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智戴道:“龙巡捕!你可有其他人证?”
龙墨寒道:“请大人传唤赌徒张大晃、钟世杰、周德芳,此三人其时也都在场。”
寇智戴颔首:“将汤麻子等人带下去,传张大晃、钟世杰、周德芳。”
纷歧会儿衙役将几人带到,寇智戴一一传唤,个个单独询问,结果果如龙墨寒所言,其时郑老三索要十贯高价不成,便将破房作价一贯卖给了龙墨寒。
寇智戴再将郑老三等人传上来对质,郑老三死不认可,汤麻子等人畏罪,纷纷松了口,开始含糊其辞,不再似此前那般言之凿凿了。
龙墨寒道:“寇大人!那一坛子黄金,小吏也带来了,就裹在这个包裹之中。郑老三说此坛乃他亲手埋下。我请问你,你将此坛埋于那边?是衡宇的山墙之内,照旧院内的矮墙之内?抑或是埋于灶台边的土墙之内?
你其时藏金用的是多大的坛子?坛子里装的是散碎金块,照旧金叶子?又或者是金锭?若是金锭,金锭都是几两重的?是五十两的大元宝,照旧十两的小元宝?”
郑老三对此只是耳食之闻而已,怎么可能知晓其中详情?一时瞠目结舌起来,只道:“时间过了那么久,我怎么记得清楚?我只记得自己曾在此院埋下一坛金子。
屋子是我的,院子是我的,工具自然也是我埋下的,这是绝对假不了的。”
寇智戴道:“尔等若是没有其它证据,本官就要宣判了。”
龙墨寒与郑老三皆颔首称是。
寇智戴肃容道:“郑翰林五百文卖妻文书,行文严谨详实,签押清楚,涉案各方均认可不讳。本官判郑翰林与柳莺儿和离,柳莺儿今后将为龙墨寒之家仆。尔等可服?”
龙墨寒与郑老三皆颔首称服。
寇智戴继续道:“郑翰林卖儿文书,行文严谨详实,扣押清楚,涉案各方均认可不讳。本官判郑大虎,郑二虎两小儿卖身契建设,郑大虎、郑二虎今后皆为龙墨寒之家仆。尔等可服?”
龙墨寒与郑老三皆颔首称服。
寇智戴复道:“郑翰林!你游手好闲,不事生产,又嗜赌如命,将百万家业浪费一空。怙恃病重之时,不能尽孝床前,一味的流连赌场勾栏。
家业败尽之后,就四处举债,直至典妻卖女,汝上个月才刚刚卖掉十三岁的女儿郑灵霜。你多次扬言要卖掉那两间摇摇欲坠的破瓦房,可惜无人肯要。
汝妻柳莺儿,任劳任怨的侍奉公婆;你败光家业之后,依然委身与你,对你不离不弃。家中无米下锅,汝妻则采野菜摘野果,历尽艰辛的为你养育子女,自己却饿的瘦骨嶙峋,面黄肌瘦。
你非但不念贤妻膏泽,竟然还泼污她不守妇道,贪昧金钱,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如今,龙墨寒大发善心,斥资十五贯收养了你的妻儿,又用一贯钱买了你的瓦房。修缮衡宇所得一坛黄金,实乃天赐也。
本官判:瓦房与黄金皆为龙墨寒所有。尔等可服?”
哗哗哗~~~
围观的黎民纷纷拍手叫好,口中称颂寇青天。
泪流满面的柳莺儿跪在地上磕头不已,她的头顶随之升起数颗芝麻粒巨细的英魄,龙墨寒坦然收了这些英魄,看着胃窍内已经凝聚到豌豆巨细的英魄,心中却升不起太多欢喜。
在宅券上按了手押,一脸灰败的郑老三,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他狠狠的瞪了龙墨寒一眼,然后扑棱一下跳了起来。
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囔着:“哼!官官相护,我郑老三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咱们走着瞧。”
寇智戴判完了案,威喝一声:“退堂!”
众目睽睽之下,龙墨寒将那一坛金子存进了钱庄,将坛中金锭取净之后,却在坛底的蜡层中发现了一封锦书,龙墨寒随手将锦书揣在怀中,随后将柳莺儿和两个孩子送回了家。
回到巡捕司点了一个卯,龙墨寒再一次走上街头,只要见到面带愁容的,他就上前问问:可有难处,是否需要资助。
“嗯~~~呜~~~”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悲悲切切的哭声,龙墨寒循声望去,只见旁边不远处的路边,一位雍容的老妇人,穿着一身华贵的绫罗,看上去是个富朱紫家的老太太。
鹤发苍苍的老妇,孤零零的独自一小我私家站在街边,身边也没带个家人仆从,她怀里抱着一根手杖,一边往赌场里张望,一边呜咽着擦眼泪。
龙墨寒一看,替黎民排忧解难的时机来了,随即面满东风的朝老妇走去。
不远处,几个赌徒一边大吵大嚷,一边大步流星的直奔赌场而来,几人似乎完全没有主意到站在那哭泣的老妇,不管掉臂的横冲直撞。
龙墨寒赶忙作声:“唉唉唉!你们几个主意着点儿,这还一个大活人呢?”
那几个赌徒闻言朝龙墨寒看来,见是一个巡捕郎,便忍着没有发作,只是客气的问:“郎校有事?”
说话间,那几个赌徒竟然从老妇人的身影之中撞穿了已往。
龙墨寒这才恍然,原来那老妇并非是一小我私家,而是一缕未散的精魂。
赌徒们呼呼啦啦的进了赌场,那老妇人擦了擦眼泪,转头对一脸愕然的龙墨寒问道:“年轻人!你能看见老身?”
龙墨寒硬着头皮走了已往,很礼貌的鞠了一躬道:“晚辈见过老人家!适才我听您哭的甚是伤心,不知您老人家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晚辈不才,愿意为您老人家排忧解难。”
老妇闻言叹了口气:“唉!难呐!”
龙墨寒试探着问:“老人家!晚辈看您望着赌场痛哭,可是您的什么亲人在这赌场中吗?”
老妇人眼圈一红,抬手擦拭了一下污浊的老眼,这才道:“郎校看上去颇为面生,你是哪家的后生啊?”
龙墨寒道:“晚辈姓龙,并非孝塘当地人士。”
老妇人点了颔首:“哦!那就不怪了。在这孝塘,鲜有不认识老身之人。老身郑林氏,我家原是当地首富,奈何出了一个败家的儿……
是老身无德,教子无方,老身愧对郑家的列祖列宗……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