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夜晚,在都市灯光的渲染下,别有一番意境。
清新的空气,蒙蒙的夜色,像是经历一场洗礼后,即将迎来黎明的新世界,周围一切都是宁静的,一切又都是欣欣向荣的。
走出商城,走在许奕的旁边,我感应前所未有的轻松惬意,不为什么,也不图什么,就是简朴的感应开心。
“坐公交照旧骑共享电动车啊?”钟欢回过头问我们。
“可以骑车吗?这么好的空气,不吹吹风太可惜了。”我说。
他笑了笑,“虽然可以啊,扫两辆车去。”
说着,各人同时拿脱手机,在四周找可骑行的共享电动车。
我选了一辆蓝色的哈啰,摇摇车把,电量显示还可骑行十五公里,足够了,于是立即兴奋地喊来陆雨,“我们骑这辆吧,我载你,先送你回去。”
她的学校离得近些,自然是先送她回去,各人都没有异议。
然而,当许奕载着钟欢,把车骑到我们身边时,他却停下来皱了皱眉头。
“等一等。”他喊了句。
我刹住车,“怎么了?”
他没有回覆我,而是向后看钟欢,低声说了句什么。
我和陆雨都没听清,只见钟欢随后下了车,来到我身前,“我来骑吧,这四周车子太多了。”
“车子多怎么了,你们不相信我的骑行技术?”我立即反驳。
这时,许奕突然在后面喊了句陆雨,我回过头,他正朝陆雨招手,示意她去坐他那辆车。
于是陆雨立即下了车,去了他那边。
莫名的,我感受到了叛逆。
好家伙,这是没一小我私家相信我的技术!
“你们给我记着!”我转头恶狠狠瞪向钟欢,“你骑就你骑,给我骑好点,姐姐可是要享受风之舞雩的人。”
“是是是,我的姐,启程。”钟欢跨上坐垫,拧动车把,车子徐徐驶出人行道。
旁边闪过一辆电动车,车上坐着的人正是许奕和陆雨,我有些幽怨地望着他(她)们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照旧很不平气。
不平气里,掩盖住的是我那一颗敏感脆弱而又爱嫉妒的心。
“钟欢,敢不敢凌驾许奕?”我突然说。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坐好了。”
当车子凌驾许奕的那一刻,我开心一笑,感受心里舒服了许多。
送完陆雨,我们剩下三小我私家继续前行。
雨又下了起来,细雨绵绵,飘散在风里,不仔细感受,还察觉不出下了雨。
“不会冷吧?可别把你冻伤风了。”钟欢细心问了句。
我在后面摇了摇头,“不冷,你呢?”
“不冷。”
“许奕呢?”我边问,边回过头去看。
“在后头随着吧。”
“嗯,是的。”我回过了头,许奕简直在我们后面,他孤身一人骑着车子,始终与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也不知道他冷不冷?我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于是阴差阳错的,我又回过头去看他。
细雨蒙蒙,夜色正浓,光影斑驳间,他的心情令人无法看清,只依稀能辨认出,那双清澈的黑眸正直视前方,然而盯了许久,我依旧不知,自己与他的视线是否在空中对接乐成,却莫名觉得他一人有些孑立。
他真的会感应孑立吗?
心中突然涌起怅惘伤感的情绪,我们似乎永远隔着这样一段距离,说不清看不明,不远不近,恰似终有一天能够在一起,又恰似永远都不行能在一起,带着这份疑惑和呼之欲出的期待,那条隐藏在黑暗里试图连接起什么的丝线永远在飘荡着,几番想放弃,却又总是被风吹起。
“年纪轻轻,叹啥气?”钟欢突然作声道。
我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为掩盖心里的真实想法,我于是笑笑,装模作样道:“虽然是叹息胜地不常,盛宴难在,兰亭已矣,梓泽丘墟哟!”
“得得得,知道你课文背得比我好,就是说,咱能不能别装?”
“装了吗?装什么?”
