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官在坐,细观勿言。
第一场,曰之少年过往(戏腔托长)。
凄风苦雨乱坟岗,兵荒马急战火煌。又知谁家离人苦,却是阴阳两茫茫。
双泪两行孤我影,城破家亡生死殇。鬼哭冤啼心已逝,回看过往火里葬。
少年(初醒,被人救):我,我在哪?
卿墨(一袭白衣,飘逸若仙。放下药碗):乱世之年,你遇上我也算是缘分,顺手救你一命。
少年(挣扎起身作礼):多谢救命之恩。
卿墨(冷冷淡淡):不必谢我,自是你命不应绝。我且问你,可愿作我门生,传承我的衣钵。
少年一愣,没想到这位高人竟有意收自己为徒。
忽又闯进一人,与少年似乎年纪,似闻言生气了。
少女:师尊您还没老,怎么能随便收徒。再说铃儿的天丝戏也学的不错啊。
卿墨(斜看一眼发蒙的少年):你若允许,她就是你师姐。
……
奉杯清茶拜师礼,十岁入门天丝戏。自守清静不闻俗,几载寒暑道初成。
一折落幕。
第二场,曰之铁甲血霜。
大漠飞沙领土苍,鸦飞不度兽铤亡。百国胡兵愁白头,只因一将镇八荒。
虎头霸绝玄铁枪,青天吞兽寒不霜。他执兵甲扫六合,一人足当百万军。
主帐挑灯,两人对酌对饮。他一身银白锦衣,一戏箱旁放。对坐之人青天吞兽铠,虎头霸王枪,凛凛将军样。
将军:易小子,很久不见啊。几年来可还好?
易丹青(轻泯酒,浅笑):你都混成将军了,我又怎会差?
将军(审察一番):不错呀,天丝戏子。这个身份竟自制了你小子。
两人曾为近邻,幼时结拜异姓兄弟。只不外一人喜文一人喜武,自那战火惊碎梦镜宁静,他愤然从军,他习艺世外。
意外重逢,竟在沙场。两人早已不是当初的年少无知,都有所背负。
将军(抬头将杯中酿一饮而尽):久闻天丝戏子手眼通天,不知可否为本帅占上一卦。
易丹青:已算过,卦显大凶,将军可需小心。
将军(不屑一笑,激情满腔):本帅所向无敌,万人难挡,哪会来血光之灾?天下何人可杀我?
易丹青(缄默沉静一会):天命不行泄,一年之后我再来时,希望将军深冬不结冰霜甲,切莫结上了血痂。
……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君清明一君昏。满堂虎狼奸佞道,边镜安能稳如固。
将军:我先杀你这乱臣贼子!
不等那假传军令的太监发声,直接一枪挑杀。枪头一甩,四围是密密麻麻的胡骑。
单于(单骑出见):你若归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将军(咆哮):绝无可能!
单于(调转马头,闭眼):杀。
将军(怒吼):汉家子弟,宁死不屈。
众将士:杀!!!
血肉横飞,千余残兵怎敌万余虎视眈眈的蛮骑?单于纵马离开,他已下令留将军全尸,这是尚武精神对强者的尊敬。
以一当十又如何,你斗得过飞箭如蝗?斗得过刀剑如洪?以一当千、当万又如何?玄铁霸枪折,不霜甲凝血。
终是天色垂暮时,嘶杀声息。胡骑傻了般看着不倒的将军,身负刀箭无数,夕阳下血尤嫣红,结成痂。人虽已死,但立而不倒,脸上仍凝固着最后一刻的疯狂。
无人靠近,那是对强者的敬畏。
月黑星稀,天冷风高,却走来一负箧白衣人。看着将军,指间绕出透明的丝线,缠到将军身上,一拉。
……
闭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