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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门之义行天下

第五十五章 死别生离兄弟情

忠义门之义行天下 傲视青天 4585 2021-01-10 09:47:26

  天下局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人与人也是一样,没有划分之苦就没有团聚之欢。

  自从左所海子湖畔兄弟们歃血结拜以来,一个出走天涯,一个命丧他乡,一个坟前守候,只剩下杨傲、彤弓和李麟儿不知该何去何从。

  重庆的黄昏,炊烟渺渺,倦鸟归巢,天边的晚霞,犹如一张红色的巨弓射向无边的寰宇。

  彤弓登上歌乐山,遥望东南。

  “看!一张红色的弓,那不就是二哥吗?”李麟儿看着晚霞兴奋的说道。

  杨傲循声望去,仰天说道:“你二哥要走了!”

  “走?去哪?”李麟儿疑惑的追问。

  “天现彤弓,射向东南!”杨傲看着天空慢悠悠的说道。

  彤弓看了一眼杨傲:“年老知道我要去哪?”

  杨傲微微一笑道:“不来师叔走时,说要知你的身世,就去江西德安,我想是时候了。”

  “是啊,我一直很好奇,我究竟来自哪里,北逐师傅从来没有说过。”

  彤弓稍顿一下接着说道:“你们在这等我,照旧与我同去?”

  杨傲缄默沉静半晌说道:“我正要与你说,靖扬要和我拜堂结婚,然后我想带她回扬州祭祖。”

  “年老你要结婚啦?”李麟儿听到此话后兴奋的说道。

  杨傲转头看向李麟儿,十分体贴的说道:“麟儿,你年龄最小,一小我私家在这里我不放心,照旧跟我走吧。”

  杨傲说完,李麟儿看向彤弓,似要征求彤弓的意见。

  彤弓看了看李麟儿道:“年老说的对,你和年老去吧,我要去探查身世,一路难以安置,我们约个日期,日后还在此汇合。”

  “我看可行,五年照旧十年?”杨傲说完看向彤弓。

  “十年太久了,我看就五年吧!期间如能相遇,五年之约立即告废,如不能相遇,五年后我们就在此地汇合。”

  杨傲颔首默许。

  彤弓随即拔出降龙刀,在山顶一个巨大的香樟树上快速刻写。

  随着木屑的翻飞,一排排小字逐渐清晰,杨傲开口念道:

  “不负今日两鬓葱,抗暴安良挽强弓。

  展臂天下志立早,笑傲他乡步从容。

  藏理想,隐刀锋。云遮大道守初衷。

  兄弟划分诗相伴,月色明时同巅峰。”

  彤弓刻完收刀入鞘:“五年后的上元月明之时,我们在此树下汇合。”

  “好,今夜我就和靖扬拜堂结婚,一起喝杯喜酒!”杨傲说到此处突然停下,片刻后又低声说道:“喜酒亦是离别酒。”

  杨傲说完,三人缄默沉静不语。

  是夜,杨傲和胡靖扬在驿馆组织了一个简朴的婚礼,说是婚礼,实际就是一场家宴。

  但究竟是金沙帮大当家出嫁,金沙帮的兄弟将驿馆部署的也十分喜庆。

  范天重亡故时,金沙帮南段守护楚鸿飞带着几位大当家都来奔丧,因为新帮主迟迟没有选出,所以南段的几位大当家一直没走,现在都来赴宴祝贺。

  只有楚鸿飞因为对胡靖扬的一丝情愫,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加入。

  吕文德因为宴会上的冲突,一直对彤弓等人不受他的招安铭心镂骨,也没有加入。

  吕文焕和王坚以私人身份不请自来。

  胡靖扬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荤素、颜色、蒸煮炖炒搭配的十分巧妙。

  金沙帮各大当家一桌,彤弓等人和吕文焕、王坚、寒运峰一桌,各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因为连年战乱,众人都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家宴的气氛了,所以都很是兴奋。

  吕文焕看着满桌子的菜,又看向胡靖扬说道:“胡大当家妙手艺啊,这桌盘儿摆的不逊于宫中啊。”

  秦高飞一边夹起一粒花生米,一边看着吕文焕笑着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胡大当家的阿爷曾是宫中御厨,现在金沙江沿江各码头最红火的酒楼《胡吃海喝》都是胡家的工业。”

  “哦?怪不得、怪不得!御厨之后,果真名不虚传!”吕文焕颔首赞美。

  “年老以后有口福了,天天吃御宴!”李麟儿说完,各人随着七嘴八舌的哄笑一番。

  这时杨傲笑着站起来说道:“谢谢列位来喝我和靖扬的喜酒,我今天不入洞房,陪着各人不醉不归!”

