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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英雄传

第八回 七绝传人

正德英雄传 苦藤居士 13297 2021-03-04 09:59:08

  胡泽不敢延误,当下一边安置好刘英,一边按着何强的付托着手准备。而此时的何强却已出了徐州地界,进入到河南。如此又疾行两日,待开封总舵的何闯刚一收到胡泽飞书传来的讯息,何强便已回到了开封。

  熊君立见何强这么快就赶了回来,自是异常欢喜。待他进屋坐定,不等何闯和张三开口,便已将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地说与了他听。听过熊君立的叙说,何强果真也觉事多蹊跷并不简朴。而当他把撞见亚力昆一事道与众人后,张三立时来了兴致,拍着巴掌道:“嘿,这可有趣得紧了。单只神木教还不够,如今又跑出个鞑靼的国师,这个热闹张一那是非凑不行了”。

  “你这酸货,就知道瞎凑热闹!”熊君立瞪了他一眼道。“吓,老鸡爪子,”张三见熊君立说他,马上亦是把眼一瞪道,“甚么叫瞎凑热闹……”只是话刚出口,已慌得何强赶忙插话打住。因为他也是早有领教,知道张二爷一旦抬起杠来,那可是连绵不停永无休止。

  “两位,两位。且听何某一言,”何强双手连摇道,“眼下这神木教和那鞑靼国师的事情确是相当棘手,咱们万不行掉以轻心,自当想出个法子好好应对”。

  “何兄弟,你说该咋办,熊某全听你的。”熊君立忙接口说道。“切,你倒是给想个法子出来呀。”张三把嘴一撇,斜了他一眼。

  何强听张三又在冲熊君立找茬,哪敢和他纠缠,权当甚么都没听到。就见他略一沉吟,便又道:“那鞑靼国师亚力昆,一时半会儿恐怕尚不会回来。况且何某也叫人做了准备,此事可以暂时徐徐。如今咱们照旧先到少林走上一遭,看看少林的高僧们,可否能从武功上辨识入迷木教这些人的来历。”“对,何兄弟说的有理,那咱们这便动身。”熊君立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道。

  “嘿,老鸡爪子,你是猪脑壳啊。人家何老弟刚刚回来,你就不能让他歇口气么?”熊君立话音才落,一旁的张三已经抢白说道。“哦,对对,你看我一时性急,竟把这茬给忘了。”听他这么一说,熊君立顿觉有些欠美意思,用手搔搔脑袋,嘿嘿笑道。

  “诶,不妨事。”何强忙摆手说道。

  “爹爹,就听张二爷的罢。今日天色已晚,咱们明日再动身,想也延误不了。”一直未轮到插话的何闯,这时才开口说话。原来,他见何强一路风栉风沐雨自兖州赶回开封,刚进家门便又想动身,心里自然是大为担忧。虽说他深知父亲内功深湛,但究竟已是年届六旬,终是怕他因劳累太过而伤了身子。

  “何老弟,你就听我的,歇上一天再走,误不了事的。”张三这会儿又作声劝道。“对,何兄弟,歇上一天,再走不迟。”熊君立也忙在一旁帮腔。“哼,马后炮。”张三听了却并不领情,白眼一翻,嘴里又冒出一句。

  “爹爹,您和熊老伯、张二爷也是多日不见,我这便去部署些酒菜,今晚您哥儿几个就好好喝上他一回。”何闯怕张三唠叨个没完,忙又开口说道。“嗯,如此甚好,那就有劳贤侄了。”张三一听喝酒,登时是喜上眉梢,忙不迭叫起好来。

  “好罢,那就依你们的。”何强看见张三的模样,便也笑着说道。他见自己这一连几日的疾行,衣衫上也都沾满了灰尘,当下便又道:“那两位兄长且少坐片刻,容我进去擦把脸,换件衣裳再出来。”“好说,好说,何老弟快快请便。”张三喜笑颜开,连连颔首。

  何强进屋易服,何闯去部署酒菜。张三的酒瘾一犯,马上又摇头晃脑地吟起诗来。吟过两首,忽觉偌大的厅堂中,除却自己竟再无人声。他不禁有些奇怪,扭头一瞅,却见熊君立正虎着脸一声不吭地坐在一旁,想是受了自己抢白,心中还在着恼。

  看见熊君立这副模样,张三心中偷乐,便更想变着法地捉弄他一下。当下身子往椅背上一倒,翘起二郎腿,斜眼瞟着熊君立,口中哼起了小曲。哼唱了几句,忽地又吹起了口哨。

  “你这厮,好不烦人!吹吹吹,吹得人尿急!”熊君立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气哼哼朝厅堂外面走去。

  “喂,老鸡爪子,你上哪儿去?”张三停住不吹,开口问道。“茅厕!”熊君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是人还未到阶下,屋中的口哨声又已响起。

