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回渊王府先去了厨房
蒋沈两位婆子,孙师傅,另有林管家都在。见她回来,不约而同的哼了一声,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姜榆:“……”
好吧,这是都生气了呢!
她把伞放在门边,先挑最好哄的沈婆子下手:“沈姨,我饿了,给点吃的呗?”
她是真的饿,早上吃了残阳做的两碗面条,审完案子在大理寺全吐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做的,味道差也就算了,还能让她如此反胃。
胃里空空,走了这么一段路,到这儿也就饿了。
沈婆子睨她一眼:“没有,上一边儿去!”
姜榆:“……”
行,换一个哄。
走到孙师傅背后,探头:“锅里做什么好工具这么香,有没有我的一份呀?”
孙师傅看都不看她:“没有!”
姜榆:“……”
行,再换。
“蒋姨,我好饿呀。”
“饿死你活该!”
姜榆:“……”
她不就是打晕了送菜的小贩跑出府去,至于这么生气嘛?
一向好脾气的林管家此时开口了:“女人满身的伤,还掉臂危险的想尽措施逃出府去,怎能不叫我们这几个老人家生气?”
都是把她当自己的孩子疼的,这些日子想着法儿给她做好吃的,补身体,让她好好养着,哪想到这丫头像不知好歹似的总想跑出去。
不生气就怪了。
天知道他们看见厨房那个被打晕小贩躺在地上,一直随着她的下人来说又找不见她的影子,他们其时有多担忧。
姜榆无奈道:“出去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关乎城里黎民的安危,不能不去。”
蒋婆子一听这话就炸了:“你是救世主?黎民没你活不了了?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连自己还没弄明白就出去救黎民,真是笑话!”
姜榆犟不外,举手投降:“我错了还不行,四位尊长就不要生气了。”
孙师傅把一碗热乎乎的炒饭放在桌上,配上她最喜欢的小菜。拍她肩膀,朝那边努努下巴,哼了一声,冷着脸,一句话不说,又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姜榆走已往坐下,用勺子盛了一勺放进嘴里。
真香!
没一会儿,沈婆子端着一碗汤过来。
是她平时喜欢喝的。
同样冷着脸,什么都不说,把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走了。
姜榆笑,轻声道:“谢谢沈姨。”
又过了没一会儿,蒋婆子端着碗黑乎乎的汤药过来,语气很冲:“吃完饭喝光,不喝打死你!”
姜榆装作怕怕的:“好。”
却放心了。
应该是都不生气了吧。
把桌上的工具全部吃光喝光,姜榆自觉的把碗盘放到水池子里去刷。
孙师傅一把拍掉她要沾水的爪子:“去,上边儿待着去,这儿用不着你。”
姜榆:“好吧。”
站一边,她又有点儿无聊了。
正巧林管家出去一趟回来,手上端着木案,她立马领会:“要去送给王爷是吧?我来我来,林叔歇着就好了。”
之前就是这样,林管家只要端着木案来厨房,一定是让她去给渊王送药。
就算她不说,林管家也会开口让她去的,还不如提前说了,就当哄他兴奋。
林管家满意的点颔首,脸上这才悦目了些,嘱咐道:“王爷今晨刚从宫里回来。脸色瞧着很差,应是在宫里着凉生病,你把药给他送去,小心着些。”
又病了?
是昨天的草药欠好用吗?
“知道了,我不会把药弄撒了。”
蒋婆子手指点她的额头:“笨死你算了。老林的意思是说,让你小心着些跟王爷说话,他已经知道你偷跑出去的事了,回来的时候脸色也欠好,估摸着是等着罚你呢!”
他是已经知道了呀,昨天都见到了。
罚倒不至于吧,他昨天看起来也没生气啊。
姜榆颔首:“好,我会小心的。”
——
正殿。
白衣男子躺在床上,靠着床壁而坐,背后枕着一个精细的软枕。头发微乱,以拳抵唇,不时会轻声咳嗽。咳的厉害时桃花眼里泛起阵阵涟漪,眼角软软的垂着,好生怜人。
嗓子舒服了一些,萧景渊道:“查清楚了吗?”
“那人被抓起来了,”程泰道,“属下昨日已带人将其救出,现部署在贵寓,不知王爷准备如那边置惩罚他?”
“把他送回去,派人守在他家四周。”
“这是……”
话没说完,传来了敲门声。
萧景渊与他对视一眼,程泰已明白他的意思。
程泰已往开门,是来送药的姜榆。
见到他,姜榆微微蹙眉,问起他的伤势:“身体可还好?”
几日前去看他时他还在昏厥,上身包着厚厚的纱布,伤的严重。
这么快就下地走动了?
“多谢女人记挂,已经好了许多了。”
好了许多脸还白的跟个鬼一样!
肯定又是伤没好利索就出去执行任务。
姜榆没再问,进了屋子,想着晚上回去叫残阳明日闲着的时候再来帮他切脉瞧瞧。
王爷的房间里永远都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属下参见王爷。”
床上的人没声音。
王爷的卧房很大,入门是歇息的小厅,左手边是阻遏的垂帘,垂帘之后还得走好几步才气到王爷的床前。
隔得远,又有物件挡着,姜榆看不见人,又没声音,以为他睡着了。轻声放下木案,拿起药碗,掀开帘子走已往。
床前站定,姜榆刚准备作声叫他,只听帷幔后的人咳了一声,稍稍坐直身子,慢悠悠看向她。
许是病着,面容略微憔悴。桃花眼清清灼灼,看向她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冷气。
薄唇紧抿,唇角下压,五官绷着。
在生气。
这人生的极是悦目,平日里不爱言语,却也总是面带微笑,对谁都是温柔知理的模样。
怎么到她这儿就老是拉着一张脸?
另有,没睡觉适才为毛不能出个声?
想吓死谁咋的?
姜榆在心里问候他八百回:“王爷,该吃药了。”
那人视线收回,半晌才有了一句话。
“出够风头知道回来了?”
姜榆:“???”
她出什么风头了?
想了半天,意识到他可能是说皇上让她查案的这件事,“皇上的命令,属下不敢不从,况且若是王爷不愿意属下去做,其时便可以做主替属下谢绝。”
原来就是,其时她还看了他一眼嘞,是他什么都不说的,她总不能就地驳了天子的面子吧?
那人却笑了:“你何时这么听话?皇兄的命令是圣旨能听,本王的话就不能听了?”
姜榆:……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再加上他是个病人,姜榆不想跟他争辩,只道:“药快凉了,王爷快些用药吧。”
“回覆本王的问题。”
要已往喂药的姜榆:“……”
咋的,还要非说明白不行了?
姜榆边用勺子搅拌着药,让它早点凉,边耐着性子说道:“属下之前一直急于寻找炼制所需要的药材,王爷却要我在王府养伤,属下无法,只能自己想措施出府,并不是故意违反王爷的命令。”
都这么说了,总可以吃药了吧?
谁料美人儿不买账:“如此说来照旧本王的错?”
姜榆:“……”
床上这位还在盯着她,虽然没表露,但接下来肯定是她若再反驳,一定没啥好事。
行,您没错,您是爷!
姜榆抱拳行礼:“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
这样总可以了吧?
萧景渊嘴角微微扬起,险些瞬间又落下,咳了几声,道:“药来。”
“是。”
总算不继续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