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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十四娘

第三十六章 心思

穆十四娘 意已阑珊 2090 2021-06-05 12:12:00

  频频偷偷审察品茗的洛玉瑯,终究照旧不敢问为何总也绣不完。因为洛玉瑯来过无数次,一次都没有问过关于绣品的事,在穆府谨慎长大的穆十四娘,知道大户人家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自己不外是辛苦一些,照旧不要犯隐讳了。

  洛玉瑯自然感受到了她的审察,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穆十四娘的窥探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空心。端着茶水,就算已经见了底,却照旧慢条斯理地喝着。

  屋内的气氛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有了些微的改变,洛玉瑯偷偷用余光审察回去,发现穆十四娘竟然难得地停了针,望着绣架发呆,上面的锦缎与自己衣衫颜色一样。作为始作俑者,洛玉瑯心知肚明,她在用缄默沉静发泄自己的不满。

  在这床锦被在洛玉瑯看来,寓意重大,不能经过他人之手。究竟比穆十四娘懂些世事,徐徐就想得远了些,心底的那撮火苗有愈演愈烈之势,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起身说道:“我另有事,差点都忘了。”

  穆十四娘还没回过神来,刚应了一声,就只看到了他的背影。有些纳闷,今日恩人来,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事,怎么就这样走了?

  转念一想,莫不是因为自己脸色欠好,他误会了?

  想得多了,记挂也随着多了,这阵子因为他的善意,又因为穆十五郎的事,自己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事,男女大防,就算他是自己的恩人,不是坏人,自己也该谨守本份,怎能这样唐突马虎?

  越想越有些后怕,赶忙已往栓上了院门。

  还宽慰自己,幸好恩人是正人君子,没有因此轻看自己,否则,自己千方百计想挣脱的穆府女儿的身份,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之后,洛玉瑯又管不住脚,去敲院门的时候,再也无人应声。

  令他十分纳闷,明明看她坐在绣架旁的,怎么会听不见敲门声呢?

  敲第二回的时候,里面传来了穆十四娘的声音,“恩人,绣活有些多,昨日惠顾着与恩人说话了,绣错了好些,今日管事刘娘子会来,我还未改好,就不陪恩人说话了。”

  洛玉瑯心想,这是因为添了生路,心中怨气难消,跟我摆脸呢。会意一笑,隔着院门说道:“无妨,我本想来告诉你关于殿试的事,既然你不得空,那我他日再来。”

  说完明明听到里面门栓响了一下,可去推门的时候,门依旧纹丝不动。有些忏悔自己适才话说得满了些,欠好再停留于此,只得悻悻回去,隔着院墙审察。

  院子里,穆十四娘果真坐在那里认真地忙在世,洛玉瑯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实诚人,不会耍半点心眼。”

  之后他又去了一回,穆十四娘倒是开了门,却挡在门前,向他问话,等他说完,敬重地谢过,直接关上了院门,绝不客气。

  洛玉瑯终于觉出味来,这是要与自己避嫌?虽然每日都想与她亲近,就算不说什么话,一起坐坐也好。现在没有这个时机,虽然觉得可惜,但也尊重穆十四娘的想法,究竟自己再急切,也要等她及笄。

  穆十四娘见自己将他挡在门外,他也并不介意,依旧说了事就走,越发笃定他是正人君子,毫无邪念,由此对他越发敬重,想着等见了穆十五郎,一定要让他好好酬谢。

  喜床上的锦被比嫁衣越发繁复,嫁衣上只有鸳鸯戏水和祥云,锦被除了正中间的鸳鸯戏水,周围另有百子闹春,一百人孩童形态各异,寓意伉俪恩爱,百子千孙。红旺旺的一片,看久了就会眼花,穆十四娘撑不住了就会到院中走走。

  此时桃花已谢,但院中有一株海棠,花儿倒是开得茂盛,一朵朵、一串串往下坠着,红得比桃花厚重,如果桃花的红是水染就的,那海棠的红就是涂抹上去的。

  穆十四娘痴痴地看着,洛玉瑯也痴痴地看着,各人眼中有差异的风物,有差异的动心。

  穆十四娘歇息之后重回绣架,洛玉瑯却久久不能平静,走到桌前,一笔一画勾勒起来,他要将刚刚的美人观花图画下来,留做纪念。

  殿试当日,洛玉瑯又敲响了穆十四娘的院门,等她开门后,直接问道:“可有话与我说?”

  穆十四娘知道今日是殿试的日子,“恭祝恩人高中状元。”乐开了怀的洛玉瑯,摇头说道:“这状元之位照旧让给十五郎吧,我不外走个过场,图个祥瑞,讨个彩头。”意有所指的话穆十四娘并未听出来,但在她心里,穆十五郎就是状元之才,听见有人夸赞他,自然欢喜。

  “等我回来。”稍稍凑近对穆十四娘说了声,摸了摸怀里的荷包,里面放着两锭小银和两幅字,是他最温柔的念想。

  退却两步,转身离开。

  穆十四娘追念着他刚刚的举动,心想,恩人这样老道的人都如此紧张,穆十五郎人生地不熟,岂不是会更紧张?担忧之余双手合十,却连一句经文都不会,只能念着老天保佑,两小我私家都顺顺利利。

  想像着考完之后,恩人要是找到十五郎,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他,不会他会如何惊喜。“糟了,我竟然忘了写张凭证,十五郎素来谨慎,万一不信呢?”穆十四娘懊恼不已,自己怕是绣糊涂了,连脑子都欠好使了。

  心浮气燥,竟然将一个小娃头发多绣了一个髻,酿成了女娃,吓得她赶忙拆了,幸好只她一人在,无人知晓。“恩人,子女双全才最好,千万莫怪,我不是有意的,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穆十四娘心怀歉意之下,忍不住想着恩人的新嫁娘不知长得如何?恩人的性情和善,又长得一表人才,娶的人肯定也是各人闺秀,容貌才情俱佳。

  好人就应该有好报,穆十四娘又操了会闲心,诉求上天让恩人婚后伉俪恩爱,子女双全。

  尔后又觉得今日似乎求得有些多,上天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贪婪,妙想天开之下,一整天竟然没赶出几多绣活。

  洛玉瑯还未下马,就看到了已在宫门前排队的穆十五郎如佼佼不群般站在那里。虽然已经盘算主意,但照旧有意贴了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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