  第二天天刚亮,熊君立便已起身。因头晚与何强、张三一番痛饮,虽是睡过了一宿,但仍感身上多有困乏。他看看庭院中尚且无人,便走到院中央,呼吸吐纳几回,继而单足点地画圆,双臂一展,一套“鼎力大举鹰爪手”登时施展起来。

  不大时光,就见他的头顶已冒出丝丝白气,在向阳的映照下袅袅升腾。而他的身形也似兀鹰一般,在院中上纵下跃,左突右转,时而凌空扑击,时而抓扯撕打,不自觉间院中的山石树木皆已成了他的陪练。待他一套“鹰爪手”练罢,庭院的中央已满是残枝碎叶,而身上的困乏感却是一扫而光。

  “呵呵,熊兄好俊的‘鹰爪手’功夫,比之上回兄弟见时,果真又精进了许多。”熊君立刚刚收势站定,何强的喝彩声便已响起。“哈哈,何兄弟可莫要说笑了,熊某的这点能耐,现如今连些娃娃都赶不上了,哪还敢说甚么精进。”熊君立长出口气,回过头冲着立在廊下的何强,哈哈笑道。

  “嘿,算你老鸡爪子另有些自知之明。”张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走了过来。“呸,你这酸货,总是没句好话。”熊君立啐了一口,笑着说道。

  看看家中的仆从已将早饭备好,何强便请两人到饭堂用餐。吃过了早饭,何闯也已将几人的路上之需准备停当。因帮中还须有人坐镇,何强便叫何闯留下,自己与熊君立和张三仅带了两名帮中门生起程上路。

  两天事后,几人便来到了嵩山脚下。虽然开封距少林寺并不太远,但何强却因帮务繁忙,许多年未曾登门。如今故地重回,想起最多的,照旧自己与这班老友年轻时候来的情形。何强正自感伤,少林寺的山门已在眼前,待小沙弥引着几人来到后院,一个老僧已经远远迎了过来。

  “阿弥陀佛,何施主别来无恙。”老僧冲着当先而来的何强合十施礼。“何某见过方丈。”何强见这老僧正是如今的少林寺方丈无言,急遽站下还礼。“呵呵,熊施主也是许久未曾得见,老衲这厢有礼了。”无言看见何强身后的熊君立,连忙又施一礼。“呵呵,见过方丈,方丈一向可好。”熊君立一边说话一边忙着还礼。

  他与这位少林方丈自是再熟不外,想当年两人初次相遇照旧在武当山下。那时无言正受了掌门师兄的委派,前去武当向玄一真人报信。而看到山脚下的柳一凡一行,误会是西厂派来的鹰犬,几句话事后便与熊君立动上了手。厥后弄明了情况,几人结伴而行。再之后几人联手,在登封、洛阳龙门等地与西厂人马和天蚕道人一伙几度厮杀,可以说是磨难与共生死之交。

  想那时,熊君立血气方朴直值壮年,而无言虽尊为少林菩提院首座,年纪却也不到五十。现在二三十年已往,熊君立已经年过六旬,无言大师更是古稀之人,接任少林方丈一职也有了十五个年头。现如今他只想着把住持之位传于师侄悟真,自己则入达摩院潜心修行,不再打理俗务。

  这会儿,何强也把张三介绍与无言。无言连忙又合十道:“原是吴越之地台甫鼎鼎的‘三绝先生’,幸会幸会。”张三赶忙躬身还礼,口称“不敢”。

  张三乃是头一回来少林。虽然他一生放浪形骸,但见了这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却也不敢造次,言行举止恁是一本正经起来。如此一来,无言未觉有甚,熊君立与何强却是叫他弄得浑不自在。

  无言将几人请进方丈禅堂,一杯清茶事后,何强这才向无言说明了来意。而在他说话的历程中,熊君立和张三也在不时地插话增补。

  待听过他三人的叙说,无言思量了片刻,道:“老衲自幼便在少林出家,一晃几十年已往。虽说少林的七十二技练过一些,对当今武林中各门各派的武功也略知一二,但几位施主所提及的这几种武功,还真就是从未听说。”“哦,竟是这样……”何强等人听了,不约而同都是大感惋惜。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先莫着急,”这时候就听无言宣了声佛号道,“老衲虽是这少林的方丈,但我无方、无相两位师兄已在达摩院参研多年。他们对种种武功来龙去脉的了解,可比老衲要强得太多。咱们可去问问他俩,应当能查出个原委。”说着起身,抬手做个请的手势,道:“几位请随老衲这边来。”领着众人出了禅堂,向后面的达摩院走去。

  达摩院与藏经阁是少林寺禁地。平日里即是一般的少林门生,未经许可也是不得擅入。而对外人来说,更是绝不行入内。故而无言请何强几个在达摩院外的立雪亭稍坐,自己则快步走了进去。

  立雪亭亦称达摩庭,虽名为亭实乃一佛堂,其内供奉有达摩坐像。何强与熊君立、张三坐下后不久,便见无言引着两个老僧自后面走了出来。何强与熊君立一见,自然识得,这两名老僧正是先前的方丈无方和般若堂首座无相。

