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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能有什么坏心眼

第二十七章 归来

女主能有什么坏心眼 小山在水 2071 2021-05-08 23:56:20

  “以前羡慕刺史府的两位千金,比起惜柔表姐,她们又算得上什么?”舒慧叹息,挑了下秀眉,“二姐,要不是我娘是伯夫人的表妹,我们哪里有时机住进太子侧妃的院子里。”

  “是,就看你的造化能不能越得过你表姐了。”

  “怎么就越不外?”舒慧不平气,随即便沮丧了。

  惜柔表姐是太子侧妃,能越得过她的,只有太子正妃。

  舒虞不理会舒慧,走进了西厢房。房间内的陈设与她影象中相去甚远,所有家具摆件都是新置换的,屋子里面焚着馥郁芬芳的香料,脚下是柔软的织金的羊毛毡毯,行走在上面,就像穿梭在云海当中。

  舒虞看着博古架上的一个粉彩镂空海棠纹样的瓶子,这是二哥赠给她的生辰礼物,如今却被沈惜柔占为己有了!这枚瓶子,单看外表,可以说是巧夺天工,瓶腹内亦是另有乾坤。

  她转动着内瓶,通过外瓶的镂空,犹如走马灯般看到了许多画面。

  貂蝉拜月,西施挽纱,贵妃醉酒,昭君出塞,凡此四美图。

  舒虞还记得,她刚拿到这个转心瓶的时候,爱不释手,每天都要抱着赏玩。

  沈惜柔,真是好样的,燕璟那匹贪婪狠毒的狼她抢走也就而已,就连二哥送给她的礼物,她也要抢走!

  舒虞克制了一下情绪,免得让旁人看出不妥来。

  她在西厢房休息了一会儿,黄昏时分,沈家的下人过来通传,说是威远伯回来了,请两位表小姐已往相见。

  沈维吉,她的叔叔。

  严格说来,沈维吉与她的父亲并不是亲兄弟,而是堂兄弟,沈维吉的父亲是沈维祯父亲的庶弟,只不外沈维吉的父亲早死,他是由沈维祯的父亲拉扯大的。

  而沈维吉却忘恩负义,捏造父亲谋逆的罪证,将沈家送上了死路。

  舒虞掐着掌心,生生忍下恨意。

  沈维吉个头中等,瞧上去身板并不结实,素日里一贯少言寡语,然而会咬人的狗不叫,谁能想到这样平平无奇的一小我私家,最终会做出叛逆兄长的事情呢?

  舒虞随着众人给沈维吉磕了头,便避嫌退出去了。

  沈维吉与舒振章算是连襟,二人坐在一处闲话几句,他又随口考校了舒淮作业,连声赞叹舒振章生了个好儿子。

  舒振章不敢自得,连忙说自己这个儿子不争气,不如威远伯世子才识过人、文韬武略。

  这也是舒振章久不久京城,若是他闻悉威远伯世子的为人,定然不会说出这番话了。

  月上梢头,众人移步膳厅,陈氏早已令人张罗了两桌佳肴,皆是金陵城的特色佳肴。

  这照旧舒虞重生以来,第一回尝抵家乡的菜肴,可是饶是如此,她照旧觉得这些菜里面缺了些什么。

  周氏看着四周伺候的丫鬟穿着都纷歧般,每个又都规则得很,一举一动很有章法,可见威远伯府如今在京城很有职位。

  若是慧儿嫁进威远伯府,以后正经婆婆是她的姨母,又没有妯娌,这日子过得该何等舒心。

  她有了想法,便计划明儿白昼跟陈氏提一提。

  用完了晚膳后,陈氏也没有留周氏说说话,而是体谅她路途劳顿,让她早点歇息了。

  舒慧下午已经休息过了,现在精神奋起,想要将园子逛一逛,却苦于没有人领着她,只得回了棠梨小筑东厢房。

  舒虞坐在烛火下看着书,海棠、丹桂不时的过来添茶倒水,另有陈氏拨过来的两个丫鬟也在跟前伺候着。

  “两位姐姐,我闻着这屋里面焚的香芬芳扑鼻,不知道是什么香料。”舒虞问沈府的丫鬟。

  “回表小姐的话,这是苏合香,有避秽开窍的功用。”

  舒虞听了面露欣喜,道:“这熏香我闻着好喜欢,劳烦姐姐将香炉搬过来,我好凑近闻一闻。”

  那两丫鬟有些不耐烦,心里面暗道,真是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外貌上却不敢怠慢了客人,连忙已往将香炉捧了过来,放在舒虞面前的案几上。

