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代言情

半道苍黄

半道苍黄

妁氏义姁 著

  • 古代言情

    类型
  • 2021-02-01上架
  • 104286

    连载中(字)
本书由红袖添香网进行电子制作与刊行
©版权所有 侵权必究

缘起几时,祸起几端

半道苍黄 妁氏义姁 7930 2021-02-01 17:55:53

  雾气氤氲,鸢歌轻啼,一老者穿梭在山间。

  采了刺五加,黄芪,苍术,老者正准备寻找一些人参,猛然一敲脑袋摇摇头道,“这个时节找人参!真蠢。”

  老者苦笑一声,背起竹篮回药铺。

  老者乃是是平阳城岑氏医馆的医者岑云,行医数十年,救死扶伤无数,亦是平阳学府夫子,为人又憨厚温蔼,深受平阳城邻纺敬重。

  悠然的法式,岑夫子的歌声回荡于寂静的山谷间。

  ???今日,赵老头又感受枢纽疼痛了,一瘸一拐的摸到医馆来。

  岑夫子皱皱眉头,“咦,老伙计,怎么又喝酒了,一股酒臊子味!”

  赵老头皱着鼻子笑,皮包骨的脸颊马上变得越发的扭曲,还露出了一排菲黄的牙。

  “岑云,你这医生,怎到不体贴我病情,到取笑我来了。我今天虽然是吟了几口,只是这风湿疼得厉害,我不外以酒压一压。”

  岑夫子摇摇头将刚刚写好的药方递给老头,“照这个吃,已往让松音给你配药吧,今后疼了,不许喝酒了,来这,我给你扎两针。”

  一听到针,老头吓得整张脸都绿了,连忙挥手,几步就跨到药台,将药单递给药童,“你这老家伙,又跟我提扎针,上次这屁股还疼着呢。”说着顺势摸了摸屁股。众人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岑夫子掳掳髯毛,笑得最欢。

  “伸筋草五钱,路边藜一两,老鼠刺一两,豬莶草五钱,水煎服。好嘞,赵伯,您的药包好了。”松音将药递给老头。

  又转头问道:“夫子,我记得知母已经没了,今日你又未采得,这是哪来的?”岑夫子正在切脉,头也不抬的哼了两声“定是桃夭,这丫头鬼着呢,今日早晨,就不见她,定是早早起床采药去了,像个男子一样泼皮,整天不见踪影,真拿她没措施。”

  此时的山间,雾水依然氤氲着,黄鸟轻啼,山雀热闹,梳理毛发的,外出觅食的,无不显得悠然自得。

  “嘭!”一声巨响,惊得鸟雀乱飞。

  “哎哟,真倒霉。”一个束发扎簪的女人龇牙咧嘴的揉着她摔惨的屁股。

  “我说山雀年老,我不就摘你树上一果子嘛,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吓得我踩断了树枝,哎哟……”

  只见她两条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嘴巴不停的骂着那只鸟,然后捡起一个装满药草的背篓,顺手揪了一棵藏莨草叼在嘴里,哼着先前那夫子哼的曲调,也悠悠然的下山了。

  这时的医馆里静悄悄的,只有松音在捣药。

  “岑松音,爷爷呢?”这个头发像男子一般高高束起,穿一身淡黄色深衣,腰间挂着几个叮当响的药瓶和几个绣着兰花的香囊袋子,另有一个显眼的桃花玉佩。

  进了门,就趴在抓药台上,举着一壶茶就咕噜咕噜的喝起来。

  “空话,岑夫子早就去学堂教书了,还说回来要把你打一顿,让你随处乱跑。”松音头也不抬的说着。

  “哼,得了,不就是想让我乖乖在这坐着嘛,你说这老头也太精明了,一会来看病的人那么多,他倒好溜到学堂摇摇脑袋,可怜我又要在这坐一天了,倒不如和我换换。”

  她放下背篓,伸个懒腰,正准备趁没人来看病去睡个觉,谁知就有一个满脸脂粉,涂个大红唇的女人摇着她肥大的屁股就进来了。

  “我说岑家女人啊,我适才都来过两次了,你到底去哪里了,真是不循分啊,你说你这个样子能嫁出去吗。”