  故人相见免不了外交一番,何强见那无方大师虽已是耄耋之年,但须眉居然尚未全白,看起来反倒比无相、无言二人还要年轻一些。不禁心下暗叹:想这无方大师当是常年修习“易筋经”的缘故,样貌十多年来竟是没甚变化。而他的目光也越发淡然平和,丝绝不觉与凡人有甚差异,如此看来他的武功修为应已到了归全返真的境界。

  就在何强心中赞叹不已的时候,无方已经开口说话:“三位施主不辞辛劳远道而来,适才方丈已将几位的来意转述,老衲自当尽其所能,替诸位破解胸中的谜团。”何强等人听后,连忙起身致谢。

  无方微笑颌首,待请几人重新坐下后,便即说道:“说来凑巧,老衲近些日子恰巧就在研读和整理,我朝开元以来有关武学纪录的种种文籍。而列位对方丈提及的那几种神秘武功,也恰巧便在这些文籍当中有所纪录。”“哦?那就请大师快点说给我们听听!”张三一听,来了精神,瞪大眼睛迫不及待地敦促道。

  无方浅笑瞅了大伙儿一眼,点颔首道:“几位想必都听说过‘乾坤七绝’的名号罢?”几人心头一震,何强忙道:“在下大多也是自家师口中略有听闻。其中只有‘鬼医’苏老前辈乃是包药仙的太师叔,也是玉崖子匹俦的太师父,知道的才算稍多一点,其他几位也仅是知其名号。”“嘿,要说‘鬼医’苏老前辈,武功那可真就是入迷入化,想当年就这么三招两式,便叫某家定在了那里。”熊君立这时一旁插话道。

  “呵呵,老衲也还记得,当年在嵩山脚下,熊施主是曾与苏老前辈交过手的。”无方抚须笑道。“其时若非大师脱手,熊某的穴道可是无人能解了。”熊君立亦是哈哈大笑。

  “说来内疚,”无方笑着摇摇头道,“若不是包药仙晓得解穴的法子,老衲也同样是束手无策。”追念起当年一幕,无方心中也是感伤万端。停了一停,他便接着先前的话题说道:“咱们今天要说的,便与这‘乾坤七绝’有关。”众人一听,全都是凝神屏息睁大了眼睛。

  这时候,便听无方已徐徐说道:“这‘乾坤七绝’其实并非是同一时期的人物,而是自我大明开元到宣德年间,江湖上先后泛起的七位传奇人物。划分是‘日月神君’、‘玉玲珑’、‘擒龙客’、‘帝师’、‘不度僧人’、‘鬼医’和‘紫竹仙翁’这七位,咱们今天便说一说这‘七绝’的故事”。

  见何强这几人都在全神贯注地听自己说话,无方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咱们便先从‘日月神君’、‘玉玲珑’和‘擒龙客’这三位说起,这三位都是我大明开元时期的人物,而这三人亦都与我朝的太祖天子有些渊源。”“哦,是这样!”旁边众人不约而同惊叹一声。

  无方点颔首,继续说道:“列位施主想也知道,我太祖天子未登大宝之前乃是红巾军的一员,而红巾军正是信奉的明教。”众人颔首。无方又道:“这红巾军的领袖人物韩山童亦是明教的教主,他旗下的护教法王共有四人,乃是杜遵道、盛文郁、刘福通和夏侯独行,这里边的夏侯独行即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日月神君’”。

  听到这里,众人才知,“乾坤七绝”之一的“日月神君”竟与明教和红巾军都有着关联。

  这时候,有小沙弥来送上了茶水,无方待众人呷过一口后,便接着又道:“这‘日月神君’夏侯独行乃是明教里的第一妙手。”停顿一下,继而又道:“实际上,他也是其时世上公认的天下第一妙手。”“哦!”众人惊呼。“想当年,夏侯独行未入明教时,曾遍访武林各大门派,与当世的顶尖妙手切磋比试。正所谓天纵奇才,那时的他也就刚到而立之年,恁是凭着他那套‘赤焰玄冰神掌’击败了各大掌门!”无方随着动容说道。

  “难道说,咱少林的掌门也不及此人?”熊君立不禁失声问道。“不错,”无方点颔首道,“说来内疚,其时适逢天下战乱频仍,百孔千疮饿殍满地。我寺僧众亦是食寒交迫,多数无心修行而外出逃难,留寺者已不足百人,人才凋零可谓建寺以来最甚。即即是这样,我少林时任方丈子定大师仍与那夏侯独行激斗了整整一天刚刚落败。不外,也正是因那一战,子定方丈身受内伤,险些便废掉了武功。”“竟会这样!”何强听了也是受惊不小。

  无方叹了口气,望着何强道:“其实夏侯独行的‘赤焰玄冰神掌’,在招法上并未见得有左右的‘风雷掌法’精妙。只不外这套掌法需用一种极为特殊的内力催动,这种内力实为两股截然差异的内劲,一股炽热无比,一股又阴寒至极”。

