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揭发
舒虞自责的说道：“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至于受伤。”
净真神情严肃，舒虞捏了把冷汗。
她随着着急，又怕净真感应不耐，只得紧张的看着他。
净真沉吟片刻，说道：“情况不大妙啊……”
“这位施主头部和背部先着地，如果严重的话，可能会终身瘫痪，或者一辈子醒不外来。”
舒虞脑子里嗡嗡作响，直到净真驱使着僧人用担架将湛暝渊抬走，她仍僵站在原地。
若是湛暝渊因她而落得终身残疾……
她实难想象。
湛暝渊应是万人景仰的英雄，绝不能折在此处。
舒慧终于从琉璃塔上下来，却不敢走出来，缩在一层大殿内，露出半张脸来。
舒虞深吸一口气，对赶过来的舒淮说道：“哥哥，你帮我把舒慧抓起来，送回伯府，关在她的房间，不许她踏出房间半步！”
也不等舒淮做出反映，舒虞已经快步离开。
她先是去了马厩，随便牵了一匹马，抛了一枚银元宝给马奴，翻身上马，一扬马鞭，马儿如急湍一般飞快的奔了出去。
雍熙街。
因是节日，此时的街上热闹特殊。
街上有戏班子正在演出着跳大傩，四周围满了看客，将马路围得是水泄不通。
舒虞丢下马，从人群中挤了已往。
雍熙街有一间首饰铺，位置不是很起眼，生意也一般般，只能维持不倒闭的样子。
舒虞进去的时候，铺子里面没有一个主顾，只有一个小丫鬟在打瞌睡。
小丫鬟听到消息，揉着惺忪的睡颜抬头，“这位朱紫想要什么首饰？”
“我之前来过的，”舒虞开门见山：“我跟你们东家订了一对玉叶金蝉簪，现在我来取那对簪子。”
小丫鬟脸上困意全无，说道：“我们东家外出还未回来，朱紫的簪子还得再等两日。”
“最迟得等到什么时候？”舒虞佯怒，“初十我就要戴那对簪子了，若是初十我未见到，也不必再给我了，我也就不要了。”
“是小店怠慢了朱紫，我们东家留下话来，等她归来了，会亲自登门造访。”
“行吧。”舒虞将舒振章刚刚在延平坊置办的宅子与小丫鬟说了，小丫鬟连忙拿条记了下来。
她走出店肆，转头看了一眼头顶牌匾上的烫金大字，留云坊。
是她太心急了，事实上，那净真大师也是一等一的杏林圣手，她应该相信净真大师。
舒虞回到大报恩寺时，才得知湛暝渊被送回了穆国公府。
流影倒是还留在原地，似乎在等舒虞。
她思索一会儿，照旧朝着流影走已往，满心歉疚，却不知该说什么。”
“舒女人内疚，在下心中清楚，在下想问，若是我家主子一辈子就这样瘫痪在床，舒女人当怎么做？”
“舒女人等想清楚了，再来国公府回复就是。”流影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若是他一辈子就这样了，她当怎么做？
这话一直萦绕在舒虞耳边。
舒虞回到威远伯府，舒振章、周氏立刻就派人将她喊已往。
“舒虞，你认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为什么要让你哥哥将慧儿捆起来？”周氏厉声喝道。
“更无法无天的事情我还能做，你要不要试试？”舒虞也懒得跟她装什么母慈女孝，对一边的婆子道：“去将舒慧给我提过来！”
“虞儿，你是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一旁的舒振章也觉得不像样，板着脸教训她。
面对怙恃的冷言冷语，舒虞一点儿也不犯怵，“等会儿你们就会知道谁更无法无天。”
没一会儿的功夫，舒慧就从外面走进来，她扑进周氏的怀中嚎啕大哭。
周氏心疼的拍着她的肩膀。
舒虞站在堂下，对舒慧喝道：“还不快跪下！”
“舒虞，你到底要做什么？”
舒虞笑意森然，“我要做什么？周氏，你应该谢谢我，若是我将你女儿把同父异母的姐姐从高楼之上推下去一事抖落出来，你觉得舒慧还能平安无事的站在这儿吗？”
她步步迫近，“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我就问你，有哪个小女人像她那般心肠歹毒？”
周氏吓了一大跳，“你乱说什么？”
“我有没有乱说，舒慧心里清楚，再者，另有郭采薇为我佐证，其时塔顶并非没有其他人，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求证。”
刚刚从震惊中走出来的舒振章想起塔下发生的事情，那郭家千金确实说自己亲眼瞧见谁推舒虞下楼，然而还没说着名字，就被舒虞打断了。
“慧儿，真的是你？”他质问道。
舒慧双腿发软，哆嗦着声音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害人！”声音越发尖锐，似乎在为自己壮胆。
“有没有推我，你自己心里清楚。”舒虞道：“你以为我是记挂手足之情？照旧不敢揭发你？”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舒慧，我要提醒你一句，亏心事做多了，会遭到报应的。”
“我没有推你，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舒慧高声嚷道。
周氏忙抚慰女儿，“慧儿，你别激动，娘也相信你是被冤枉的，娘为你做主！”
舒虞刚想说话，吴嬷嬷走了进来，原来是陈氏听到这边的消息，派吴嬷嬷过来探询一下是怎么回事。
舒虞只是看了吴嬷嬷一眼，然后接着说道：“煮豆燃萁的故事你并非没有听过，你做出这等丑事，不以为耻，反而千般狡辩，舒慧，我真为你感应不齿！一个家族的落败并非一朝一夕，而是从内部慢慢的垮掉。兄弟阋墙，引狼入室，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吗？”
吴嬷嬷听得眼皮子直跳，想开口打断舒虞的话。舒振章和周氏也是越听越觉得怪异，什么叫“引狼入室”？
“我想你此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吧？”舒虞俯身，捏住舒慧的下巴，在她眼中，这已经不是一个韶华女人，而是最貌寝的烂泥。
“你视我为仇敌，从小到大没少陷害我，我现在不与你盘算，你就算想除去我，做长房唯一的嫡千金，我也不与你盘算。但是舒慧，我要告诉你，如果湛暝渊真出了什么事，如果你推我坠楼的事实传出来，你就等着我们舒家全部给他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