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奇怪的症状
妇人头佩金饰，手戴玉镯，虽然上了年纪，但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
“与先生都府一别已有数日，未曾想到真有再见之日，八月先生认真神机妙算。”张夫人一语道出了少年的身份。
八月札了然一笑，看着曾在天舜都府与之有过一卦之缘的妇人，微微颔首。
堂前的大武师张玄参站起身，一身金棕色的武袍尽显老练，目光之中尽显锐利，黑粗的眉毛衬得眼神越发深邃。除去习武之人如鹰一般的气势，还透出几分善意亲和，没有因八月札与没药年纪轻轻而有半分轻视。倒是与他人所描述的大善人气质颇为相符。
八月札二人率先开口，“久闻玄参武师台甫，八月札/没药有礼了。”
张玄参捋了捋胡子露出笑容，示意二人落坐后开口道：“没想到张某能有幸见到六绝之人，二位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老夫佩服。”
同为武痴没药对这个前辈倒是好感颇多：“张堂主广结善缘威名远播，我们几个毛头小子哪入得了您的眼。”
说着，丫鬟为几人端上了茶盏，一股清茶的香气扑鼻而来。
“好茶！好茶！”没药也不客气，端着杯吹了两下一饮而尽。
张玄参也是个性情中人，看着这位传说中的蛮力战神，到添了些亲切。
你一言我一语之间，逐渐热络泛论了起来。
八月札也不想打扰，询问了事后便一人去院中旅行。
日头逐渐升高，临近晌午。
没药与张玄参从外功聊到内功，从力量聊到速度，颇有几分武学交流的架势。
最后以“有时间一定要切磋切磋”的惺惺相惜，结束了今日的碰面，回首躬身，走出了张家堂的大门。
岑根已经离开，留下继续驻守的西厂侍卫也没有拦他们，倒是让二人有些奇怪。
今日一探，二人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张家堂似乎就如外貌上一样海不扬波。
然而，这种抓不住的担忧，却越发令人恐慌。
王不留行与川断本留在客栈查找医术，但很快平静的气氛就被打破。
岑根冷着一张脸，带了一队人破门而入，似乎看准了他们人手不够，准备以多欺少。
王不留行一把按到桌子上的沧溟剑，面无心情地护在川断身前，一股深厚的内力破体而出，将岑根逼退两步。
后者冷哼一声，却令人意外地垂下眸，没有了之前的刀剑相向。
纠结了一阵，半晌不情愿地开口道：“西厂弟兄病情恶化，还请川神医跟我走一趟。”
王不留行一双凌眸眯起，似乎能看透人心，“我们为什么要帮你？”
岑根抿了抿嘴，眼中露出不甘，“玉面神医活死人生白骨，难道只是虚名？”
缄默沉静的川断悠悠开口，“左右不用激我，医者仁心义不容辞，但……”
“你跟我走，之后你们行事我绝不干预干与。”
之前卖力视察武师诅咒案的西厂探子，如今卧病在床，情况不容乐观。同样是在接触了张玄参之后发病，他坚持的时间比其他武者要久上许多。
能够真切的看到患者生前的发病情况，川断并没有拒绝诊断的理由。
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躺在病榻上，眼白泛红嘴唇干裂，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应该是蒙受着巨大的痛苦。
将手指从男子的脉搏上收回，川断的眉头轻轻簇起，心中对比着那晚停尸间中尸体的差异。
同样是没有中毒迹象，同样身体上没有任何伤口，同样苍白虚弱，但这人的身体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残缺不堪。
反倒经络运转无恙，内力虽然耗尽，但只要时间足够，是能够恢复过来的。
让王不留行资助注入内力，点上几个大穴，床上的人受了撞击一般吐出一口鲜血，随后便晕了已往。
川断再次搭上那人的脉搏，缄默沉静了一会，“他今天才突然恶化的是么？”
岑根也掉臂之前的敌对了，连忙上前点颔首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体内有另一股力量，之前他应该是一直在用内力反抗，现在内力耗尽才支撑不住。”
川断注视了床上的病人良久，转头看向岑根，“我心中有个推测，今晚应该便能验证。”
岑根抿了抿嘴，“好，需要做什么，我和我的人配合你。”
入夜，八月札四人在西厂所在驿站汇合，岑根将信将疑地带人跟在他们身旁。
原以为川断会再次为自己的弟兄问诊，却没成想，只是让众人站在屏风后大眼瞪小眼。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已往，岑根徐徐有些不耐，甚至怀疑川断基础是在拖延时间。
月光透过窗照射进屋内，房中一片寂静。
正当岑根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开口时，屏风外的床上，却开始传来悉悉簌簌的声响。
虽然夜晚光线乏乏，但以在场内力高强的众人的目力，足以看清屏风前的情况。
只见那名原本已经昏厥半日的西厂探子，从床上幽幽坐起。
他的眼神似乎失去了焦距，只身着里衣，甚至也不穿鞋袜。木讷地走到窗前，矫健地一跃而下，全然不像一个卧病多时的病人。
川断这时才开口，“跟上他，应该就有我们想要的答案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除了早有心理准备的川断，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升起疑惑。
“你们留在这儿，我和他们去。”王不留行并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如此，但隐隐感受今晚并不会太平。
另三人点颔首，相互之间的信任不需多说。
岑根看了看准备一道的王不留行，似乎告竣了一种无形盟约，带着自己的人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