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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道苍黄

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半道苍黄 妁氏义姁 5276 2022-05-17 21:36:51

  夜半,去病背着岑桃夭刚走到岑桃夭家门口,便看见一个男子倚在门上,他看见霍去病并没有惊奇,只是淡淡的直起身子,想要已往接岑桃夭。

  “李敢,你怎么在这里。”霍去病皱眉问到。

  虽说李氏家族为汉朝立功立业不比去病和卫青少,特别是其父李广,很是令去病敬佩。但是一码归一码,去病并不看好这个李家令郎,照旧自己的部下,居然说匈奴很容易搪塞,他上过频频战场,见过李广将军打过几场战,就这么大傲气,要是没有李广将军做后援,他独率自己几十名骑兵飞驰,突入匈奴骑兵阵,怎可轻易退还。

  “我是她朋友,我到酒楼后面找她的时候被赵破奴拦下,我就猜到是你宴请的她。她不是随便的女子,既然已经送回来了,把她交给我,我带进去吧”

  李敢要去接岑桃夭,去病退后一步,说到“不用,我送她进去。”

  送进岑桃夭房间,去病将她的被子盖好,付托百草照顾好她,刚要走,岑桃夭突然抓住去病的手腕,“不要走,你又要骗我,霍去病,去病,不要走。”岑桃夭糊涂的说着醉话。

  李敢看到这一幕,感受很是不舒服,咬着牙,眼神似乎有些许恼怒,他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认识的,但他感受到了小狐狸对霍去病的情感。

  “时间不早了,让她睡吧。”李敢说完便离开了。

  去病不舍的摸了摸岑桃夭通红的脸,扒开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也离开了。

  去病疾步遇上李敢,“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敢停下脚步,冷着脸,微微低下头,作揖。

  “想必霍将军也是月狐女人的朋友吧,在下亦是。”

  “你怎么认识她的,另有,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吗,怎么到这里来了。”霍去病追问到。

  李敢皱了皱眉,抬眼望了望去病,说“今日为时已晚,将军有问题就明早去问月狐女人,在下有事就先走了。”后又作揖,跨着大步走了。

  霍去病本想追问,想了想就没有叫住李敢,也跨上马走了。

  在经过一条河的时候,去病拉住缰绳,下马,躺在草地上,看着几只萤火虫慢慢飞翔着,这时他想着过往,眉头又皱起。

  去病刚刚追随其舅父入军营之时,因为长住于军帐之中,仲夏夜蚊虫甚多,叮咬得去病无法入睡。一天夜里,他难眠起身,走出账外则撞到一与他同龄的孩子,他手里攥着一个竹编的小箩。

  “你就是霍去病?”那男孩问去病。

  “你是?”

  “军中就你和我两个小孩,我自知是你,我叫李敢。”李敢笑眯眯的回覆他。

  去病扫了一眼李敢的穿着自是与他差异,一看就是富贵中人。“在下不知是李将军的令郎,多有冒犯。”

  “你不必在意我的身份,听说你是卫青的侄子,有勇有谋,能这么年幼就在军中,自是特殊。我本就喜欢与特殊之人交友,所以现在你我即是好兄弟了。走,我带你看样工具。”李敢拉着去病就往他的军帐走。

  “我二哥今日未来在军中,这里就你我二人,给你看样工具,你躺下。”不由去病说话,李敢就拉他躺下,然后打开了小竹箩的盖子。

  瞬时,发光的萤火虫就从竹箩里跑出来,在帐子里风舞,去病没见过这么多萤火虫聚在一起,发出一闪一闪的光,一时间竟被这样美的景色迷住了。

  “其实帐中蚊虫过多,用熏香和艾草基础不管事,今个黄昏我便在西山脚下抓来了它们,它们能吃蚊虫,今夜你就与我同睡,便不会有蚊虫叮咬了。”