  胡靖扬闻言狠狠的瞪了杨傲一眼,众人立即哄笑,纷纷端起酒碗,碰杯痛饮。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胡靖扬预计是畏惧杨傲入不了洞房,酒桌上一直把杨傲看的很紧,众人见状都不敢去和杨傲敬酒,但两桌上的人也都曾交过手,不打不相识,相互喝的也不亦乐乎。

  只有吕文焕在和杨傲喝酒,吕文焕举杯说道:“恭喜杨先生抱得美人归,若不是逢此乱世,我等定要在重庆府热热闹闹给杨先生大办一场。”

  杨傲两个回合就已微醺,半醉半醒的道:“你不了解我,我喜欢大自然,不喜欢这种喧闹,今日主要是借着这个喜酒和兄弟们聚一下,否则我和靖扬早就远行而去,以天地为怙恃,以草木为见证,拜堂结婚,回归自然,岂不快哉!”

  “哦?先生这是准备归隐了?怪不得你拒绝文德将军的招抚,原来早已准备放下一切。”

  杨傲摇头苦笑道:“放下!谈何容易!若能放下,便已成佛!”

  “这么说,先生对名利另有所图,只是看不惯文德将军的为人而已?”

  吕文焕见杨傲没有说话,遂继续说道:“先生其实也不了解文德将军,他虽然有些圆滑世故,但对我大宋山河照旧忠心耿耿的,他领导我吕氏族人组建黑炭团,二十年来对蒙作战几无败绩,皇上视其为肱骨,又预防其做大,朝中险恶,他选的这条路也欠好走啊。”

  杨傲现在眉头紧锁,颇为认真的说道:“每小我私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所谓文德将军这条路欠好走,其欠好走之处就在于,他想拥有更多的物质,而不是精神,其实追逐名利的路都好走,因为它更切合人固有的私欲,实际上就是把欲望放大的一种艰难追逐,本质照旧顺从和放纵私欲!而放弃名利的路才最难走,因为,这实际违背了当今世上物质至上的浮躁看法,但放弃确实是修行内心,回归本真的最好的路,所以,放弃永远比追逐更难!”

  吕文焕听后低头缄默沉静片刻道:“恐怕这也是先生的纠结所在吧,挣脱物质的想法越强烈,恰恰是深陷物质的欲望越强烈。不把物质带来的虚荣都享尽了,又怎能解开功名的绳索,卸下利禄的重负?精神和物质,哪一个才是享受生活的营地?哪一个才是生命大吐芬芳的良宵?恐怕都不是,这也需要一个平衡,但先有谁是无需争论的,一定是先有物质!究竟这个物质有几多,不是用几多银钱来权衡的,而是我们是否享受够了并开始厌恶纸醉金迷的生活,你还没有享受过,就开始苦行之旅,显然也不是那个平衡点吧?”

  杨傲看着吕文焕微微一笑道:“你把成就定位在名利的获得上,这是一个无止境的陷阱,你已经掉进去了!你在乎的是乐成后的荣光,历程的苦难,你总是想措施绕开,因为你无法从中体会到乐趣。其实无论顺逆、得失,都无所谓,因为实际上我们只是需要经历它,而不是要它,这样才气感受到苦难或曲折的乐趣。苦、辣、酸、甜,悲、欢、离、合,都是人生大戏的调味,无论何时何地都用心去感受这些经历,你会发现每一个遭遇,包罗劫难,都是值得珍视和庆幸的财富。”

  “先生说话,着实难懂!我不太明白!”吕文焕说完自饮一杯酒。

  杨傲也陪着喝了一杯,酒后的杨傲话也多了起来。

  “首先,你要有一个梦想,一个与名利无关的梦想。心有梦想,才气把心放逐天际,没有梦想,心就会随夕阳老去,而失去梦想,人生就注定是苍白的,坚定梦想,又何惧铿锵前行,或悲或喜,无愧天地我心。”

  这段话杨傲也说的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吕文焕更是听的稀里糊涂,只能似有所悟的点了颔首。

  这时笛音响起,紧接着箫声入耳,原来是李麟儿和吴家寨大当家吴冰吹起了箫笛合奏,李麟儿快如鬼魅,吴冰轻功了得,两人都是一袭白衣,一箫一笛,在一起喝的不亦乐乎,二人酒量竟也相差无几。

  胡靖扬一身彩裙,伴着笛音箫声翩翩起舞,裙摆飞扬、剑气凌云、月光挥洒、满院生辉,众人纷纷叫好。

  趁着胡靖扬舞剑的时机,众人一一过来和杨傲敬酒,杨傲逢敬必喝,很快就趴倒在了桌子上。

  一曲结束之后,杨傲突的坐起,大叫一声:“拿笔来!”

  胡靖扬听后立即拿来笔墨宣纸,杨傲挥毫泼墨,借酒狂草,文字刚猛俊逸,行云流水。

  “好书法!”

