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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利亚奇闻录

跨越时代的新生(下)

艾维利亚奇闻录 扬州吴猫猫 12604 2021-06-08 05:10:19

  “年轻的王,你应该追求自己的世界。”伊尔莎看着面前的金发青年,她离开麦尔蒙娜的庄园已经一年了。

  坐在她劈面的是日漫特的王子,他们在酒馆中相识,郁郁不乐的王子将自己的苦难告诉给了这个年轻而美丽的女子,他们攀谈了很久,伊尔莎的博学广闻让王子深陷其中。

  如今全国人民都知道一件事情:日漫特王即将谢幕,日漫特的未来全在王子手中。日漫特王的子嗣并不只有一个,除了王子另有他的几个胞弟拥有继续权,日漫特的内忧外患越发现显。

  日漫特教派降生在日漫特苦难的岁月,但如今仍幸存的皇子们都降生在日漫特开国后,他们享受着富足的生活,拥有万民朝拜的职位,但他们生活却不如意——在日漫特王的意志下,教派权力逐渐转移到了大祭司手中,这些被尊称为主教的神使对王子的一切做出仔细计划,将日漫特的教义贯注其中。险些每一个日漫特权贵的子嗣都生活在郁闷和压抑中,而王子首当其冲,当几个弟弟都体现出一副能完美继续日漫特教义的面孔时,只有他难以肩负,他独自来到外城发泄时,却“意外”结识了拥有自由意志的伊尔莎。

  这是他们在一年内第四次晤面了。

  “伊尔莎,你说得对。每小我私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无论是我照旧人民……虽然我即将是国王,我必须维护我的统治,我必须统治我的人民。但我应该用自己愿意的方式。”王子苦笑道,“你说的都对,我的父王病重,大主教对他忠心耿耿,甚至……恐怕我的那些王弟没有任何更多的时间去改变父王的意志了。所以我一定为王。但是我无法违逆大主教,因为我是日漫特的继续者……他肯定会用日漫特教义约束我,况且耶瑞尔塔斯是我们战无不胜之神,我又如何能去违逆神灵呢?”

  “那么当战争结束,战争之神耶瑞尔塔斯还能赋予你什么呢?你需要的神力已经用完,如果还需要他的力量,就必须又一次发动战争,直到你自己和你父王一样为了战争油尽灯枯。”伊尔莎道,她并没有伪装自己的目的,在频频接触后,她就和王子交流过这一点。这也是克瑞提斯曾经教导她的,用真诚去与人交流往往才气被真心看待。

  “不,无论是我照旧我的王弟,都希望不被日漫特束缚。但是我们并未想要推翻日漫特……况且你必须明白,王者的权力更多来自武力,日漫特最强大的骑士团是直属日漫特教派。他们如今和叛军作战,但如果国内有变,他们甚至会放弃叛军归来……这就是日漫特、耶瑞尔塔斯的力量。”王子苦闷地举起酒杯,刚要灌酒,伊尔莎突然猛地按下他的手,无数酒水从边缘喷倾泻而出。

  “你是未来的国王,无论你是不是认同这一点,你都不能这样酗酒。”伊尔莎紧盯着王子的眼睛:“如果你连自己想要的代表公正的国家都无法缔造,你绝不能算一个明君。即便你拥有苦衷,没有人会在你成为帝王后继续给你同情,除非你辞去自己的职务。”

  “如果我真心愿意臣服,我为什么还会来这里?”王子有些失态,他咆哮了一句,带着些醉意地扫视了周围人群,然后才又把身体和声音压低:“如果日漫特的主教是你这样的人,那我虽然会臣服……可他不是。但他的力量却大于我。”

  在古老的岁月里,日漫特的至高祭司就是日漫特王,在恒久的战争中,日漫特人民都需要一个独立的精神支柱来治愈被战争重创的心灵,各地的修士领袖们才逐渐获得了权势。在百年前,老日漫特王就不再卖力宗教事务,曾经作为王室祭司的大祭司肩负了宗教领袖的位置。现任的日漫特王或许是一个有远视的人,他已经看到了权贵子嗣们已经开始接触更多日漫特以外的十丈软红,也明白自己的子嗣们开始疏远日漫特教的权威,所以他很是斗胆地将国家权力更多的交付给了大祭司,使日漫特教的主教们用教条、仪轨逐渐掌控了这些权贵们的方方面面。日漫特皇子中有不少垂涎于王位,可并没有几小我私家真正跳出来博取这个位置,主要原因就是于此了,他们都知道,现在的王位不外是主教下的一个“受监视者”,王权是被限制的,这王座也就没那么有吸引力了。

  “那如果日漫特骑士团被击垮呢?”伊尔莎问道。

  “只凭借那些叛军?他们无法击垮骑士团,即便击垮了,同样他们也会扑灭我的国家。”

