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拜师
姜钦川没有再带玉商商回紫竹林，而是将她带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面前的是紧闭的红漆门，石墙上爬满了藤蔓，台阶上也满是青苔。大门正上方的匾额上刻着“无恨山”三字，看起来也有些年岁了。
这修建玉商商是从来都没见过的，现在她却无暇张望。因为在过来的时候遭遇了时空混沌，这会儿她正蹲在一边抱着膝盖狂吐，蜡黄的小脸因为难受涨的通红。
青衫朗朗的山神大人气定神闲站在她身边，等她吐完了，才对着右手边的大鼓挥了挥袖子。气势磅礴的鼓声马上响起，夹带着浑朴的神力以他们为中心迅速散开。
没过多久，从门里响起一个老头儿骂骂咧咧的声音，“谁啊，我不收徒了！净给我塞些什么玩意儿，造孽吗这不是……”
门“吱呀”被打开，看清外面站着的人，老头儿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玉商商从姜钦川身后探出头，好奇地看着他。
老头儿一身墨蓝的袍子十分整洁，白花花的胡子比起胡子拉碴的村长看起来更令人心生好感。
他神色惊奇，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姜钦川会上门。“姜老弟，你怎么来了？”
距离上次看到他已经过了好些年，他照旧一点都没变，冷冷清清，脸上就像是不会再泛起第二种心情一样。
“来看看。”
夜色渐沉，几颗晶亮的星星从天边爬上来缀在墨色的天幕上，晚风已经有些幽凉。
老头儿给他让了条路出来，“我还以为又是哪个臭不要脸的过来拜师了。”
老头儿名叫穆于林，是天下第一大宗派的宗主，因为名气太盛不少世家子弟都被送来找他拜师。他实在是让那些赶着拜师的弄烦了，都溜到这偏僻地儿来了另有人上门拜师，一群人比狗鼻子还厉害。
姜钦川闻言将身后的玉商商推出来，“她拜师。”
玉商商和老头儿大眼瞪小眼。
她穿着一身大花袄子，夜里也看获得颜色有点鲜。小女人头上顶着两个小丸子，额前洒落了几根细发，小脸蛋儿有些瘦，一双眼睛亮晶晶。
令人瞩目的是她身后背着的大肩负，怎么看都像是下一秒就能把她压趴了一样。
穆于林：“……”没法开口拒绝怎么破？
“咳咳……”他正色咳了两声，“既然是你推荐的，那老头儿我就收了。”
玉商商神色有些懵，万万没想到姜钦川就把她这么“送”出去了。
这么随意真的好吗？
穆于林领着二人进了院子，玉商商这才发现里面和外面纷歧样。
从外面看着破破烂烂的里面却十分雅致。
青石板铺成的羊肠小道两旁种满了不知名的花卉，踏进来的时候鼻尖便萦绕了幽香。
顺着小道走了好一会儿，前方豁然开朗，八根晶柱围绕的古朴石门在这片空地的正中央，晶柱上缠绕了藤蔓，随着三人的到来发出“咔哒”的声响，石门徐徐打开。
穆于林率先踏进传送阵，姜钦川二人紧随其后。
石门慢慢合上，传送阵里一片黑暗。玉商商只感受到一阵轻微的晕眩，再反映过来石门已经再次打开。
石门外是个巨大的广场，踏出传送阵玉商商才发现脚下竟然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
见她好奇，穆于林告诉她：“这是用来连通两个阵法的地雕，刻的是饕餮。”
玉商商并不知道饕餮是什么，但是刚刚的传送阵只是站了一会儿就带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广场周边全是空地，东方耸立着一座高峻的修建，穆于林领着他们走进宗派，引起了一干门生的注意。
“宗主？”
“宗主竟然出关了？”
“宗主带的那两小我私家是谁啊？那个男人好悦目……”
“嘘，声音小一点，小心他听到了。”
窃窃私语的声音一度让玉商商觉得自己是回到了村子里，各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骂她是灾星、笑她不能说话。
莫名的情绪让她低下了头，重新到脚都觉得不自在。
她的变化过于明显，穆于林自然是注意到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欠许多几何问，引着二人来到了他的院落。
院落不大，但十分洁净，绿植被修理得整整齐齐，左边是块田地，种了不少作物。
院子里的种着高峻的花树，树下的座椅上坐了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书，穆于林走到她身边了她才觉察。
“回来了？原来是钦川在击鼓，这位是？”她是穆于林的夫人，两人青梅竹马，和姜钦川也是认识的。看到玉商商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这位是姜老弟推荐的门生，叫……”穆于林突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小丫头的名字。
玉商商看了看姜钦川，对方的视线并没有在她身上，她不由得有些失落。在穆于林疑惑的目光中，她在旁边空着的土地上歪歪扭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玉商商。
原来这丫头不能说话。
穆于林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摸了摸玉商商头顶上的小丸子，“商商，以后我就是你师父，我叫穆于林，这位是你的师娘。”
被摸头的玉商商低着头，小嘴微张，神情是不行置信。
自从遇到山神大人，似乎所有知道她不能讲话的人都对她特别温柔。
凉风在她脸上轻柔地抚摸，她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有些滚烫，也不知道是因为怕羞照旧因为太激动。
“商商，快过来，师娘看看。”骆清然冲她招招手，眼底满是怜爱。
她早些年生了个儿子夭折了，厥后就再也不能为穆于林生个一儿半女，这是她这辈子的遗憾。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穆于林开办了念清宗，招收一些年龄较小的门生进来，修炼之余孩子们可以陪她说说话。
骆清然领着玉商商去看房间，姜钦川很自然地坐在穆于林身边。
当年他救了穆于林一命，所以穆于林现在还欠他一个膏泽。他简陋地将玉商商的情况说了一遍，当听到玉商商被当做活人祭品的时候穆于林也免不了气愤。
“这群人以后肯定是要遭报应的。”他皱着眉，说话时胡子一翘一翘。
姜钦川不置可否，将玉商商的情况交接清楚便冲穆于林拱拱手离开了。
那边玉商商还不知道他离开的事情，现在她正欣喜地看着自己的新房间，冲着骆清然拼命打手势谢谢，末了想起来她可能不懂是什么意思，又冲着骆清然鞠了一躬。
骆清然温和地对她笑笑，领着她去看房间。
她的房间被部署在骆清然伉俪二人的隔邻，地上铺了柔软的地毯，房间里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熏香，充斥着淡淡的香味，比起她熟悉的柴房里的霉味儿，这种味道她更喜欢。
床幔是淡紫色的，旁边是个精致的梳妆台，上面放着一面铜镜，边上是置物盒，里面放了不少饰品。梳妆台的右上方有个镂空花窗，窗户开着，可以清楚地看到后院。
“商商，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就拿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知道吗？”骆清然本就是个温柔的人，说话的声音也特别柔和，听在玉商商耳中如同天籁。
她点颔首，又冲着骆清然鞠了一躬。
骆清然笑笑，在她头上摸了摸，“我给你量一下尺寸，转头给你做几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