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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神赋

第319章、热河庆宴

梦神赋 沪弄 3199 2021-07-24 21:00:00

  后面太后的马车中,舒妃、永朱紫坐在太后两旁,都探头看到了外面发生的这一幕。

  永朱紫放下布帘,眼睛睁得圆圆的,向太后叨叨起来:“太后,皇上竟然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赏给了荣郡王!那披风上可绣着龙呢!”

  太后正闭眼养神,听到此语,睁开了眼睛,但并没有说话。

  舒妃亦道:“是啊,太后,皇上竟然在八旗子弟面前,果真将帝王之物赏赐荣王,这不即是挑明了立储之心?往后,只怕追随荣王者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更是羽翼丰满,可永瑆还尚未长成,该如何是好?”

  太后淡淡隧道了句:“天子还春秋壮盛呢,怕什么?”

  舒妃不敢再多说,又看了一眼太后,却是满眼忧愁。

  太后只是用目光的余光,已经看透了舒妃的心事,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永琪已然很优秀,而这永瑆再怎么努力,究竟比永琪晚出生了十来年,赶超永琪自然是件难事。等哀家先天子一步两眼一闭,你的永瑆就更没希望了?”

  舒妃听了这话,吓得连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地说:“太后福泽绵长,臣妾岂敢妙想天开?”

  太后却并不在意,笑盈盈地说:“你就算这么想了,也没什么差池,哀家是天子的母亲,比天子先死再正常不外了。所以,哀家才时常要你自己多学着点,不要事事都等哀家拿主意,难不成你对永瑆的指望,是要哀家熬死天子?”

  舒妃答道:“臣妾不敢,臣妾谨记太后教诲。”

  永朱紫在一旁看着舒妃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禁暗笑舒妃都已经居于妃位多年,竟照旧这么的胆小怕事。

  每次在木兰秋狝事后,乾隆都要领导八旗兵丁等到热河行宫举行庆功宴,今年也不例外。

  到热河行宫的第一日,乾隆在楠木殿款待蒙古王公、犒赏八旗将士。

  令皇贵妃提前向乾隆说明,说是自己这几日又有些害喜严重,吃不得酒肉,生怕在王公大臣面前失仪,就不在楠木殿作陪了。

  事实上,这是因为秋狝原本就算满蒙两族交好的盛事,身世蒙古的颖妃、豫妃虽然比身世汉家的令皇贵妃更被重视。

  在木兰围场时,令皇贵妃的处境已经比力尴尬。

  到了热河行宫,乾隆更要轰轰烈烈地款待蒙古王公,这里面不乏颖妃、豫妃的母家亲眷,正是这二位蒙古皇妃最风物之时,令皇贵妃自然不想去了,倒一ā了苦思冥想自处之道。

  庆贵妃如今对皇贵妃险些是如影随形,况且她也是汉家女子,也一样不愿意待在满蒙亲贵为重的宴席上,于是继续陪伴皇贵妃,也不去楠木殿。

  一听说皇贵妃不去,颖妃早早地就向蒙古的母家告了因故缺席,以向皇贵妃体现自己的追随并不会因场所而改变。

  这样一来,其余随驾的妃嫔中职位资历最高的舒妃,也就欠好去了。

  舒妃饱读诗书,一向以君子之道自律,每日三省吾身,从不做僭越之举,为人一向低调,既然皇贵妃、贵妃都不露面,她去了岂不抢眼?

  因太后不堪舟车劳顿,到了行宫就付托要在松鹤斋休息一整天,不见外客。舒妃遂以侍奉太后为由,也不去赴宴。

  容嫔、永朱紫、宁常在听说,也都声称要侍奉太后。

  于是妃嫔中,去楠木殿赴宴者只有豫妃和新常在,新常在原是豫妃的宫女,有了位份之后,照旧看豫妃眼色行事,自然是豫妃在哪就跟到哪,如侍女一般。

  豫妃之前也算是追随皇后的人,自从皇后断发,皇后在后宫中的队伍就等同于解散了,豫妃从来都看不上令皇贵妃,也不愿对太后俯首帖耳,不知不觉就成了后宫中的孤苦者。

  幸而豫妃另有蒙古部族为她撑腰,才不使她受皇后连累,依然维持着旧日的职位。

  小一辈的,男丁自然是随乾隆一起招待蒙古贵宾、八旗将士,女眷中,唯有三公主琅瑜因是蒙古媳妇,从不缺席满蒙宴会,其余福晋公主等,一个也没去。

  令皇贵妃见不去赴宴的皇族女眷众多,便邀约在松鹤斋东面的清音阁另置家宴,并恭请太后赴宴。

  太后嫌累,就在松鹤斋内自吃,让其余人自便。

  而众妃嫔、福晋公主们接到皇贵妃邀约,是不敢不来的,不大一会儿,都陆陆续续地来到清音阁,见令皇贵妃还没到,但这里已经安置好了席位。

  有侍女请妃嫔、福晋公主们就坐。

  于是,众人按位份和辈分坐下,右边两溜,前排依次坐着庆贵妃、颖妃、舒妃,后排依次坐着容嫔、永朱紫、宁常在;左边也是两溜,前排坐着孟冬、懿泽、胡嫱、琅玦,其中胡嫱和琅玦是同桌而坐的,后排坐着永瑢的福晋富察氏、永璇的福晋章佳·渃汿。

  这里并没有王若筠的座位,因为她的身份从来不被乾隆认可,也只有在永璇的府中才被称作格格,出了府门在外都是被当做一般丫鬟看待的,因此此时也只能侍立在渃汿身后。

  蔳碧亦侍立在琅玦身后,与琅玦的其他丫鬟保持一致。

  女眷们坐定后,令皇贵妃才姗姗来迟,仪态万千地从外走入。

  妃嫔、福晋公主们一齐站起,原地双手合在腰间做福,屈膝拜道:“恭迎皇贵妃。”

  令皇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徐徐穿过左右两溜坐席之间,在最前方正当中的空位上坐下,笑道:“诸位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快入座吧!”