  “但是日漫特骑兵势必会失败。你必须做好这样的准备。”伊尔莎压低声音。

  “你怎么会知道?”王子抬起脸,再一次审察这个自称凯尔纳学者的少女。虽然他们已经约见了四次,但这照旧王子第一次这样去正视一个女性,在这之前,他只是将伊尔莎作为一个倾诉的人,或者勉强可以算是半个朋友,他从没有真正把伊尔莎作为一个能平等对话的“正凡人”看待。

  在凯尔纳,女子的职位和男子平等,甚至祭司权更在男子之上。但是在恒久处于战争、杂乱的日漫特,女子并不允许成为修士和主事之人,所以日漫特男子很少能将女性看在同等职位的,他们来到凯尔纳后本想限制女性,但凯尔纳从古至今的传统让他们不得不作出妥协,凯尔纳女子拥有近乎和凯尔纳男子平等的职位——即即是在王都,能够抛头露面的女性也是凯尔纳人,不外这一切的前提是:所有凯尔纳人的职位都不算高。

  “不,我不是谁。如果你是一个有先见之明的帝王,你应该早已发现,从凯尔纳到外地诸多民族,都心存反抗——当起义军的声势到了一个水平,势必引起整个日漫特国家的暴乱,到那时,即便你拥有五倍的骑士团,也无能为力。”伊尔莎冷静道,“即便你杀死他们。但人民的自由意志和鲜血是不会就此冷却,在未来的数百年中,会寻找无数次时机推翻这个国家。”

  “是嘛……”王子又瘫了下来,伊尔莎说的就是现状,一个快速扩张的帝国如果不能稳住统治,必将引来灭顶之灾,人民不是暴政可以束缚的。也许日漫特王也知道,否则他就不会急切的将王权的部门转移给主教们,可能他早就预见到了日漫特王室统治的衰落。

  王子将身上的斗篷抖了抖,弹去上面的雪花,外面还下着雪,他们呼出的气在空中扩撒成图案,这些图案似乎彰显出人世间的无奈。“你说得对。如果叛军真的无法反抗,你和我说这些另有什么用呢?我们注定是一个失败的国家。”

  “不。我坚信耶瑞尔塔斯同样有理由存在。”伊尔莎摇头。

  “那你可不像一个凯尔纳人……你们的神灵不是菲索尔兹姆吗?或者什么白……白鹿?玛纳恩……”王子有点讥笑地看着伊尔莎,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个女子拥有更辽阔的胸襟,“如果你不是为了讨好我而去夸奖耶瑞尔塔斯,那你永远也做不了菲索尔兹姆的祭司。”

  “是……”伊尔莎眼神不行察觉的黯淡了,“我简直不行能成为德鲁伊祭司。因为我有自己的抉择,我拥有比菲索尔兹姆更重要的事物要珍惜。”

  王子却拍了拍桌子:“你拥有的自由精神,我将高歌!”王子殿下误解了伊尔莎的意思,伊尔莎的自由越发狭隘,她简直希望所有人都能够拥有公正精神,但是她所希望的公正应该最先落在克瑞提斯身上。

  “爱德里王子,你必须做出抉择。当您继续王位的一刻,你就将正面面对日漫特主教,另有所有神灵的祭司。”伊尔莎再次提起这个话题,“正如我和你曾经探讨的。日漫特作为主教,而其他神灵获得越发宽松的职位,各大民族再无品级区分……那么叛军自然就不再建设,没有人愿意在宁静的情况下还流血。”

  “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私心。”爱德里王子看着酒杯。

  “因为我是凯尔纳人。我必须为他们争取独立自由的时机。”伊尔莎真诚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她确实所言不虚,“在这片大地上,我很难见到日漫特给予人们的幸福,只能看到那些人的愤慨让战火一次又一次重燃,受苦难的也包罗日漫特人。”

  “好吧……这简直是所有人的愿望,就似乎我也希望能够挣脱主教的束缚……我的父王即即是到死,可能都不能叫做好父亲,他一心为自己的国家和教派,却忽视了所有人的诉求。”王子认同了伊尔莎的话,他能够感受到伊尔莎的诚意。

  “我会去斗争。但这不是为你,也不仅仅是为了国民,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独立而斗争。”王子冷哼了一下,或许是喝的有点醉,说话有些走样。其实王子真的在乎伊尔莎所描述的世界吗?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吧,他只是想挣脱这种苦闷,也许如果伊尔莎现在说要和他一起离群索居,他也会立刻允许下来——这或许就是巫女的魔咒吧?令人陶醉。

