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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神赋

第127章、东窗事发

梦神赋 沪弄 3410 2021-06-06 17:30:00

  福隆安道:“之前,公主住在公主府,虽然我天天见不到,但年老也见不到。厥后,公主住在宫里,我照旧见不到,可是年老在宫里当差,不行能见不到。这一点,王爷心里有数,我可以不怀疑吗?”

  永琪无法作答,因为福隆安说得确实是实情。

  “如今公主在家里,各人全都在一个屋檐下,你没有见过公主看年老的眼神,那简直是……”福隆安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再看看公主对我的态度,我不想说了!”

  永琪无言以对,只能劝道:“看在孩子的份上,苟且偷生吧!”

  福隆安不做声,躬身恭送永琪上了马车。

  永琪离开学士府,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重复想着两句话,一句是刚刚自己说得那句“伉俪之间,应当有起码的信任才对”,另有一句是福隆安问得“王爷对两位福晋都完全信任吗?从不质疑吗?”

  永琪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嘴里劝说着别人,自己却都做不到,这是何等的悲痛?

  回到府中,永琪又来到了芜蔓居。

  懿泽听说,带着绵脩迎了出来,问:“王爷去看公主了?”

  永琪点颔首。

  懿泽问:“她好吗?”

  永琪摇了摇头。

  懿泽问:“她怎么了?”

  “她有身了。”

  “这不是喜事吗?”懿泽有些不明白。

  永琪道:“我也觉得应该是,但是,他们两个相互都不信任。琅玦怀疑福隆安外面有人,福隆安说没有。福隆安介意琅玦对福灵安的旧情,认为她到现在念念不忘,琅玦却说自己已经很努力了。这样,怎么好得了呢?”

  懿泽听了,默默颔首,也为琅玦的亲事忧愁着。

  永琪问:“你说,伉俪之间是不是应该主动坦诚、而且信任对方?”

  懿泽呆呆地站着,她觉得永琪话里似有深意,她也很想坦诚,却又不敢坦诚,她畏惧不被信任,又畏惧坦诚让相互距离更远、甚至婚姻泛起变故。

  永琪深情地望着懿泽,懿泽带着一脸无奈看着永琪,两人默默地对视着,却相对无言。

  突然,他们下面冒出一句绵脩稚嫩的声音:“阿玛。”

  永琪喜出望外,蹲下抱起绵脩,笑道:“我的绵脩终于会叫阿玛了!”

  绵脩又叫了一声:“阿玛。”

  永琪说不出心中的欣慰,他抱着绵脩转圈,忽而脑海中又浮现出自己对福隆安说得那句“看在孩子的份上,苟且偷生吧!”

  他原来以为,婚姻分三种,有两情相悦的、一厢情愿的,另有你不情我不愿的。如今才明白,世间的伉俪,无论因何结缘,厥后走过的路、领悟的原理,其实都一样。

  在宫中的用膳时间,守门的侍卫都领了饭,轮流站岗和进食。

  胡云川蹲在墙角,一手捏着馒头,一手拿着筷子,一小碟子菜就放在墙角的一个青石板上。

  “哥。”

  胡云川抬头看到了胡嫱,他站了起来,嘴里还嚼着工具,问:“怎么这会儿来了?我吃完还得回去当差呢!今晚我值夜。”

  “我知道。”胡嫱看了看四周无人,说:“今晚,我们逃走吧?”

  “什么?”胡云川以为自己听错了。

  胡嫱道:“现在是逃走的最好时间,否则……否则我就又走不了了。”

  胡云川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胡嫱道:“你别管什么意思!我从来都不想呆在宫里,你也不应来!我已经陷在这里几年了,青春不再,我不想一辈子都搭在这里。”

  胡云川咽下口中的食物,问:“我知道你也不小了,可是,皇后既然收了你做义女,你为什么不求她给你找个好婆家呢?”

  胡嫱摇了摇头,答道:“我只想找个平民黎民,过平凡的日子。哥哥进宫,难道不是为了带我走吗?”

  胡云川答道:“起初我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不也挺好得吗?我们在家放牧、贩卖牛羊马匹,受劳又费心。倒不如在这里,这差事不苦,月俸还给得实时,我们统领人很好,不为难人。而且帮你的光,爹已经是通判知事了,你怎么这个时候又想走了呢?”

  胡嫱又说:“爹的官位,升得太快,都是虚的。这里面的事,我跟你说不清楚,总之,我一直想走,只是总也走不了。现如今,我终于有时机走了,我们赶忙走,再带上爹,一起逃。”

  胡云川迟疑着,道:“嫱儿,现在还真的走不了。”

  胡嫱不解地问:“为什么走不了?你不就是个三等侍卫吗?一个月能有几两银子,就这么放不下?”

  “真不是我不想走,我现在卷在一件事里面,我……”胡云川欲言又止。

  胡嫱焦急地说:“陈公公早就失势、生死不明了,除了他,谁还会为难你?你卷在什么事情里面?你倒是说啊!”

  胡云川似有难言之隐,道:“我……我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总之,我必须把正在做的一件事做完,不能中途走人。”

  胡嫱不解地问:“你在宫中,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另有什么事情非得你来做?不做不行吗?”

