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阙沿着小路,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后,才走出竹林。
在他眼前十几米处,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上,遮盖着各色盛开的野花。清风拂过,花朵随风摇曳,蜜蜂和蝴蝶慌忙地采着花蜜。
叶阙似乎闻到了嫩草的气息中陪同着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花地右侧有着一处浅易的木屋,屋后不远即是一处山壁,山壁上刻着‘无忧空谷’四个醒目的大字。想着讨些食物,顺便探询下此地有没有落脚之处,叶阙向小屋走去。
走近后,发现篱笆门开着,便站在门外喊了几声,“请问有人在吗?”
“有人吗?”
等了好一会儿无人回应,便进了院内。
院中草棚下,摆着个木架子,架上大圆簸箕中铺着些类似草药的工具。只是已经发霉了,叶阙抬头,发现草棚上显然漏了个大洞。
叶阙绕着木屋走,却在屋后发现了一座坟。坟前石碑上刻着‘忘忧子之墓’。
叶阙跪下,双手合十叩了三拜,“扰您清幽,多有冒犯,他日定当送上好酒佳肴给您谢罪。”
接着叶阙来到木屋门前,推开门进入屋内。屋内摆放了一张木桌,桌上和地上都结了薄薄的一层灰尘,桌后是一张窄床。
看来屋子已经很久没人居住,想必屋主即是那座坟主。
既然此处清幽,又无人打扰。叶阙便将屋内收拾扫除了一番,借此地暂作修炼。
屋内米缸中另有少许米,叶阙便淘了煮了些稀饭。
叶阙喝了点粥,又将米汤喂给猫。便窝在屋内窄床上休息,片刻后呼吸均匀。
这时,原本窝在木桌上的陆菱睁开了碧蓝的眸子,它深深看了眼床上睡着的叶阙。跳下桌子,从打开的门缝中离开。
就在它离开的下一秒。
叶阙睁着眼睛,望着床顶,呢喃了句,“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吃完抹嘴就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叶阙每天清晨天未亮便盘坐谷中修炼。谷中清幽灵气丰裕,修行竟然也事半功倍。
经络徐徐被修复。内视时,他甚至发现自己的经脉变得异常纯净,仿若透明银丝徐徐流动。
一个月后,叶阙已然痊愈,这也预示着他可以开始练气修炼了。练气修炼必须吸收灵石,呼吸吐纳方能进益。
必须想措施赚取灵石、灵酒了。
背好肩负的叶阙来到忘忧子墓前离别,“忘忧子前辈,晚辈要暂时离开这里了。您放心,逢十五,清明。晚辈定然会给您烧纸,上香。”
接着,便离开了。
无忧空谷,一面竹林,两面环山,另一面有一条小路。
叶阙沿着小路走了快要一个时辰,门路四周才隐约有着几户农舍。
路上向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探询,再走半个时辰,有个忘溪湖。过了湖对岸,即是金陵县城了。
叶阙沿着小贩指的偏向又走了或许半个时辰,到了一个小码头。码头停靠着几只乌篷船。
一个身约六尺,略显肥胖的男人看见叶阙马上搭讪,“小令郎,搭船吗?”
叶阙看着他肥硕的身躯,笑出白牙的脸上泛着油光,撑着船桨的双手并不粗拙。
走向了另一边一个鹤发瘦削,手背皲裂一直缄默沉静着的黝黑老人,“老伯,到对岸。”
船平稳的驶向对岸,叶阙付给老伯六文钱后,便上了岸。
叶阙沿着河岸走了一段路,悄悄赞叹金陵县城果真要比丽县富贵的多,明明只有一山之隔。
叶阙瞬间有了种俺终于进城了的感受。这里门路平整宽阔,街道富贵,种种摊贩沿街叫卖,好不热闹。茶室、酒馆、客栈应有尽有。另有些杂耍艺人演出者高难度的杂技,围着的黎民不时发出喝彩、叫好声。
叶阙在包子摊买了两个包子,借机向摊主探询武陵堂的事。刚要走,有人在身后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叶阙扭头见是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并不认识。少年方正的脸,蜜色的皮肤不似自己白皙,却闪着康健的光泽,黑溜溜的圆眼睛专注地看着自己。
见叶阙转头盯着自己,少年有些腼腆,手指指向墙边背对叶阙的一个肥胖男人“这位小友,那个男人你可认识?”
