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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时间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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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时间的约定 孤醉游魂 3631 2021-05-05 01:06:33

  巴士在东京郊外的田野上行驶着,此时正值夏天,阳光照在大片的麦田上。李莫无聊地刷着手机,推送的第一个文章标题是“影象可以被子女继续”,李莫饶有兴趣所在开了,但可能是巴士太颠簸的缘故,他看了几行文字便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于是他只得先点了文章下面的收藏键,然后关上了手机。为了缓解晕车,李莫把额头紧贴窗户,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让景色不停地从眼前闪过。

  没有事情做的他下意识地把手插在兜里,玩弄着里面的一把钥匙,试图在这一片平静的麦田中整理自己有些乱糟的心绪。

  他要做一件事,一件他想了很久的事。

  他很怀疑,这件事到底值不值得他如此的远程旅行。理性告诉他不值,因为这些事情和他早已无关。但是受某种心情的驱使,他的激动最终战胜了理性。他自从坐上飞机后就开始思考,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件事?难道仅仅因为他的好奇心吗……

  汽车转了一个弯后,远方的山峰若隐若现地进入了视线,如水墨画一般。李莫知道自己的目的地——那个小镇就要到了。于是他便不再妙想天开,把钥匙在口袋里放好,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汽车越来越接近山脚,很快,它在一条岔路口前停了下来,李莫便背上自己的背包跳下了车。汽车又开走了。

  旁边那条岔路,就是小镇的入口。

  此时路上笼罩着一层薄雾,李莫顺着岔路慢慢向前走去,经过了一个藤蔓缠绕、破损严重的石牌坊后,便正式进入了小镇。李莫试图在薄雾中辩识出一些影象里的工具,可惜,自从七岁那年他和奶奶被怙恃接到中国后,已经十年没有来过这个小镇了。

  现在的这个小镇,对他来说早已没有了熟悉,只剩下陌生和迷茫。

  从小李莫就听别人讲起过这个小镇里关于时间巫女的传说,这些神秘的传说故事一直吸引着李莫。但每当他对奶奶问及一百多年前小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奶奶的回覆却总是“她也不知道”,而其他人的回覆也和奶奶如出一辙。

  于是,这个秘密便一直萦绕在李莫心头,他一直想弄清楚。但是,从那时起,奶奶却突然开始限制他的运动了。特别是小镇东头的那座神社,奶奶坚决不允许他前往。其时的李莫很是听话,一直到两人被接回中国,他都没有踏足过那个神社。

  可是奶奶的限制却激起了李莫更大的好奇心,这种好奇心在回到中国后酿成了一个心结。这种心结一旦形成,便很难改变。而且,李莫隐隐感受到奶奶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未知,总能引起人们无限的遐想。有一个念头突然冒入李莫脑海,那就是奶奶瞒着他的事,难不成和小镇几十年前的那场灾难有关?

  怀着这样的推测,李莫在中国生活了一年又一年,可是李莫对小镇几十年前发生的事的好奇心,却没有随时间而削弱。直到几天前,在李莫的学校刚刚放暑假时,他的奶奶去世了。这时,李莫的心结才终于演酿成了叛逆和激动,他下定决心,要把这一切弄清楚。

  至少,他一定要去看看小时候那奶奶不让他去的地方。

  带着这样的一个目的和心情,李莫踏上了旅途。

  这一天他不远迢迢来到了东京,随后马不停蹄地乘公共汽车赶往这个久违的小镇。

  在李莫的印象中,小镇是通电车的,但当他从东京的电车站了解到这么多年已往照旧只有半夜的那趟列车才气到达小镇时,他就取消了这个念头。

  而在此时,时隔九年,他终于照旧站在了这个小镇里面。

  小镇的主干道两侧,是一排排的楼房,这些楼房看起来都很有年代感。从总体来说,这里的结构变化并不大,这对李莫认路来说是一件好事。

  李莫一边往前踱步,一边在这些旧楼中寻找着一些回忆。他把手伸进了口袋里,确认了那串钥匙还在里面。此时的小镇一片寂静。薄雾徐徐散去,镇子中心的广场上那座大钟徐徐显现出它的轮廓。

  李莫花了几眼辨认出了这座大钟,他很兴奋这个大钟还留在这里。这个标志性的大钟也终于勾起了李莫的些许回忆。

  究竟,他的童年是在这个小镇渡过的,从他出生开始,一直到七岁那年,他就一直住在这里。他隐约记得,小时候有一个和他玩的很好的女孩子,他们之间有一段单纯无邪的友谊。

  接着李莫就想起来,女孩叫野田美咲,那是他童年时最好的朋友。美咲有一个行为举止怪异、但医生却查不出毛病的妹妹,名字叫做“澪”,澪比她小差不多两岁。人们都开玩笑说,她之所以总有些奇怪的行为,是因为她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工具,就如她的名字一般。

  在李莫的怙恃接李莫走时,他和美咲就在这座大钟下依依惜别。李莫记得,那是一个春天,美咲在大钟下站了很久。

  李莫望着这座大钟时,这一幕场景在他的脑海里开始逐渐清晰,回忆到这里,李莫不自觉轻轻笑了起来。

  “她还住在这里吗,我这次还能见到她吗?”李莫心想,“她是秋天生日,这么说来,她快十七岁了呢。”

