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牵引
“不交掩护费，还想在这摆摊？！活腻了？”壮汉一边说着一边踢翻妇人的摊子，糕点散落一地。
“什么掩护费……我……我不知道。”妇人含着泪倾诉，想捡起还未弄脏的糕点、扶起摊子，却被这三个壮汉左推右踩。
周遭小贩似是见惯了这样的局面，或是迫于这几个流氓的淫威，都未敢多管闲事。
“我真的没钱……若是几位大人不嫌弃，这些糕点就当孝敬几位大人的……”妇人忍辱道，她在这几个壮汉面前，险些毫无还手之力，又无人帮她，除了求饶，也别无他法。
“呸，就这么点工具就想打发我们哥几个？！当我们是收破烂的？！”其中一个壮汉气愤道，“没钱，就拿有钱的工具来抵！”
“我……真的没啥值钱的了……几位大人行行好，让我先摆着，等赚了钱再孝敬几位大人吧！”妇人祈求道。
几位壮汉相互交耳商量了一下，才粗声粗气道：“行吧，这次先欠着，下次我们再来，你要还没钱，老子就不仅是掀你摊子，让你滚这么简朴了，听到没？”
“听、听到了……”妇人颓然道。
几个壮汉走时还不忘顺走几包糕点。
……
壮汉老二：“哎，年老，别说，这糕点还真不错！”
壮汉老大：“啧啧，瞧你那点前程。”
壮汉老大口嫌体正直接连嚼咽几块，才岔开嘴道：“……额，简直好吃。”
自古老大用饭，老二喝汤，老三饿肚子。壮汉老三默默吞咽口水。
壮汉老二：“老大，我觉得用糕点抵也不错？”
壮汉老大：”嗯？！老子平时咋教你的，这么点儿就把你打发了？干我们这行，最重要的是什么？”
壮汉老二盲猜道：“不怕死？”
壮汉老大连连摇首，长叹一口气，惆怅道：“唉，老三，你说。”
壮汉老三：“钱与前程？”
“不错！！生活不止眼前的糕点，另有久远的掩护费！咱们怎么能为了其中一个平白舍弃另一个！”壮汉老大颇为欣慰地拍了拍老三，对老二投去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不怕死？你这觉悟高啊，竟有着有钱拿没命花的追求，倒想得开！要钱不要命，觉得自己很厉害？看来我做你老大委屈你了，延长你去干一番大事业了啊！”
一番话毕，壮汉老大在老二、老三眼中的形象蓦地高峻起来。
“老大明鉴啊！我只想随着老大混，绝无二心！”老二受教，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老大教训的是，我以后定痛改前非！老大说往东，我绝不作往西之想！”
“咳咳，”蒙面女子微有些不耐烦打断这有完没完的三人，“说完没？”
“国师！”几个壮汉面色煞白，顿行礼道。
“还记得我这个国师啊？我还以为你们仨要自立门户，去干一番大事业呢。”绛沄讥诮道。
“属下不敢。”三人颤颤巍巍道。
“哦，是吗？”绛沄随意道，“你们刚刚明明那么情真意挚，现在钱和前程就都不要了？我怎么不信呢？”
“让国师见笑了，刚刚我们只是说着玩，算不得数的。”老三反映比力快，忙开口解释道。
“而已，”绛沄拍了拍袖子上的灰，指示道，“这次干得还行吧，下一步……”
“是，国师。”
……
“老大，国师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为什么要诬陷……”老二一脸疑惑道。
“我又不是她，哪知道她怎么想的。”老大喘着粗气道，“另有，什么叫诬陷，说不定……”
……
“店家，糕点怎么卖？”
“啊……全都是五、五文一斤……”
“嘶，”妙华轻抽了口气，她虽不太懂行情，但这么自制能回本吗？另有，竟全都按一个价卖，“那给我包……”妙华扫了眼未整理好的残摊，估摸了下，要了泰半，但未全买下，“给我来二十斤吧。”
“好、好。”
妙华脱手阔绰，给了一锭银子，远超这糕点原来的要价。
“女人，多、多了。”妇人垂着眸眼，一时没敢接。
“哎，离家慌忙，实在没带散钱。店家先收着，多的部门当我提前付的定金，下次还来你家买糕点。”妙华托辞道，“就这样定了啊。”
妙华言罢就示意缨绯，不待妇人再多加推辞，两人提着工具离去。
……
“小姐，那几个流氓需要我去处置惩罚了吗？”缨绯低声道。
“不必你脱手，先派几小我私家去守着，下次再碰上他们，直接送衙门吧。”妙华揉了揉太阳穴，“我总觉得有点巧了，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来奇怪，她明明是第一次吃这糕点，却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受。她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秉性，但现下不宜多管闲事，她每天被无数的眼睛盯着，稍有异动都只会让自己的处境越发如履薄冰。
……
“姐姐，我这次来，可给你带来了个好工具……”
“……你、你从哪得来的？！”绛羽情绪激动，本就沧桑粗粝的嗓子颤声道，“你……怎么能伤害同族？！”
“天地良心，我可没，姐姐莫瞎给我扣帽子。”绛沄嘴角扬着讥笑的笑，眼底难掩冷漠，“这工具，‘黑市’不是有许多吗？或许姐姐的也在那里？！呵呵……”
“……”
绛沄掉臂绛羽的抗拒，将工具强势递与她手中，那晶莹剔透泛着流光的红润珠子，其间灵元流窜，就如还跳动的心脏般。
“姐姐，可别前功尽弃啊。”绛沄交接完就离去。
……绛羽微有些颤微地将珠子收了起来，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潸然泪下。
“娘亲，”一个三四岁大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背着娄匡走进门来，上前就是抱住绛羽，鸠拙地慰藉着绛羽，“娘亲，不哭不哭。”
“薇儿，我的薇儿……”
……
“回将军，近两日我们又追查到十七起，其中三人已被我们救下，但其余人的丹珠已经被夺走了……”
时闻眸光微动，短短两日，可查的便有这么多起，十几同族鲜活的生命……
“加大人手，定要揪出这幕后之人。”
“是，将军。”
“咚咚——”两轻一重又一轻，这敲门法……
“先下去吧。”
“是，将军。”侍卫熟练地翻窗离去。
“哥哥！”门外传来妙华清脆灵动的声音。
时闻打开房门，只见妙华神秘兮兮地对自己笑着说：“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糕点。”时闻轻笑，领着妙华进屋。
“哥哥怎么又一猜就对？”妙华眨巴着眼睛道，从身后拿出食盒，放在桌上。
“或许是心有灵犀呢？”时闻用着开玩笑的语气道。
许是妙华的错觉，竟听出了几分缱绻……心有灵犀、一点通吗？她并不太信那冥冥间不行言的牵引，可若是哥哥的话，她……心跳得有些快，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