  胡云川道:“不做会死,不只是我,还会连累别人。你在宫中多年,应该深知一个原理,如果你知道了一件秘密的事,却没解决这件事,这时候,想一走了之,那么畏惧你泄密的人会把你怎么样呢?”

  胡嫱惊了一下,她一直以为胡云川不外是个混饭吃的侍卫而已,却不想他们兄妹原来都有不行告人的事,竟然是相互隐瞒着的。

  胡云川继续说:“所以,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知道多了,对你没利益。”

  胡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一阵失望。

  不远处有此外侍卫催喊着:“胡云川,你吃完了吗?怎么吃得那么慢?”

  “马上就来!”胡云川应付喊着,又对胡嫱说:“我得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既然你被绊着走不了,我也只能继续留在这儿了。转头如果我出了事,还请你探询着点,你救不了我,到荣王府,告诉王府的总管,请荣郡王来救我。”胡嫱说罢,转身离开。

  胡云川一头雾水,没时光多问,后面又有人在催,他忙收了碗盘,回去站岗了。

  没多久,胡嫱果真出了事,胡云川获得消息时,已经过了几天了,他立刻告了假,跑到荣王府,找到总管卓贵,报信求助。

  卓贵听说,忙跑到藤琴书屋,气喘吁吁地见告永琪:“王爷,不得了了,嫱格格……她……”

  “她怎么了?”永琪惊慌地站了起来。

  卓贵道:“她又被派到冷宫服侍太妃了!都好几天了!”

  “为什么?”

  “说是她趁愉妃娘娘昏睡时,要害死愉妃娘娘,被颖妃娘娘抓了个现行,是皇上亲自下旨,给发落到宁寿宫的,皇后也袒护不了。”

  “她要害死额娘?”永琪愣愣的,问:“她为什么要害额娘?这怎么回事啊?”

  卓贵摸着脑袋,撇着嘴说:“奴才也觉得很说不通,颖妃娘娘说嫱格格是患了失心疯,也没经太医诊治,现在在宁寿宫,疯疯癫癫的。”

  永琪又问:“这些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卓贵指着门外道:“报信的人就在外面。”

  永琪走出书房,看到了胡云川,问:“你是?”

  胡云川道:“奴才胡云川,是宫禁的三等侍卫。”

  “你是胡嫱的哥哥?”永琪模糊记得胡嫱曾提过自己有一个侍卫哥哥,看眼前的侍卫姓胡,料想即是了。

  “是,还请王爷救救她!”胡云川跪下,向永琪磕了个头。

  永琪忙换了衣服,带着卓贵进了宫。

  走进宁寿宫,一切都不堪入目。

  永琪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冷宫的一切,简直让他惊呆了。

  院内不知是多久没有好好扫除过了,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臭味,他们看到几个头发蓬乱的宫女坐在地上笑着。

  转过一棵槐树,永琪注意到,一个宫女在用手掏树下的蚁穴,满脸都是泥。

  又往前走了一段,永琪看到一个发髻歪着、衣服脏兮兮的宫女在吊水,双手奋力将水桶拉上来,不知怎么又被水桶带了下去,险些要掉进井里。

  永琪忙跑了已往拉住,卓贵也资助一起拉住宫女的腿,把人救了上来。

  那人却突然转头冲永琪一笑,永琪和卓贵都看到她的脸,像是被火烧毁、或是热水烫伤毁容一样,都吓了一跳。

  卓贵吓得蹲到地上,那宫女依然龇牙咧嘴地对着他们笑。

  卓贵抓着永琪的衣襟,喊道:“王爷……咱们走吧,这是什么鬼地方?”

  永琪扶起卓贵,说:“要走你先走,我必须找到嫱儿!”

  卓贵无奈,只好随着永琪继续走。

  他们又走到一个院落,永琪听到有打骂声,他寻声走去,看到一个太监将一个宫女的头按倒在地,嘴里骂着:“下贱坯子,爷的水杯也是你能碰的?把地上脏水给我喝了!听到没有?”

  永琪恼怒地走上前去,一脚踹倒了太监。

  太监抬头一看是永琪,忙跪在一旁磕头求饶。

  被按的宫女也摔倒了,露出脸来,正是胡嫱。

  永琪就去扶胡嫱,问:“嫱儿,你怎么样了?”

  胡嫱恰似惊吓太过了一般,大叫着推开了永琪,躲在了一个水桶后面。

  永琪受惊地看着胡嫱,又问:“嫱儿,你不认识我了吗?”

  胡嫱伸手去抓面前的桶底,水桶里已经没有水了,只是桶底还没完全干,胡嫱抓过桶底之后,舔了舔手指。

  永琪这才注意到,胡嫱的嘴唇很干,有点要裂开的样子。

  永琪怒吼道:“为什么没有人给她水喝?”

  有个女子用了个破得只剩一半的大碗,舀了水,递给胡嫱。

  胡嫱捧着碗,一饮而尽,放下碗,永琪看到胡嫱的嘴唇流血了,应该是喝水时被碗边划伤的。

  永琪回忆起,当日在杏花村馆的菜圃,是他最后一次和胡嫱单独相见,他想起胡嫱说过的“我看到了冷宫的人,每天都有人死,死了就被抬出去扔在乱葬岗,侥幸在世的人,也是食不果腹、衣衫褴褛,甚至被蹂躏、被蹂躏,却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倚傍任何人,我想那也会是我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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