  “我不需要你为了我。我是凯尔纳人,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所属,也不会用自己去约束你。我只是尽我可能的努力去资助一个有资质成为明君的人。”伊尔莎也没有客气,她并非日漫特国家的属民,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罗恩王国、德鲁伊的一份子。

  “你的直白让我感受到温暖……所有人都对我用虚伪,只有你能够让我感受到,自己照旧一小我私家。”王子“呵呵”的笑着,发抖的肩膀让酒杯不停地倾斜。

  “你该回去了。”伊尔莎看了他一眼,她知道王子喝醉了,这个有理想的青年虽然懦弱,但却赢得了她的尊敬。有理想?或许

  “我希望你可以来到我身边。”王子道。

  “我另有自己的事情。”伊尔莎没有允许。

  “不,我只希望你可以资助我,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的无能,我不看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凯尔纳人身上,但是我仍然希望听见你的谏言。”王子坚持道。

  “好,我可以给你一个约定。在你继续王位的一月后,我会泛起在酒馆,在那时,我仍然希望只有你自己。如果你真的愿意相信我,就祈祷我不会杀了你。”伊尔莎半闭起眼睛,她给出了来自菲索尔兹姆信仰的允许。一个月时间足以让王子从父王逝世的伤心中走出,然后振奋起来。

  “你不应该给他时间。”麦尔蒙娜低声道,“任何革新都应该在旧王谢幕时立刻进行。”

  “但即即是君王,也应该拥有自己的自由。”伊尔莎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腿上,她看着窗口外的风雪。距离和爱德里碰面已经已往了一些时日,旧日漫特王病逝,新王继续王位,爱德里已经成为日漫特新的君王,距离一月之期另有十天。

  时间没有怎么流逝,但伊尔莎却依然差异,至少在麦尔蒙娜看来,这个曾经生动的少女被蒙上了一层阴影。或许并不是因为悲痛等情绪,更多是因为奔忙而憔悴吧,另有困倦——她被束在脑后的发丝已经杂乱、枯槁。麦尔蒙娜注意到伊尔莎的手上多了一串橡树嫩枝编的手串,这样的橡树她曾经见过,那是橡树圣林才有的。

  “你这一个月去了橡树圣林?”麦尔蒙娜问道。伊尔莎获得了爱德里的资助,她拥有在国内自由行动的权力,所以能很是方便地潜回橡树圣林,那里是所有德鲁伊的家园——曾经的家园。

  伊尔莎颔首,依然看着天边,双目之中,那些云朵似乎都在虚幻、幻化,让人神情模糊起来。她离开橡树圣林时候德鲁伊们还在为抗击日漫特骑士团而忙碌,被查尔斯长老带走后就再也没能回去了,已经很难记起到现在有几多年了。当少女再一次看到这片圣地,只剩下焦黑和死亡,巨大的风暴席卷了整个橡树圣林,将传说中的菲索尔兹姆的圣树露萨娜团团困绕,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

  她在四周没有寻找到克瑞提斯的踪迹,但她此来本就不是寻找德鲁伊。她只是想面对着自己的家园,将自己的所有委屈和压力都诉说出来,然后就可以用越发坚定的信念踏上旅途。她相信,这片森林终将有一天重新归于平静,风暴将会平息,而当风暴平息的那一刻,她将重新见到克瑞提斯,一个回归从前的克瑞提斯。

  “我必须离别从前的自己。”伊尔莎站起身,现在的少女已经换上粗布灰色袍子,就像那些传说中的巫师,将那条围脖裁剪成布带扎在头上,“无论是我,照旧这个国家……照旧这个世界,都必须迎来新的开始。我不知道这些‘新’到底会带来何等大的变化,我必须为未来而祈求菲索尔兹姆最高的祝福,祈求一个宁静而浪漫的新时代。”

  “如果这个新时代,由你这样的人开创,或许会迎来浪漫。”

  麦尔蒙娜还没说完,伊尔莎就转过身打断了她的话,她拾起桌边的法杖,这不是橡木杖,只是一根朴实无华的巫师法杖,她如今不以德鲁伊教徒的身份去行事,而是以巫师伊尔莎的身份:“这样的浪漫只存在于全体人民心中,而不是我小我私家,我只会实验用更多的善行去引导出他们心中的浪漫。”

  “爱德里王。”伊尔莎单膝下跪,爱德里的装束比以前越发威严了,他包下了酒馆,却没有带随从。

  “伊尔莎,我如约来了,你也如约来了。”

  “是的。”伊尔莎站起身。

  “你不向我效忠吗?”爱德里有些惊奇,虽然他已经是国王,但是没有脱开青年的稚嫩。他自己都说不清说出这句话时候的感受,很庞大,也许他既不满伊尔莎的无礼,又满意这种态度。