  “啊呀!”听到这话,熊君立禁不住又是一声低呼。无方冲他微微一笑,接着又道:“练武之人皆知,大凡拳掌中挟带着至热抑或至寒内劲的武功,端得是极其难练。可一旦练成,却又威力惊人。凡人若能修成一种,已足可令对手头痛不已。而最教人不行思议的是,这夏侯独行非但将这寒热两种内劲同时练成,更可在运用时随心所欲任意转换。”望着满脸惊诧的众人,无方徐徐又道:“诸位都是武学一道的顶尖人物。大伙儿试想一下,倘若我等正在运功与对手的炽热内劲相抗,眨眼之间这股内劲忽又变得阴寒无比直透骨髓,如此阴阳突变的攻击当有几人能经受得起?更况且这对手的内力本就是极强”。

  “这么说,那对无常鬼般的孪生兄弟,多数就是这‘日月神君’的后世传人?”熊君立大睁着眼睛问道。“毋庸置疑,绝不会错。”无方十分肯定地说道。只是随后却又叹道:“不外适才听方丈说了,这兄弟二人却是划分习练‘赤焰’与‘玄冰’两种功法。由此也可得见,‘赤焰玄冰神掌’这门武功,修习起来该是何等的艰难。若非是夏侯独行这样的旷世奇才,旁人实难驾驭。现在这两兄弟的做法,想来实也是无奈之举”。

  说到此处,无方若有所思,顿了一顿,道:“这‘赤焰玄冰神掌’最神妙的地方,即是阴阳交流。如今换作两人分使,便只能称作是‘赤焰神掌’与‘玄冰神掌’了,威力自然也要大打折扣。即便这对孪生兄弟相互间心有灵犀,对敌时二人齐上,也绝难做到从心所欲率意而为。掌法中发挥出的威力,较之夏侯独行那会儿,肯定也已是霄壤之别”。

  不得不说少林高僧果真是识见特殊,实情正是如他所言。之所以江湖上自“日月神君”之后,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再不见有“赤焰玄冰神掌”这门武功现世。正是由于夏侯独行的后人当中,已再没有他那样的天铸奇才。他的后人一者是无法同时习练那寒热两种内劲,二者是两人分练却又难免进境差异,无法到达合二为一的神奇境地。是以这许多年来,苦于神功难成,江湖上便始终未见他的后世传人。现在终于等来了夏侯寒和夏侯炎这对孪生兄弟,这兄弟二人资质亦属上佳,虽说仍不能单人修炼,但两人分练差异的功法却是进境相当,划分都将功法修至了八成的火候。孪生兄弟本就心意相通,故而临敌时若是兄弟二人齐上,两相配合,亦能将“赤焰玄冰神掌”的威力发挥至九成,较之寻常的二人联手,实力却要横跨一大截。不外两人终究不是一人,这门武功二人分使的毛病也正如无方所言,他兄弟二人正是曾因被对手窥破了其中的玄妙而险些命丧滇南。但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遭遇,才使他俩宁愿宁可投身神木教门下。只是这一段故事,无方等人却是全然不知了。

  听罢无方对“日月神君”一门武功的评说,熊君立的心中是豁然开朗。当下扭头瞅着何强,道:“不错,大师说的没错。熊某曾和那兄弟俩拼过掌力,虽说其时心里是大受震撼,但如今细想起来,正如无方大师所说,即即是他兄弟二人齐上,那也远不是你何老弟的对手。”“诶,熊兄过誉了。”何强忙摆手道。

  “嘿,老鸡爪子这点儿看人的本事照旧有的,何老弟你就别客套了。”张三耐不住一旁插话道。“啊呀,难得‘三绝先生’认同,多谢多谢。”熊君立听见张三这回居然没和他唱反调,忙做出一脸受宠若惊的心情,连连拱手道。

  “是‘一绝’。”张三冲他翻个白眼,却又转头对无方道:“大师快请接着说呀。”原来他是急着听无方的下文,这才急不行待地打断何强与熊君立的说话。

  “好,好,老衲接着说,”无方呵呵笑道,“咱们介绍过了‘日月神君’,便再说一说‘玉玲珑’和‘擒龙客’。刚刚说了,明教中有四大护教法王,而除了四大法王之外,职位极高者另有两名掌旗使,这即是‘玉玲珑’和‘擒龙客’,划分掌管着明教当中的两面传令圣旗‘白莲旗’和‘灼烁旗’。‘玉玲珑’是一女子本名叫羿姌,‘擒龙客’的台甫则是项万山。”众人全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人名字,现在更是凝神听着他往下说。