  “停,刘婶,你一大早把自己画成个妖精要干啥,快说你哪里又不舒服了,本女人还忙着呢。”桃夭不耐烦的双手叉腰,打了个哈切。

  “你这丫头,居然这样说你刘婶,你先去洗个脸,换套衣服去,你看你不男不女的,还顶个大花脸,快去快去。”一旁的松音偷偷蒙着嘴笑个不停。

  桃夭一摸脸,发现有许多泥巴,气得跺脚,“还不是那只山雀,那我先去洗个脸。”

  桃夭在看诊了刘婶后,又陆续来了几个病人,现在到了中午了,岑夫子还没回来用饭,桃夭都在柜台后面打起了盹。

  “用饭了。”岑夫子回来看见她睡得头都要垂到地上了,就故意一边洗手一边大叫一声。

  “用饭,用饭。”睡梦中的桃夭跳了起来,却看到爷爷在那里哈哈大笑。

  “嘿,老头,竟然敢戏弄我,你说你,欠好幸亏这里看病,把这个摊子扔给我,你美意思吗。再说,今早我寅时就上山采药了,你瞧瞧,伸筋草,熟地黄,哪样不比你的多。”说着自信的撩了撩鬓角的落出的几缕头发。

  “我允许你上山了吗,山上那么多虎豹野兽把你叼了去怎么办,下次你不用去了。”

  松音将饭菜端上来,夫子准备坐下用饭,结果被从柜台后跳出来的桃夭一把拉住袖子。

  “老头,你这话怎么说的,爹娘去卖药材了,上山采草药这种事虽然交给我了,你看你一把白髯毛,走路还没水牛儿快呢,更不能让你一人上山了,再说我一小我私家在馆里看病也着实无趣,让我去山涧里闹腾一阵子,还能放松一下,否则闷在这里一整天,刘婶还来烦我,那我日子怎么过。”

  “你这丫头,我说不外你,不外刘婶这病你可上点心,别整天好逸恶劳的戏弄她,你越这样她越觉得自己另有希望。”

  桃夭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不就月事不会来了嘛,你看她那么大年纪,还想要什么孩子,我跟她说了,她不信,总说抓几副药给她吃会好的,我不给她抓,她就说这疼那疼的,你说这刘婶是不是生孩子生上瘾了,她家大牛,二牛都有五六个弟弟了,她还生,又不年和小竹他们都是男孩,她不就想要个女孩嘛,你看平时刘婶对你多好,还给你做衣裳,别忘啦……”

  “得,我吃完了,您老说的我都知道,我不跟你说,我玩去了,医馆你看着,碗筷呢,松音来洗。”桃夭一溜烟跑掉了。

  “凭什么,今个轮到你洗,你回来,回来……”松音生气的朝着早已跑远的桃夭大叫,可无济于事,这个大滑头早就溜得影子都没了。

  桃夭的祖父原本是从洛阳到平阳来做生意的,没想到遇到了桃夭的祖母,就留在了这里。

  祖母家世代都是行医的,所以桃夭从年幼时就开始接触岐黄之术,十岁时已经读完《神农本草》,《内径》,志学之年已经学得一手绝妙医术,推拿针灸都是顺手就来。

  岑夫子也曾惊讶于她的聪慧,认为以后她必成大器,四岁起就教她四书五经,习武练剑,但她脾气却怪,虽说对医学颇有天赋,却更爱学些星宿奇书,志怪之书百读不厌。

  也不爱同女子装扮,只爱着男儿装,她说这样穿舒服,这也导致到医馆看病的人无论新来的商客照旧当地的黎民都以为她是男子,纷纷夸她长得俊俏,这可美了这丫头的心了。

  ???平阳城没有什么让桃夭觉得有趣的地方,该逛的地方也逛过,学堂的小孩也被她欺负了一遍,实在闲得闷的话照旧上山采药还拼集。

  黄昏上山的话,采到药后就在清风岭上一躺,这时星星也出来了,小猴子,小兔子也会出来和她玩,一边数着星宿,一边听着山里的种种声音,偶尔吹箫一曲。

  虽然她只敢在爹娘不在家的时候放纵,否则她娘怎么允许她大晚上在森林里窜呢,而桃夭认为读了百遍书,行足千里,不如夜观星象,这些书上没有的扑朔迷离才是真正有味道的工具。