  “不。适才的礼节是对你小我私家的尊敬,和王位毫无关系。”伊尔莎依然很坦然,“我今天换了装束,你可以认为我是一个不被祭司们容纳的巫师,一个不属于任何教派的巫师,也可以认为我是一个不太及格学者、照料。我希望我是新时代的使者,而非你的属臣。”

  “够了……”爱德里王拍打着桌面,“这样就够了……”如果伊尔莎对他奴颜媚骨,他就不会再欣赏她。

  “或许你应该给我一些良好的建议,我们需要一个全新的开始。我理解你的苦心,你给予我一个月的时间缓解可能有的悲痛,我同样用这一个月将权力抓在手中,没有让王权流失到大主教手中。”爱德华王的声音里透露着自信。

  “我不认为真正的宁静来自于斗争,如果你在隆重祭祀耶瑞尔塔斯的同时,用同样或者稍减一等的礼节看待其他神灵。我想所有人都市为之动容。”这是伊尔莎和麦尔蒙娜讨论的结果,只不外女刺客希望通过这一点裁剪耶瑞尔塔斯的威望,而巴德希望用此到达平等。

  “是的,这个要领并没有问题。”日漫特王道,“但是你同样要知道,国王是没有任何理由祭祀其他神灵的。日漫特王就是日漫特教的领袖,是耶瑞尔塔斯的代言人……尽管我没有感受到这份力量。”作为宗教领袖去祭祀其他教派的神灵,这不光是小我私家问题,甚至可以说是神灵之战。

  “正因为你是,所以只有你去主持,才气让人信服。如果我去,你觉得人民会认为这是来自日漫特的意愿吗?”伊尔莎反问。

  “这是双刃剑。”日漫特王沉吟。他信奉耶瑞尔塔斯,他所难以接受的是现在日漫特教的约束。他身为教宗却没有任何应有的权力,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在大主教身上,即即是祭祀耶瑞尔塔斯、解读他的神谕也是大主教的权力,“你要知道,如果我不通过主教们的许可去擅作主张,这是果真向他们宣战。而且我可以现在就判断出,他们绝对不行能同意这样的主张。现在有些主教已经联名请求破除一切其他的神灵。”

  “你会随从他们吗?”伊尔莎神色平静地反问,“如果你和主教一直都存在差异的政见,矛盾早晚会发作,如果你不在主教彻底联合起来之前行动,你另有什么胜算呢?”

  “其实,我也并不想和自己人冲突。”日漫特王有些痛苦,“耶瑞尔塔斯之道禁止我们相互伤害。”

  “尊敬的日漫特王,这不是伤害,而是掩护,掩护你的子民,他们难道不是耶瑞尔塔斯信徒吗?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拥有耶瑞尔塔斯的眷顾,那么你可以选择恳切侍奉,但我想这不故障你改变自己的国家。耶瑞尔塔斯是战神,但是在宁静时期,你需要运用他的力量去完成新的使命,革新自己的国家同样是一次战争。如果你本就没有耶瑞尔塔斯的眷顾,那么你就应该更坚定不移的去执行自己的信念。”伊尔莎踱步了几圈,“起义军会在短时间内彻底击垮你们的防御。我是凯尔纳人,虽说只是无名小卒,但是游走四方的凯尔纳人能够知晓这些事情……而我同样不会对你隐瞒,他们高呼着芬兰尔王和大巫师梅尔林斯的回归,这代表他们早已视死如归,这一切无可阻挡。”

  少女指点着摊开的舆图:“这几个地方同样是你们所谓异端聚集的地方,你们保留了他们的祭祀权力,但是当他们拥有更好的时机时,同样会奋掉臂身的起义,到时候,从凯尔纳起,法兰、斯塞恩、小阿米拉、西米拉尔都将发作……我想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日漫特王没有行动,但是从他陷入沉思的面庞可以看出来,这些地方确实是日漫特的隐患。

  “而在王都。”少女点在王都萨奎拉的位置,“这里拥有着最为致命的……你的日漫特大主教和其他国家的刺客。”

  日漫特王抬起头看着少女。

  “不,我不是。”伊尔莎知道日漫特王是在询问她是否也是刺客,“但是我知道有许多人都为了这一目的聚集在这里。同样日漫特大主教会一步一步排挤你的权力,你不要忘记,无论是你的父王照旧他们自身,宣誓效忠的都只是耶瑞尔塔斯,不是你。如果你不忠于耶瑞尔塔斯的思想……亦或者是不忠于日漫特主教们的想法被发现,你会被怎么处置惩罚?”

