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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武卖棺材那些年

第四十九章 活人应在棺材里

我在天武卖棺材那些年 那还能咋办 2233 2021-06-15 21:09:18

  “丁老爷,容我再多问一句。”

  苏归也不再瞧那老道,而是向着丁员外一脸严肃。

  “这位道长,可是让你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河神,以此平息神怒,好讨得令令郎回归?”

  “正是!”

  高胖壮硕的丁员外户口一紧,直夹得他双手生疼。

  “敢问先生是何派高人,尊姓台甫?”

  他却是不答,又说道:

  “高人谈不上,我就一瞎子。员外,渡口之事,我二人实为亲身经历,绝无半点虚言。但凡此前去了梅子渡,现又杳无音讯者,怕是都遭了辣手。”

  他终是乐成从铁钳般的双掌中抽脱手,慰藉地拍了拍丁员外的手背。

  “就……就没有半分……”

  丁员外掩面而泣,悲痛欲绝,他一直在旁不敢多言的夫人却是突然抓住苏归,啜泣道:

  “先生!我那孩儿,自幼温驯灵巧,心性善良,读得圣贤书,积品德善之事更是争先不让!老天怎能如此不开眼!他……他……”

  她哭得凄惨,话也说不出,只断断续续召唤着“我的孩儿!我的孩儿!”

  那队官兵倒是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丁令郎确实是善人啊!”

  “咱丘山谁不念他的好,想前年遭了蝗灾,丁家的损失最大,却是县里最先开仓赈灾的富户,都是丁令郎掏的自己的钱!”

  “我记着,其时他似乎还和员外吵翻了!”

  “可不是吗,丁员外扯着嗓子喊:‘你这逆子!再敢糟蹋钱,你老子我现在就吊死在你这棚子里!’不说听,几多人都在粥棚看见了。”

  这卒子的话,倒是引得其余官兵捂嘴发笑,领头咳嗽一声,瞪了他们一眼,这才止住声音。

  这些话自然是被苏归听见了,他本想再慰藉下员外和夫人,却听见那领头的朝着河滨喝道:

  “站住!”

  原来是那老道趁着周遭人注意力不在,竟猛地冲向河滨,就要扎进水中逃走。

  苏归眉头一皱,叫道:

  “七……阿花!”

  之前还一直缄默沉静在旁的七娘冷哼一声,早已先于他开口追了上去。

  那老道再快,又怎能快过修有法力的她。

  腾空将跃水之际,被七娘一把拽住后颈领子,硬是给拉了回来,随后像丢垃圾一样,顺手丢到苏归脚边。

  老道吃痛,呜呼不止,七娘已是几步回到苏归身边,面不改色,大气不喘。

  “好俊的身手!”

  那领头的僵在原地,赞叹道。

  众人看向二人的眼神立即变了,因为苏归和七娘站位一前一后的问题,他们很自然地觉得二人是主仆关系。

  而侍女就有如此身手,这正主,又岂是寻凡人物!

  不自觉便又将苏归高看一眼,再不觉得他只是个过路的瞎子,而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连带着他说的话,也更被众人信服。

  丁员外匹俦见他二人显露特殊,心中恳求更急切,竟是齐齐跪下,仿若找到了救命的神药,哪顾得上富家仪态,抱住他的腿哭喊道:

  “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儿!救救我儿!”

  “快请起来,哎呀,你们这!他若是后于我入了渡口,自是有活下来的可能,但……”

  他连忙弯身去扯两位。

  自己和七娘就是最后进去的,之前的人要另有在世,那不得早被发现了。

  等等!

  “倒是……”

  “确实另有可能。”

  却是七娘接过他的话,冷淡道:

  “狗蛋,你可还记得,我们遭山匪前,遇见了什么?”

  她倒是喊得自然。

  苏归虽然记得,他也是刚适才想起。

  一具漂在水面顺流而下的棺材。

  厥后事发突然,他竟是一时给忘了,回忆起来,只说偏向,简直极有可能是从渡口流下的,这照旧他最初想要进去的引子呢!

  跟在后面的黎民,人不太多,虽然看过了渡口的远景,有哭有不信的,但见到丁员外向着那外人跪下,心中皆是一惊,都望了已往。

  听见事情仍有转机,员外夫人面上一喜,摇晃他的腿,叫道:

  “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

  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可能,但那也太巧了吧,他想着,问道:

  “令家令郎何时去的渡口?”

  “半月前。”

  “……”

  苏归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这都可能是葬身于那的第一拨人了,要真是昨天逃走,那就太离谱了。

  但见员外匹俦二人,既不死心,也不松手,于是他随口问道:

  “令令郎身上,可有什么护命的宝物,好比诶……阴阳轮转镜,九转还魂丹什么的?”

  这两样工具都是他胡诌的,而听到他的问题,匹俦二人开始思考,于是他借机将两位扶了起来。

  “宝物……”

  员外夫人思索着,转头看向焦眉苦脸的员外,轻轻问道:

  “那工具?”

  丁员外闻言,眼前一亮。

  “呃……是什么?”

  那妇人立即答道:

  “先生,我儿初生时,曾害了场大病,请了周围的医生都治欠好,厥后不知怎的,他便自己痊愈了,但隔了一段时间又会复发。我们只当是一种不伤性命的怪病,但厥后,越发作就越厉害,四岁那年竟是连床都下不来了。

  “之后我们遇到了一位游方的羽士……”

  一听这话,苏归不动声色地低头看了那老道一眼。

  怪不得受骗呢,情感不是第一次,合着一直有这样的传统是吧。

  “那位道长,说我儿灵智早开,有不洁净的工具乘隙占身,随后给了我们一段桃木,让他佩戴。我们便让他一直戴着,之后,那怪病还真的好了。我们更不敢叫他摘下,想来应该是一直在他身上。”

  桃木?

  苏归脸色微变,他偷偷瞥了眼七娘,后者听见桃木已是细眉蹙起。

  “什么样的桃木,不会是这样的吧?”

  他从行囊里抽出自己的桃木枝,向两人展示。

  “不是这样,那段桃木只有半个拇指巨细,丰满光洁,正中间另有一个小花苞。数年不枯,那花苞更是越长越大,但又迟迟不开花。”

  员外夫人摇头道,这位瞎先生的桃木又细又皱,干瘪失水,非是一种。

  卧槽!这听起来就不像凡物,但结果终是欠好说,于是他又说道:

  “那位该是真高人了,也难怪你们会信了这个假羽士。不外,令令郎失踪已有十五日,想来……”

  “不是十五天!不是十五天!”

  丁员外激动地大叫:

  “他十五日离开的丘山去渡口,但渡口那时尚无异样。我孩儿本该是四日前返回,若是失事,实则该是那时,距今也只有四日!”

  淦!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

  苏归努着嘴,小心地收回桃木枝,说道:

  “昨日正午,沿着梅子河有一口棺材顺流而下。

  “若令令郎还在世,他只可能在那棺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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