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XXII

　　我照旧拒绝了他，先不说我心里早已有了云锡哥哥，我若真的和他在一起我该怎么面对父皇，怎么去见母妃，我该怎么面对世人的唾骂？

　　而他也理直气壮地直接把我禁足在椒房殿。

　　他把我禁足在椒房殿那其他妃嫔怎么办？这些天我有些慌，照旧高进辉前来探望之时告诉我我住在椒房殿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半点叫我大可放心，我这才稍稍放心了点儿，只是椒房殿重兵扼守不似瑶花阁另有个地洞，这下子我是真的被囚禁在椒房殿了。

　　一日我郁闷的厉害，拿了椒房殿珍藏的两壶好酒带着青衣开始把酒言欢，宫人说这酒是楼兰进献的葡萄酒，洛殷离一直存放着没喝，今日被我启开来，酒香四溢，整个椒房殿里恰似都弥漫着葡萄的甜味儿和酒的清香。

　　日下壁而沉彩，月上轩而飞光，我拿着半碗没喝完的酒踉踉跄跄走到床边，今晚的月亮好亮啊，我叹息道，古往今来几多对月思乡之词令人闻者落泪，可我却一点儿都感受不到这样的相思之情，皇宫就是我的家，可我好想离开啊，从锦衣玉食之时我就憧憬着宫外的生活，如今我的日子一落千丈出宫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这皇宫就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难道有一天我也会像父皇的娘娘们一样，永远困在这四方的天下，死在这酷寒的宫里吗……”

　　“今夜月光奇佳，泱儿怎么独自在月下赏月？”

　　我蓦地转过身去，看见了洛殷离酒都醒了泰半，只是他恰似也喝了酒一身酒气：“青衣？青衣呢？”我想急遽回避，便寻了找青衣的借口离开，却被他见告他已经让青衣去休息了。

　　“呵，”我突然想笑：“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和你一样，纵然如此好的月光，我哪有负它之理呢？”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酒坛，蹙了蹙眉：“你喝酒了？”

　　“你不也是？”

　　“人在世愁太多了，喝点酒许就许多几何了。”

　　“举杯消愁愁更愁，在世愁绪太多，只不外以酒来麻痹自己而已。”

　　“愁？”他讥笑一声：“是啊，可我只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他突然靠近我，酷寒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惹得我满身颤栗，“你好美……”

　　我撇过头去，借着酒劲儿笑了笑：“你是天子，想要什么美人都可以，中原女子端庄贤淑，西凌女子不拘小节，江南女子小家碧玉，楼兰女子更是冰肌玉骨……”

　　“可我只喜欢一小我私家，她却不爱我。”

　　“那这小我私家——真是有点儿不知好歹了。”我抚了抚火辣辣的脸颊，转过身去。

　　“泱儿……”他将我拉回，声音有些哑，他突然勾住我的腰带，本整整齐齐的罗群马上松散开来，我惊呼一声下意识扯住裙子，发现他只是将我腰间一直佩戴的羊脂玉玉环扯下，我心一沉，他果真也扯下了自己腰上那个一模一样的小巧玉佩：“还记得这个吗？”

　　“既然我戴着，就是记得。”我深吸一口气，答道，这是当年他送我的平安玉佩，不小心被我摔坏了恰好摔成了前后两瓣，我便分他一瓣，意在保佑我们俩都能平平安安的，而他说这前面的一瓣要给他，寓意他永远会在我身前掩护着我，而我那时则十离开心地说道那这背后一块儿分给我就是说我会永远支持着他，和他站在一起。

　　“陈年往事了，我以为你早就不戴了。”

　　“我哪里和你一样？你是天子，这玉佩啊是定情之物，一定有许多人送你，哪里缺我这一块？”

　　也不知是这话激着了他照旧他有些醉意，他离我越来越近，直至将我逼到墙角，伴着椒房殿本就染着浓浓的情欲色彩和香味儿，他突然把我搂入怀中，直至把我扑倒在床榻上。

　　“啊！”我惊呼道，拼命想把他推开，而他却像个玄铁紧紧压在我身上让我转动不得。

　　“泱儿，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他不仅声音越来越哑，就连喘息声都越来越重。

　　“你做什么！你快放开我！”我即便未经人事，我也看得出他眼里喷薄而出的欲望，心里除了恐惧就是恐惧。

　　“泱儿！”他的鼻尖险些要触到我的鼻尖，“泱儿，我们在一起吧，我们永远在一起……”

　　“你这个疯子！你看看我！”我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束缚。

　　“这是我的床榻，你已经倒在我的床上，”他在我耳边笑了笑：“你还能逃到哪儿去？”

　　“洛殷离你忘八！你放开我！”我用尽满身的力，像是只脱水的鲤鱼，手动不了我便用脚踢，一脚一脚踢在他的身上，他仍纹丝不动。

　　“我已经在你心里是忘八了，那我便如你所愿。”他的话夺人心魄，直接板过我的脸接着即是深深一吻。

　　和上次的那个吻一样，只是比上次那个吻更猛烈，更充满无尽的欲望，而我心里照旧同样的恶心作呕。

　　“啊——救命！救命啊！”我绝望无比，哭喊着叫天天不听叫地地不灵。

　　“洛殷离！你要是敢继续下去，我会恨你一辈子！”

　　“恨吧，横竖你都是要恨我的，这样也好永远记着我。”

　　“失常！忘八！洛殷离你不要脸！”我直接破口痛骂起来。

　　嗓子已经喊哑，泪水沾满了床榻，我瞥见铜镜里我小脸苍白，满身已经没有力气反抗，绝望空洞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彩釉天花板，心里突然想起母妃。

　　陪同着无数的吻落下，我已心如死灰，无尽的羞耻与恨意如潮水般扑来，我此时宁愿倒在草垛任人蹂躏，都不愿躺在这高尚奢华的椒房殿里尽享鱼水之欢。

　　耳边儿时的咿呀笑声逐渐消失，眼前那个永远都市牵着她的手的八哥没了踪影，皎洁的月光此时苍白无比，似乎都在为我叹息。

　　迷离模糊之际，我似乎失了聪，而他降低的喘息声不见了，耳边似乎断断续续地响起哀鸣的狼嚎声，白得瘆人的月光里似乎反照着挥洒在空中、地上的鲜血。

　　月光下的血是玄色的，就像是那永远填不满的欲望，心黑了，情便什么都不是。

　　窗外宁静的威风，叮咚作响的珠帘，两块儿躺在地上的玉佩，明月下的夜还很长。

　　玉佩碎便碎了，如何强求都不能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