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议殿
一辆带有抚疆王府标志的马车,徐徐驶入皇宫…
朝堂上,一干大臣正在小声的讨论着今日的政务,元圣天子还没来,只见灵渊头带官帽,身着亲王朝服慢慢走来,法式缓慢却不失威严,每踏一步像是踏在了那些个大臣们的心上,令他们不寒而栗。
几刻钟事后,元圣天子便从朝堂后方走来。
“臣等恭请我皇万安”
“众卿免礼”元圣随意一挥手,眼神却不由的看向灵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吕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
“陛下,臣有奏”灵渊站了出来。
“渊儿啊,你有何事?”元圣笑盈盈地看着灵渊,倒是一副慈祥的模样。
“敢问陛下,若我朝重臣官商勾通,买卖官位,该如那边置?”
站队里的柳尚书令听到这几个字心下大惊。
“按东国律,当削去职位,按罪论处”元圣沉声道。
“那好,尚书令你应当何罪”
柳长忠镇定的站出来“圣上明鉴,臣这些年为了国家劳走奔忙,没有劳绩也有苦劳,岂是容他人随意诽谤的”诉了苦,柳长忠转身盯住灵渊
“北王,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他恨不得一口吃了灵渊,外貌却要装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
灵渊不与理会“陛下这是臣这些日子收集的证据”一太监将灵渊手中的罪证呈给了元圣天子,元圣看了之后勃然震怒,一拍桌案“来人”还没说完就被灵渊截了去。
“陛下且慢,另有一小我私家臣以为有须要一见”
“宣”元圣大手一挥,随后两个侍卫压着一中年男人走进天议殿。
“这便柳府的前任大总管,想必诸位大臣应该认识”灵渊有条不紊道。
“陛下,臣去过柳府,此人正是柳府前任总管柳福”一位大臣勇敢的站出来帮衬灵渊。
“将你说的重新说一遍”灵渊走到柳总管面前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草民所做的一切都是柳大人指使的,草民是被逼的”那总管拼命的磕头。
“尚书令让你做了什么”元圣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连正眼都没给那位总管,走个过场而已。
“三年前柳大人命草民设计送了一封密函给抚疆王,引他到巫山树林,并要草民带着府里的暗卫和一帮江湖人埋伏,准备一同诛杀抚疆王,若乐成就伪装成敌国所为,不成则尽数推给那些江湖杀手,抚疆王死后,草民畏惧事情败事假死逃走,原本想洗面革心重新生活,谁曾想前些日子被柳大人知晓,竟派人追杀,想要杀人灭口。”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殿内一时间大臣们议论纷纷。
“尚书令,你另有何话可说?如今证据确凿,你竟做出如此犯上作乱之事,谋害我朝重臣罪加一等”灵渊字字珠玑,句句戳心。
柳大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面色苍白,证据确凿容不得他狡辩了,更况且事情袒露,为了保全自己,那小我私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混账!拖下去”元圣把桌肮亓一叠罪证往堂下一扔。
“圣上息怒!”
“圣上息怒!”一众大臣连忙跪下,天子之怒,何人敢蒙受。
“圣上!”柳尚书被拖着向殿外走去,只说了这两个字,他还对元圣天子抱有一丝希望。
“退朝”元圣一挥手径直从后方离去。
“退——”吕公公尖细着嗓子喊道
“臣等恭送皇上。”
……
众臣散去后,吕公公走到灵渊面前恭顺重敬的说道:
“北王,皇上召你去一趟静心殿。”
“有劳”灵渊微颔首,她知道元圣一定会召见她
随着吕公公绕着蜿蜒曲折的走廊,来到了静心殿。
“渊儿这些日子为了这件事累坏了吧”元圣一副平和老人的模样,如果他不是一国之主,恐怕他和灵渊也会像平凡人家一样吧!可惜,天家无情。
灵渊一下子跪在地上“陛下恕罪,是渊儿畏惧会引起恐慌,所以擅自做主将此事压了下来,请陛下责罚”灵渊心头一震做戏虽然要做足,用的照旧当初元圣搪塞灵渊的理由。
“本以为你父是为国捐躯,谁曾想竟是遭奸人所害,这也怪朕失察”元圣一语双关,一说自己压根就不知实情,二还暗含责怪灵渊不告诉他,顺便再试探一下灵渊。
“渊儿惊骇,陛下为了国是忧心操劳,渊儿不敢再烦扰陛下,这才自作主张,如今真相已明白,也算全了渊儿的一片孝心”
“快起来,你也是为了大局考虑,朕又怎能降罪于你”
“谢陛下”言毕站起身来。
“渊儿陪朕下一局如何?”元圣的话耐人寻味,又有几分显而易见的窥探。
“渊儿自知才疏学浅,恐怕不能与陛下对弈”
“无防”说罢元圣自顾自地走到棋盘前,亲自将棋盘摆好,灵渊知道无论如何也躲不掉了,只好硬着头皮上。
走上前发现自己那边的棋瓮上刻着歪歪曲曲的几行小字:“国,家也,当忠胆卫之,安邦兴国,以民本为本……”
“想不到陛下还留着这个”灵渊望这那几行小字发呆。
“小时候你不爱学这些大原理,就把它刻在了你父最爱的棋瓮上,以示抗议,谁料你父气的差点打断你的腿,哈哈…”元圣也许是想起了以前那些值得兴奋事,哈哈笑起来。
“还多亏了陛下留我在宫中逃难,又向我父要来了这棋瓮,免得哪天他看见,我又少不了一顿打”灵渊很纪念那个时候,爹还在,元圣依然是那个疼爱她的天子伯伯,她可以无所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不用像现在这样…
“渊儿?该你了”见灵渊发呆,元圣出言提醒。
“陛下,请恕臣殿前失仪之罪”
“就当在家里,不必羁绊”
不到一个时辰灵渊已经连败两局,第三局已经是在死撑,元圣龙心大悦“哈哈,渊儿啊,朕看你平日战场上打仗成竹在胸,怎么到了这里却节节败退呢?”
