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烟在哪?心中的声音指引他去望月城明月楼。
带着夜未央,昆光回到了改变他一生的望月城。
望月城的太阳也十明白亮,站在山头,雪蝴蝶在远处的蓝烟中翩跹引路,只可惜蓝烟易冷,人去楼空,明月楼早已空空如也。
昆光被迫用传音通话。
“冷烟,你在哪?”
“我们在大漠木头僧人这里做客呢。”
昆光从来不主动寻人,这是他第一次寻人,大漠在远东太阳初升的地方,鼓山在世界中心,要寻冷烟,自己没提前问,结果走错了路。
“你能让夜未央长大吗?”
“我不能。”
“为何不能?”
“我的流派是幻梦和浮生,她是极阴体质,本就没有生机源码,又何来生长?至于虚幻,她内心本就空无一物,那虚幻出来的她究竟是她照旧我?谁又能说得清楚?”
“谁能救?”
“晨星的天权说不定可以,他能穿梭太虚,斗转星移,如果他带着夜未央穿越到已往,也许能够扭转她的体质。”
“天权在吗?”
“你是?”
“昆光。”
“夜未央能救吗?”
“她是极阴所化,时空在她身上停止,纵然沧海桑田,万物变化,她也是稳定的,我救不了她,你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吗?混沌大帝没有面容,北冥和南海的帝王给混沌刻五官七感,第七天混沌成了人,但他也死了,也许不理夜未央才是最好的选择。”
昆光疑惑了,想离开无禁黑暗的究竟是自己,照旧眼前这位面无心情的少女。
无论如何追赶,良玉蓝烟只会停留在远方,永远不会沐浴在身边,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
当心中有杂念时,就会受到杂念的滋扰,以至于走歪自己要走的路,世人都要自己停下,那自己为何要停下?长夜未央,自己为何不能用刀照出一道灼烁?
闻声见字,不如照面见人,也许隔着万水千山交流,心思所想都差异。
“三十年了,这里依然未变,涛声流也不走内心的往事……山水盟约,不外十年,但心中之念,却能永恒……”一位路人感伤道。
“二十九年前,这里起了一座明月楼,一年前,明月楼人去楼空,掐头去尾,这里没变。”昆光说道。
“柳暗花明,山重水复,这很有趣。”
“我和她始终没变。”
“佩服,故人不在,新人自在,挺好的。”
“她是我妹妹。”
“恕我眼拙……怎么看两位都像神仙侠侣,怎么她会是你妹妹?”
“一小我私家腻了,又不想因此牵挂,拖慢出刀的速度。”
“无言以对。”
“伤人易,救人难,你可知道医术不群的医生吗?”
“医生我不知道,有小我私家肯定知道,天机城的天机老人。”
“多谢。”
天机城在中原禅达城郊外。
城中只有两人,第一人是不算命姚半仙,第二人就是天机老头。
“今天小庙不算命。”不算命说道。
“我来问道。”
“那里面请。”
“我叫昆光。”
“啥?”
“她叫夜未央。”
不算命不说话了,平常天机城都不来人,今日一来就来了两尊魔神。
“昆老哥,今天过来不是来结果我们两人性命的吧?”
“不是。”
“那就好。”
“何人能医治夜未央?”
“你自己。”天机老头说道。
“我自己?”
“没错,你想让我们把夜未央弄成你想见到的样子,这谁能做到啊?”
“告辞。”
“慢走,林娜要来索你命了。”
“多谢。”
夜母的那一套思维昆光着实瞧不上,先分化龟仙人伶仃自己,好对夜未央动手,对自己来说,自己已经看破,能看破就自然能有对策。对林娜来说,其中的势力变化怎么看都是我强敌弱,可势弱,就能被击垮吗?
