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代言情

半道苍黄

又逢少年,情意深深

半道苍黄 妁氏义姁 8722 2021-02-01 18:23:19

  离别了家人,桃夭踏上了去逍遥居的路途,一路上桃夭看到过青山绿水,也见过破壁败景。见过雅士高官穿锦衣踏青靴,也见过无家可归的流民们破帽烂衣。

  在快要到代郡的时候,桃夭路过一个村子,里面都是身患疾病或者快要饿死的穷苦黎民。

  桃夭实在不忍,于是停下帮他们看病,为此延误了行程。

  她为她们寻来了一些能治病的野草药,还教他们分辨什么草药治什么病,由于大漠上植物稀少,这倒好记着。

  她还将身上的银两全部给了她们,另有随身携带的一些药材,只有小霍给她的赤芍,她舍不得给。

  但一个妇女抱着她脚扭伤的小孩来找桃夭,小孩子满身脏兮兮的,扭伤的脚踝红肿的厉害,她又忍不住把药给了她们,只留下了空的香囊袋子。

  就这样走了半个月才到代郡,也不知道逍遥居在哪里,就一直在山丘上兜圈。

  旁边的客栈里的人告诉她,她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地方。

  这时的桃夭已经灰头土脸的,倒真像路上看到的那些乞丐一样了,银两给那个村的穷苦人了,原本想用药材换点吃点,一模口袋,空空如也。

  客栈老板说把她的小黑马宰了,给她住店和一些银两,桃夭哪里肯啊,小黑马随着她走了那么久,怎可以宰来吃,他们可是有情感的。

  牵着她的小黑马,来到一条小溪边躺下,昏昏沉沉就睡着了。到了夜里,冷风把桃夭吹醒了。她心想幸亏今夜还只是吹着砭骨冷风,没有下雪,否则她可能就会被冻死了。

  还真不凑巧,想着想着,天上果真飘起了细细的雪花。

  “完了,完了,死定了。”大漠这雪是说来就来的,而且雪越下越大,桃夭只能抱住小黑马,和它相互取暖。现在的她又冷又饿,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迷迷糊糊的,她似乎看到一个穿着盔甲的人将她抱起,她下意识紧紧的抱住住他,这个怀抱是这么温暖,似乎以前来过。

  “你……是……谁……”桃夭昏了已往。

  风雪中,一支军队正在缓慢的前进,还悦目见前面小溪旁有一个客栈,决定先行停下。

  军队计划现在这里驻扎一夜,等明天雪停了再启程。

  “陈诉霍少尉,前面有一匹马和一小我私家,马还在世,人似乎冻僵了。”

  眼前的这个所谓的少尉身着玄色战甲和红色大披风,雪花落在他的头盔和披风上。

  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的看见他露出的如剑锋般的黑眉,和清澈却又尖锐无比的眼神。

  他拉下面巾,下马,接偏激把,走到桃夭旁边,用手拨了拨满身是雪的桃夭。

  没有反映。

  突然,他看到她腰间挂着一个香囊似乎有些熟悉,掸了雪一看,这不是他先前送给救他性命的医生的吗,怎么在这里,莫非……

  他用手抬起桃夭的脸一看。

  “是他,快,来人牵马。”

  他抱起满身是雪的桃夭,将她放在马上。

  “快,去客栈。”随之,快马扬鞭奔向客栈。

  第二日清早,桃夭徐徐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旁有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炉,旁边的桌上另有放着一束红梅花,像是刚适才采进来的。

  她昨晚似乎被一个穿着盔甲的人抱着,那是谁呢。

  她越想越头疼,这里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想起来昨天遇到一个客栈,那店门口有一棵梅树,正巧梅花也开得如这般艳丽呢,莫非是客栈的人。

  一摸身上的衣服,浅粉色曲裾,桃夭心想这不是我的衣服。再摸头发,散的。

  “吱……”房门打开了,桃夭惊恐的拉住被子。

  穿着战甲的男子正捧着一碗热汤进来,看见桃夭醒了,就笑眯眯的说:“你醒了,来喝点汤。”

  “站住,你等等。”桃夭揉揉她的眼睛,不行置信的盯着他。

  玄色战甲穿在他魁梧挺拔的身上,腰挂琰玉,发髻高挽,眉若剑锋,眼头轻勾,眼尾轻挑,眼底似深海,明明如凤凰一般的美眸,凝眸时眼神却能如狼眼般尖锐,他的鼻梁高挺,脸庞棱角明白,色若冷冽清霜,嘴角却在现在微微翘起。

