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撑腰
翌日一大早，众人早早起身，先去四周的马市采买几匹良马，昨日延长了太多时辰，今儿一定要抓紧时间赶路。
舒虞与周氏母女同乘一驾马车，舒虞倒是自在的很，随意看一本游侠小说打发时间，舒慧却一直目光不善的盯着舒虞看，似乎要在她脸上戳出几个孔来。
“二姐，你太狠毒了，哪家女人像你一样伤人不眨眼！”舒慧指责道。
“你现在见识到了，”舒虞慢吞吞的回道，“昨日留下的那两人呢，被流影小哥折磨死了，加上留在彭城的十九具尸首，想必现在还没有入土，要不要我把你放下去，让你回去给他们收尸？你这么善良，相信肯定不忍心见到他们曝尸荒原吧？”
“你！”舒慧满身爬满了鸡皮疙瘩，实在不知道舒虞怎么能气定神闲的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慧儿，你少说几句。”周氏拉住舒慧，舒虞做事这般激动不计结果，她怕惹恼了舒虞，舒虞会伤到她们。
而另一辆马车中，气氛倒是十分融洽，湛暝渊与舒淮二人对弈，舒振章端着茶杯在一边旁观。
舒振章棋技只是平平，然而点评旁人对弈，却能说出点道道来。
舒淮棋风稳健，每个落子都十分慎重，同时也在琢磨着对手的下一步落子。“展令郎”险些未加思考就落子，却又不是随意而落，可见其才思敏捷，其棋风潇洒飘逸，
一会儿的功夫，舒淮朝着湛暝渊拱手，心悦诚服：“在下输了。”
“承让。”湛暝渊随意说道，并未将一局胜负放在心上。
舒振章却有些讶异，对于儿子的棋技他照旧自信的，舒淮打小就对围棋感兴趣，他更是延聘了国手指点舒淮。
再一看棋盘，舒淮果真输的一败涂地。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才发现，从一开始“展令郎”便洞察了舒淮的落子，步步设坑。
此人绝非轻易之辈！
可惜是个商人。
舒振章感伤万千，商人虽然富贵，然而职位着实低，又不得加入科举，如此人才，认真是被埋没了。
若非身份差距悬殊，他都想将其讨来做女婿。
再沉静下来想一想自己的两个女儿，长女容颜受损，恐怕展令郎看不上，次女性子浮躁，日后恐难打理好门户，且次女一贯眼妙手低，看不上商户，这么好的女婿人选，白白错过了。
舒振章不无可惜。
湛暝渊却不知道舒振章在想什么，他将棋子一枚枚拾进棋篓中，开始担忧舒虞会不会被周氏欺负。虽然，他的担忧纯粹是多余的，因为周氏现在正对舒虞避之不及呢。
马车颠簸，舒慧整小我私家都有些蔫蔫儿的，也没精力找舒虞的茬，一路上就这般相安无事。
队伍在楚州停下，用过午膳，稍事休息，这才重新启程。黄昏的时候，队伍便抵达了滁州境内，照旧在滁州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滁州离金陵城不远了。
此处的方言与金陵城也颇为相似，舒虞听着熟悉的乡音，颇感亲切。
舒慧听说不远处的街道有夜市的时候，立马振作起来，哪另有不适的样子，闹着要去逛夜市。
“咱们明日就能抵京了，不如在滁州城转一转，往后再想出来玩就没有时机了。”舒慧振振有词。
舒振章心想也是这么个原理，再过两年，女儿们就要出嫁了，出嫁后哪里另有经常出门的时机呢？便允了舒慧的请求，又拨了丫鬟随着小姐。
从前的舒虞爱凑热闹，一定会跟舒慧一样吵着闹着出去玩儿，如今的她却变得沉静了许多，大多数光景都是平静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的。
舒振章看着长女，“虞儿，你要不跟你妹妹一块儿出去转转？”
舒虞却摇头：“外面太冷了，我照旧待在屋子里吧。”
舒振章有些讪讪，长女恰似一夜之间长大，然而这巨大的变化，他这个做父亲的，却不知道因何而来。
“展令郎，您要出去转转吗？”
湛暝渊道：“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展某想好生歇息，就不出去了。”
得，一个两个的都懒得动。
舒虞准备起身回房，明儿就要回到金陵城了，她自小长大的地方，也是令她伤心的地方，她准备独自调整一下。
“诶，你听说了吗？穆国公马上要回金陵城了。”
隔邻桌子几个闲人在说话，舒虞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又坐了回去，外貌上一派平静，却悄悄竖起耳朵偷听。
“这金陵城的消息，你怎么探询到的？”
那人微微一笑：“咱们滁州城与金陵离得那么近，就这点事儿，滁州城都已经传遍了。”
“穆国公与那位……并称金陵城双璧，只可惜，那位却横死，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
“你不要脑袋了！”一小我私家连忙捂住他的嘴巴，谨慎的朝四周看了看，才说道：“那等乱臣贼子，你无端提起他做什么？那乱臣贼子能与穆国公相提并论吗？”
舒虞目光肃冷，看着茶杯中漂浮着的茶叶，胸口有一股气乱窜。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没有年老戍守北境，那胡人和匈奴人早就兴风作浪，扰得大周的黎民不得安生了。
年老下场凄惨也就算了，如今还被他守护过的这些大周的子民们诋毁！
那些人又说了些浑话，舒虞站起身，拎着茶壶，扬声喊：“小二，我们的茶水冷了，麻烦再给我们上一壶茶。”
她佯装绊倒，茶壶没有拿稳，冷茶很“不巧”的泼在了刚刚说她兄长是乱臣贼子那人的头上。
那人正说得起劲，头顶被浇了冷水，当下气急松弛，破口痛骂，“你没长眼睛啊？”
舒虞却往湛暝渊身后一缩，“他凶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干嘛这么高声的吼我嘛。”
湛暝渊一时无语，尔后冷冷的瞥向那人。
原来在生机的那人见到戴着面具的湛暝渊，气焰一下子熄灭了，陪着笑：“是小的不长眼，往这位女人茶壶上撞。”
舒虞仗着有人撑腰，冷冷道：“我看你不光不长眼，这舌头也不应该生，若是再背后诋毁人，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