  ???说也奇怪,这次她娘和爹已经走了三个多月还没回来。

  这几天岑夫子又忙于学堂的事,医馆就她和松音一小我私家,人少还好,人多了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今日,病人比力多,岑夫子又一大早走了,忙到中午都没闲过,好不容易把病人都看诊完了,看松音抓药忙不外来还要和他忙会。

  “老头真小气,也不多请小我私家资助,整天让我在这里闻药草味,又不是山羊,整天忙得手脚都要断了,真是荒唐,等你岑姨回来,我就出去拔山涉水,过我自在的生活去。”抓了一把枸杞放小称上,桃夭动动脖子,扭扭手臂,接着抓药。

  ?????“有人吗,我家令郎要看病”,一个穿着考究,气度特殊的少年疾步走进来。

  “人在这里,谁要看病啊?”桃夭懒洋洋的说。

  “小兄弟,麻烦你,我找你们这的医生,我家令郎得了重病,急需医治啊。”那人作了个揖礼,一脸急切的说。

  “今儿第五个叫你小兄弟的了,这位兄弟,麻烦你了,哈哈哈。”松音笑得前俯后仰。

  “你找打啊。”桃夭抡起拳头要打他。

  “小兄弟,你……”那人看到桃夭在和松音玩闹,又急着要问。

  “得,你家令郎在哪里?带我去看看。”桃夭拿起医药木箱从柜子后走出来。

  “在哪,带路吧。”

  “你,是医生?听说这里医术最高的不是岑云吗?小兄弟,我家令郎的病真的很重,你看……”

  ?“我爷爷老了,就他那医术还没有我好呢,你再不走,小心你家令郎……”

  “走,走,您请。”少年做了个礼让的姿势。

  桃夭随着那小我私家来到一个客栈,上楼后,那人让守在房间门口的两壮汉让开。

  桃夭看到两个大汉都是虎背熊腰,一脸严肃。衣着紧实,腿上另有缠带,腰上还挂有军牌,猜到定是军中之人。

  推门进去,只见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少年,年龄和桃夭一般大。

  桃夭走进一看。

  一瞬间,似乎时间凝固了,那张脸,似曾相识却又从未见过。

  他脸部轮廓棱角明白,黑劲的眉毛紧缩,紧闭的双眼像一轮弯月。

  似乎是疼痛得厉害,豆大的汗水充满了他的额头,有一滴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滴着,桃夭下意识的想伸手摸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力道大到习过武的她都不行蒙受。

  少年徐徐睁开眼睛,目光和桃夭相撞。

  桃夭惊愕了,她见过,这双似凤深眸,她是见过的。

  “你……是……医生的话,快……快帮我……帮我……把箭拔出来,我快……不行了。”少年两片嘴唇苍白,喘息越来越微弱。

  桃夭这才看见少年的胸膛上插着一只折断的箭,玄色的血流在他的衣服上,有些已经干了。

  “你中毒了,你先放开我的手。”桃夭挣脱着,少年慢慢放开她,准确的说是晕已往了。

  “你家令郎中的什么毒你知道吗?现在箭的虽未伤及心府,以我的医术虽可以取出来,但可是这毒是什么我判断不了,他脸色发白,而手脚却发黑。”

  “我家令郎受了匈奴人暗算,中的是漠南的阴鸩毒。”

  “什么,阴鸩毒!快,打盆热水来,还要一个火炉。”

  桃夭从药箱拿出一把尖锐的刀,将小刀在火上烤了烤,在药酒里一蘸。

  “按住你家令郎,我要拔箭了。”