  “好了,别说了。我不能立刻允许你,我需要思考。”日漫特王的嘴唇有些发干,“我尊重你的建议。伊尔莎,你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女性。”

  “如果你愿意,下一次我们会在你的王宫晤面。但仅仅是以幕僚的身份。我想……”伊尔莎将自己的手放在日漫特王的肩膀上,爱德里没有反抗,他能感受到伊尔莎手心的温暖,“我想,如果你甘于放弃,你将不会获得任何一个真心敬佩你的子民,包罗我在内。”然后便消失在风雪中。

  每年这个时节,从凯尔纳中央一直到东北边陲,都市刮起风雪,这是原本日漫特土地无法感受到的气候,连续数个月的大雪让一切都陷入寂静。连续了数年的肃杀的硝烟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大雪中被掩埋,就似乎从未发生过,但每一小我私家都知道,每一场大雪都是凯尔纳人最为强大的时候,他们在已往数千年中抗击着风雪,锻炼出强大的意志和体魄。每一场大雪都隐含着春天的希望,也是凯尔纳的希望。

  一个月后的再一次相见,确实是在王宫之中,身着越发华美的学者袍的伊尔莎看着王座前的爱德里王,这个年轻的王的面孔有些苍白,这是劳心艰辛的结果。

  “要开春了。”日漫特王有些虚弱,他只有在伊尔莎面前可以体现出自己的虚弱,每当他面对主教们和大臣们,都必须摆出最为坚贞的面孔,和他们交锋中不能落下风,即便他已经精疲力尽。

  “是的,要开春了。凯尔纳每年都市在这个岁月开春……玛纳斯特河都要开始咆哮了。”东北首府玛纳斯特正是得名于这条河流,每年的开春都市有大量雪融水突入,浇灌着凯尔纳大地。

  “我明白为什么我的父亲如此充满精力……他的……强壮的体魄、东征西战的经历都让他有足够的力量处置惩罚这些事务。而我,和我的弟弟们,都失去了这股力量,失去了耶瑞尔塔斯的眷顾。如果可以,我真心愿意让出位置。”日漫特王增补了一句:“但为时已晚。”

  “我身为凯尔纳人,却要激励你:‘你没有失去耶瑞尔塔斯的眷顾’。德鲁伊教的智者的秘密就在于他们主动献身于求知,才气获得神灵的力量。你必须去完成和正义相应的事情,才气获得神灵的眷顾,而非通过虚伪的大主教。”伊尔莎道,身为凯尔纳人和德鲁伊教徒的她却在勉励异端信仰,不外德鲁伊传统也并没有很是排斥异教。

  “是的,你是德鲁伊的信仰者,因为你是凯尔纳人。当你说出这些话,我感受到了你的公正的力量。”爱德里王由衷地赞叹,但他同样泄气:“但是我很是的劳累。我开始排斥耶瑞尔塔斯……你懂的,这和一开始的排斥是差异的,曾经的排斥是一种被束缚的反抗。而如今是一种避世的远离。我宁愿追随和你一样的人前往无人知晓的地方隐居。”

  “但你是君王。”伊尔莎不带语气。

  “对,但我是君王。”日漫特王刻意抬高音调,然后又虚弱下去:“因为我是君王,你才气和我说这些,对吗?”

  “不。我不否认当初的相遇并非巧合。”伊尔莎不做隐瞒,“但真正让我没有选择其他门路的人,同样是你。如果你无能、残暴,那我会绝不犹豫的杀死你,即便污染自己的双手。但你并非如此,是你自身拥有公正和正义的信念让我相信我们可以成为挚友……你的国家可以重获新生。我们凯尔纳同样可以拥有比原本更好的明天。”

  “真是不像一个凯尔纳人的话语。”日漫特王叹气道。

  “但却是一个凯尔纳人自我救赎和期望获得公义的心声。”伊尔莎坚定道,她看着日漫特王背后的宝座,突然转过身:“如果你愿意永远只坐在这个宝座上,可以不用挽留我。如果你愿意将自己的宝座砍碎,让各族人民为你重新铸造新的宝座,就再来找我。”说罢便离开了。

  日漫特王自嘲的笑了一下,用无人可听的声音道:“我……很累了,我存有希望,可我却累了。如果这是一种软弱,我愿意认可。”

  他站起身,看着周围耶瑞尔塔斯相关的壁画,这些故事让他越发的急躁不安——拯救信仰者,领导他们战争,打败恶魔,另有许许多多这样的故事。

  “对不起,我的父亲,我将违背你希望的耶瑞尔塔斯之道。对不起,忠心的大主教,我将不能制作你所希望的国家。对不起,伊尔莎,可怜的凯尔纳人,我将不会到达你所期望的意图。”日漫特王将会举行盛大的百神祭祀,但是这已经不再为了所谓的正义和公正,爱德里只想要反抗他所厌恶的耶瑞尔塔斯的主教们。