“陛下就不要取笑渊儿了,战场上的都是些粗鄙莽夫,靠的不外是一心守卫家国的信念而已,怎能与这弈道相提并论”常言道善弈者善谋,这也是天家大忌。
“行了,朕也不为难你,今日你就留在宫里陪朕用完午膳再回府吧”
“谢陛下”灵渊拱手,起身便看见吕公公端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朕看你气色欠好,恐旧疾又犯,这个是前年蛮姜部落进贡的千年雪参,你一并带回去,好好养养”
灵渊小时候贪玩,听说南部十三部落向东国进贡了一头与成人一般高的熊,当下便心生好奇决定独自去珍奇苑查探一番,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妥心的宫人竟然没把关押熊的笼子锁死,灵渊被从笼子里跑出来的黑熊一掌拍飞,伤了肺腑险些丧命。
厥后被赶来的元圣天子救走,昏厥的三天中一直在咳血,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只能用雪参续命,自此落下病根,元圣也在屠杀中被熊伤了左腿。
“皇阿伯…”灵渊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住了嘴。
“渊儿许久没有这样唤朕了”
“臣失言”
元圣没有说话,摆了摆手。
灵渊陪元圣用完膳之后,又与他聊了一会儿,便出了宫。
宫门口,月夕在马车旁焦急期待着,见到灵渊出来,连忙迎上去。
“王爷,你可算出来了”
“何事如此惊慌?”
“适才四王来贵寓递了请贴”月夕将手中的请帖递给了灵渊。
“先上车”马车启动后,灵渊将请帖扔在了马车上的废纸娄里,“四王倒是精,我这才显势就找上门了”
“王爷咱们去吗?”
“不去,设宴当天就说我感了风寒”
“这样行吗?”月夕有些担忧,躲得过月朔躲不外十五。
“无非就是为了我手里的兵权,如今京师的成年皇子只有三位,大王与三王乃皇后所出,四王是常妃的独子,常妃家族势力强大,大王爷从小便不良于行如今又重病缠身,皇储之位具有一争之力的即是三王和四王,若我赴了这宴会,恐怕要被人传出站位的谣言”
“哦”月夕一副后知后觉的点颔首,。
“王爷在宫里还顺利吗?”灵渊看着月夕一脸好奇,便将所行所见一一告诉她,说到与元圣下棋时,月夕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要故意输给圣上,王爷的棋艺是有棋圣之称的白先生都夸赞的,月夕不明白”
“傻月夕,善弈者善谋,陛下是有意试探我,就算他知道我是故意输的,但也让他明白我没有反心,这样王贵寓下和御宁军的叔伯们才气有一个牢固的日子”
——天牢
一身囚衣头发脏乱戴着镣铐的柳长忠呆呆的靠坐在牢房的破墙壁上,没有了往日的风范,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期待死亡的阶下囚。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从天牢门口靠近。
柳长忠无神的眼睛在听到脚步声时泛起了光线,他猛然抬头,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勉强扶住铁门支撑自己的身体,望眼欲穿的看向铁门外,期待着那人到来。
“尚书令辛苦了”元圣笑着说,他身上的金丝龙袍与柳尚书破烂的囚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圣上!圣上救我!”柳长忠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元圣的衣摆,确实现在也只有元圣能救他。
可是,元圣真的会为了他与北王反目吗。
元圣退却一步将衣摆扯出来,“穆城?”徐徐开口。
“此事除了陛下,只有臣一人知道,陛下放心,臣誓死效忠陛下”
柳长忠连连磕头,让灵渊抓住了他的把柄已经是犯错了,要是再牵连到那批私兵...
“确实,你若死了朕倒是少了一把好使的利刃呢!”元圣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拍了拍身上基础就不存在的灰,眼神里满是嫌恶。
听了这话柳长忠彻底死心了,他终于明白了,从一开始元圣就决定了扔了他这把刀。
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大殿之上连辩解的时机都不给他,弃子而已,就当斩草除根。
元圣招了招手,转身离去,在他身后则是被吊在牢房上畏罪自杀的尚书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