  舒虞心满意足,一会儿指使这个丫鬟过来斟茶,一会儿指使另一个丫鬟将瓜果切好端过来,一会儿又付托丹桂或是海棠替她把烛芯剪一下。

  如此折腾了数回,几个丫鬟都嫌她多事。

  舒虞佯装不知情,支颐翻着书页,手指在案几上一敲一敲的,心中默数三个数。

  “三、二、……”

  数到“一”时,房间内的四个丫鬟都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舒虞起身,拍了拍几人的脸,每小我私家都昏死了已往,她这才熄灭了烛火,轻手轻脚的退出屋外,将门带上。

  她下午以休息为借口,让丫鬟们都退了出去,然后在香炉中添了一些迷香,她事先服下了解毒的丹药,不会受到迷香的影响。

  白昼没措施回到靖国公府,也只有晚上才气躲开众人潜进去了,舒虞自嘲的一笑,如今就连回到自己家中,都需要跟做贼似的混进去。

  从前她和沈惜柔是堂姐妹,这棠梨小筑没少来过,她对这儿自然是无比的熟悉。翻过棠梨小筑后院的墙,穿过一片花园,便可抵达靖国公府。以前她来寻沈惜柔玩时,都是翻墙到棠梨小筑的。

  今儿棠梨小筑住着的都是女眷,威远伯府没有派出护卫来防守,只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时不时的在院子里转一转。

  舒虞步履轻盈,耳朵又注意四周的消息,就这样一路走到了棠梨小筑的后墙,她扫视了一眼左右,这才飞快的翻过墙头,轻轻落地,脚下不敢有一点儿消息。

  从前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花园,如今却是一片杂乱。花卉和树木肆意疯长,有好频频,她的发丝都挂在了树枝上。

  许久没有人至的靖国公府,已然成为了禽鸟小兽的天堂,许多野鸟受了惊,扑棱着翅膀飞走,小兽忙乱的四下奔窜逃散。

  舒虞不敢延长,穿过花园,穿过演武场,她似乎看见了父亲在演武场舞刀的飒爽英姿,眼睛一眨,似乎又看见了年老弯弓搭箭,“咻”地一声,利箭破风而出,直中靶心。

  想象中的情景太过美好,舒虞忍不住抬脚上前,眼前哪里另有父亲和年老的身影?只留下一个满是疮孔的箭靶。

  舒虞吸了吸鼻子,走已往,俯身拾起地上的一套小巧的弓箭。

  当日,靖国公府被抄时,她正在演武场,手把手的教她的小侄儿、年仅四岁的檀郎射箭。

  厥后,官兵闯进了靖国公府,她将檀郎交给沈家的忠仆,然后急遽去追寻爹娘。那样的灭顶之灾下,檀郎又怎么可能存活下来呢?

  她拉了拉弓弦,然后对着箭靶,射出了一箭,羽箭直中靶心。

  舒虞握紧了手中的弓,转身,月辉煌映下,她独自行走在这片废墟之中。

  台阶上另有暗红的痕迹,体现着此前这里遭受了一场血腥的屠戮。

  庭院的石灯上挂满了蛛网,比猫儿还大的老鼠肆意奔窜,掠过舒虞的裙摆,吱哇乱叫。

  窗纱早已褪色泛黄,黄莺的歌声听不见了,檐下的燕子筑的巢也摇摇欲坠。

  物是人非空断肠。

  门窗都被官府贴上了封条,舒虞抬起手,叩了叩门板,声音回荡在这死寂的夜晚,又敲了两下,依旧无人回应,只有蛛网迎风飘荡,灰尘落了舒虞满头。

  舒虞将额头贴在门板上,长睫一颤,泪珠悄然滴落,滴在了门槛上。

  如此荒芜,如此了无生机,哪里是她影象中的靖国公府?

  她无力拍着门板,阿爹,阿娘,开门啊,阿虞回来了!

  一定是女儿太久没有归家,你们生阿虞的气了,阿虞保证,往后听你们的话,再也不会任性了。

  檀郎呢?姑姑回来了,你快过来迎接啊,你不喜欢姑姑了吗?

  舒虞跪在门前,无声恸哭。

  乌云遮住了月亮,徐徐起了风,树枝被刮得不停哆嗦,衬着这疏弃的庭院,投射在地面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叫人从心底升起寒意。风摇影动,珊珊作响。

  舒虞却浑然没有畏惧。

  这里是她的家,无数英灵盼着她回来,她只担忧英灵在上,认不出洗面革心的她。

  舒虞恭顺重敬的磕了几个头,再抬起头时,地面上全是泪水。

  她起身,准备回威远伯府。

  身后却站着一小我私家,那人静静的凝视着她。

  他似乎在那儿很久了,头发都被夜露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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