  “伟大的日漫特王居然着迷于一个凯尔纳女子。”大主教看着站立在王座之下的伊尔莎,他能一眼看出这个女子的民族与年龄,无论是语言照旧内心都充满了受惊。日漫特生长至今,已经积累了大量的财富,给爱德里王选定的后妃没有任何一个逊色于平凡无奇的伊尔莎。

  “日漫特的大祭司,我是凯尔纳的女子,我拥有完整的自主权利。”伊尔莎知道在此时不能失去礼节,虽然语气绝不妥协,但行为举止让大祭司无可挑剔。

  “不,你现在只是日漫特的人民。”大主教将伊尔莎弃之不理,转头看向爱德里王:“君王着迷女色,这是最违背耶瑞尔塔斯之道的。”

  “她是我的幕僚。”日漫特王道,他的语气照旧软弱的,他没有足够的心气去正面直视这位父亲的老搭档——整个日漫特实权最高的人。

  “日漫特的祭司,我只是做一个幕僚该做的事情,我只会将我所知的如何缔造正义的国家的原理告诉君王。”伊尔莎道,她看出来大主教此番来就是为了驱逐她,甚至羁系、杀死。在大多数日漫特教徒看来,爱德里王身边时常出没的新面孔是让君王逐渐远离日漫特教的罪魁罪魁——从前一段时间开始,日漫特王就很少出席耶瑞尔塔斯的祭司仪式,只在重大的仪式上偶尔出席,还都是无精打采。

  “日漫特帝国的正义就是尊崇耶瑞尔塔斯之道。”

  “战争并不能带来一切。”

  “但日漫特在耶瑞尔塔斯的领导下走到了现在。年幼的女士,你的无知绝不能玷污耶瑞尔塔斯的荣耀。”大主教有些动怒,但在爱德里王的注视下,照旧忍下来。

  “那么,日漫特永远只能在战争中获取意义?现在日漫特已经占领了许多地域,凯尔纳也被囊括在内,你们还能对哪里发动战争?如果有一天,你们占领了所有区域,你们的战争之神将要去哪?或者说,你们是否永远都要陷在战争中。”伊尔莎坚定道,她不能在和大主教的争论中落了下风,因为爱德里王会看在眼里,如果大主教无言以对,即便他恼羞成怒杀了自己,爱德里王也会对耶瑞尔塔斯的战神信仰失去信心。

  大主教没有看她,他径直走到爱德里王王座前,他已经看到爱德里王手上的纸卷。爱德里王将纸卷交给他,老修士皱着眉看完了上面草草的几行字:

  一,众神之王耶瑞尔塔斯,为仁爱之神,并非战神。

  二,耶瑞尔塔斯为众神之王,诸神各享独立祭祀。

  三,不禁止日漫特人信仰耶瑞尔塔斯之外之神灵。

  四,仁爱之神耶瑞尔塔斯,赋予众生平等之权。

  ……

  下面另有字迹,但是没有写完,或许是还在探讨。大主教将纸卷摔在地上,他看着伊尔莎:“神灵之权来自神,而特殊人,你认为一两句话就能改变一个神的力量吗?”

  “我是凯尔纳人,我虽然不是德鲁伊,但自幼听说过:‘神灵赋予凡人力量,凡人运用理论去维护正义。’仅此而已。凡人可以决定神灵,而非神灵决定凡人。”

  “异端邪说!如果这样,你大可以在这里喊上几声,看看你们的凯尔纳众神会不会来救你?”大主教挖苦道。

  “罗恩王国已经灭亡,但我所认识的德鲁伊们仍然深爱着他们的神灵。但耶瑞尔塔斯的信徒呢?所有人都惧怕他,因为耶瑞尔塔斯的祭司们杀死了他们的亲人、朋友,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黎民,都活在被欺压、羁绊的恐惧中。”伊尔莎直视着大主教的眼睛,“如果你可以和我保证所有的僧侣都可以在国破家亡时坚守耶瑞尔塔斯,那么我就立刻离开。”

  侍奉耶瑞尔塔斯的誓言制约着大主教,这让他无法说出假话:“你即便坚持耶瑞尔塔斯为主,但无论是我照旧你都无法改变神灵之力。”

  “太过的束缚会让人陷入顽强……就似乎强大的日漫特帝国同样面临内忧外患——直到被欺压无奈。”伊尔莎不再发表意见,她退后一步,静静地期待着。

  大主教不能否认伊尔莎是在为日漫特考虑,但他无法认同这些看法,耶瑞尔塔斯是唯一的信条——任何凡间戒律、习俗都是不限制修士的,神灵戒律是他们唯一应该遵守的信条。正因为修士不用避忌王权,才使得凡人得以沐浴在神灵的力量之下,这是绝不容妥协的。

