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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的自白

第三十章 鸡蛋粘饼

吃货的自白 易牛 773 2021-01-30 09:45:51

  一九九六年,京西驾校。

  盛夏七月的某个下午,特别炎热,坡道上的路面反射着明晃晃的白光。

  路两旁那些高高的大叶杨的枝杈,甚至都被烤弯了腰。而树梢上的那些叶子,像一面面忽闪的小镜子般,也反射着午后耀眼的白光,和路面一起刺痛着我的双眼。

  季鸟儿们趴在不高不低的枝杈上,死命的叫……就像是在讥笑我,又一次站在了这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空旷的教练场里一样!

  我无可奈何的揉了揉眼睛。

  上周路考折了。原因是转弯的时候冒进了,被考官剁死了刹车。

  其实也该着我点儿背。路考的时候,考官让我左打偏向盘上一条小路,过了这条路就算是考过了。谁承想,刚拐上去,迎面正遇到一个显然是刚上路练车的新手,歪歪斜斜的就冲我过来了。我心想,要是这会儿停了车,他准得撞过来。于是我往右一打把和他错开车,给他宽宽绰绰的让出了路。本以为和他错了车以后,我就能一打轮儿再继续考。谁承想我的车刚下了马路牙子,就被考官给剁灭了车。厥后我想,预计考官以为我失控要撞路边儿的大叶儿杨呢!

  其实车灭了也没事儿,只要再打着了就行。可是老天不开眼哪,“滋滋滋滋”车就愣是打不着了!

  可怜我单边、双边、过井盖儿、加减档的紧忙活了两个多月,从小白胖子儿生生给晒成了小黑胖子儿,可还得受二茬儿罪!

  刚刚预约前台的小妹说,新教练已经带学员们进山了,让我自己去找。

  让我自己去找?说得轻巧!那可是一座山啊!怎么找?!

  我正站在如饼铛一般炽热的路边儿发愁犯愣的时候,突然几个骑自行车,车旁挂着大筐的小贩,叮叮当当的摇着车铃儿打我身边擦肩而过。

  我灵机一动,赶忙叫住他们几个。

  跟他们说明了我要找的车号,然后对他们说:“谁先找到这辆车,我就买他半筐工具。”大伙儿听了兴冲冲的四散而去。

  不多时,其中一个小贩就带着那辆大解放过来了。

  我登上驾驶室右前门儿的踏板,一边儿和教练打着招呼,一边儿接过小贩递过来的一条红塔山,笑盈盈的塞给教练。然后敏捷的翻身跳进后车斗,招呼那个小贩可劲儿的往车斗里扔可乐,汽水,瓜子……

  一众新认识的师兄师姐们乐不行支的接着,看工具实在太多了,忙不迭的摆手喊:“够了,够了兄弟……”

  就这样,我的驾校生涯“第二季”开始了。

  教练场犹如一个小社会,门路如织,标牌林立,骑车的小贩穿梭其中。漫山遍野卖烟酒糖茶的小店儿、大巨细小的餐馆儿,门庭若市的。

  偶尔徒弟们会请师傅去某个馆子搓一顿儿。但这样的吃喝不是常有,尤其是早饭,各人都是在驾校门外的路边摊儿凑活的。

  驾校正门的对过儿,是一溜儿稻草棚支起的摊子,浅易得让我一度怀疑是马厩改的。

  但饭食做的还不赖。棒碴儿粥、贴饼子、大饼炒菜,都是家常的味道,让我影象犹新的是鸡蛋粘饼。

  两个鸡蛋打在蓝边儿粗瓷碗里,加半勺儿盐打散。大柴锅里倒一勺儿菜籽油,锅中立即冒起了青烟。迅速的将蛋液溜边儿泼一圈下去,蛋液瞬间凝固成黄白的蛋饼。马上盖一张薄饼上去,蛋饼就完美的粘在了薄饼上。翻个面儿,将薄饼熥焦脆即可。

  吃的时候,可以卷几筷子土豆丝或辣咸菜丝,就着一大碗棒碴粥,嗯,坐实。

  吃饱了回去接着练,上车问师傅,“吃的啥师傅?”

  “你师娘泼个鸡蛋粘个饼!”

  嗯,我预计那些摊子都是教练眷属开的副业,而且我深度怀疑,某个摊子准是师娘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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