叶阙顺着他指的偏向一看,心下明了,自己这是被贼惦念上了。那边背对着自己的可不就是之前被自己拒绝的那个撑船的胖子么。
“不认识。”
“他尾随你很久了。”少年蹙眉担忧道。
“多谢提醒。”
“我适才听你向摊主探询武陵堂,小友可是要去那里。我恰好也要去那里,不如同行?”少年发出邀约。
叶阙想着既然少年认识路,自己又被人盯上了,结伴而行确实是最佳之策。于是两人便结伴向着武陵堂偏向走去。
沿途叶阙从少年口中得知,少年名叫王禄。此次要到武陵堂去,是想要报名加入半个月后的门徒招收试炼。
叶阙已经是同龄人中较高的。想不到少年看着成熟,而且还比自己高半个头,竟然才十五岁。
叶阙顶着十几岁的皮囊,皮下却是藏着二十几岁的灵魂。但是这王禄着实老成,二人一路竟也能聊得愉快。
打眼间,来到一座气派的宅子。宽大的青铜门足有两丈来高,看着着实厚重,门两侧立着一人来高的石狮子,门上挂着的牌匾上绣着‘武陵堂’三个鎏金大字。
此时大门开着,门外两名,门内四名。总共站着六名身着黑衣劲庄的护卫,腰间别着长剑,彰显着武陵堂在金陵县的显赫职位。
门外一名门生见叶阙和王禄彷徨至门前,马上将二人拦住,厉声道:“站住,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往里闯。”
王禄身体换,胆子却不大,乍一下被吓得有些瑟缩,呆愣住了。
叶阙连忙上前,掏出之前孟连给他的木牌,微笑冲着护卫道:“这位年老,有劳了。我是故人所托,请问武陵堂可有位叫林燮的人?”
“这是信物,还请您资助通报下。”
护卫接过木牌,仔细看了看,“你二人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叶阙和王禄对视一眼,心道看来这位林燮确实在武陵堂,且应该有些职位。
过了一会儿,适才进去通报的那名侍卫回来。这次原本平淡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他略微弯着腰,手上作出请的架势,声音不似适才的盛气凌人。
“两位小令郎,请跟我来,林副堂主正在前厅等着两位。”
叶阙没想到林燮竟然会是武陵堂的副堂主,不外不知道此次自己前来造访是福是祸。
而已,既来之则安之。
护卫引着二人绕过院内假山,穿过长长的回廊,在一间偌大的厅堂前停下。
进入厅中,一个身着棕色华服,束着金色腰封的人背对着叶阙三人站在厅中。他的右手紧握着那个木牌,目光注视着大厅正中的一幅画。
听见来人脚步,那人转过身来,手中拿着木牌冲叶阙二人道:“你们是什么人,这块木牌为什么会在你们手上?”
叶阙这才看清那人相貌,四十几岁的样子,眉毛粗黑入鬓。身高七尺五,髯毛规整,目光如炬,颇具威严。
叶阙不答,反问道:“请问左右与孟连是什么关系?”
叶阙心中有些盘算,须得打探出眼前这人与孟连是什么关系再做其他。
否则,不宜泄露孟老的行踪。
男人听了叶阙的话,似乎有些激动,他上前两步握紧叶阙肩膀,“你认真见过他,岳父大人......孟老他可安好?”
叶阙心中惊奇,没想到孟爷爷和林燮竟另有着这种关系。那他为什么要带着孟飞独自隐匿在丽县呢。
叶阙内心有着太多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