  “这‘玉玲珑’羿姌实在是一位百年不遇的奇女子。其时也就二十多岁,但却练就了一身绝世的武功,”无方接着话题往下说道,“据书上纪录,羿姌并非中土人士,乃是来自西域天山。可她的武功路数却又不是天山一派,而是自成流派高明之极,其中尤以暗器和轻功两项,堪称冠绝天下并世无双。”看着人们一脸惊羡的神情,无方呵呵一笑,道:“而她之所以被人们称作‘玉玲珑’,亦是因她所用暗器奇特无比,并非是由普通的金铁所制……”“玉石!难道是玉石?”不待无方说完,张三已抢先说道。

  “呵呵,不错,”无方颔首笑道,“她所用暗器,正是由产自西域的一种晶莹剔透且又坚硬无比的玉石打磨而成。”“哦,原来如此!”熊君立名顿开,抚掌叫道。随即又连忙伸手入怀,取出只绒布包成的小包,搁在掌心小心摊开。中间包裹的十几枚状若梅花针的工具马上露了出来,正是项韦自他家庭院青砖地上起下的那一把玉石暗器。

  无方亦只是在书上读到过有关纪录。如今一见,急遽起身上前,而无言、无相两人也连忙聚拢过来。无方伸手拈起一枚,举在光下细细端详。只见在日光的照射下,暗器通体竟发出七彩斑斓绚烂无比的耀眼光线,如此暗器端得是世所仅见。饶是见多识广的少林高僧,现在见了,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玉玲珑’的武功真的便有那般高强?”张三听闻“玉玲珑”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终照旧不信她的武功效强到被称作“七绝”的田地,是以忍不住又开口问道。

  无方放下手中暗器,回过头道:“老衲也是看书中纪录,说这‘玉玲珑’羿姌初入中土,曾只身赴青城、峨眉和武当三派。划分以暗器功夫挫败了其时的‘世上第一暗器妙手’青城名宿天星子,以掌法战胜了峨眉掌门神光大师。而最为教人称绝的是,她以轻功挑战‘武当三老’中轻功和剑法最高的紫玉道长。两人施展轻功在紫霄宫前纵腾追逐,其间紫玉道长共向她刺出七七四十九剑,却是连她的衣角都未沾到,而她却用白粉在紫玉的背心画了只乌龟”。

  说到此处无方不禁莞尔,道:“现在想想,羿姌本就是西域女子不拘于中土礼法,这一做法着实是有些孩童般的顽皮心性。可紫玉道长却是气得弃剑呕血,立誓今生再不用剑。这三场比试的消息风行一时,天下武林震动,一时间‘玉玲珑’声名鹊起。”“啊?有……有这等事?”张三惊得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七绝’传人百多年未曾现身江湖,怎地现如今竟一下子搜集在神木教中,这神木教究竟是意欲作甚?”这时候何强眉头微蹙不无忧虑地说道。

  “何施主莫急,待老衲将这故事讲完,咱们再细细分析。”无方手抚髯毛,徐徐说道。“对对,大师快讲。”张三这会儿已回过神来,又忙不迭催道。

  “咱们再说‘擒龙客’项万山,”无方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道,“此人可是大有来头,据说乃是从前西楚霸王项羽的后人。”“啊呀!”众人听了同是一声惊呼。

  “那文籍当中是这般纪录,说想当初因项羽兵败乌江自刎而死,其族人在中土无法立足,便全都逃往了外洋。也正是从那时开始,项氏一族便世世代代定居在了海岛。而这项万山,正是项羽嫡传的第五十二代后人。只是他为何忽又重返中土,又因何加入的明教,这些却是未有记述。”无方略带遗憾地说道。继而却又往下说道:“这项万山因修习的武功名为‘擒龙功’,便被人们称作了‘擒龙客’。此人身为明教的掌旗使,更是红巾军的一员猛将。率部与元军精锐作战,屡战屡胜,威震元廷。而令他位列‘七绝’的封神一战,则是至正十三年攻克安丰之战。是役他凭借绝顶的武功,避过城头如蝗的流矢,展轻功攀上城垣,以一敌三,立毙元廷三大‘红衣天师’。后又率众杀散城头守兵,可谓是夺取安丰城的头号元勋”。

  听了无方这一段的叙说,何强等人对望一眼,心中多有不解。不知这攻城拔寨之事,与位列“七绝”到底有何相干。

  无方显是看出了众人的心思。呵呵一笑,道:“几位似是对这一战的分量无法判定。”“正是如此,还请大师明示。”听他一语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何强赶忙颔首说道。而一旁的张三也是一头的雾水,插话道:“大师,那‘红衣天师’又是个甚么调调”?