  桃夭用小刀在伤口划了个小口,看见一些玄色的血从伤口流出来,然后握住箭,用力一拔,箭倒是出来了,但是玄色的血照旧留个不停。

  看着少年苍白的脸,桃夭知道再不清毒,少年就没救了。

  桃夭突然低下头,用嘴吸出少年伤口的黑血,一口口的黑血不停被吸出来,吐在盆里。

  纷歧会,少年的鲜血开始变红,桃夭开始感应头晕。

  此毒只有这一种解法,之后桃夭给少年喂了一粒药。

  “你家令郎的……毒……已经……已经解了,这是……一些伤口愈合的药,你……给他包扎,我走了。”

  桃夭越来越虚弱,她拿起木箱说,“明天……来……来拿几副调治的药,我先走了。”

  那小我私家惊讶的看着桃夭冲出客栈,跌跌撞撞的走向医馆。

  床上的少年苍白的脸色有所缓解,但依旧紧锁着眉毛,似乎在做一个可怕的梦一样。

  桃夭在医馆门口就要倒下了,松音吓得连忙冲出来扶住她。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嘴唇发黑,你不是去看病吗?”

  “别空话,把爷爷房里挂着的八卦葫芦里的药拿来。”松音将桃夭扶回房间,立刻去取药。

  服下药后,桃夭依旧十分虚弱。

  “不许告诉爷爷,另有,我想睡一觉,不许叫我,有人来看病,你……挡一下。”

  “你真是……,好了,好了,知道了,你睡吧。”松音替她盖好被子就关门出去了。

  桃夭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脑海里依旧是少年那张苍白的脸。

  “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他,一定,见……”

  慢慢的桃夭感受自己到了一个云雾弥漫的地方,阵阵香草味随风飘来。

  忽而,一曲萧声传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桃夭随着曲子慢慢诵唱。

  只见一条小溪旁站着一个白衣少年,他背对桃夭在吹奏,清风徐徐,他的衣带随风轻轻飘舞。

  可是桃夭觉得越来越模糊,无论是声音,照旧背影,他在慢慢消失,桃夭伸手想要抓住他,可是,越来越远,他消失最终消失在一片白雾中。

  “不,不,别走。”桃夭猛地从梦中惊醒。

  “啊,娘!”桃夭吓得要死,她娘岑姬瞪个大眼珠看着她。

  “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睡了多久,嘿嘿,没事了,你看我现在还能使出一招螳螂拳呢。”说着就比划了起来。

  “桃夭,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和你爹不在家,你就这么不让你爷爷省心,谁让你用嘴吸毒的,你不会回来取药,我平时怎么说的。”

  她娘揪住她的耳朵,高声的训斥她。

  “疼,疼,疼,娘,我这不是救人要紧吗,再说那小我私家都快死了,只有那个措施。你轻点,哎哟,那小我私家来拿药了吗?”桃夭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被揪掉了。

  岑姬放开她女儿,端过来一些饭菜,说道“昏厥了三天三夜,你爷爷都急坏了,快吃点工具补补,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岑姬将饭菜放在桌子上。

  “快易服服,我出去了。”

  桃夭边起身下床,边嘟囔道:“什么,三天三夜,这什么毒啊,居然用我家的绝密解毒丸都要在经脉里走三天三夜才可让我痊愈,这漠南的毒也太厉害了,不行,我要去研究研究。”

  ?“你说什么?”

  刚走出去的岑姬又折转头。

  “没啥,我说,我,怎么这么饿,原来是睡了三天三夜。”桃夭心虚的解释。

  “知道就好,快吃吧。”

  吃完后桃夭换了一身女装准备出去客栈看看那个少年,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不知道好些没有,中了那么厉害的毒,居然能从军营撑到这里,想必是内力深厚,武功高强者。

  “哦哟,好稀奇,竟然会穿女子的衣服,平时不都是不穿嘛。”松音一脸讥笑的看着桃夭,还扯扯她的衣角。

  “你懂什么,抓你的药去,真是多管闲事。”桃夭瞅了一眼松音,就向客栈的偏向走去。

  一个上着浅紫绢布上衣,下着罗琦鹅黄裙,发髻低垂,上面插了枝银兰百步摇,脸颊粉白似芙蕖,淡淡云霞落酒窝,似仙非仙,窈窕清丽的美女子正趋步走着。

  周围人都在议论纷纷。

  “这谁家女人,从没见过啊,竟如仙子一样,真是绝世容颜啊。”桃夭面容平静,心里却早已经鸟雀扑腾。

  “我就说我平时那是随性,就我妆扮妆扮,那还不迷倒几多人呢,不知道那小我私家看到我会是什么样子。差池,差池,我堂堂一医生,怎么可以如此轻浮,再说,我去看那小我私家,就只是看病人,没有此外目的,对,就是这样。”