脚踏实地,漫步在山河之间,昆光调整着状态,准备迎接夜母的进攻。
林娜要来抢走夜未央,昆光不敢把她放进空间法器之中,会被人盗走。
背上的夜未央轻如鸿毛,不知不觉,昆光来到了禅达的荒原远郊——地狱之门。
禅达城外五爪峰拇指以北,有一处峡谷,名叫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已往是达夏入土中原的传送法阵,随着兵祸不兴,地狱之门也被废弃,但是一代代妙手在这里交锋,刀气剑芒碎裂了地脉,无数熔岩涌上地表,形成火海。
火海的中央,就是一处冷凝的石岛。
昆光没有静坐于此,他挥舞元气凝成的快刀,一遍又一各处碎裂着地脉,一阵阵熔岩带着快哉遨游的火鲤喷涌而出,随着心中的刀谱化作阵图,游离在四处,昆光不再是那个独行逍遥的快刀手了,现在纵然林娜冲进刀阵,昆光也有掌握让她龟息。
远处一声炮响,数颗爆弹已落在湖中,不外弹道被时空扭曲,没有伤及昆光半分。
短剑如雨,气刃如瀑,一个又一个暗夜的影舞者从四面八方倾泻着输出,剑雨如同穿梭的飞针,不求伤敌,只求结阵。
昆光横刀四顾,环扫八方,一记刀光脱手,巨浪滔天,影舞者顷刻散去,遁入阴影之中。
没有停下脚步,穿梭太虚,下一步昆光要突破极阴拉成的细丝,但是他失败了,一瞬间自己就被大卸八块。
吸了二十年间的龙血,昆光的生命力异常顽强,不再奢求破阵,再次闪烁,快刀连着满身血煞之气,横扫在夜母的神海之上。
昆光从不自称天下第一刀客,因为天下第一刀王强不敢与他比,纵然是夜母林娜,也躲不掉他的一记快刀。
但是夜母没有败北,刀光斩在夜母身上,如同划过虚空,没有伤及夜母半分。
那就再来一刀!
圣火流空,纯粹地白茫氤氲在极阴组成的暗夜之中。
就连夜母,也被圣火引燃。
达夏人最善控火,因为他们天生追求光线,不怕磨难和险阻。
与之相反,玄阴体质最难掌控圣火,因为全身只有那一丝总领穿插各处极阴的神海能够与圣火共识。
昆光早已算到夜母掌控圣火,连夜母反抗圣火的后招还没脱手,昆光的第三招已经到了。
唯一的一丝弱点被昆光无限放大,一瞬间千刀万剐,夜母战败,被迫隐匿离去。
昆光还没脱离险境。
夜母扭转时空,交手三招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周围已经围满了影舞者。
“夜未央要入我暗夜当圣女夜姬,你有没有兴趣来当大护法?”
这种话总是能让人丧失斗志。
话音未落,刀光脱手,影舞者如同雁行,昆光如同秃鹫,寒芒闪过,无论从哪个方面冲出,都市面临无数剑影,一旦有丝毫的卡壳,种种法阵就会铺天盖地地落下,阵法能够以阶乘几何速度增长,可刀法不能万人敌,昆光钻入地脉之中,重启传送法阵,进入东方达夏火原。
达夏城外的火山很大。
达夏城在火山边缘,昆光在现在火山中心,圣火燃烧在身上,没有丝毫痛苦,痛苦来源是无穷无尽的重生血气。
自己要给夜未央以生机,是不是也是给她无穷无尽短篇痛苦,她受得了吗?
脚底流火明夷,头顶紫晶如星,元气吸引锦鲤随身顶托迎客,欢欣仅换来昆光的背影。
“左右为何离去。”火焰之中,徐徐上升出一位多情的女子,她是火精灵的主母,维离。
“正巧路过此地,兴起而来,兴尽而归,为何不能离去?”
“千万年来你是唯一一个到达达夏地脉的人。”
“我背上的夜未央算不算?”
“不取点礼物吗?”
“都是些身外之物。”昆光摆摆手离去,渐行渐远。
“如果不是身外之物呢?”
昆光停了下来。
“天命承载天道,天道为公,人道为私,如果天命化作人形,岂不是平衡了矛盾?现在各界都在争夺天命,你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言多无意,你的行动呢?”昆光问道。
“我乃纯阳所化,血龙能铸就天命,它牺牲自己的精血才维持着我的肉身不化。”
“对夜未央同样可行?”
“纯阳会破裂万物,极阴会吞噬万物,一内一外本质并无差异,血龙有创世之能,应该可行。”
“我已在鼓山之巅试过了。”
“血龙早已被公孙破了神性,而且你弄得血不够精纯。”
“白说。”
维离飘转向夜未央。
“高山未平海未尽,愿我身死子还生……”
火焰流转在夜未央的身上,但她依旧没有半分色泽,维离身上的火焰却昏暗了下来。
“舍己为人虽然敬佩,那你怎么办?”
“你能来这里,别人也能来,总会有人想来打我的主意,不如成人之美。”
“我该离开了。”
“外面是数不清的影舞者,走后门吧。”
这次不再是昆光的主场,纵然昆光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从火山口逃脱。
达夏地下尽是滔滔熔岩,又哪有后门小道呢?
“缩头乌龟,快出来吧!交出夜未央,给你自由!”
不闻不睬,浪里寻花,昆光遁入岩浆下的地脉,穿石行进,破土而出。
天命……闹来闹去,照旧亘古稳定的同一故事,昆光对争天命可没半点兴趣,但事情照旧落在了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