  “呵呵,老衲下面要说的即是这个,”无方浅笑道,“诸位应是有所不知。自蒙元入主我中原后,朝廷为防汉人揭竿举义,亦是想尽了措施,其间对武林人士更是恩威并施随处提防。虽说依靠封官进爵的法子,笼络控制了一批江湖中人,但在骨子里面,对这些汉人照旧大不放心。因此便又从西域、藏边以及苗疆、回地等处调集了大量的功夫妙手,以对中原武人予以监控。而这些人当中武功最高的,则被元廷封爵为‘红衣天师’。在项万山那会儿,元廷的‘红衣天师’共有一十二人。而安丰一战当中,被他一举击毙的三人,正是这‘红衣天师’中最厉害的三个。”“哦!”众人不觉颔首。

  听到这块,大伙儿似是有了一些眉目,但这“红衣天师”究竟有多厉害,却照旧不得而知。

  这会儿便听无方嘿了一声,道:“说来也巧,被项万山击毙这三人,还都与我少林打过交道。”他见众人都在凝神倾听,便道:“当年元廷亦是想摸一摸中土武林的底细,曾着这些‘红衣天师’,假借交流切磋武艺之名,登门造访武林中名声最响的几大门派。或许是慑于我少林的声望,故而便将这最强的三人派了过来。而这三人亦是由其时河南行省的一名平章亲自引来,足可见元廷对此事的重视水平。”说到此处却扭头瞅着身旁的无言、无相两人,道:“这三人来我少林这段,方丈和无相师弟想也听咱们寺中的前辈说过。”“不错,这事确是听过。”无言、无相颔首说道。

  无方笑笑,转过头接着这一话题又道:“这三人来到少林,自然是要与我寺僧人比试一番武艺了。虽属无奈,但为了少林的声名,我寺子定方丈照旧遣出了罗汉堂首座子从大师、般若堂首座子严大师和菩提院首座子忍大师出头应战”。

  一听这应战的几人,何强等人心中便知,少林方面对这场比试亦是极为的看重。要知道罗汉堂、般若堂和菩提院的首座,都是少林寺中顶尖的人物,一般来讲除了方丈和达摩院首座,这几人当是少林寺中武功最强的三人。

  只不外几人心念刚动,却听无方已苦笑着说道:“怎成想,这第一场比试,少林便输了。”“哎呀!”一听此话,何强几个无不耸然动容,一声惊呼,险些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无方摇摇头继续说道:“其时这第一场比试,是由少林的子从大师对阵‘红衣天师’扎木苏活佛。那扎木苏活佛乃是来自藏边的红教妙手,拳掌内力极是刚猛犷悍。子从大师与他鏖战了两个多时辰,终是被他以内力震得口鼻流血,而败下阵来。”随后无方吁了口气,道:“所幸第二场比试,子严大师与‘红衣天师’中的契丹后人耶律泰拼斗多时,并未分出胜负。而第三场,子忍大师则是小胜‘红衣天师’朝鲁。嘿嘿,三场比试,少林竟是一胜一平一负,与对方打成了平手”。

  听罢无方的叙说,何强等人面面相觑,良久作声不得。原来几人这会儿业已知晓,这“红衣天师”的武功该是有多厉害。就提到的三人而言,当是与彼时的少林三大高僧平分秋色。何强与熊君立的头脑中,更是一下子追念起了二三十年前的一幕。那时候为营救司南燕,柳一凡等人夜闯登封县衙。为了搪塞武功通神的天蚕道人,少林寺无言、无相和无尘三人齐上,以三对一恶斗一场,最终却是僵持不下,谁也拿对手没甚措施。而无言、无相与无尘也恰好就是菩提院、般若堂和罗汉堂的首座。

  虽说无言等少林三僧,与子从大师那些人前后相差了百年以上,但从少林武学的传承来看,这几人在武功上面,应该不会相差许多。而那“擒龙客”项万山,竟能一举击毙与之武功相仿的三大“红衣天师”,武功之高直可谓是耸人听闻。

  天蚕道人的武功,何强是见识过的。虽未曾经历他与无言三人那一战,但也在柳一凡和熊君立等人口中,知道个或许。凭他此时的武功修为,虽已不惧当年的天蚕道人,但自讨若想战而胜之,却也并无十足的掌握。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一声:“嘿!这个‘擒龙客’,认真是好生了得!”而熊君立不仅与天蚕道人有过交手,更是当年登封一战的亲历者。如今听过无方的这番话,心中的震撼自是难以言表。他张口结舌,半天才吐出一句:“‘乾坤七绝’,真乃神人也”!

  张三心中虽不是何强与熊君立那般想法,但少林寺三大高僧的分量,他照旧晓得。听过无方的解说,停了半晌,也晃着脑袋道:“厉害,真是厉害。”不外随后却又不无困惑地冲无方问道:“只是有件事我却不明白了,还请大师示下。”“‘三绝先生’请讲。”无方听了忙道。

  张三清清嗓子,开口说道:“这明教……啊,也就是红巾军,既然有了‘日月神君’、‘玉玲珑’和‘擒龙客’这样的绝世高人,怎地那教主韩山童却早早便被官兵擒杀?尔后虽说红巾军也曾一路攻城略地声震一时,但最终却照旧大北于元军。不仅汴梁城被破,就连那逃到安丰的‘小明王’韩林儿,最后也照旧叫咱们太祖天子给救出来的。那些个绝顶的高人,为何在这个时候却并未显示出绝世的才气”?