  李莫还能记得,他在走之前允许过以后还会再来找她。要不是他又来到了这里,可能已经把这些事忘了。而现在,自己也算是信守这个允许了。

  李莫回过神来,不再多想这件事,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他走到了钟楼下面。钟楼耸立在小镇中心广场上,四面是交织路口,通向小镇差异的地方。有了地标修建的指引,小镇的舆图也逐渐浮现在了李莫的脑海中。

  他凭着影象,很快来到了自己和奶奶曾经一起住过的公寓所在的那栋楼下。

  这是一栋老楼,脱落的墙皮、复古的造型、无不充满岁月的痕迹。这栋楼共四层,每一层并排有几间公寓,公寓门排列在挂在楼房外的露天走廊边。横着的走廊中间是一个与其垂直的楼梯,这个楼梯将整栋楼分成两半。

  李莫站在楼门前没有进去,而是先再三确认了一下。小镇的花样虽然概略没变,但楼房照旧经过了一些翻修。等确认就是这栋楼时,他才攥紧了口袋中的钥匙,走了进去。李莫尽量让自己走的很轻,但他的脚步照旧让铁制的楼梯发出了“哐、哐、哐”的声音,与清晨小镇寂静的气氛显然不太和谐。

  上了二楼,然后右拐进入了走廊,数到第三个门时李莫站住了脚。

  这扇门显得与旁边其他的门格格不入,其他的公寓都使用了漂亮的合金或木质防盗门,只有这个门是老旧的铁门,上面还挂满了暗红色的铁锈。

  直到看见了这扇门,李莫才终于确定了,这里就是奶奶曾经的住处。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捏了很久的钥匙,插进了门把上挂着的那把铁锁。

  这把锁自从十年前被锁上后就再也没有被打开过了,它早已被锈迹吞噬,险些已经与铁门融为了一体。李莫花费了好鼎力大举气才转动了钥匙。铁锁隔了十年又被打开了,李莫使劲拔出了钥匙,重新装回口袋里,然后推动了铁门。

  陪同着难听逆耳的“吱啦啦”的响声,大门被推开了。就在这时,一股陈旧的气息从屋里扑面而来,掀起的灰尘蒙住了李莫的眼睛,他难受地咳嗽着走了进去,一边挥舞着手臂驱赶灰尘,一边摸索着来到窗户边上。

  他一把拉开了窗帘,然后猛地把窗户推开,当早晨的阳光陪同着夏风吹进屋子里时,李莫才感应稍微舒服了一些。

  “果真太久没住人了……”李莫环视四周,“先想措施收拾一下吧。”

  可是随着李莫的视线落在屋子里各个角落里,小时候他和奶奶在这间屋子里一起生活的影象也随之被一点点激活了,他不知不觉又陷入进了回忆中。

  不知发呆了多久,李莫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了这间屋子。

  “你好……你好?”来人试探着向他打招呼,这时李莫才回过神来。

  “啊、啊,你好……”李莫把视线转移到门口,看见了来人。那是一个少女。她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比自己稍矮一些,玄色中长发披在肩膀上,身子纤细苗条。虽然现在放了暑假,但她依旧穿着一身学校制服。

  “请问你是?”反映过来的李莫赶忙问道。

  听到李莫的问句,少女用她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李莫看了一会,似乎有些不行思议。然后,她突然抿嘴笑了起来。这一笑弄得李莫很是奇怪。

  “你问我是谁?”少女含着笑自顾自走进了屋子,李莫不太好阻拦。

  “唔……”少女也像李莫那样环视着屋子周围,但她似乎故意忽略了李莫的问题,反过来问道:“你刚搬过来吗?”

  “嗯……是的。”

  “要在这里住很长时间吗?”

  李莫对她突然的提问有些不知所措,但依旧老实回覆了:“呃,是的。”

  “这样啊……”

  少女在看完整个屋子后收起了她的目光,又一次看向李莫:“唉,你需要资助吗?”

  “资助?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对于少女的热情,李莫本能地拒绝了,然后他小声嘟囔道,“而且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不外,似乎少女确实不太情愿回覆这个问题,听到李莫拒绝后,她显得有些失望,便向门口走去。

  “那好吧,那我先走了。不外……”当她走到门口时,再次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李莫,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你见到我可不容易。”

  说完,她一扭头就从门口消失不见了。

  “好奇怪的人……等下!”李莫懵了一会,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哎呀!”李莫一拍脑袋,这时他才意识到事情差池。他赶忙追了出门。这时少女已经下楼了,李莫趴在走廊的扶手上叫住楼下的少女:“等一下!”

  “嗯?叫我吗?”

  李莫使劲点颔首,然后快步跑下楼,来到少女跟前。

  “你、你是……”

  “对,我就是!”少女迫不及待地说。

  “野田美咲?”

  “对呀,我以为李莫你忘了呢。”

  “果真是你......”李莫激动地上下审察着美咲,发现她其实和小时候变化并不大。只不外过了太久了,李莫没有第一时间辨认出来。

  “虽然,如假包换!。”

  “太棒了!”

  难以忍受内心的兴奋,李莫在一种激动的驱使下一把抱住了野田美咲,他们拥抱在了一起。两人并不觉得这种拥抱有什么不妥,因为他们能感受到的只是,小时候的玩伴再次相见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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