  “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是,小霍,你……我……怎么会在这里。”

  桃夭简直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居然就这样泛起在她眼前,这是何等不真实的事情啊。

  “昨天我和军队路过这里,看到你冻僵了,就把你带到这了,想不到你居然是女子,我一直以为我们不会晤面了,真是缘分啊,你来这里做什么?哦,你的衣服是客栈的东家夫人帮你换的。”

  男子将汤放在桌子上。

  “你怎么不惊讶,我们只是见过一次,我就记着你了。”他接着说。

  “我也记得你啊,我天天都梦……”桃夭赶忙收回她的话,差点就说出来了,桃夭脸都红了,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也梦到过我,我就说,我那日中箭,看见你进来,我以为我在做梦,但我梦见的是女子。

  你知道吗,我在见你之前,就在梦里见过你,但我那天醒来,他们说你是男子,今日一见,我果真没错,我们真有缘分。”

  说着他几步跨过来,坐在桃夭床边,笑盈盈的望着她。

  桃夭吓了一跳,脸颊更红了,赶忙往里边挪了挪。

  “有……有缘分……啊……差池……我……那什么,你是将军?穿个战甲,还戴着这么高级的佩剑。”桃夭看着霍去病腰间挂的镶嵌青色虎状娬妋美玉的佩剑,转移话语说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儿?我叫岑桃夭。”

  “桃夭,好名。霍去病,你就叫我去病吧。”霍去病说道。

  桃夭心想,原来他就是台甫鼎鼎的霍骠姚,年少就随着卫青将军征战杀敌,怪不得可以忍受那么久的阴鸩毒。

  “谢谢你啊,那天帮我解毒,我……”去病还没说完,就被桃夭蒙住了嘴。

  “嘘,别提了,我那天可是糗大了。”去病忽的邪魅一笑,把桃夭的手攥住。

  “为什么呢?”

  桃夭脸又红了,连忙抽脱手来。

  “总之,我好歹是个行医之人,一时糊涂,不,救人心切才会这样做的,再说了,我堂堂岑家医馆医生,医术可是高过我爷爷的,这个说出去多没面子啊。”

  “哦,原来是这样,那多谢桃夭医生救命之恩了,不外你一个女人跑到这里干什么呢?是来找我的?”去病把脸凑近桃夭问道。

  “虽然不是。”

  桃夭羞涩的一把把他推开。

  “起来,起来,我先下床,这样坐着多别扭啊。”桃夭下床将桌上的汤咕噜咕噜喝了个洁净,然后抬起袖子要擦嘴,去病连忙拉住她,递给她一条白绸帕子。

  “多谢,我是来这找一个叫逍遥居的地方的,不知道在哪里,可这里没人知道,我路上盘缠又用完了,所以就只能在那睡了。”

  “逍遥居,我没听过这个地方,对了,这是你马匹上一个口袋里找到的一封信,你看看。”

  桃夭接过信拆开默念。

  桃夭,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已经到代郡了,爷爷骗了你,没有逍遥居,但巫祝之事是真的。你爹娘和我商量过了,先把你送走,宫里的人找不到你,应该会另外寻找其他族的人,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忧我们,也不许回来。记着,你是行医之人,无论遇到什么事,治病救人的信念一定不能忘记。

  “糟了,我被我爹娘骗了。”

  桃夭真的没想到自己辛苦行了一路,又饿又冻,竟是白走了,虽然很担忧她走了岑家会失事,但桃夭知道爷爷是稳重聪慧之人,让自己走定有他的原理。

  “什么受骗,我没听明白。”去病不解的问道。

  “没事了。那,那你现在要去哪?打战?”桃夭抬头问去病。

  “不打了,已经结束了。在漠南,我随叔父与匈奴上将籍若侯产交战,我率八百轻骑直入敌军,杀得他们片甲不留,还擒获了匈奴两员上将。”

  说到这里霍去病轻挑眉毛,一副气势汹汹,神气凛然的样子。

  “叔父随军队回长安了,我呢,则绕道过来看看这四周驻守的军队,没想到在返回长安的途中遇到了你。”

  去病转头看向桃夭,桃夭顺手拿起桌上的梅花把玩着。

  “那现在你回长安可以带上我吗,我最近几个月都想待在长安,再说我还从来没去过长安呢,这次也去长长见识。你觉得可以吗?”

