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好剧,好木偶!”满坐拍手,一众看客酣畅淋漓。今生都未见过如此提丝戏,简直以戏乱真了。
纤细如玉的手指拔撩开厚重的障幕,带着看戏不入戏旁观者一般的清冷。俊美的脸上并无丝毫成就感,甚至有丝丝反感。
“满坐名流雅士,竟无一人看得透,可悲可叹可笑。”叹息摇头,提木偶,轻轻将之放置于戏箱中。
不经意间惊鸿一瞥,一抹紫色倩影却是与众人格格不入的伤心琐眉。
“有点意思。”玩味一笑。
月盈则亏,晦则明。此夜此时,她抬首望天,月极亏而极明,星却只稀疏几点。
她很厌,那俗人自命清高。这凡间富贵的泡影,藏着几多苦,恶,假,泪?那出戏很精采,她亦看的入神,不外区别于凡人,她看到提线的背后,似乎是一颗厌俗的心,讥笑地看着一切。
黑夜之中,伊人触景生情,伤心落泪,孤苦迷茫,不胜冷清。她本良家女子,豆寇之年怙恃双亡战乱之中,流落无依。天姿绝世却沦为歌伎。若非老鸨漫天要价,自有以命相挟,哪还能这污浊的世道艰难独守一片清?
“女人有心事,不知可否告诉在下?”翩翩令郎,彬彬有礼,他作礼道。
“在下易丹青,一戏子,很好奇,刚刚女人为何观戏而叹,望景而泣?”
“女乐,苏嫣然。”她回礼,朱唇微启,声婉凄清。终于有一愿闻自己倾诉之人。
“举世皆浊少有清,满堂文武无人醒。
醉生京都假富贵,梦死四海冤灵泣。
年少自为良家女,狼烟燃尽曾经故。
泪目哀叹世何乱,冷眼挖苦当权朝。
但悲此间无人述,子期难遇伯牙琴。
吾宁作一真小人,不愿再侍伪君子。”
易丹青一笑,看来真遇对人了。
“君昏哪得臣子清,圣儒名将寒了心。
驾鹤山中有高仙,腾渊深谷出潜龙。
童真亦是金戈碎,入山辟俗过往清。
世人笑我提线技,我笑世人看不清。
演过千幕上万剧,却子一人了我心。
游过世间浪江湖,独舞万条戏天丝。”
知己难逢,情投意合。他又道。
“在下之戏正缺一下手,不知女人可愿?”
“嫣然自愿,只恨身不由己。”她凝眉叹息,难得遇此才郎,她也倾心。
“女人若愿,那便不难。”他唇角轻弯,递出一玉璧,“此物值千金,伊人可一笑?”
瞬间,她昏暗了许久的秋眸,泛起了比那玉还流彩的光泽。
是时,他连夜带她离京,这处富贵早已让她生厌,留恋不多。而他涉身江湖,更不会于如此凡俗久留。
青楼戏台仍是旧样,留以世上愚人堕落。老鸨悄悄躲到一旁,摸出那块玉壁对着昏黄的烛火重复琢磨,眼睛都眯成了线,一个颈念叨值了值了。
“叮。”细微剑鸣,一柄青剑飞刺而下,瞬息将玉壁切碎。老鸨一吓,正要生机,可又看清那柄剑。
“参见……风……风剑尊。”像狗一般爬在地上,舌头打颤。江湖中世她可清楚的农,这可是那尊魔头的剑。
“我问你,那戏子呢?”
“啊……这,这……”一下回覆不上,吓出冷汗。
“行,我明白了。”冷冷的声音再起,下一瞬,老鸨脖上多出一条血线。看看破碎的玉壁,一条白丝匿于其中,冷冷一笑。“易丹青啊易丹青,又被你当枪戏了一次。”
“真不愧为天丝戏子。”
……
“刀主。”声音有点抖,惊恐递上一沓情报,“发现风剑尊,但……但……周遭十里……未发现易丹青。”
“我也没指望你们这群废物能找到。”壮硕男子身旁横着把血刀,看了几页情报,“风剑尊可又被耍了。”
那人咽口唾沫,天丝戏子杀人从不脱手,他只需略施小计,就能完美戏弄各路妙手于拍手之间。
“哟,有意思。”忽看到行字。
天丝一戏乱江湖,搅动风云无数。欲知后事如何,且候下章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