  王坚在一旁看后,情不自禁的赞叹道,众人闻声也纷纷围拢过来,只听寒运峰高声念道:

  “敢问苍天谁解意,何人懂我万千愁。

  杯酒不醉激情客,江湖笑傲有缘由。

  兄弟他乡今何在,箫笛吹奏一江悠。

  我今乘风东向去,随浪飘摇天尽头。”

  彤弓看完,知道杨傲是想念那孤鹰了,在这大婚的日子,最好的兄弟却不在身边,想来确实让人心伤。

  杨傲写完,又拿起一杯酒,面向众人高声喊道:“来!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胡靖扬万分管忧的看着杨傲,但却没有再去阻拦,其实也没法阻拦,更无需阻拦,因为杨傲说完马上又趴在了桌子上。

  金沙帮几位大当家,吴冰、孙鹏程、李聪阳、封临江、凌昊、刘青峰、周盘伟等都过来和彤弓敬酒。

  一轮下来,彤弓也已烂醉,这时杨傲又突的站起,高声喊道:

  “有酒无诗酒无味,有诗无酒诗不酣。有你无酒你不畅,有酒无你酒不甘。孤鹰何在?”

  彤弓摇摇晃晃的走已往,一手搂着杨傲的肩膀,一首持酒高声喊道:

  “天涯远,酒亦酣,对饮何须坐兄前,今日走,何时还?明日孤影,人杯两寒,干!干!干!”

  杨傲大叫一声:“好!”举杯就干。

  干完又紧接着喊道:“你不在,兄弟残,举杯翘首盼弟还,弟不还,夜不眠,一日三秋,何日再见?难!难!难!”

  杨傲喊完又趴倒在桌子上。

  彤弓醉眼惺忪的看着杨傲:“这…这是…第几倒了?”

  杨傲趴在桌子上纹丝不动,彤弓又转头看向李麟儿,李麟儿和金沙帮的各大当家拼酒拼的也有些懵了。

  “我…我没看到啊!第…第三倒了吧?”

  “乱说!肯定是…是两倒儿!还…另有一倒儿!”彤弓说完又晃晃悠悠的给杨傲的酒杯倒满了酒。

  这时胡靖扬却跑过来抢过酒杯道:“你年老三倒儿了!别喝了!”

  彤弓刚要说话,却见杨傲又突的站起道:“谁说不喝了?喝!”

  杨傲说完晃晃悠悠的抢过酒杯,拿到嘴边时杯中酒已晃洒的一干二净,脑袋一抬做了一个喝的行动,眼睛却还在闭着。

  李麟儿见状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拿着酒壶给杨傲酒杯里倒酒。

  “你这酒杯里都没有酒!还…喝呢,我…给你倒!”

  李麟儿倒的满桌子都是酒,胡靖扬有些气愤的瞪着李麟儿。

  “我…给我年老倒酒,你…瞪我干啥?”李麟儿说着斜了胡靖扬一眼。

  “你给我清醒点,我现在是你大嫂!”胡靖扬有些动气。

  “扫除?你上一边扫除去,扫…洁净点!别…打扰我们兄弟喝酒。”

  李麟儿也彻底喝多了。

  胡靖扬气的摇摇头,索性不管了。

  杨傲晃来晃去,眼睛始终闭着,拿着手里的空杯又做了一个干杯的行动,然后心情陶醉,饱含情感的说道:

  “战胜纠结的历程,就是思想纯青的历程!这个历程太艰难,身心都为之憔悴、为之隐忍!

  说到底!今日,我们只是一叶浮萍,但即即是被动的主宰命运,也可说是时代的强者,在这样的乱世急流之中,意志不落后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走下去!无论身在何方,忠义之心不能忘,修行脚步不能停!我们很快就要真正的去面对撕心裂肺的离别之痛!就要去蒙受不行抗拒的重负高压!

  痛苦啊!痛苦啊!可是我们必将在这个泥潭中拔出脚来,向前向上继续攀行!

  照旧那句话,人最大的成就永远归于精神!今日,当追求便去追求,但追求并不是最终的目的,只是修行的手段和历程。

  我坚信!我们一定会在那个终极大道的彼岸汇合,对今日之艰辛,付之一笑,把酒高歌!”

  杨傲说完,彻底趴倒在桌子上。

  不管各人听没听明白,杨傲的这段话算是他对吕文焕和众位兄弟今夜喝酒时谈话的一个最终作答了。

  彤弓眯着眼睛看着杨傲说道:“解散吧!年老今天起不来了,这…都第四倒儿了,有…进步!”

  “你适才不是说才两倒吗?怎么现在就是四倒儿了?”李麟儿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我…那是…骗他呢,我…要是不骗他,他能…多站起来…一次吗?”

  彤弓说完做了一个散的手势,众人各自搀扶回房休息去了。

  人群散尽、灯光昏暗、杯盘狼藉。

  彤弓站在窗前,突然感应一股莫名的疲惫、孤苦和空虚,他想苗雨烟了。

  当苗寨屠杀、渔门镇鏖战、金沙江血雨等一个个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当那孤鹰恼恨出走、苗雨魂壮烈喋血、裴台甫守坟离去等一个个场景在眼前浮现。

  彤弓似乎感应了自己使命的结束。

  然而,每一次结束,都只是一个开始。

  苗雨烟死了,但彤弓总是感应她还在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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