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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御剑录

第47章 嵩阳古剑

沧海御剑录 鹿梦令 7466 2021-01-10 17:00:55

  这日,大海船靠在了福建的泉州口岸,阳川海等人都下了船。昆仑奴、新罗婢说要返回各自家乡,众人一番离别,都是依依不舍。两个奴隶得还自由身,心中对阳川海和柳晓然都是谢谢不已,深深多次鞠躬之后,才挥手告划分去。

  等昆仑奴、新罗婢走远了,阳川海和柳晓然也继续赶路,向南行走。一路上,两人走得并不快,因为阳川海要经常用内力为柳晓然疗伤,所以不时在客栈住下。

  如此行走两日之后,柳晓然心中逐渐忧虑起来。她感受蓝梦姑的独门心法虽然有效,但确实如纸上所言,疗伤若干次之后,功效越来越弱,而且阳川海每次用此法之后,内力虽能逐渐恢复,但似乎很是伤身,有两次都咳嗽起来,他的气色也不如之前那么红润。每每看在眼里,柳晓然便郁闷良久。

  又过数日,两人终于来到蓝梦姑的老家——漳州龙海的埭美村。入了该村,只见三山揽怀,一水围绕,红瓦翘檐,土墙石径,一派犬牙交织的闽南古厝群风貌。柳晓然凭据当日蓝梦姑所言之地址,到村里探询,很快便来到那座老宅。

  敲门后,有人开门,阳川海说明了来意,那开门之人说蓝梦姑确有回来祭祖过,但十日之前已然离开了,说是去外地看望老朋友,说不再回来了,也没说具体去哪里。

  阳川海听完,心头马上大震。柳晓然也是心中一沉,感受最后的希望也就此破灭了。两人离开那老宅后,心中都是颇为极重,手牵着手,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了许久。黄昏时分,见天色已晚,阳川海便带着柳晓然返回客栈。

  回到屋里,阳川海一脸怜惜道:“然妹,今天在外头走了许久,你会累吗?”柳晓然摇了摇头,将头轻轻靠在阳川海的肩膀上,双眼微闭,心中思潮难平。她多希望能跟情郎这般相依相偎,长相厮守到老。阳川海握住柳晓然的纤柔玉手,吻了吻她的额头,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就这么深情依偎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柳晓然身子突然一抖,开始呼吸急促,手掌火烫,脸上苍白。阳川海感受不妙,道:“然妹,是伤势发作了吗?”柳晓然痛苦得点了颔首,她只觉得内心无数小火苗横冲直撞,全身火烧,头痛欲裂,认真支持不住。

  阳川海赶忙将她扶好,伸出左掌,与柳晓然右掌相抵,将内家真气运行一通,随着阳川海掌心中传过来的热气徐徐散入柳晓然体内,她的痛苦逐渐减缓,身子也没有像刚刚那般哆嗦了。

  两个时辰之后,柳晓然气息越来越均匀沉稳,但脸色照旧有些苍白。阳川海心中一沉,知道疗伤若干次之后,此疗伤功效确是越来越弱。于是他没有停歇,继续盘膝而坐,气运丹田,内力不停地往柳晓然体内输入。

  如此又运气疗伤了一个多时辰,柳晓然的脸色终于不再苍白,心头不觉得痛苦难忍,她微微睁开双眼,轻声道:“阿海,你不要再运功了,我感受许多几何了。”

  阳川海见她已能开口说话,马上一喜,便停了下来。他的手刚刚抽回,就觉得自己心头猛然跳了两下,胸口感应闷塞和气喘,不由得咳嗽起来,他皱了下眉头,想实验运用内家真气去疏通经络,但瞬间感受有气无力,胸腔阻滞,气虚不调,于是止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足足大咳了十多下,才觉得心头顺畅了许多。

  柳晓然用疼惜的目光看着阳川海,道:“阿海,你这般为我运功疗伤,实在太费功力,我感受你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了!我…我连累了你!”阳川海握着柳晓然的手,道:“然妹,你千万莫要这么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当日你冒死替我挡那一记黑拳,害得你身患重伤,我心中无比愧疚啊!”