  于是女眷们复又坐下。

  自皇后玊玉被收回凤印,皇贵妃魏妡妧掌管六宫之后,妃嫔们每日晨起朝会的地方也由翊坤宫酿成了延禧宫。

  魏妡妧以宫女身世,竟能爬上皇贵妃的高位,顶替皇后成为六宫之主,接受所有宫人的朝拜和吹嘘,说不得有多风物。

  这次木兰秋狝,每每行宫家宴,坐在首席的令皇贵妃常被所有皇族女眷敬重叩拜、敬酒,更是自得之至。

  当下,皇族女眷们齐聚一堂,庆贵妃先举起酒杯,向皇贵妃道:“今日皇贵妃摆宴,嫔妾等才有时机欢聚一堂,嫔妾在此先敬皇贵妃一杯。”

  其余妃嫔、福晋、公主见状,也都齐举酒杯,向皇贵妃敬酒。

  令皇贵妃笑意盈盈,也举起酒杯,与各人一起在唇边抿了一小口,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本宫不外是觉得坐在那儿不自在。咱们女人家,也不懂什么军国大事,搁在那也就是占个地儿!倒不如他们谈他们的,咱们自家人坐在一块吃吃喝喝,唠唠家常,相互便利!”

  颖妃忙赞同道:“皇贵妃所虑极是,皇上犒赏三军,席间将士满座,咱们在那里呆在,确实不如自己人自在些。”

  令皇贵妃笑笑,又向舒妃道:“只可惜,太后不愿赏脸,说要休息,吓得我也不敢打扰,只能明日再去请安了。”

  舒妃笑答道:“太后知道皇贵妃的孝心,她老人家一路简直累坏了,今日须多休息,才好有精力寓目明日的诈马和什榜。”

  令皇贵妃笑着点颔首。

  容嫔陪笑道:“前几日,太后还在嫔妾等面前夸赞皇贵妃呢,不仅十分孝顺,治理后宫也极为妥当,常日里都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是嫔妾等学习的楷模。”

  “哪里哪里?不外是太后疼我、姐妹们照应我而已!”令皇贵妃虽然这么说,脸上的神色却是喜滋滋的。

  永朱紫懒洋洋地用小勺子搅着盛在小碗理的粥,似笑非笑地说:“皇贵妃何须如此谦逊呢?皇上每次在嫔妾面前提到皇贵妃,都是赞不停口,可见皇贵妃的利益就是纷歧般呢!嫔妾也得多讨教讨教才是!”

  听了永朱紫的吹嘘,令皇贵妃脸上的喜悦之色消失得无影无踪,情知永朱紫不外是在炫耀近日承宠而已,也懒得理会。

  懿泽听着妃嫔们这样聊天,遥想起她还在翊坤宫做宫女时,每日晨会也是听妃嫔们这样说话的,明的一套,暗指又一套。

  但当年的她听得很认真,一心学着察言观色,幸亏后宫立足。

  如今照旧同样的套路,差异的是,主位换了人,左右陪坐的人也与曾经差异,旁听的她也只有应付局面而已。

  追忆着当年,懿泽不知不觉走了神,不知道妃嫔们还在说些什么。

  厥后不多久,有舞女们上来跳舞,又有乐师奏乐,但懿泽都心不在焉,也不知道都在弹唱些什么。

  恍模糊惚时,只见陈进忠带着几个太监走了进来。

  陈进忠到清音阁,向令皇贵妃等请安道:“禀皇贵妃,皇上担忧皇贵妃和列位主子的菜色不够好,特意让老奴从楠木殿挑了一些,送过来给主子们加菜。”

  令皇贵妃笑道:“多谢皇上惦念,还劳烦陈公公跑一趟。”她又对身边的侍女们说:“快给陈公公看座!”

  陈进忠让人将御赐的菜肴放在各个桌子上,又说:“谢皇贵妃赐座,老奴另有公务在身,不敢久呆。这里另有一样工具,是愉妃娘娘为防绵亿阿哥在外受伤、特意让人送来的,老奴就一并捎来了。”

  “豫妃?”令皇贵妃不解地问:“她不是正在楠木殿用膳吗?怎么突然想起给绵亿送工具了?”

  陈进忠答道:“娘娘听岔了,是永和宫里的愉妃娘娘,前两日突然苏醒了,听说她唯一的孙子在围场差点受伤,担忧不已,因此特意让人从宫里送工具来。”

  胡嫱正夹菜,听到陈进忠这句话,猛地打了个冷颤,竟然把筷子给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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