不知不觉,我和钟欢吵了一路,十几分钟后,理工大学的东门方方正正地立在各人眼前,橘黄色的路灯下面飘着银色的点点细雨,如冬天的小雪,保安室内坐着一个身穿蓝玄色制服的中年男人,见钟欢把电动车骑到了大门前的栏杆旁,抬头望了我们一眼。
“我去给你们拿把伞吧,宿舍就在旁边,不远。”下车后,我指了指自己住的那栋宿舍楼。
虽然是霏霏细雨,初夏时节,天气冷不到哪儿去,可各人身上到底照旧被打湿了,许奕和钟欢额前的刘海从之前飘逸的几缕酿成了简简朴单的两缕,分列两侧。
“你快进去吧,早点休息,我们走了。”钟欢摆摆手道。
许奕却冲他笑着喊道:“走什么走,你快把人家扫的车还了。”
经他一提醒,我们才想起,钟欢座下的共享电动车还连着我的手机。
“没事,你们骑着走吧,等到了目的地,直接上锁就行,我的手时机显示行程结束。”
“就在这还了吧,钟欢坐我的车就行。”
“嗯,也好。”
校门两边的樟树底下,停着一排排蓝色、黄色的共享单车、共享电动车,远远地望着他们把车上锁,然后又一起坐上另一辆车,最后冲我挥手离别,骑着车徐徐驶离,我的心逐渐感应宽慰。
简短的一天,简朴的相聚,简朴的话语,简朴的友谊,没有关于下一次的约定,也没有拖泥带水的离别,一切简朴的理所虽然,也许,未来不管如何,我们几人总归会像今天这般,再次轻松地聚到一起,该说笑时说笑,无论离开多久,各人的坦诚一如既往,该散时则散,不会有任何肩负和压力。
如此,倒也温馨且美好。
所以,如果能这样一直好下去,我又何须冒着风险去打破平衡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似乎越发释怀了。
宿舍楼内灯火通明,一片灼烁,回到寝室,一群女人正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网上的某个八卦热搜。
见我进门,佳贝眉头一拧,说:“你总算回来了!孟飞宇找你好频频。”
“他找我?”
“是啊,你没告诉他自己去哪了?”
“额……”我掏出了自己那电量即将告罄的手机,摁亮屏幕,果真,孟飞宇这小子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
不敢多延误,插上充电器后,我立马给他回电,但这小子似乎生气了,冷冷的声音透出听筒,挖苦着问我是不是自作多情地又去贴人家冷屁股了。
“少拿这话来恶心我,我自己做什么自己清楚,没你想的那么不堪。”我生气道。
他冷笑两声,又说:“聚餐AA吧?你身上另有钱?”
这话击中了我的痛处,我愈加不耐烦起来,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须要和他盘算,究竟自己也算是真的有想要放手,和执念里的人息争,和自己息争,于是便一改话风,回道:“虽然是问马云爸爸借了点钱哪,顺道把花呗里的可用资金酿成了微信里的可用余额,这样我们就可以去充饭卡了,智慧吧,还不快夸我?”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没有恋爱脑嘛,可以可以,奖励你一个智慧少女的称谓。”孟飞宇也嬉皮笑脸起来。
一场姐弟之间的风浪就此结束。
而关于金钱的风浪却仍旧在我头顶上空排山倒海,呆愣许久,我最终照旧打开了和周亚风聊天的微信对话框。
“阿风,再借我一百五。”
很快,那边就回过来消息。
“一百五够不,今天什么情况,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一连三问。
由于担忧到时候在孟飞宇面前露馅,我没敢瞒她,一五一十说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靠,孟飞飞,你前程了,挺会的哈你。”
“什么会不会的?我跟你说……”
和她聊完,已是深夜。
睡意席卷而来,躺着床上,正准备闭眼,却发现许奕一个小时前给我发了消息。
打开微信聊天界面,是转账退还的消息,外加两句话。
“不用给我转,原来今天就是想请你出去用饭。”
心一怔,我抬头望了望黑暗里的天花板,突然觉得,今晚或许又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