  去病和李敢看着这些漫天飞翔的萤火虫大笑着,相互攀谈着,就这样,他们成了好朋友。

  因为李敢的年老战死战场,其母不愿意他习武,只教他念书识字,故他就让去病偷偷教他武术,他则教去病念书识字,两小我私家就这样成了最好的朋友。

  然而,过了几年后,李家家道中落,李敢的二哥也战死了。

  朝堂上,李广被召回,结束了他的蓝田闲适生活。

  “李爱卿,匈奴入辽西,韩安国竟败,令我颜面尽失,现在召你回来,为我大汉夺回辽西你可愿?”汉武帝正襟危坐,对李广说到。

  “微臣自愿,但微臣有一请求,可否借派霸陵亭尉与我部下。”

  “准。”

  霸陵亭尉之前因夜间醉酒惹恼了李广,到军中,便被杀了,李广请罪,刘彻回“将军乃国之重臣。”不予追究。

  两年后李广与张骞一起出征匈奴,却被匈奴左贤王突袭困绕,匈奴之矢如雨坠下,汉兵死亡过半,将士们都惧怕起来,唯有李广临危不惧,射杀胡人将领数名,直到天黑,吏士具无人色,而李将军依旧义气自如,军中自是佩服,大鼓士气,坚持到了张骞到来,可是匈奴却退去了。此次战役张骞本是死罪,但因与武帝交好,只贬为庶人,李广无功无赏。原来汉武帝对其期望很深,但这样的失败,使得这个大汉天子对这位老臣失去了信心。正在这个阶段,屡获战功的卫青却大受武帝赏识。

  李广自认为是武将世家,到如今,却只能在卫青之后,听其驱使,而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很显然,正在势头上的卫青已经对李广造成了严重的压制。这次李广部下险些全军覆灭,这样的羞耻让一向心气甚高的李广难以接受。

  恰巧这天下朝,满腹怨气的李广就碰到了儿子李敢和去病骑着马有说有笑的从营地回来,立即呵叱住李敢,严声呵到:“逆子,你什么身份,竟敢与霍少尉一道骑马疾驰,速速回了。”回抵家的李敢被其父杖责,打到皮开肉绽,

  “你可知我为何打你。”李广怒着问他。

  李敢满眼泪珠,却憋红了眼不流出来,咬紧了牙齿,不说话。

  “如今之大汉已经不是当初的大汉朝了,我李家竟然没落如此,真是有失颜面啊。”

  李广突然将鞭子掷于地上,绝望的眼神望着堂内所挂的“武将世家”四个字,然后重重的坐在了太椅上。

  他的两鬓鹤发如银丝一般挂着,有几缕在鞭打李敢的时候掉下来,垂在耳畔,他的脸部肌肉已经松弛,满脸皱纹,脸上另有浅浅的几道打战时留下的伤痕。长长的官袍显得有些松垮,不似年轻时候那样结实挺拔,他的背甚至有些佝偻了,经历了三朝的将军竟然已经老成如此模样。

  原来的李家虽然家绩严明,但三兄弟照旧和气相处,偶尔有欢声笑语,子贤父乐。然而,两兄长相继去世,原本和气的家庭也失去了色彩,加上父亲朝廷失事,李家纵有一股家道没落之感。李敢从未见过其父如此绝望消沉,不觉泪如雨下。

  “今之朝廷,裙带关系如聚,国之威严,法之严明何在啊……为何要派博鹰与我同营作战,作战之人不应是骁勇之士吗,我已经竭尽全力去为大汉作战,到头来却不如卫家两子。想我堂堂李广,人到暮年,未曾封侯,还落得这般田地,真是……悲哉啊,悲哉啊。”

  李广苦笑两声,说到:“来人,把他拖回房,请个郎中。”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李敢听着他父亲的叹伤,胸中涌现一股愤愤不平之气,他决定隔离与去病的来往,立功立业为其父争一口气。