  桃夭含情脉脉的看向他,去病不知为何,也静静的看着她,两人的目光交汇,一种熟悉的感受似乎穿越了许多时光才汇聚在一起一样。

  突然感受气氛差池,桃夭连忙收回目光,焦急的说“你看我在这举目无亲的,谁也不认识,我照旧你的救命恩人呢。你就让我去吧,我去帮你的士兵看病,给长安的黎民看病,好吗,我有马的,你肯定见到了,就是那匹小黑马。”

  “我肯定是想让你去,只是这天寒地震的,一路奔忙,你身体吃得消吗?”

  “哇,你这小我私家,也太小看人了吧,我可是习过武的人,这点严寒算什么,只要你给我一件厚披风,路上有吃的,这点路程算什么。”

  桃夭抬头可怜兮兮望着去病。

  “好,那我们就马上出发吧”,然后差人给桃夭拿了一件狐裘披风,准备出发。

  桃夭看到他的士兵在这么严寒的季节,却个个生龙活虎,意气风发,况且是他们才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呢,霍去病这小我私家真是不简朴。

  去病牵着他的马走过来,那是一匹赤溜骏马,平滑的毛发,四肢结实有力,腿上还裹了棉布,比起她的小黑马简直是天差地别啊。“你来同我骑一匹马,你的马脚力不行,我们需要尽快前往长安。”

  “啊!我……”没等桃夭说完,霍去病一把将她捞起丢上马,自己也很快跨上去。

  “你的马就这样随着我的队伍走吧,驾,驾。”就这样,他们一行军队再次启程。

  现在,雪停了,阳光洒在沙漠上,将沙漠的积雪照得发亮,一行军队在大漠中疾驰着,红色的霍字旌旗随风飞扬着,将客栈与门口的朵朵开得像火一样热烈的梅花远远地抛开了。

  桃夭坐在霍去病马上,搂着她想了很久的去病的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别提多开心了,似乎梦里一样,她睡了好几觉,又醒了好几回。

  去病一直在专心策马,但心里却和桃夭一样兴奋,他始终认为这个女子很纷歧般,唯独见了她,就一眼,他的心就被她俘获了,似乎很久之前就认识,她像迷一样吸引着他。

  从前,他眼中从未在意过世间万物的美好,只是习惯性的望一眼,看山是山,看雪是雪,看花是花,从未放在心上。

  现在,只是瞥了眼客栈门口的红梅,他竟觉得美艳无比,于是顺手摘下插于她床头。

  他撤回一只手将桃夭搂在他腰上的手握得紧紧的。

  他们中途休息了频频,一路上桃夭讲给他采药时遇到的小猴子、小麋鹿,讲岑夫子和她比试医术输了然后几天不敢去学堂的糗事,讲她捉弄松音,被岑姬教训,还讲她遇到疑难杂症如何化解。去病则给她讲行军打仗的经历。

  就这样,他们很快就回到了长安。

  “参见卫将军,霍校尉回来了。”一个卫士来报。

  此时,卫青正宁静阳公主在品茗闲谈。

  这个平阳公主虽说以是年岁大于卫青,但依旧貌美,举止之间也透露着儒雅特殊之气。

  伉俪二人应是情投意合的,闲暇十分还能相互陪伴,饮茶泛论。

  “哦,去病那么快就到了,叫他快进来。”卫青放下茶杯说。

  “舅父,舅母,去病回来了。”霍去病换了一身紫玄色纹幽兰的直裾,头发高高束起,迈着大步边说边走进屋来。

  “去病,快来,你舅父刚还念着说要看看你到哪里了,你就回来了。”平阳公主立刻站起来拉着霍去病,将他审察了一圈,慈祥得如同生母一般。

  “怎么瘦了,这次你和舅父真是立了大功了,不仅击退了匈奴军队,还拿下了匈奴上将罗姑比,你小小年纪就这样勇谋,真是得你舅父真传啊。”

  “这小子,可比我勇猛多了。去病啊,皇上在宫里等你很久了,迟迟不见你回来,还一直托人来问你到哪里了,你快速速进宫去向皇上汇报这次的战况。”卫青对去病说。

  去病行礼道:“好的,舅父,我先回军中一趟,就随你进宫。”

  这时的桃夭被去病留在长安郊外的军营中。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洁净衣服,用去病准备的胭脂水粉简朴的画了个妆,坐在营帐里等他。

  环视四周,营帐里面床,桌子,椅子,棋盘,另有一些简朴的生活用品都一应俱全。

  “这小我私家还真的把军队当家了,怪不得把军队治理得这样好。”