  麦尔蒙娜看着伊尔莎,她能感受到这个少女在犯愁,可是她已经和从前差异,如今陷入愁苦的她却没有忧愁的心情,只是看着天边的云彩。

  “你的天真将要实现。一旦举行百神大祭,肯定引发国内政变,日漫特教将会彻底和王权决裂。”麦尔蒙娜道,她审察着这个年轻的巴德,“大主教将国王堕落的矛头指向你,这是很正常的。我明白你的担忧,如果你被证实为异端,所有计划都将失败,甚至国王都市被罢黜。”

  “不,不仅仅是这样。爱德里是一个不错的人,他只是天生被王位束缚,如果可以,我同样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门路。”伊尔莎道。

  “我不是想要阻止你,你这样会让各地叛军无法在被阻止,日漫特四分五裂,掌控骑士团的日漫特主教甚至会将日漫特王绞死——这是我最期待发生的事情。”麦尔蒙娜笑道,只是这笑容可不会给人爽快感,“我不觉得你这是仁慈,你的行为可能会带来更大的伤亡、冲突,无论是你照旧你的理想,都很欠缺考虑。”

  “我可从没有标榜自己是菲索尔兹姆的使者。”伊尔莎吹出一口气,“我只是一个急切的复仇者而已。日漫特的兴亡我从不体贴,我只希望能让人遵从自己的意志活下去,不必再继续恼恨……”

  “你照旧一如既往的天真。”麦尔蒙娜的笑声不知道是讥笑照旧欣慰,“你将会为你的决定忏悔。你已经越发的偏离自己所信仰的菲索尔兹姆的平衡之道。同样你瓦解了日漫特的统治,但是没有任何人知道世界将往哪里生长……你不能将希望彻底放在人民,你所期待的人民自己缔造的时代,很可能会让你的名誉万劫不复。”

  “我相信菲索尔兹姆,已往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我远离了平衡之道,但是正是菲索尔兹姆的公正让我这样去做……我是一个再也不能成为德鲁伊的德鲁伊教徒。”伊尔莎有些孤寂地笑道,她和自然之灵的感应已经仅剩下交流,想必从现在开始到人生结束都市如此。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资助你解决这一困难。我允许你资助你一次。但是仅此一次。”麦尔蒙娜道。伊尔莎有些意外,麦尔蒙娜却笑道:“我的目的是瓦解日漫特……可是你做到了,我为什么不帮你?我并非死板的人……就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直到我遇到了一个自称正义和公正的人,我在不知不觉中将凯尔纳和罗恩王国,另有菲索尔兹姆作为自己的信仰,如今我该实践我的坚持了。”

  “那你计划做什么?”伊尔莎照旧决定问清楚。

  “不,你不需要知道。在今日晚间,在日漫特王的书房,我会给你们带来详细的计划。”麦尔蒙娜不容置疑,她知道伊尔莎有措施让自己潜入。

  半个月后,日漫特的百神大祭开始。日漫特王有些嘶声力竭田主持着仪式,身穿学者袍的伊尔莎站在后面,她脸上看不出心情——她永远忘记不了麦尔蒙娜的话语:“我用生命在你的身上下赌注,我不相信你所描述的世界,所以我没有勇气去看,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到他。”

  这个刺客突入日漫特王的书房,自称德鲁伊教徒以吸引王宫守卫,她在伊尔莎面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当士兵冲进书房,只看到惊恐的日漫特王和沾满鲜血的伊尔莎,乃至于连大主教都开始谢谢这个年轻的女士能够实时赶来杀死刺客。

  这场盛大的祭祀,是用麦尔蒙娜……不,是用成千上万为此奋斗的人的生命换来的。台下的各族各教祭司都流下泪水,他们不是谢谢日漫特王的恩赐,而是为曾经的国家和自己的神灵哭泣,就在这种悲痛的情绪下,日漫特王走下祭坛,他看着面前的日漫特教士兵,坦然一笑:“大主教。歉仄,我背离了耶瑞尔塔斯之道。”

  “伊尔莎就是劝您背离正道的异端吗?”大主教明白,日漫特教派要结束了,日漫特国家将进入新的时代,这个时代是百族争鸣的时代。即便日漫特教派拥有最强大的神灵军队,但是不行能踏平所有心存异心的人——局势已无可挽回。

  “不。伊尔莎劝我重新获得耶瑞尔塔斯的眷顾……但我拒绝了。”日漫特王拔出自己的宝剑,“如果你们认为祭司继续这样压迫王室,继续将耶瑞尔塔斯的信仰强加在我的身上,那么这就是答案。”

  “我不会扑灭我父亲的国家。我不否认你们对我的忠诚和照顾……我不希望你们辜负自己的职责。”他将宝剑横向自己,“你们从未想过,当你们让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去被迫肩负起他无法肩负的责任时,他早已心存死意。”