  卫氏的崛起单是卫青的立功立业是不足够的,要是没有卫子夫作为后援,卫家不行能有这样显赫,这是大汉人尽皆知之事。

  今后,军中一向如同亲兄弟的两人竟然成了陌路人,除了公务,两人无任何交流。

  去病本是了解李家现在的心情的,但是他对于李广将军的崇敬之情也与他为报私仇残忍杀死霸陵亭尉一事和他坑杀投降的数千名羌族人之事磨灭了。

  去病知道,到了暮年的李广,因为无功不受爵而迟迟处在郎中令之位而愤愤不平,但当年的李将军哪里去了,那个爱将士如命的军中奇才,那个有特殊骑射之术,骁勇善战的李将军已经酿成了充满自卑感,一心想立功,另有了嫉妒之心的平凡朝官。

  去病不觉悲痛从中而来,自己最好的兄弟,竟然说自己的家族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还说从今以后与去病隔离兄弟之情。那挥剑斩断衣袖的决绝,那么绝情的言词从十多年的好兄弟口中说出来,更是激怒了去病,那个与他在营帐中看萤火虫飞翔的少年已经一去不复回了。

  清早的阳光穿过小轩窗照在岑桃夭脸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岑桃夭感受到有些许耀眼。

  昨天的酒还在让岑桃夭晕晕的,头有些微微的疼。看着窗外的明朗,想必自己已经睡过头很久了吧。外面另有些许打闹的声音,不知道这些不省心的徒弟又在搞什么鬼。于是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想伸出头一探究竟。

  “哇”的一声,去病从窗子外面探出头来,与岑桃夭四目相对,做出鬼脸吓了吓岑桃夭。

  “你要死啊,霍去病,你大早上的闲着没事来这里吓人,亏你照旧堂堂大汉将军。”说着就推了去病一把,然后转头走向梳妆台。

  去病纵身一跃,跳入室内,整理整理着装,就想再次戏弄岑桃夭。

  “谁让你起那么晚的,另有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医生样了。”刚想凑已往捏一捏岑桃夭的小脸,不想岑桃夭跳起来,就把他推在柜子旁,指着他说到“你,有门不走,还爬我的窗子,你是贼吗,另有,我起得这么晚,还不是你的酒,害我喝醉,你还敢恶人先起诉,你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就挥拳向去病,去病一把抓住岑桃夭的手,另一只手就开始挠她的痒。

  “住手啊,你给我住手,哈哈哈,你太无耻了,明知道我怕痒,哈哈哈……”说着岑桃夭也动手去挠去病,两人笑着打闹着,去病一把将她推到床上,继续挠她,她也不示弱,一把扯住去病的脸,捏住,“哈哈哈……,霍……去病,哈哈……,你若再挠我,我就……让我的徒弟收拾你,来……人,把霍去病按住。”

  华儿们听声冲进来,七手八脚的把去病弄下来,钳制住他。

  岑桃夭的秀发被去病弄得乱七八糟搭拉在脸上。

  “嘿嘿,看吧,这就是有徒弟的利益。你死定了今天,霍去病。”岑桃夭摩拳擦掌的拿来一块布蒙在去病嘴上。

  “你要干什么,岑桃夭,我告诉你,你可是谋杀……”还没有说完他就晕了。

  等去病醒来,已经被面朝下绑在床上了,而且是赤裸着上半身。身边摆满了瓶瓶罐罐。

  “岑桃夭,你要对我干什么?”

  “闭嘴,今天我要让你痛不欲生,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挠我痒,还收不收拾本女人了。”岑桃夭邪魅一笑,撸起袖子就开始鼓弄她的瓶瓶罐罐。

  “行行行,我……我错啦还不行吗,你放过我吧,行行好,你就……你,你要做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岑桃夭举起火罐,烧得滚烫就往去病身上盖去。

  “啊!”的一声,惊得树上的喜鹊都慌忙飞走了。

  听着一声声的惨叫从里面传出来,百草和其他徒弟们相视一笑,“还说霍将军能制师傅呢,现在看来未必。”

  去病穿好衣服,隐约还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痛。

  “你这个女人太残忍了,你看日后谁还敢娶你为妻。”去病委屈巴巴的说。

  “你不娶自然有人排着队来娶我,何须你费心,再说这是对的挠我的处罚。你走动走动看看。”