  “呵呵,因为那个时候,这些人已早不在了红巾军中。”无方手抚髯毛笑笑说道,“老衲也是查阅了若干文籍,才知道的这些,列位且听我慢慢说来。”众人一听连忙噤声,就听无方开口道:“那明教教主韩山童既然已准备率红巾军起事,自是要召集尽可能多的人马,因而在此之前便将羿姌和项万山等人派往了湖广和山东等地,秘密联络明教的其他部众。是以在他被官军擒杀的那晚,在他身边护卫的妙手,也只有‘日月神君’夏侯独行一人。”“难道这还不够?”张三不禁奇道。

  无方摆了摆手道:“施主有所不知,那韩山童能被官军擒杀,自然是有内奸走漏了消息。而那些内奸又怎会不知夏侯独行的厉害,他们早就在夏侯独行的吃食中,偷偷投下了一种奇毒。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可杀人于无形。”“那‘日月神君’竟是被毒死了?”张三瞪大眼睛脱口说道。

  无方摇摇头道:“要么说这夏侯独行确是很是之人,甫一中毒便即察觉,当下硬是以绝顶的内功,把那毒药的毒性给强行压住。只不外如此一来,却已不能行功运力与人拼斗。那韩山童虽为明教教主,武功却是平平,加之人手上又是众寡不敌,很快便被官兵擒获。待项万山闻讯赶回颍州,韩山童早已被官军所害,便只见到了逃脱围捕的刘福通和夏侯独行等人。”随即叹了一声,道:“那项万山性如烈火,一见夏侯独行安然无事,登时火冒三丈连声责问于他。夏侯独行一时有口难辩,加之本就性情孤苦,气急之下亦是出言回手。项万山震怒,当下便和他动起手来。项万山说是武功稍逊,但实也相差无几。而夏侯独行方以内功强行将所中剧毒逼出体外,内力损耗甚巨,是以交手未几,便被项万山打得重伤呕血。羞愤交加的夏侯独行竟是就此含恨而去,从那以后便与明教和红巾军再没了联系”。

  紧接着,无方环视了众人一眼,道:“红巾军少了‘日月神君’,本就是一大损失,怎成想那‘玉玲珑’羿姌听闻此消息后,竟一ㄇ不辞而别。厥后据知情人所讲,原是她一向钟情于夏侯独行,听他出走,马上掉臂一切地前去找寻。只不外厥后如何,江湖上却是再无音讯。如此一来,明教和红巾军短短几天的时光,便折损了韩山童、夏侯独行和羿姌这三大首脑人物,损失不行谓不惨重。”听到这里,何强等人无不唏嘘。

  无方随后却是感伤说道:“即即是这样,刘福通等人依旧在颍州举兵起事。之后仰仗项万山等几员骁将,一路攻城拔寨,连克元军。一时间‘红衣遍野,呼声动地’声势亦是浩荡之极。也正因如此,至正十五年,刘福通等人遂迎‘小明王’于亳州称帝。复国号大宋,改元龙凤”。

  就在众人听得入神之际,却听无方话锋一转,道:“只可惜好景不长,就在‘小明王’称帝后不久,宋廷内部却起了纷争。刘福通以擅权之名,命甲士将丞相杜遵道挝杀,自任丞相加封太保,实则是独掌了宋廷的大权。而项万山素与杜遵道交好,对此自是大为怨愤。其后不久,又因刘福通战略有误,致使亳州被元军围困。不得已之下,众人只得护着‘小明王’弃城而走,转投安丰。只是这一次的挫败,却使项万山久积在心头的怒火彻底发作,盛怒之下的他竟然是拂衣而去,自此便与刘福通这班人彻底隔离了关系”。

  “可惜,实在是可惜。”半晌,张三才如梦方醒般摇着脑袋说道。

  望着一脸惋惜的张三,无方微微一笑,道:“不外书中纪录,这‘擒龙客’项万山,在那之后却是重又现身过一回。”“哦?大师快说来听听。”张三登时又来了兴致,连忙敦促说道。

  “只是书中的这段纪录,对咱们太祖天子可是大大的不敬了。”无方突然露出奇怪的神情,尴尬说道。众人不由得一愕,随即却听他道声:“也罢,老衲就说与诸位听听何妨。”紧随着便道:“想来各人亦有所知,刘福通厥后兵败战死,而‘小明王’却被太祖天子救至滁州。只是在至正二十六年迎往应天的途中,因沉船而于瓜步不幸溺亡”。