  “爱德里,你的意愿应该交给自己,就似乎国家的命运应该交给人民自己选择。我坚信所有人都市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一个浪漫的时代。”伊尔莎走下台阶,她同样无惧日漫特教的狂信徒。在数年前,还在她年幼的时候,比这还要多许多倍的军队摧毁了她的家园。

  “我没有资格成为一个及格的德鲁伊。但是我可以作为伊尔莎来请求自然之灵,请求能够借去你们的力量,即便因此而背负无法蒙受的结果。”少女举起手中的巫师杖,然后猛地念出克瑞提斯教导的欧甘音节,地面开始晃动,并不强烈,但却让爱德里王停下手中的行动。少女的法力仅限如此了。

  大主教没有下令围剿这些祭司,他明白,这些人虽然是各教派的代表,可他们也不外是代表,而被他们所代表的人们在王都之外,遍布凯尔纳、法兰、西米拉尔、小阿米拉,如果这些祭司就此被日漫特诛杀,这些人会继续他们的意志而前仆后继。

  “爱德里,你赢了,但你不再是日漫特王。”大主教宣判了爱德里的命运。这位叛教者必将被绝罚、驱逐,日漫特王位另有不少继续者,日漫特主教会彻底接管王权的更替。

  “我失败了。我必须为我的失败支付价钱。”伊尔莎骑着灰色的马走在门路上,爱德里跟在身后,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日漫特君王——日漫特国家已经瓦解,原本日漫特帝国的土地被十数个国家支解,他们都是来自于各族各教。日漫特终究放弃了凯尔纳之外的领土,恪守在圣马尔特山脉四周,那新国王正是自己那热衷王位的胞弟。

  “不,你乐成了。是我失败了。”爱德里道,“在短暂的动乱后,人民建设了属于自己的国家。而我却抛弃了自己的人民。这简直是一个新的时代……日漫特教依靠最为强大的军队和各国定下契约,大主教退居萨奎拉边的耶瑞尔学院,成为日漫特的教皇。日漫特教成为所有国家的主教,但却无能干预干与各国的内政。”

  伊尔莎停下马:“但是已经被消灭的教派照旧被消灭了,他们没有措施再东山再起。许多已经逝去的神灵信仰都不再需要祭司,人民赞美着神灵的故事,却再难以让新的信仰降生。”但少女稍后照旧笑出来:“也许……我不应该纠结德鲁伊教的兴亡,因为我永远也无法成为及格德鲁伊祭司了。但是我仍然应该对未来保有祝福。”

  “爱德里。你应该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了……你已经不再是国王,我想你也不留恋。”伊尔莎看着身后的青年。

  “你是对的。从一开始,日漫特注定会灭亡……而我,在你的指引下却让伤亡降到最低,我为自己的人民和其他民族的人民做出了能做的——我淘汰了冲突和死亡。”爱德里确实不再留恋王位,“新的时代要开始。”

  “我们该疏散了。未来或许再也没有晤面之日。”伊尔莎笑了一下,“我不认为我是一个好人,你不用挽留我。我对不起许多人,我也对不起你,但是时候到了。我应该去我该去的地方,笼罩在人民头顶的风暴消散了,那么我就应该去消灭最后一个风暴……让一切真正归于平静。”

  “是吗……”爱德里迟疑了一句,但是当他再抬起头,伊尔莎的灰色身影已经开始淡出视线……或许是她的身影,也可能是对伊尔莎的回忆。

  清风卷起微尘

  要用浪漫之色浇灌这片大地

  无论是花照旧草

  无论是山照旧水

  都要用最浓厚的颜色铺上

  如果我们放弃爱

  世界将失去红色

  我们将无法再见炽热的心灵

  正如云朵聚集出霞光

  那是希望的来源

  从天边喷涌而出

  如风暴席卷在人间

  如果我们放弃自由

  世界将失去绿色

  我们将无法再闻萌生的新芽

  正如清泉洗刷掉污渍

  那是正义的源头

  从心灵最深处轻叩着门扉

  然后用最热烈的情感

  冲出肉体的束缚

  如果我们放弃颜色

  就如同放弃思想

  但他留存于凡间

  从那一刻

  那一时

  在无数人中交织出

  美丽、无限、永恒的巨网

  连接着你、我

  在这一刻,我们将是神灵的赞美者

  将是神话的缔造者

  来自于这个浪漫的时代

  风暴将要平息

  风雨将要到来

  这是希望的风雨啊!

  他不避忌

  远在他乡的青年,将会忖量自己的妻子

  远在他国的君王,将会怜惜他的子民

  远在他城的流浪汉,将会用竹板敲打出最轻快的节奏

  远在他界的逝去的故人们啊!你们将会陪同着雨点起舞

  赞美着新时代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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