  柳晓然用柔指放在心上人的嘴唇上,轻声道:“阿海,莫要这么说。”阳川海深情地看着柳晓然的如花美颜,伸手去搂住她肩膀,柔声道:“然妹,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去坐大海船,再去看大鲸鱼,可好?”柳晓然眉头轻舒,道:“好,我们还要在海上看日出日落。”

  两人深情依偎着,谈了一夜直到天明,这才倦极而眠。

  翌日,阳川海睡到巳时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他只觉身心疲累,体肢松垮,气血有些不调。他从卧处挣扎着爬起身来,看向一丈开外的柳晓然床铺,却见被单叠放整齐,人已不知去处。

  阳川海以为她在阳台,轻声道:“然妹,你在外面吗?”于是起身出去找她,却见阳台无人。他心中一沉,于是四下搜索,都不见柳晓然的踪影。便去找来店小二问询,店小二也是摇头说没看到人。

  阳川海心中觉得不妙,返回屋中,刚刚注意到桌子上有一封信,打开一看,只见上书:“天南地北有情天,山川阔海再相逢。阿海,我去寻医了,莫念!”

  阳川海心头一沉,暗道:“然妹定是觉得我成日用内功为她疗伤,太过伤身,不想连累我,便独自去寻医。哎!然妹,你何须如此?”他长叹一口气,将行李收拾好,叫来店小二付了帐,便提剑出门,追寻柳晓然去了。

  阳川海一路上全力施展轻功,先是往南飞驰,一个时辰后不见柳晓然踪影,便折返回来,一直往北追寻,脚不停歇奔跑了两个多时辰,依然没看到柳晓然。他感受四肢疲累,但只坐在路边歇息片刻,旋即施展轻功,一直向前飞驰而去,直到亥时夜深时分,刚刚停下脚来。他只觉身心俱疲,只得在路边一家小客栈住下,第二天再赶路。

  越日一大早,阳川海早起继续往北赶路,但数个时辰后,仍是没有柳晓然的下落。感受找到她的希望越来越渺茫,阳川海心头马上感应痛苦无比,既担忧她一人行走江湖安危难测,又担忧她内伤发作痛苦难当。阳川海心乱如麻,不知所措,只好漫无目的一直往前走。

  这日,他来到了泉州地界,正走着,见前头有几个鹑衣百结的乞丐迎面走来。阳川海心头一动,思忖道:“对了,不妨去找丐帮的朋友,资助探询然妹的下落。”他转念又一想:“如果伍百一在此,倒是可以请他资助,但伍兄在浙江担任常州分舵舵主,不太可能跑来此地。哎,远水解不了近火啊。”

  那几个丐帮门生越走越远,阳川海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一会儿又想道:“不妨去此地的丐帮分舵询问一下?或许泉州分舵舵主和伍百一熟识,那就愿意资助探询了。”想到这里,他便飞身前去,追上丐帮门生,询问丐帮分舵的位置。那几个丐帮门生颇为热心,二话不说便给他指了去处。

  阳川海抱拳致谢,随后往丐帮分舵所在之处赶去。约莫半个时辰后,他来到关帝庙四周,询问路人之后,他便往涂门街的一个巷子里走去,几个拐弯厥后到一幢破旧古厝。这古厝看上去也是百年老宅,是个十扇厝,颇为大幢,但极为破旧,粉墙、黛瓦、马头墙与层楼叠院、高脊飞檐、曲径回廊、亭台楼榭依稀可见。

  门口无人,阳川海刚走到院子入口处,便听到棍棒吆喝之声。阳川海心中一动,便纵身飞了进去。只见古厝的大院子里,有十多个黑衣男子在跟六七个丐帮门生高声争吵。

  为首的黑衣男子一脸凶相道:“在我们五虎门的土地,从来没人敢说不字。今天你们不把银子缴了,以后别想在这一带混!”