  去病依言走了两步,还真是觉得满身轻松了不少,来时的肌肉酸痛已经有所削弱。原来她这么做一方面也是为他缓解一些伤痛。

  李令郎来信说已经回到军中,让去病照顾好岑桃夭,去病懒得理会他,自是没有未来信的事告诉岑桃夭,岑桃夭问到李敢的事,他也缄默沉静不语。

  去病就这样随着岑桃夭在厌次摆了两天摊,无聊时分两人就斗斗嘴,打打闹闹。在徒弟们看来,只有霍将军在的时候,师傅脸上的笑容才是最辉煌光耀的。此时的厌次何等平静,生活何等美好。

  已经是秋末时分,树上的叶片都枯黄掉落,冷气徐徐袭来,去病告诉岑桃夭,明日,他要启程回建安了。

  今夜,岑桃夭做了许多好吃的为他送行。饭桌上,徒弟们围坐一团,岑桃夭给去病斟酒,“去病,你说你认识李令郎,你可知道他是谁呢,那么不会算账还当商人。”岑桃夭问到。

  去病皱了皱眉头,“他是李敢,李广将军的儿子,不是什么商人。”

  “什么,李广将军的儿子,李敢!”岑桃夭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想不到李将军的儿子竟然是这样的,听说他也很骁勇善战,外貌看他文文弱弱的,还以为他弱不禁风呢,想不到照旧个将门出生。我以前听说过李广将军的事迹,他真是勇谋的大汉将士。去病,我以为你比不外李将军。你可多得像他学习才行。岑桃夭挖苦到。

  “身为平七国之乱的元勋,李将军自是战绩特殊,,截杀匈奴,轻射猛虎,为人廉洁,爱将如子,凡事都能身先士卒,这样的将领定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我也想成为他那样的将领。但是,徒劳举进退,欲安以重,欲疾以速,窥敌观变,欲潜以深,欲伍以参,遇敌决战,必道吾所明,无道吾所疑。李将军虽是善于赴汤蹈火之将领,却不是调治从容,能平静指挥的将才。亭尉之事他也睚眦必报。李家纵是有些自负了。”去病说到。

  岑桃夭知道去病心气高,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就问他“那你这次回建安后,什么时候又来厌次呢。”

  “我,不知道。昨日朝上又派舅父出征了,匈奴突然不守约定来犯,我军剩余队伍还需要打理,若是有险,我还要待命赶回支援,所以朝堂急招我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气来。要不,你跟我去吧,好欠好,你带着你的徒弟们随我一同回京,住我那里,一样可以为建安的黎民看病。”

  “不,我不去。”岑桃夭没有抬头看去病。她恨那个地方,她也惧怕那个地方,她的恼恨埋在心中,她想把它们一辈子埋在心里,跟徒弟们就这样悬壶济世。可是,去病呢,她不想和他疏散,她不敢再看去病,否则,她舍不得他走,她畏惧看到去病失望的眼神。

  “可是,你在这里我不放心,那我去军中不知何年何月才气出来,那万一……”

  “不,没有万一,你不会有万一的,多久我都等你,我在厌次等你,不管多久。”

  这次的作别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相互。

  秋风呼呼的灌进衣领,岑桃夭的手是酷寒的。去病帮她紧了紧风衣,用他滚烫的手紧紧握住岑桃夭的手,久久没有放开。

  昨夜的送别宴上,岑桃夭知道去病的意思,他想告诉岑桃夭,他想娶她,让她去建安,就是做这样的准备,但岑桃夭坚决的语气,让他难以说出口。岑桃夭的恼恨来自大汉宫廷,那偌大的宫墙里面坐着她的对头,她不行能嫁给去病的,她也对爷爷发过誓。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是因桃树李树的花朵果实芬芬芳甜,它们不言不语,却着实吸引着人们驻足。不用夸耀,不邀功的飞将军能深得人心,是他自身的忠良勇谋。两颗心互不言说,却各自忠诚、真挚,相互相互吸引,坚信着下一次的重逢。这种自然的感召力强烈的在两小我私家心中萦绕,而且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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