。这样的妈妈会一直存在,也许有一天我也会酿成这样。在自觉不适合美丽的时机,剪去美丽的长发,在家庭领域中做着主心骨,继续闪闪发亮。也许那时的我已经不再美丽,也许我会老得貌寝,但听到有人喊着“妈,过来帮我补个衣服!”“外婆,我头发又散开了!”“老伴儿,快来找找我的老花镜在哪儿!”

  只要听到这些,我就知道我是被需要的,甚至是必不行少的,他们需要我,我也爱他们,美丽也变得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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