  一个为首的丐帮门生道:“我们没做错什么,不怕你什么五虎门、六虎门,我们没钱,再说了,就算有钱,也不会白白缴给你们。”其他丐帮门生道:“对!我们不怕你们这些地头蛇!”

  为首的黑衣男子怒容满面,手一挥,道:“弟兄们,给我上!”其他黑衣男子纷纷拿出棍棒等家伙,往那几个丐帮门生身上招呼。丐帮的人少,而且有的是赤手空拳,双方没打架几个回合,就可看出丐帮的人明显落了下风。五虎门的人高声吆喝,步步紧逼,将丐帮的人往墙角逼去。

  眼见形势危急,阳川海大喝一声:“住手!”随后纵身飞了已往。

  立时,众人的目光都聚在阳川海的身上,这时门外又冲来七八个壮汉,全都拿著刀、枪、棍、棒。为首的黑衣男子审察了阳川海一番,蓦然跳了已往,一手就想去抓住阳川海的衣领,口中厉声道:“哪来的臭小子,是成心来这里作怪吗?”他脱手疾快,力量极大,看上去不光要抓住阳川海的衣领,且要扭他的脖子。

  阳川海却也蓦将左手抄住了他的腕子,五个手指一用力,为首的黑衣男子马上受不了,咧牙做痛苦状。阳川海一放手,对方便手指一松,立刻又要抡拳头,阳川海早有预防,剑鞘陡转,飞快发出来,呼的一声,正击中那黑衣男子的身上,那男子没料到对方武功如此高强,躲闪已是不及,咕噜一声,就坐在地上。

  五虎门的其他十几个壮汉见状,一齐叫骂,刀枪棍棒齐袭过来,阳川海一面退身,一面握住了一杆枪,随手就夺了过来,然后拔出剑来飞抖,如一条银蛇般拦住了众人,道:“好一个‘五虎门’,原来是欺负丐帮门生的地头蛇。”

  那十几个壮汉一看这个阵势,有的就惧怕着向退却去,也有的不知深浅,依然舞刀抡棍向前逼来,阳川海当下不再手软,使出沧海剑法之“金翅擘海”、“海沸波翻”两招。五虎门前头数人只觉剑光飞翔,看都看花了眼,哪里还能反抗,于是赶忙退却,但已经有些迟了,手中的家伙纷纷被打得飞手脱出。

  五虎门的人也不都是怂蛋,有几个心里不平的看得眼红,准备舞刀弄棒再攻,此时为首的黑衣男子却大喝了一声:“都住手!”他知道凭借自己这些人的武功,远不是阳川海的对手,便用刀指着阳川海道:“好小子,你等着!”他手一挥,其他五虎门的人都捡起家伙,随着他往古厝外面急遽离去。

  待得那些大汉走了,那几个丐帮的人走了过来,抱拳致谢道:“多谢大侠脱手相助!”

  阳川海道:“莫要客气,这帮人甚是犷悍无礼,是想强行勒索你们吗?”

  为首的丐帮门生颔首,道:“哎,此地丐帮分舵刚建设半个月,我们初来乍到,尚未站稳脚跟,也不爱去跟五虎门这样的当地帮派称兄道弟,所以他们便上门来寻事。今日多亏大侠你了!”

  阳川海道:“莫要客气,这些人横行一方,本就该有人阻止。而且我和你们丐帮的伍百一是挚友,岂能袖手旁观?”

  为首的丐帮门生眼睛一亮,道:“大侠认识伍舵主?”阳川海笑道:“我和伍舵主是好朋友。”

  为首的丐帮门生道:“在下是泉州分舵副舵主钱有望,以前多次见过伍舵主,也算是朋友。请问大侠尊姓台甫?”

