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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明天打个招呼吧

留守,无尽的期待

和明天打个招呼吧 大铭吖 1529 2020-12-17 14:32:15

  夕阳,慢慢的拉下了天幕,在遥远的地平线点燃了半边的天空,洁白的云彩此时也映出些许的红晕,悦目极了。在夕阳的余晖中我蹲在乡下继祖母家的平房上。学着猴子,肩上扛着一根木棍。想象着自己就是那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的盖世英雄—孙悟空,注目着村口的偏向。

  我在看着什么?我在期待着什么?来到继祖母家简陋也有半年多了。每日里除了老式电视中那牢固的几个频道,就是奔跑在乡下的农田里,或是在树林中钻进钻出的,嘴里喊着“呔!妖怪,吃俺老孙一棒;又或者是来将可留姓名!”亦或者像现在这样,每天黄昏吃完晚饭,就来到平房上,披着晚霞,注视着村口。

  半年了,我都已经快要忘却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孩子总是什么都忘的很快,心里留不住烦恼。只是心中依旧有一份坚持,似乎总是希望今天在目之所及的地方,能看到一个或两个我所熟悉的身影,或是那辆熟悉的面包车。

  那天夜里,期待了许久的警车,终是抵达了海边的小屋。响彻夜空的警笛,将我从无底的深渊中拉了回来。那晚的一切,似乎都随着警察的到来而告一段落,我也追随着继父和母亲坐上了警车,离开了那里。去哪,未曾得知。只是,我没有跟母亲同坐一辆车。也不得而知母亲的情况怎么样。车队在一个岔路口分道而驰了,坐在前面的我,看到载着母亲的车辆驶向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偏向。又一次的,我歇斯底里的哭了出来。在警察的怀里挣扎着,捶着车窗,高声的召唤着“妈妈,我要妈妈!你们要把我妈妈带到哪里,把妈妈还给我!”

  待到继祖母家的家中,已然是深夜了。和我同行的,另有家门旁拴着的那只比我还大的恶犬。我想,在我投止在继祖母家那段时间,继祖母家的大门外得贴上一张“家有恶犬,请勿入内”了。是了,我想起来了,那一晚,我和那只狗,被警察送到了继父的母亲——我的继祖母的家中,母亲和继父不知所踪。这半年来,每日的黄昏,我都像现在这样,站在我认为最高的地方,注视着村口的偏向。期盼着能够在村口看到母亲的身影。只是,这长达半年的期待,消磨了我最初的念想,让我遗忘了最初要期待的工具。只剩下那份坚守,那份执着。

  继祖父、继祖母他们一家对我照旧很好的,视如己出,把我看成他们的亲孙子一样。继祖母做饭的手艺也是极好的。继父家中兄弟五个,有两个姑姑,三个姐姐,另有一个哥哥。小姑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是一个老师。在其时每天面对这烈阳与黄土的我,小姑是我所接触过、认识的学历最高、最有文化、最有素养的人了。在投止在继祖母家中的那半年,小姑也时常来探望我,每次来都市给我带来许多的玩具和吃食。所以,其时除了母亲,小姑即是我每天最想见到的人了。

  否则怎么说,小孩子是最好收买的呢。哪怕机敏如我,聪慧如我,也架不住零食与玩具的糖衣炮弹。在投止在继祖母家中的那段日子,有一天,我不慎掉进了茅厕里。那个时候的村子,如厕都是最简朴的方式,没有现代都市里那种便捷的马桶,只是简朴的在地上挖两个深坑,在中间掂两块砖头,用来踩踏。这样的结构,对于一个孩童的我来说,照旧太过勉强了。就在那一天,上完茅厕的我,一不小心掉进了粪坑里。哭丧着喊来了继祖母,再给我洗刷洁净后,把我架到了屋内的土炕上,光着屁股以待烘干。因为这件事,有一段时间我都无颜面见小姑。

  继祖母所在的村子情况也是极好的,交通业舯坫便利,依山傍水的,不要太美了。继祖母的家中还养着兔子,那种雪白的毛发,通红的眼睛,三瓣的嘴,小巧的鼻子不停的扑扇着。每日的我,都纵情于这山水中,上可树梢掏鸟窝,下可河中摸鱼虾。在没有其他孩子的村子里,我俨然成为一个山大王。每日里逍遥快活,像极了电视里的侠客,快意恩怨。

  只是,每天的黄昏,当夕阳拉长了我的身影,那个站在高处的背影,才显得那么的落寞与孤苦。究竟不管再怎么擅长忘记,我始终照旧个孩子啊。一个需要依靠,需要寄托,需要母亲陪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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