  正说着,去病就撩开营帘进来了。

  “哇,我这还没进来就听见有人夸我了,是哪个眼光不错的家伙。”

  桃夭今天妆扮了一番,比先前见到的灰头土脸的她漂亮了一大截,一身淡黄色的曲裾曳曳摇摇,头发也是半散半梳起,,两颊像桃花一样绯红。

  霍去病愣愣,呆呆的望着她。

  “对,就是这个样子,我在梦里见到的你就是这样的,似乎仙子一样。”

  桃夭羞涩的低下头,不敢看去病,只用手挠了挠脑后说:“你,你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不是要带我到长安城看看嘛,怎么还不走。”

  “哦,皇上宣我进宫,你随我一起去,到了长安街,让我的部下,就是那天到医馆请你治病的赵破奴带你先走走,我出来再带你去玩。”

  桃夭快步从去病身边走过,低着头不敢看他。

  “那快走啊。”拉开帘子就向外面窜。

  去病连忙遇上去,“你等等我,我说真的我梦里的你,真的长这样……你等等……等等。”

  坐着马车来到长安城,这里的街道比平阳城宽多了,修建也雄伟多了,人来人往的,热闹特殊。

  “你不要整天盯着我看啊,你们长安城真大,我一会儿一定要去这地方的医馆有多大,爷爷说比我家医馆大太多,药材一应俱全,另有许多平阳买不到的珍惜药材。”

  去病像没听见桃夭的话,还继续盯着她看,桃夭被看得不知所措,连忙叫车夫停下。

  “行了,行了,你进宫吧,我就这里走走。”

  刚要下车,,去病拉住她说“我敢赌钱,长安城里的人还没见过像你这样清新脱俗,如仙子一样的美貌女子,定会围着你看。破奴,你一定要看好她,别被拐走了啊。”

  “好的,校尉,我一定看好桃夭女人。”破奴回覆。

  桃夭不耐烦的甩开去病,跳下车,周围的行人果真驻足盯着桃夭看。

  “快来看,这个女人是哪里来的,长得如此俊美。”

  哎呀,惨了,桃夭连忙用宽袖遮住脸飞驰着跑了,破奴在后面追啊追,惹得去病在马车里捧腹大笑。

  长安城真大,种种各样稀奇的工具都有。彩色面具,画扇,冰糖葫芦,甜粘糕,胭脂水粉,简直看得桃夭目不暇接。周围另有一些卖艺的,拉着小猴子演出的,喷火的,耍功夫的。只是这男人们都盯着她看,实在是别扭。

  “破奴兄弟,你家校尉真是,不会给我找男儿装吗,我这么漂亮,穿女装很引人注目啊。”

  破奴差点笑出来,“桃夭女人,校尉说他看你穿男子的衣饰,会想起你为了他差点失去性命的事,他会愧疚。”

  “那他就不怕我被别人看上了啊。”桃夭笑着说。

  “不会,校尉说,世上的男子,你只喜欢他一个。”破奴回覆。

  桃夭的脸一下红了。

  “他乱说,别听他的,真是自大狂。不就长得俊俏一点吗,神气什么,我爹年轻的时候可比他悦目多了。”

  说着说着,看见前面围了许多人,吵吵嚷嚷的。

  走上前一探询,说是药铺医死了人。

  桃夭连忙凑到前面看,只见药铺前躺着一个面色发黄的人,旁边另有一个妇女伏在他身上哭着。

  “你别哭了,人都已经死了,你丈夫已经病入膏肓了,病死是早晚的事,就是神仙来了也没有用。快拖走吧,不要影响其他病人拿药。”

  旁边一个穿着考究,像是药铺主人的男子,端着一壶茶,边喝边说。

  “他今天早上都还好好的,怎么喝了药,出来走走就倒下了。”妇人边哭边喊着。

  桃夭看到那个“死人”其实没有死,他颈部的脉,还在微弱的跳动。

  桃夭心想,是时候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神医了。

  “谁说没神仙,我就是。”

  桃夭挤到那小我私家面前,一把夺过那小我私家的茶壶。

  “就你这态度,还配叫医者呢,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你……你是谁啊,你要干什么,如此狂妄无礼。”药铺主人又气又惊讶的指着桃夭问道。

  “看好了。”

  桃夭将那壶茶浇在“死人”脸上,又用力的按了他的人中穴,然后抬起他的手臂,从自己头上摘下一支银簪子,在两只手臂上扎了几下,又在他颈部扎了一下,只见那人竟然徐徐睁开了眼睛。