  阳川海报上姓名,钱有望眼睛一亮,惊声道:“原来是八派剑盟的阳盟主,失敬失敬!”

  阳川海道:“钱副舵主客气了。在下此番前来,原本是想请贵帮资助的,也不知道是否方便。”钱有望道:“阳盟主请里面座。您尽管直说,我们乐意效劳。”

  众人于是往里屋走去,随后坐下、沏茶。两杯茶水下肚,阳川海把想要寻找柳晓然之事说了,并把柳晓然的相貌特征告诉了钱有望。

  钱有望仔细听完,颔首道:“阳盟主请放心,我们丐帮门生众多,我会让他们多加留意,一旦有柳女人的下落,我们会即可派人通知您。”

  茶过三盏,阳川海心中记挂伍百一,便问道:“伍兄现在还在常州吗?”钱有望一边帮他斟茶,一边微笑道:“目前还在常州任舵主,但听说不久要到别处去了。伍舵主为人正派,做事公允,帮中的几个九袋长老都很喜欢他,所以提名让他去更大的地方担任要职。”

  阳川海一听,心中甚喜:“那可要恭喜伍兄了。”

  此时,外头突然有喧哗之声传来,紧接着几名丐帮门生迅速跑了进来,脸色紧张,道:“钱副舵主,五虎门的人又来了,说是带着什么剑派的人来,要跟我们再比试高下。”钱有望眉头一皱,道:“江湖小帮派我倒不怕,但他们要是请来名门剑派,那可就麻烦了。”

  阳川海听了,慰藉道:“钱兄莫要忧虑,我且出去看看。”

  这时,外头有五虎门的人大叫:“小子,你给我出来,有种跟名门剑派的人比试比试!”阳川海听出是刚刚那个为首黑衣男子的声音,于是提了剑,走了出来。钱有望等人拿起棍子紧紧相随。

  见里面的人出来了,那个为首黑衣男子喊道:“今天让你尝尝我表哥的庐山剑法!能过得了三十招,算你小子有本事!”说着,他苦着脸跟身边的一个青衣剑客道:“表哥,就是这个拿剑的人!是他刚刚把我的弟兄们打伤了!表哥,你可要帮我出头啊!”

  阳川海听到“庐山剑法”四个字,不禁皱起了眉头,扭头看向那个青衣剑客。那剑客此时也看清了阳川海的面目,眉头略为一皱,他走上前定睛一瞧,脸色马上大变,赶忙弃剑,只听铛的一声,手中之剑已坠落在地。那个为首的黑衣男子不明就里,马上一脸茫然。

  那个青衣剑客躬身施礼道:“庐山派大门生林稀松,参见阳盟主!”

  阳川海走上前,道:“不必多礼。你是熊掌门的座下大门生?”

  林稀松低头道:“不才正是。”阳川海看着他道:“你和五虎门为首之人是亲戚?那你是否想帮亲戚出头,和我比试一番?”

  林稀松额头冒汗,道:“在下不敢,家师多次嘱咐我们庐山派门生,行走江湖时要以阳盟主的命令马首是瞻,说阳盟主的意思就是家师的意思。我岂敢跟盟主您比试剑法。”

  阳川海道:“如若我今日不在此,那么你是否会用庐山剑法将这些丐帮门生打伤呢?”

  林稀松低头道:“在下不敢,在下定会先问清是非黑白,然后再做决断。刚刚是我表弟说被人欺负,门下多人被打伤,急遽之间我没问清楚,便急遽赶来,确实太过操切鲁莽,我…我宁愿接受盟主处罚。”

  阳川海点了颔首,上前扶起他的手,道:“看来你知道得先问清是非黑白,甚好!今日之事,我不追究,你回去吧!”