  越想桃夭竟越厦悦,法式都变得越发轻盈了。

  “什么,第二天就走了!”

  桃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哦,那个年轻的令郎留下了一封信和这个香囊,让我转交给你。”客栈店家拿出一封信和一个秀了个霍字的香囊递给桃夭。

  岑兄弟,多谢你舍生救命之恩,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在下真是佩服。我去过你们医馆,岑老夫子说你还在昏厥中,本想等你醒了,再劈面致谢,只是我急需赶回长安,所以不得不提早离开,对了,不知为何,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小兄弟,虽只是一面之缘,但却像旧相识一般。不辞而别,望见谅。这个香囊是我在漠南收到的一种药,赤芍,想必这里很难买到,就当酬谢救命之恩,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小霍

  桃夭的心似乎随着一封书信飞到了那个少年身边。

  从小到大,她未曾对任何男子动过心,而现在,只是不知道他在哪里,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担忧着他的身体,居然就让这个女子满腹思绪。

  虽不知道这个小霍是谁,为何仅一面之缘,就让她如此魂牵梦绕。但她肯定她见过这小我私家。

  一曲又一曲的湘夫人,让清风岭上的木槿花都陶醉了,整整半个月,除了在医馆帮人看病,桃夭就一直呆在这里。

  她不着男儿装了,也慢慢习惯了妆扮自己,她感受自己似乎是喜欢上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

  他那紧缩的眉毛似乎锁住了这个十七岁少女的心,他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落入深海一样,,闪烁着璀璨又神秘的光线,。

  目渺渺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时不行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予。

  这天,医馆里来了一个带着斗笠面纱,玄色曲裾,腰间佩戴一把宝剑的男子。

  他与岑夫子密谈了一整日,却没有在岑家歇息一夜就急遽跨上马走了。

  以往的客人都是闲居几日的,这小我私家为何来去急遽的。

  在客人走后,岑夫子将桃夭怙恃叫进了书房商量着什么,只有桃夭一小我私家被赶去睡觉,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投到床劈面的木桌上,木桌上的那束月见草沐浴在月光中是那样的美。

  清风吹进屋子里,将帐帘吹得翩翩起舞,雕花镶珠的香炉中,檀香味随着阵阵上升的烟向西周扩散着。

  桃夭翻来覆去还没入睡,每次入睡都市梦见小霍,她真的不晓得书上的相思之苦是这般心断肠,在梦里,小霍的样子越来越模糊,她怕再过几晚就记不清他的模样了,所以她迟迟没有睡着。

  她今夜难以入眠另有一个原由,就是今日她上东边药铺去取药的时候,一个方士拉住了她,说道“女人,你有桃花劫啊,缘起了,你要到长安去。”

  桃夭不明白这个方士在说什么,本想多听一会儿,结果这个衣裳褴褛,连幡旗都是破的江湖方士竟然头也回的走了。

  边走边留下一句话,“逆天命祸根至,劫数啊”。

  桃夭想不明白这话到底有什么寓意,而且今天爷爷和爹娘也怪,这么晚了还在商谈着什么事。

  她决定去偷听,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行,这是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我们不行以这样做。”岑夫子拍了桌子,激动站起来。

  “父亲,我一定要走,不去我们家就危险了,不仅我们家,岑氏一族也保不住啊。”桃夭看到娘拉着爷爷激动的说。

  “这巫医自古相连,我们家族世代袭承这巫术和医术,我不教桃夭巫术就是知道这一天早晚就会到来,她若只会行医,到哪里都不会被怀疑,一定要把她送走。”