  他见众人颔首称是,便接着又道:“只不外老衲见那书中所记,却说此事实乃太祖天子授意廖永忠故意为之。而那项万山虽与刘福通分道扬镳,但心中对‘小明王’韩林儿却照旧多有牵挂。得此消息后,竟是只身赶往应天,欲为‘小明王’来讨个说法。”他不理会众人满脸的惊诧,进而又道:“不外照旧太祖天子棋高一着,竟然提早得知了这一讯息。项万山人还未到应天,便已被徐达和常遇春率兵截住。项万山本就是兴师问罪来的,一见这二人拦住自己,自然是一言不合便即开打。那徐达和常遇春虽也是顶尖的妙手,但比起项万山来照旧差之甚远。两人眼见不敌,马上呼哨一声,遣出了伏兵。这些伏兵可不是一般的兵士,而是一百名手持三眼火铳的火器兵。项万山虽然武功盖世,但血肉之躯又怎能抵敌得住上百支瞬间齐射的火器,顷刻之间便已身中数十弹。”“难道那项万山就这样被打死了?”熊君立听了惊道。

  无方叹了口气,道:“‘乾坤七绝’皆特殊人,项万山非但未死,重伤之下竟还逃出了重围。只不外却被徐达和常遇春一路追杀,直至逐出外洋,逃回了原先居住的海岛。而他从那以后便再也未曾现身,只是传出话来,说他居住的那座海岛,未经岛主许可,武林人士绝不能踏足半步,擅闯者一律杀无赦!”说到这里,不禁苦笑一声,道:“怎成想,此消息一经传出,却引得一干年轻气盛的武林妙手非要去试上一试,其结果自然都是一去不还。如此数次之后,终是再无人敢去越此雷池。而因‘擒龙客’的缘故,此岛便今后被人们称作了擒龙岛”。

  听着无方一口气讲完,何强长吁口气,道:“咱们先前只听说擒龙岛是武林的禁区,怎知道这里面另有如此多故事”。

  “哎呀!那臭小子莫不是从擒龙岛来的!”这时候,张三突然猛地一拍脑门,跳起来道。“谁?你是说谁?”熊君立一脸的不解,瞪大眼睛望着他道。

  “项韦呀!虽然是项韦那臭小子啦,”张三兴起眼睛,高声嚷道,“老鸡爪子,你好好用脑袋想想。那臭小子虽然年纪轻轻,可是武功却远远胜过了咱们两个,若非得高人调教,那又怎么可能。况且他自己也说是来自海岛,更打紧的……嘿嘿,他可恰恰……也姓的是项!”“诶呀!说的没错,某家怎地没有想到。”熊君立一拍巴掌,恍然说道。

  “切,你本就是个猪……”张三把嘴一撇,刚想骂他是“猪脑壳”,却突然瞅见了端坐一旁的少林高僧,便生生把那“脑壳”两字给咽回了肚里。哪成想如此一来,却成了骂他是猪。

  “哦,这项韦又是何人?”无言顾不得一边着恼的熊君立,开口问道。原来,刚刚熊君立等人只把夏侯兄弟和伊瑶的奇门武功说与了他听,项韦的事情却是并未提及。

  一听无言发问,何强忙接口说道:“‘三绝先生’与那项韦甚是熟络,照旧请他给大师讲讲罢。”“‘一绝’,何老弟,是‘一绝’。”张三急着说道。

  要详说项韦的情状,自然非张三莫属,只不外他照旧要先纠正过何强之后,才把自己所知道的,重新至尾一点点叙说出来。虽然,其间自己与项韦饮酒厮闹的经历,是断不能提的。

  听过张三的叙说,无方沉吟片刻,摇头叹道:“照施主所讲,这姓项的年轻人,极有可能即是‘擒龙客’的后人。真没想到,这‘三绝’的传人,在百年之后竟又齐现江湖,难道说真的又要有甚么大事发生不成”?

  “嘿嘿,只怕真被大师言中了,”何强这时候开口道,“大师或许也有听闻,如今神木教异军突起日渐势强,短短几年间便已并吞了十数个武林门派。现在又知,就连‘日月神君’和‘玉玲珑’的传人也被其招致麾下……”言及此处,似是想起了甚么,停了停又道:“对了,就连前两日何某遇到的那个‘清江钓叟’,似乎也和它有些瓜葛,如此足可见这神木教教主真的是志不在小。”“这神木教认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前些天竟还派人截杀了锦衣卫的一干人马。”熊君立忍不住一旁接道。

  “甚么,有这等事?”无言不禁惊道。“不错,确有其事。”何强点颔首道。随后却心有所思地望着眼前的少林三僧,徐徐道:“不知方丈和两位大师,对此又作何考量”?

  听了何强的问话,三位少林僧神色凝重低头不语。沉思良晌,无方抬起头,与其他二僧对望一眼,相互点一颔首,似是心意已通。进而才转向何强,满是忧虑道:“如此看来,神木教想做的,就是那红巾军当年没有做成的事情,而这神木教教主的胸中所图,即是……”说到此处,眼睛里面突然精光大盛,险些是与何强同时脱口而出──“天下”!

  “甚么?你说那神木教教主,是……是想当皇上!”张三险些惊掉了下巴,大叫一声从椅上跳了起来。而熊君立亦是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

  “不错,大师所料果真与何某一般无二。”何强徐徐起身,眼望着远处,喃喃说道:“如今何某倒还真想去见识一下,这神木教教主,究竟是个甚么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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