  林稀松心头的大石头这才放下,道:“多谢阳盟主宽弘大量!在下告退了。”他捡起地上的剑,朝五虎门的人使了个眼神,众人低着头,急遽离去。

  见五虎门的人走了,阳川海料想他们不会再来生事,便向钱有望抱拳离别。钱有望等丐帮众人心中谢谢他今日解围,敬重地送他到了门口,双方挥手离别。

  离开丐帮后,阳川海往东北向行走,一路上心里担忧柳晓然的安危和下落,自然是忐忑不已。

  如此行走了数日,这日来到福州城外。阳川海在驿道边休憩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背后的山坡传来打架之声,没多久另有喊声传来:“我们嵩山派门生不认你这师叔!”

  阳川海听在耳里,便站起身来。他如今是八派剑盟盟主,嵩山派的人遇上了事儿,他觉得自己该去看看。他两个纵跳,就来到那个山坡。只见四五个持剑的男人将一个青衣男子团团围住,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灰衣人脱手如电,没几招就将那个青衣男子打得节节退却。

  阳川海眉头一皱,他认出那个青衣男子是嵩山派门生陆有材。当日在徽州城外,陆有材领导众嵩山派门生结成剑阵,大战王不归,让阳川海印象深刻。

  就在此时,灰衣人突然拔出剑来,大喝一声,刺中陆有材的右臂,鲜血马上从陆有材的臂膀流了出来。紧接着灰衣人顺势一掏,将陆有材背后的一柄剑取了过来。他看着那柄古剑,哈哈大笑:“嵩阳剑!哈哈,嵩山派的传世之剑,如今在我冯六的手上了。”

  阳川海见陆有材受伤,便不迟疑,飞身上前,低声喝道:“莫要伤人!”那冯六见来人身形飞快,不禁一惊,领导众人退却几步。

  陆有材看清飞来之人,马上脸露喜色,喊道:“阳盟主!”阳川海扶住他,点了颔首,问道:“你伤势如何?”陆有材道:“只是一点轻伤,不碍事。”

  那冯六听到“阳盟主”三个字,脸色一变,问道:“听说三山五岳结成八派剑盟,还推选了一个年轻人当盟主,看来左右就是那阳盟主了?”

  阳川海看了冯六一眼,点了颔首,然后扭头看着陆有材,问道:“陆兄,这是怎么回事?”

  陆有材抬了抬胳膊,感受有些生疼,脸露痛苦之色,道:“禀盟主,此人原本是我嵩山派的人,他是封星河掌门的师弟,我们原本该叫他师叔。厥后他不平我师父当掌门,便领导几个门生退出嵩山派,自己建设一个‘松山帮’,自任帮主,哎,这也算是我们嵩山派的家丑啊。”

  冯六听在耳里,眼皮子一翻,道:“什么家丑不家丑的。我只知道嵩山派不应由封星河那小子当掌门,不信你们看,他现在练功受了重伤,自顾不暇,哪里能振兴嵩山派?”他看了看手中的古剑,道:“横竖现在他应该把掌门之位交出来才对。”

  陆有材摇头叹气,继续跟阳川海说道:“阳盟主,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冯师叔他不宁愿宁可当他松山帮的帮主,现在听说我掌门师父练功受了重伤,便想杀个回马枪,将掌门赶下台,然后嵩山派和松山帮合并,由他来担任掌门人。那手中那柄剑,乃是我嵩山派传世之剑,名曰嵩阳剑。哎,如今剑落他手,我如何有脸面回去见师父。”

  阳川海道:“你为何会携带此剑来福州?”陆有材道:“福州有个欧冶池,又名剑池,相传春秋铸剑大师欧冶子曾在此铸剑过,那一带如今仍有数名铸剑高人。本派的嵩阳剑不久前有了两道裂痕,掌门师父便让我带它来福州寻铸剑高人修复。没想到半路被冯师叔跟踪了,哎!”