  “真是神仙呐,居然活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被惊呆了。

  桃夭收回银簪,站起来说道:“我不是神仙,这位大叔看起来是肺病,近日雪天刚过,天气回暖,大叔应该是在温暖的房里呆的时间长了,又喝了药,想出来走走,就吹了冷风,而大叔肺气虚衰,累及肺脾肾,至水肿,心悸,气短,又吸入冷气,冷暖马上相冲,使所以血不回脑,才会泛起假死现象,至于这里开的药,可能和一般医馆开的一样,虽不行一日收效,但简陋有所减缓,但要想根治大叔的肺病,其实只需要将三两大枣和三具猪胰脏浸入半升酒中,数日后去渣,每日服三次,一月后马上痊愈。”

  “多谢女人,简直是活菩萨啊。”妇人跪向桃夭磕头。

  “别,别,您快起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会点偏方救人而已。”桃夭赶忙将妇人拉起来。

  周围的人都对她赞美不已,还不停地说“活神仙啊。”

  搞得桃夭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赶忙溜之大吉。

  破奴带着桃夭在长安街上逛了很久,眼看就要天黑了,霍去病还没有来找她。

  冰糖葫芦都吃了好几串了,肚子照旧饿,就打发破奴去买点此外来吃一吃,自己坐在河滨的一个亭子里继续啃糖葫芦。

  突然,一个高峻的身影泛起在桃夭背后,桃夭一转头正好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不用看,闻着味儿都知道是霍去病。

  桃夭用力将他推在一边,有气无力的说道:“霍校尉啊,我都要饿死了,你才出来。”

  霍去病一把抢过她的糖葫芦,舔了舔,“哇,这么酸怎么吃,走,本将军带你吃好吃的去。”

  然后一把搂过桃夭,将糖葫芦随手一扔。

  “哎,我的糖,破奴,破奴还没回来。”桃夭挣扎着。

  “别管他,我让他回军营了。”

  这是一家大馆子啊,光是看模样就比一般的气派,他们在二楼的一间房间里坐下,店家立刻就端上来一些菜肴。

  “吃吧,知道你饿了。”去病把筷子递给桃夭。

  桃夭接过筷子自顾自的吃个不停,看来真是饿了。

  “我听说有个女神仙不仅救活了人,还长得真如仙子般貌美,没想到吃相如此不堪。”去病说完,摇了摇头。

  桃夭头也不抬,“你说你,去了那么久,怎么就不在皇上那里蹭顿饭,皇宫的饭肯定比这里好吃。”

  “皇上以一千六百户封我为冠军侯,还赏赐了我许多绸缎和金银,我都把它送给部下了,原来卫将军让我到他家用饭的,但我想到另有你饿着,就不想去了,来找你了。三天后,皇上要宴赏全军,我准备进宫赴宴。你同我一起去吧。”

  桃夭想到如果进宫可能会遇到爷爷说的詹天阁的人,到时候就麻烦了。

  “喂,你发什么呆,说话啊。”去病看见桃夭盯着一盘猪头肉一动不动。

  “你去吧。”

  桃夭说道:“我就不去了,再说我以什么身份进去啊,我照旧留在军中帮你的部下看看伤病,宫里可没有这自在。”

  “我也是这样想的,把你留在军中这我也放心,本想问你愿不愿意去,你倒是想得多,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想去也得去,再说了皇上那么器重我。”

  桃夭放下筷子,看着去病皱起眉头说道:“我从平阳来的路上看到了那些流民,病的病死,饿得饿死,无家可归。周遭几十里,都是残垣断壁,寸草不生。一个老妇人饿极了就吃杨树的皮,看到有伤残的病人,我想找点草药资助他们,可是周围能吃的草,树根都被他们吃完了。”

  “匈奴来犯,领土黎民流离失所,我军将士也在战争中伤亡太多,卫国战事是正义的,掩护黎民也是我霍去病应该做的。但,桃夭,我知道你们医者以治病救人为道义,我作为大汉一员将领,虽说数次斩杀敌首,守卫疆土,但也是在伤害性命。军士也是讲仁义的,对于合乎于义的战争,我会拼尽全力为国为民,但若是以强国去欺凌弱小国,我一定不会去做。”去病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桃夭没想到这个十七岁的少年会有这样深远的想法,虽为年少的他,却比一般的文人义士更懂世间的道义。

  “霍去病,没想到你是这样有谋略又有道义的人,我知道你们打战是为大汉黎民,但时常身不由己。我敬佩你,来,敬你一杯。”