  “什么,你们要送我去哪里?”岑推溪猛地推开门,肩上的披风掉在了地上。

  “夭夭!”岑姬惊恐的看着她女儿。

  岑父看事情瞒不住了,心想无论如何照旧见告女儿的好,否则若以后失事了,桃夭也好知道如何应对。

  “事到如此,父亲就告诉你实情吧,进来。”岑父捡起披风披在女儿身上,将其带进屋内坐着。

  “桃夭,我们岑氏一族不仅精通岐黄之术,还世代相传巫祝之术。历代天子建朝以来,祭祀、种种大典都是由我族来完成。我们平时天祭时都戴着面具,为的是不袒露我们的身份,只有少少数的人知道我族所潜藏的使命。今日来的黑衣人就是天子派来的,见告我族在十三年后的封禅大典上祭祀仪式由我族新巫主持。我族到这一辈只有你一个,原本你爷爷和我们都想跳过这一劫,不授你巫术,未想到太卜令照旧算出了我族新巫必由你来担任。真是劫数啊”

  ?“父亲,你为什么说这是劫数,今个有位羽士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天地有时,万物有命,既然能与神灵相同,自然非比寻常。世人认为巫祝乃邪术,是不懂天命神授之理。万物的运行总有人羁系,要有人与天地相同,我们就是这样的人,然而我们的致命之处就是我们知晓万物的运行规则,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并卖力与天地相同,但就是不能明晓自己的命运。你身世的时候,与岑族其他女巫差异,你没有灵力,不能开天眼,也就意味着不能主持祭祀。所以,你爷爷和我们只教你医术。现在,新的巫祝必须发生,你只有到一个叫逍遥居的地方,那里会教你如何祭祝。若是你不走,不去学巫祝之术,就没有人与天地对话,就起不到禳灾祈福的效果,那么就会有灾祸殃及岑家。”

  “父亲,爷爷,我去,我会在那里认真学习的,我这么智慧。”桃夭想到若自己不离开平阳去逍遥居的话,定会牵连家人。

  “不行,你没有天眼和灵力,祭祀是没有结果的,还会惹恼天地。”

  岑夫子皱着眉,捋了一把髯毛,接着说“桃夭,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灵力吗,那是因为你的命格虚无,上天没有赐予你解救苍生之命,这在巫族是很是危险的事,无命即为夺命,你不行与天地相同,那么上天若要以灾祸将于人间,就会通过你,也就是你如果不谨慎行事的话,会闯下大祸,替天地背命。”

  桃夭不理解爷爷的话。

  “替天背命,即入邪道,就是上天需要收人的灵魂来惩戒人们,就会借用凡人之手,而你就是被选中之人。如果你在中途改变天命的话,祸根就会到来。”

  岑夫子说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爷爷,你放心,我没有什么命可以改,为了我们家,你就依娘的话让我去吧。”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后续的事情,希望你都有措施应对,爷爷相信你,桃夭。明早我就派人部署马和干粮,送你去,你先休息去吧。我和你爹娘另有事谈。”

  桃夭回到房中,解衣睡下,想到自己这几年来一直行医救人,却不知一念之间自己可能会弄得生灵涂炭,自己的命运会是什么,爷爷说逍遥居在代郡,那么未来到了逍遥居,她要怎么走下呢。

  一大早,岑家一行人就在门口送别桃夭,桃夭换上了先前的男儿装,将头发高高束起,习过武的她虽然可以一人行至逍遥居,岑姬红着眼眶抓着女儿的手。

  “夭夭,你要保重,千万不行一意孤行,后续的事有你爹和我,你只管在逍遥居放心学习。”

  “娘,我会的,你和爹要保重。爷爷,你最近学堂不要去了,让李夫子代你去吧,你最近清瘦了不少,照旧待在医馆里吧。昨日我听你咳嗽得厉害,怕是得了风寒,我抓了一副药,在柜台上,记得叫松音给你煎,我的药好得快。”

  岑夫子点颔首,依依不舍的望着孙女,他知道她要经历非比寻常的磨难,不知道这丫头挺不挺得住,也不知以后会不会见了,真是造物弄人啊。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