  阳川海这下方知来龙去脉,心里释然,他转身走到冯六跟前,抱拳道:“冯帮主,不才如今既然是八派剑盟的人,今日遇见此事,自然得给嵩山派的人说几句话。还望你将嵩阳剑送还给嵩山派,我也就不为难你。”

  冯六听了,嘿嘿一笑,道:“等我拿着这柄剑,回嵩山打败了封星河,我就成了嵩山派的新掌门,阳盟主,你我早晚都是一家人,我看你就别为难我了,你说呢?”

  阳川海眉头一皱,道:“嵩山掌门人的位子,应当是德才兼备之人来担任,不是仅凭武功高强就能继续的。封星河掌门是各人公认的人才,我身为八派剑盟盟主,目前只认他做嵩山派的掌门,就算你趁着他受伤打赢了他,我也不会认你做掌门。”

  冯六脸有怒色,道:“你说的可是认真?”

  阳川海一脸坚贞,道:“自然认真!我劝你照旧取消夺取嵩山派掌门的念头,放心做你的松山帮帮主为好。”

  冯六脸色一沉,道:“好!爽性!那我今日就试试你这个盟主到底有几斤几两?”说着,他突然腾身跃起,把手中的嵩阳剑一晃,直向阳川海的前胸刺来!

  阳川海用剑一磕,将冯六的嵩阳剑拨开,耸身一剑砍去;冯六见对方剑法飞快,心中一惊,闪开身,向著对方前胸乱点;阳川海只用剑去磕,突然冯六的招数改变,把嵩阳剑向阳川海的咽喉恶狠狠刺去。阳川海挪身闪开,手中之剑顺著他的剑锋削去;冯六赶忙退后两步,把剑抽回。阳川海扑奔已往,挥剑就刺;冯六左闪右躲,虽然对方的剑挨不著他的身上,但他的嵩阳剑却缓慢下来,看似开始落了下风。

  两人往返三十余回合后,冯六气忿忿地把嵩阳剑一扔,他手下的人把一柄刀递给他。冯六抡刀向阳川海就砍,呼呼生风,刀势逼人。阳川海毫无惧色,使出沧海剑法,挥剑相迎。马上两口冷光,上下飞翔;二人全都身手敏捷,左右躲闪,前后进逼;刀和剑磕在一起,铿然作响,有如龙吟虎啸之声。

  又交手三十多个回合之后,两人越斗越凶,越逼越近;就忽见阳川海的铁剑一晃,那冯六立刻跳到一旁,面露骇色,只见他的左臂上立刻流下鲜血来,他手下的人赶忙上前把他搀扶住。阳川海也收住剑势,傲然地向冯六笑道:“冯帮主,现在你还不认输吗?”

  冯六心中骇然,他自负自己武功不比师兄封星河差几多,但如今在这年轻人剑下竟然不到百招就手臂中剑,对方剑法之高明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当下只得冷声道:“阳盟主果真武功高强,好,我冯六技不如人,就此别过!”说着,他计划转身离去。

  一旁的陆有材赶忙喊道:“冯师叔,请将嵩阳剑留下。”阳川海颔首,道:“此剑须得留下,它乃是嵩山派之物。”

  冯六心有不甘的将嵩阳剑放到地上,瞥了阳川海和陆有材一眼,手一挥,带着手下的人往山坡外头离去。

  等松山帮的人走远了,陆有材才松了一口气,他拿起嵩阳剑,见剑身完好无损,道:“多谢阳盟主!如若没有你,今日该不知如何是好。盟主你今天真的是帮了我们嵩山派大忙啊!”

  阳川海微笑道:“陆兄言重了!”陆有材将行李整顿一番,道:“阳盟主,我现在要敏捷赶回嵩山,见告掌门师父今日之事,也好让他早做预防,以防冯师叔真的去嵩山生事。”

  阳川海颔首道:“也好,那你路上小心!”两人相互抱拳离别,阳川海看着陆有材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驿道,刚刚继续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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