  去病和桃夭一边喝酒,一边谈天说地,不知不觉都已经快要子时,酒馆都要闭门了。

  两人觉得喝不尽兴,又买了几壶酒,由去病策马来到军营旁的一条小溪边,痛饮起来。此时的夜空繁星点点,他俩坐在草地上,借着月光,说说笑笑。

  “来,祝贺你被封为冠军侯,又升了一官。”桃夭此时已经醉了,两个脸颊像被火烧了的茶壶一样红,脑袋也晕晕的。

  “去病,你相信我今后会杀得人比你在战场上的多吗,算命的说……说我会逆天改命,爷爷也说我会生事端……我……我都听不懂,你懂吗?”

  去病看着她连坐都坐不稳了,还在说着听不懂的胡话。只能慰藉道:“懂,我懂,走,咱会营地去,最近天刚回暖,可夜里还很凉。”

  去病想要拉她起来,可她一把推开他的手。

  “我不回去,爷爷不让我回去,我回去会让他们担忧的。爷爷就是想让我出来历练,我懂的。”

  桃夭顺势躺在了去病怀里,拉住他满是老茧的手掌,放在脸上。

  “你的手好粗拙啊,以前我总想着你,还想来长安找你,晚上我一小我私家躺在清风岭,看着天上的星星,可那些星星都酿成了你的脸,我闭上眼,梦里照旧你,你说我两才见过一次,为什么就会这么念念不忘,我桃夭真的是这种拿起放不下的人吗。”

  去病低下头静静的看着她,又仰头看着满天繁星。

  “傻瓜,我们怎么会才见过一面,我不是说了我很早以前就梦到过你吗,或许我们上辈子是一对伉俪呢。”去病轻轻笑了一声。

  “不外我这么英俊潇洒,能文能武,你对我恋恋不忘也是正常的。如果以后有女子看上我,你要怎么办,你这个脾气定会冲上去和人家打一架吧,你说呢,傻丫头。”

  再次低头看她,桃夭已经握着去病的手睡着了。

  两个懵懂时期的十七岁少年在上天赐予的缘分中相逢,相知。

  这份情愫已在两人心中悄悄萌芽。

  幽幽的夜晚,已有萤火虫在翩翩飞翔。

  去病抬头看着星星,心想着这些星星不知被她看了几多遍了,真希望以后能够每天都和她一起看星星。

  去病背起桃夭,牵起马儿,像军营的偏向走去。

  桃夭在军帐外摆了一个看诊棚,天不亮就起床帮士兵看病。

  这些士兵不知看中的是有位长相貌美的医生资助看病照旧真的病了,每天都排着长长的队去看病。

  去病依着桃夭的付托,为士兵买来了许多药材。

  “你说人家看病都是一些中草药,你却让我去采什么松叶,桑树根的。”去病扛着一大袋树叶扔在桃夭身边。

  “你知道什么,在严寒的冬天打战,士兵们手脚都起来许多冻疮,如春后这些伤口会奇痒难耐。用松叶捣碎了敷在上面,不仅好的快,还不用买。桑树根白皮烧成灰烬后,和着马粪涂在刀伤疮上,还可以煮成汁喝,效果一样。”

  士兵一听,都一个个嘬嘴挤眼的。

  那个正在切脉的小将士,一脸嫌弃的说道“神仙姐姐,你这什么偏方啊,还涂马粪。”

  “你们不知道了吧,老黎民看病都没钱,我要是不去想出些自制又好的快的方子,他们倾家荡产都看不起医生。所以这些方子都是我平时闲暇琢磨出来的,今个自制你们给你们用了,居然还挖苦我。”

  桃夭说完看向霍去病,“你今个不是要进宫吗,还站在这里干嘛。”

  “岑医生啊,我今天又是扛药材又是扛树叶的,还不能让我闲会儿啊,我堂堂冠军侯,尽让你使唤。”

  去病喝了一大碗茶,擦着嘴说。

  “岑女人,我们校尉是舍不得你,所以想多看你一眼,所以才迟迟不愿走的。”一士兵挖苦道。

  “对对,平时霍校尉都不爱跟人说话,只有你来了,我们头一次听校尉说那么多话。”

  两人被这话羞红了脸。

  “你再说!”桃夭使劲的按了士兵的伤疤一下。

  “啊,疼疼。”

  去病也欠美意思的牵过马来。

  “那,我走了。”依依不舍的跨上马,看着桃夭羞红的脸,他也红着脸微微一笑,策马而去。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